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等著他們的皇帝,沒一會兒就看見徐公公帶了個青年過來。

青年一身靛青色窄袖長袍,到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皇帝打量了他一番後問:“聽聞你今日是大獲豐收,朕說過,得頭籌者有獎,你想要什麼獎勵?”

姜硯還未回答,底下的楊承忱倏然站起:“陛下,臣倒有個想法。”

皇帝向楊承忱看去:“嗯?你有想法?”

他又不是在問楊卿的這個兒子,難不成是青年人臉皮薄,所以央了朋友來跟他說?

既然如此……“那你說來聽聽。”

姜硯斂眉未阻止,想聽聽對方又要鬧什麼么蛾子。

楊承忱聞言深吸一口氣:“臣聽聞在姜公子離開絳平候府之前,絳平侯夫人正為他的親事憂愁,而離開候府之後,事情自然就被耽擱了。”

“聖人云‘成家立業’,成家在前、立業在後,陛下何不為姜公子賜個婚,也是美事一樁——”

楊夫人心下一驚,壓低聲音,語氣卻很重:“忱兒!”

楊錦棲也猛然抬頭,暗暗扯了扯自己二哥的衣袖。

二哥瘋了吧?!

無緣無故的,人家親事和二哥什麼相干?還直接鬧到陛下面前?!

楊大人慌忙出列躬身行禮:“陛下,小孩子不懂事,還望陛下不要怪罪。”

皇帝倒是很善解人意,擺擺手:“這有什麼,楊傳臚也是好意。”

原來是這件事情,也難怪人家不好意思自己說了……皇帝如是想,並問姜硯:“那朕今日就成全一樁美事,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楊家眾人見皇帝沒責怪楊承忱的莽撞,鬆一口氣。

楊承忱沾沾自喜,挑釁望了眼姜硯——你還敢把自己的心思擺在陛下面前不成?

姜硯當然不敢,也不會讓姜笙置身於輿論的漩渦之中。

他只笑道:“草民心中極為感念陛下好意,只是現下只想儘快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暫時無心其他。”

“嗯?”皇帝稍愣。

難不成是自己理解錯了,人家並沒有借別人之口讓自己賜婚的想法?

楊承忱在心底冷笑,什麼叫“無心”其它?

藉口!懦夫!分明是心思齷蹉不敢宣之於口!

“姜公子此言差矣,被陛下賜婚是多麼榮幸的一件事?在下羨慕都羨慕不過來。”楊承忱勾起笑容,“相信姜公子的親生父母若知道,也不會希望你為了找尋他們,而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這點皇帝深有同感,口吻多了幾分真摯:“若你找到父母之時,他們見你已經成家立業,想來會更加欣慰。”

“朕今日就為他們做一回你的主,你若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皇帝話說到這份上,按理姜硯就該順著應下了。

姜硯果真不負眾望地利落應下,並且面上十分感動,語調哽咽:“陛下所言極是。”

“陛下既然這麼說,草民確實有位心儀的姑娘,只是在未找到親生父母之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實在不敢耽誤人家。”

楊承忱本來還以為姜硯會繼續推託,腦中在思考對策,聞言腦子一懵。

他倏然看過去,緊皺眉。

難不成……

江雲升眼中的訝然幾乎要掩藏不住,他怎麼不知道姜硯有喜歡的人——自己好友身邊有年輕姑娘的存在嗎?!

哦,等等,好像也不是沒有……想到什麼,江雲升瞳孔地震。

姜羨手指微動,爾後抬手給姜笙塞了塊糕點,打斷了自己妹妹專心放在那邊談話上的注意力。

姜硯要是敢亂說話,她會讓對方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不管眾人反應如何,皇帝仍舊面上含笑:“哦?你說說看。”

姜硯掩藏著眼底的神色,語氣誠懇:“不滿陛下,草民心儀長寧郡主多年……”

周圍氣氛瞬間一凝。

“咳,咳咳咳……”姜笙剛吃著姜羨塞來的糕點,此刻一受驚,華麗麗地噎著了。

好歹顧及大庭廣眾之下不能失儀,她儘量小聲的咳嗽,又喝了一口水,這才平靜下來。但還是有些艱難地挨著自己姐姐問:“我沒聽錯吧?”

“姜硯,剛剛……”

姜羨神色淡然地補充:“姜硯要求娶長寧郡主。”

是,嗎?

姜笙忽略掉心底一抹異樣,覺得這有些荒誕。

同樣受驚的還有皇帝,他默了默,才重複問:“你說誰?”

此刻的皇帝還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但如果他再多活幾千年,可能就會知道這叫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姜硯也再一次認真回應:“草民說自己心儀長寧郡主。”

“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妄想長寧郡主下嫁。”姜硯神色有些受傷,“可陛下既然有所問,自然要有所答。”

一旁的楊承忱不可置信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姜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對方是認真的還是在推脫。

他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出聲:“姜公子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在下倒是覺得姜公子氣度不凡,與長寧郡主——”

“忱兒!”楊大人打斷警告。

楊承忱停了停,這才沒有往下講。

楊大人真的想狠狠瞪自己兒子一眼,今日忱兒怎麼如此不知分寸!

他只能再一次躬身道:“陛下,犬子年幼無知,都是小兒之言,親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微臣也以為還是等姜公子找到父母再議也不遲。”

長寧郡主雖只是郡主,可待遇寵愛比之公主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以說李太保一家所有榮光都只靠著她一人。

陛下對長寧郡主的態度眾人都看在眼裡,別說姜硯現在是白身,就算他還是侯府世子爺,陛下肯定也要掂量幾分。

皇帝淡“嗯”一聲,順著臺階下去:“那就日後再說吧。”

把長寧郡主嫁給姜硯?那是不可能的!

楊承忱對這個結果非常不滿意,努了努嘴,還想說什麼,卻被楊大人一把拉過去。

楊大人在自己兒子面前還是有點權威的,楊承忱心中忿忿,到底沒繼續摻和。

這件事就算這麼結束了。

而從頭到尾,最平靜的,莫過於長寧郡主這位當事人。

哪怕眾人頻頻投來的各異的眼神,她只淡定又不屑地坐在原位,似乎眸間還有絲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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