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近十一點,餘至明又在床車上,為懷孕十四周的雙胞胎孕婦魏瑕做了孕檢。

檢查結果,也還算不錯。

度過妊娠反應期的魏瑕,變胖了一些,臉色也變紅潤了不少。

她摸著小腹,問:“餘醫生,已經進入第四個月了,是不是度過最危險時期了啊?”

餘至明介紹說:“孕期的前三個月,之所以稱之為危險期,一是因為這是孕婦的適應期,需要適應身心的諸多不適。”

“二是因為這是胎兒發育的致畸期。”

“這期間要保暖,加強營養,均衡飲食,禁止夫妻生活,不要接觸放射線、毒物以及輻射,不要亂用藥,預防胎兒出現畸形。”

“不過,對你來說……”

餘至明提醒說:“是胎兒越大越危險。”

“你就不要想著足月生產了,能堅持到九個月,就算是謝天謝地了。長到七個月大時,就需要住院以防萬一。”

餘至明又告戒道:“從現在到七個月大,還是一月來我這檢查一下。”

“期間,還是適當運動,健康飲食。有任何身體不適,及時去醫院做檢查。”

魏瑕用力點頭道:“餘醫生,我都聽你的,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近中午十二點,大辦公室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中學老師田雯。

“餘醫生,我是來向您道歉的。”

餘至明瞄了一眼陪著小心來到近前的田雯,語氣澹澹的說:“無須道歉。”

“顱腦手術風險難測,家屬在最後的關頭改變主意,是正常的一件事。”

“我能夠理解。”

田雯一臉訕訕的說:“話雖如此,但是在我的哀求之下,餘醫生您才同意出手。”

“昨晚,我卻是由於怯弱,一句爭取的話都沒敢說。”

“是我錯了,辜負了您的一片好心。”

餘至明客氣又疏離的說:“好了,事已至此,就讓事情都過去吧。”

“好好照顧你的丈夫,以他的情況,緩慢恢復,確實是更加的穩妥。”

田雯露出了苦澀表情,述苦道:“昨晚,我公公和小叔子雖然做主不做手術,但在我丈夫的照顧上,他們卻全推在了我的身上。”

“日復一日的煎熬,我……”

周沫打斷道:“田老師,這些話,你和我們說不著啊。我們餘醫生只擅長治病救人。不幫著調解家庭問題。”

田雯擦了擦溼潤的眼角,擠出一些笑容說:“對不起,對不起,一時成祥林嫂了。”

停頓一下,她又轉而問道:“餘醫生,我想問一下,我丈夫那個自主昏迷?”

餘至明介紹說:“說起這事,昨晚我抽空給你丈夫做了一次初步檢查,有所發現。”

他在自己身上比劃著說:“你丈夫的右鎖骨下動脈,就是這個位置,有一段兩厘米左右的血管。”

“出現了一些畸變……”

田雯一臉擔憂打斷問:“畸變?”

餘至明解釋說:“不用擔心,只是很輕微的一個變化,不影響血液輸送。”

“只不過,我懷疑這一小段畸變血管,產生了類似頸動脈竇的功效。”

“頸動脈竇,你知道吧?”

田雯點頭道:“知道一些,按壓頸動脈竇有昏迷,甚至心臟停跳的風險。”

餘至明接著解釋說:“頸動脈竇能夠感受壓力變化,從而影響心律。”

“我懷疑,這段畸變血管,就有了類似頸動脈竇的功能。你丈夫用力捶打胸膛時,刺激到了那裡,繼而導致心律下降,大腦供血不足,昏迷。”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未做驗證,也有可能是錯誤的。”

“不過……”

停頓一下,餘至明鄭重其事警告說:“田老師,你丈夫之前昏迷後,還能自主甦醒。”

“但是現在,你丈夫的大腦有了損傷,未必還能像之前那樣順利甦醒過來。”

“類似捶打胸口之事,可不要再做了。”

田雯點了點頭,又面露感激的說:“餘醫生,謝謝您的提醒,我會盡我所能的看好他,照顧好他的,不讓意外發生……”

待田雯離開後,餘至明和周沫也開始了吃豐盛又美味的午飯。

還是邱阿姨先在家裡做好,然後讓跑腿小哥送來的。

周沫吃了幾口,忽然良心發現道:“餘醫生,我也不能老是這樣佔便宜,蹭你的午飯吃啊。”

“不如這樣,一週五天,我跟著你吃四天,你再跟著我吃一天,如何?”

餘至明問道:“為什麼不是我三你二?”

周沫理直氣壯的說:“餘醫生,你又不是不知你自己的飯量,都能趕上四五個我了。”

“還有,你收入高過我幾百倍呢。”

餘至明翻了一下眼皮,埋頭吃飯,算是預設了周沫的午餐分配方案。

主要是,他也想換換口味,調劑一下。

“餘醫生,我們就從下週開始哈,這一週需要讓我家阿姨好好的準備一下。”

周沫毫不臉紅的說完這句,又轉而說:“哎,我們這這周搬完家,到了下週一,就全部轉到老標本樓那裡工作了。”

“以後,老標本樓也該改一個稱呼了,太不好聽了。”

“不如就叫,至明樓?”

餘至明抬頭看向周沫,說:“整個老標本樓都歸我們中心一個科室使用,我只是中心的一員,一位年輕的主治醫師。”

“所以,不會改成我的名字。”

周沫嘻嘻道:“但是,你如今是全醫院知名度最高的醫生呢。”

“很多患者,更是為你慕名而來。”

“或許,用不了多久,至明樓這個名字,就會被喊出來,並被所有人認可呢。”

餘至明見這傢伙目光中帶著狡黠,嚴肅告戒說:“周沫,你別亂搞小動作。”

“我還沒七老八十,更沒到蓋棺論定,還沒到用我的名字命名紀念的時候。”

“真要用一個人的名字來命名老標本樓,那也應該是用老師的名字。”

周沫嘿嘿的笑道:“知道啦,知道啦,我不會亂來的。”

“但是呢,如果其他人自發的給老標本樓用你的名字來命名,就不能怪我了……”

到了下午近四點,忙碌了一陣,餘至明回大辦公室補充能量和水分,意外的看到黎垚院長就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院長,你是來找我的?”

黎垚點點頭,說:“餘醫生,先告訴你一個訊息,市一醫院的前往渝城的專家小組,已經於昨夜返回了濱海。”

他特意停頓了一下,才緩緩的說:“他們是無功而返,沒能把那位青年給喚醒。”

說到這,黎垚就注意到。

餘至明表情嚴肅,沒有露出果然如此的譏諷,或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餘醫生,聽到這個訊息,有何感想?”

餘至明坦言回道:“我想到,或許,這件事又不得不由我來接手了?”

黎垚迎著餘至明的目光,呵呵笑了笑,說:“餘醫生,再告訴你一個訊息。”

“今天下午,你的至明基金收到了成立以來的最大一筆捐款。”

“一千萬,高興不?”

餘至明反問道:“渝城那位路先生?”

黎垚點頭嗯道:“正是來自他名下的公司。他捐贈的目的,自然是不用多說。”

“但是,願不願意救治他的兒子,還是由余醫生你自己決定。”

餘至明輕撥出一口氣,說:“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又捐了這麼多的錢。”

“只是,又過去了兩天,以他兒子的身體情況,還能送過來嗎?”

黎垚滿臉笑容道:“那邊的醫生說,小心一些,送過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等下通知路先生,讓他今晚上就把兒子送過來,你明早上給他做檢查。”

餘至明嗯了一聲,又說:“院長,一定要告訴他,那麼多的醫學專家都沒有喚醒他兒子,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

“可別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黎垚點頭道:“我會提醒路先生,讓他也要做好失敗的心理準備。”

他又笑著換了一個話題,說:“下週一,老標本樓就正式投入使用了。”

“我們一致決定,下週三上午九點,在老標本樓前召開上年度的總結表彰大會……”

“暨老標本樓的揭牌啟用儀式。”

餘至明忍不住開口質疑:“這麼冷的天,還露天開表彰大會?”

“再說,老標本樓前的那片空地,也裝不下去全院三四千人吧?”

黎垚輕笑道:“會搭建一個臨時的大棚,不會讓大家在露天受凍的。”

“還有,這不是全員大會。”

“主要是各科室各單位的領導,核心骨幹,還有受到表彰的職工參加。”

“也就三四百人吧。”

黎垚又道:“餘醫生,你肯定要上臺接受表彰的,可不能缺席呢。”

餘點頭嗯了一聲。

黎垚又接著說:“還有老標本樓的揭牌啟用儀式,你也是要參加的。”

“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們已經給老標本樓起了一個新的名字。”

“院長,啥名字啊?”在一旁安靜傾聽的周沫,忍不住開口問。

黎垚呵呵一笑,故作神秘道:“暫時保密,等到了那天揭牌後,你們就知道了。”

“由書法大家題寫的大樓名字,廣告公司正在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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