今天來佈道的主教,是聖索菲亞街區的都主教帕西多斯.卡德里克。

他是一位年約五旬的矍鑠老者,有著飽滿的額頭和茂盛的白色鬍鬚,穿著精緻典雅的正教教袍,手裡還拿著銀質的十字架。

聽到“檢舉”這兩個字,他鋒利的眼神立刻看了過來。

“孩子,你要檢舉什麼人?”

帕西多斯威嚴地說。

“我要檢舉我的同居物件,同時也是我家的女主人,還有我的管家,我的貼身男僕,我的女僕長,加上我家其他僕人一共24人,全部是邪惡的吸血鬼.”

阿斯克義正言辭地說,“他們謀殺了我的父母,還將我矇在鼓裡。

現在我發現了他們的身份,立刻就過來向您稟報.”

“吸血鬼?”

都主教帕西多斯皺起眉頭。

在東所羅門帝國,血族超凡者並不是法律規定的捕殺物件,前提是它們要經過教會官方登記,住在指定的地方才行。

像阿斯克所說的這種如果是真的,那毫無疑問是外來的汙穢吸血鬼無疑,是需要被清理淨化掉的。

阿斯克站在原地,突然感覺起了一道微光。

微光在他的身邊環繞,彷彿穿過他每一寸的毛髮與肌膚,帶著某種細緻的檢查意味。

毫無疑問,這位都主教並非是個普通人,而是至少位階7以上,掌握了法則之力的強者,才能用靈性如此隱秘地啟用鑑定靈光。

考慮到第六紀的魔潮才剛開始上升,說明這位都主教起碼也是第五紀出生的古代人了,年齡至少在200歲以上。

“既然如此.”

帕西多斯確認眼前這人是純種人類,便慎重地點頭說道,“我會派遣一隊教會直屬的鐵甲聖騎兵,你帶領他們去你的宅邸完成淨化任務。

願天主庇佑你,孩子.”

“天主庇佑.”

阿斯克立刻肅然說道。

快步走出教堂大門,阿斯克便看見從左側走過來一隊騎士。

他們均穿著聖白色的動力裝甲,盔甲上印滿了各種神聖的符文法陣,手裡還提著高週波震盪劍或是引擎助推戰錘。

“鄙人艾爾文.古林斯.”

為首的鐵甲聖騎隊長提著雙手戰錘,語氣裡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你就是那個檢舉自家有吸血鬼的市民?”

“是我.”

阿斯克說。

“很好.”

聖騎隊長說道,“我們可不像教堂裡的都主教大人那樣好說話。

如果你只是玩傭兵遊戲才故意謊報案情……我們鐵甲聖騎出勤一次的費用,足以讓你連這輩子買棺材的錢都賠個乾淨.”

“沒問題.”

阿斯克說,“事實上只要到了我家,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但願如此.”

聖騎隊長說道,“我不確定教堂附近的群眾,有沒有你家吸血鬼佈置的眼線。

咱們快點前往目的地吧.”

騎士大兵們剛走出教堂,立刻迎來而了周邊群眾的注意。

沒辦法,這些全覆式動力裝甲實在太引人注目了,光是看著就能感到無與倫比的威懾力。

阿斯克自然理解對方所說的話的意思,一路小跑就將騎士們帶到自家的祖宅前,指著裡面說到:

“就在這裡.”

酒店房間內,佩姬正站在盥洗室裡,盯著牆上鏡子裡面色蒼白的自己。

鏡子裡的容顏依舊青春美麗,只是比平時少了些血色,多了些蒼白。

她的嘴唇原本是飽滿的嫩紅色,現在也變得黯淡起來,彷彿重病在身一樣。

她知道那是因為沒有飲血導致的。

從超凡特質中獲取的知識告訴她,血肉i的擁有者每天必須攝入至少2毫升的鮮血,才能保持住青春的外貌,否則容貌就會迅速蒼老,最終會化為活屍般的模樣。

當然,不飲血僅僅只是外貌的惡化,對吸血鬼本身的實力並無影響。

她從鏡櫃裡取出一枚剃鬚刀片,沉默了下,用力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頓時汨汨地流淌出來,導致原本就貧血的她臉色更加蒼白。

不過一會兒,傷口處的皮肉就翻卷著粘合起來,很快便完好如初了。

我已經……不是人類了。

她失魂落魄地來到窗邊,將纖細的雙腿抱起來,怔怔地盯著窗外。

遠處那幢房子曾經是她的家,如今已經被燒成了廢墟。

父母也已經不在了。

如果他們還活著,看到自己珍愛的女兒變成了怪物,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突然她看見一隊教堂裝甲騎士從對面的街道直直跑來,在自家房子廢墟的隔壁前停下了。

是阿斯克?他向教會舉報了吸血鬼?佩姬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這麼簡單啊,因為自己變成了吸血鬼而害怕教會,所以下意識地就沒往這方面想。

其實就算自己不能出面,也可以透過匿名身份,誘使其他人去替自己舉報,藉助教會的力量殺掉那些吸血鬼。

她不禁屏住了呼吸,看著遠處下方的街道上,周圍的圍觀群眾都紛紛抱頭蹲下。

畢竟是帝都市民,已經習慣了各種各樣的超凡異變事件,因此在官方的指揮下也非常配合。

教堂騎士們已經撕開了卷軸,大量的鑑定靈光亮起,將整幢房屋附近全部籠罩起來。

抱頭下蹲的群眾當中,某人的身上忽然亮起了異常的紅光。

佩姬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阿斯克家裡的管家!

管家還沒有來得及分辨,離得最近的裝甲騎士便當頭一劍斬下,高週波震盪劍撕開了他的上半身,彷彿就像熱刀子切入黃油般順利。

管家被砍成兩截的屍體還在蠕動著,拼命地想要粘合起來,最後還是無奈地停止了掙扎。

阿斯克盯著管家的屍體,有血色的光華漸漸從屍體上湧出,在體表凝結成一滴赤紅的粘稠露珠。

那是管家死去後凝結成實質的,部分殘缺的血肉i超凡特質,自己只需要拿起來輕輕一捏,就能順利將這些無主的超凡力量吸收。

如果是加主料和輔料,製成血肉i的魔藥後喝掉,就能變成一個等級1的吸血鬼。

當然了,自己並不會這麼做。

動手的那個教堂騎士,從行囊裡掏出個魔銅打造的盒子,裡面是一把黃色鋥亮的鑷子。

他用鑷子小心地夾起那枚露珠,鄭重地放入到盒子裡。

關上蓋子,魔銅盒子的表面立刻亮起光芒,似乎有什麼封印法陣被啟用了。

騎士抬起頭來,衝著一直注視這邊的阿斯克點頭說道:“吸血鬼死後溢位的能量,是相當危險的物質。

如果不加妥善處理,足以殺死這整片街區的居民.”

“我能理解,閣下.”

阿斯克配合地點頭。

兩名教堂騎士衝到門前,提起引擎戰錘就開始砸門。

引擎戰錘的末端裝著噴射裝置,在揮動時瞬間向後噴出尾焰,加速戰錘直接就將房門砸得四分五裂,隨後教堂騎士們蜂擁湧入,整個房子裡瞬間響徹各種混亂、尖叫、怒吼和鋼鐵碰撞血肉的聲音。

過了不到五分鐘,聖騎隊長便再次出現在了房屋門口。

印滿神聖符文的動力裝甲依舊明亮,只是上面掛滿了赤紅的血肉,白色的骨髓,還有一條一條的像是腸子一樣的東西。

他敲擊了下身上某個符文,讓神術光華對盔甲進行自潔後,便走下臺階對阿斯克說道:

“都淨化完畢了,加上門外這具屍體一共23個吸血鬼。

另外你的同居物件並不在屋子裡,成為了一條漏網之魚,我建議你今晚住在教堂裡,以免遭受反應過來的對方的報復性傷害……女人的報復心可是很強的。

我昨天早上出門就因為忘了倒垃圾,我妻子連晚餐都沒有給我準備.”

“感謝您的提議,閣下.”

阿斯克躬身說道,“不過我相信我的那位同居物件並非蠢人。

除非我長年躲在教堂裡直到她失去耐心,否則她大可等我幾天後出來再進行報復。

接受教會的庇護也不是免費的吧?”

“作為有效舉報的獎勵.”

騎士隊長沉默了一會兒,“教堂庇護的首周對您是免費的,之後每天只收取您一磅.”

“那還是算了.”

阿斯克輕鬆地道,“我相信就算我沒有躲到教堂裡,你們也會在附近布控監視的。

也許這隻吸血鬼為了報復我,還會讓自己更快地暴露出來呢.”

“當然.”

騎士隊長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阿斯克先生,您在這個月內不可以離開這片街區,除非目標吸血鬼提前暴露自身.”

“沒問題.”

阿斯克說道。

佩姬站在窗臺邊,遠遠地注視這一切。

半個小時後,阿斯克便回到了酒店房間裡。

“吸血鬼們都死了,除了罪魁禍首.”

阿斯克說。

“這樣並不能算是完成復仇.”

佩姬隱晦地提醒他靈魂契約。

“我知道她在哪裡.”

阿斯克說,“咱們走吧.”

“教堂騎士目前正在監視這片街區吧?”

佩姬警惕地問,“如果我和你一起行動,不會被他們發現嗎?”

“鑑定靈光卷軸可是很貴的,教堂騎士不可能見一個人就丟上去.”

阿斯克說,“只要不戴面具,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即可。

五天後,等你的鎖子甲到貨了,我們就去狩獵.”

“好.”

佩姬清清冷冷地道。

“現在,我們先去修煉.”

阿斯克說。

在酒店的地下二層,有對外開放營業的訓練場,包括近戰武士的鋼鑄假人,槍手的移動靶場,施法者的冥想練習室等。

為什麼酒店下面會有訓練場呢?這就不得不提到東所羅門帝國的歷史了。

從第六紀初期開始,伴隨著東所羅門帝國商業和工業的高速發展,帝國內部的兵源素質也在快速下降。

一方面居安忘危是人類的天性,另一方面帝國內部的超凡生物也是越來越少了。

安納托利亞半島的比提尼亞高原上,帝國將大片叢林劃為“超凡生物原始保護區”,企圖透過這種方式圈養超凡生物,定期收割超凡力量,然而效果並不是很理想。

說到底,超凡生物還是需要大量地盤才能繁衍的。

低階地精可能只需要一座小山丘就能養活全家,高階的獨眼巨人則需要廣袤荒原和龐大的生物體系才能存活。

這又和帝國本身的文明發展需求相悖。

農業需要大量土地,工業需要大量礦產,交通需要發達的道路體系,只要人類社會還在發展,就免不了蠶食超凡生物的地盤。

既然只有超凡生物能從魔潮中汲取超凡力量,那麼超凡生物的減少,必然導致帝國兵源的素質下滑。

如今整個世界就陷入了這樣的怪圈:越是強大的文明國家,地盤內的超凡生物就越少,於是人們能獲取到的超凡力量也在減少。

然後文明國家被野蠻國家擊潰,野蠻國家收割大量財富後開始發展,野蠻國家變成了文明國家,重新走上衰落的道路。

從古希瑞斯城邦聯盟到古所羅門共和國,從所羅門帝國到法蘭克王國,到現在的諸國分裂,無不如此。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西所羅門帝國曾經選擇僱傭外國傭兵,結果被異族傭兵反客為主,搞得皇帝被殺,國家覆滅。

東所羅門帝國吸取了這個教訓,本朝先帝巴西爾二世就曾經提出“國有軍隊擔任主力,外籍傭兵負責攻堅”,這種兩手都抓,兩手都要硬的國防方針影響了整個馬其頓王朝,導致近年來大量西方傭兵前來君士坦丁堡尋求謀生,比如現在帝國一流的皇家盾之衛隊,就是由北方諾曼傭兵組成的“瓦蘭吉亞衛隊”。

在君士坦丁堡,如果你看見有人穿著鎧甲,佩戴武器走來走去的,不用想那肯定是個武裝傭兵。

正因為如此,酒館和訓練場在君士坦丁堡也特別密集。

底層傭兵通常找個空地就能解決多餘精力的發洩,而像這家酒店底層的訓練場,已經算是比較中檔的那種,對外收費開放給那些需要特定訓練器具的傭兵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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