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聲音太過著急,所以門口圍觀的人下意識的就讓開了一條道。

於是,眾人便看見一個身形消瘦,臉色蒼白,身上帶血的中年男人,被一個約莫二十上下的年輕後生給扶了進來。

此時,年輕後生臉上滿滿的全是著急,額際更沁著密汗。

蘇子月才剛抬眸看向來人,就見那中年男人忽而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圍觀的人原本表情還有些懵,卻見那中年男人磕著磕著,就吐出一口血來,呼吸也是沉悶的。

蘇子月看著中年男人這般模樣,忽而心中一沉,眸色微微寒涼了幾分。

而在中年男人吐血的瞬間,門口圍觀的人有片刻的沉寂。

就,那麼瞬間忽然就靜的針落可聞的地步。

“啊——他——他該不會是肺癆吧?我只知道肺癆會咳血。”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這麼喊了一聲。

這話一出,彷彿是在人群中扔了一顆炸彈。

極為短暫的又一次沉寂後,門口便開始騷亂了。

“啊——快跑——”

“肺癆是要死人的。”

然後,圍在鬼手堂門前的人全都散開了,就連屋中排隊的有面板病的人,也都是一個個尖叫著朝著門口跑去。

一時間,鬼手堂幾米之內都沒有人,就是那膽子大的也只敢遠遠地圍觀。

至於鬼手堂內,除了那個後生和中年男人,就只剩鬼手堂自己人了。

而自己人中,除了鶯嵐和秋水顯得很淡定的站在蘇子月身邊之外,其餘人,包括掌櫃的眼裡都出現了慌亂的神色。

不過,這些人的素質還不錯,至少他們雖然會害怕癆病,卻沒有要拔腿就跑的意思。

看著他們,蘇子月眼底劃過滿意。

而後,蘇子月才看向那後生和中年男人。

這兩個人站在那裡,顯得孤零零又無措。

中年男人已然形容枯槁,咳得非常費力,一張臉已經消瘦得不成型。

不過即便是這樣,蘇子月依舊能夠看得出來他與那後生的相像之處。

而在蘇子月打量著那兩人時,中年男人再次咯血了。

年輕後生見中年男人再次咳出血來,也顧不得無措和旁的,直接著急的‘撲通’一聲朝著蘇子月跪下了,“鬼手神醫姑娘,請您一定要救救我父親。”

果然,這是一對父子。

只是,鬼手神醫姑娘——這是什麼鬼稱呼?

蘇子月心中忍不住吐槽,不過面上的神色卻是不改,只眸色冷然的看著那後生。

那後生被蘇子月那眼神看著,眼神中閃現出一絲的不安,甚至根本就不敢與蘇子月的視線對上。

但是,他臉上對自己父親的擔憂,那是絲毫不能作假的。

蘇子月看著他,只淡淡的道,“把你父親扶過來。”

年輕的後生有那麼瞬間的怔愣,隨即驚喜的將自己的父親朝著蘇子月扶過去。

後生非常小心的扶著他的父親坐下,那細緻的動作能夠表明,這個後生是個孝子。

蘇子月手搭在中年男人的手腕上,很快便撒開了手。

患者肺脾同病氣陰兩傷,脾腎肺三髒虛虧、陰損及陽,屬於陰陽兩虛型的危重肺結核。

臨床表現基本上就是咳嗆咯血、勞熱骨蒸、潮熱盜汗,遺、精,失音,形體消瘦,自汗,喘息氣短,浮腫,便溏、舌質淡胖,脈微細。

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她都有治療的法子。

只是——

蘇子月看向那後生,“危重型肺癆,已經一年了吧。”

她的鬼手,在一般人面前,就沒有看不出來的病症。

而蘇子月的聲音並沒有壓低,外面的一些人雖然離得遠,可是一個個的都想監聽結果,所以,他們都是聽到了的。

一時間,就是站在前面的膽子大的也不由得面露驚恐。

竟然,真是肺癆,還是危重型的!

肺癆可是能夠傳染的。

而且,得了肺癆的,就沒聽過有治好了的。

一時間,外面人群騷動起來。

但是,蘇子月看都沒有看那些人一眼,只淡淡的看著那後生。

“你叫什麼名字?”蘇子月狀似隨意的問。

只是,儘管如此,那後生還是緊張了,甚至後背已經開始冒汗。

眼神遊移之後,後生才吭哧著回道,“我——我叫何昆——”

蘇子月點頭,繼續問,“你為什麼帶你父親來我這鬼手堂?”

何昆聞言,眼神中的慌張更濃。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立刻回答蘇子月的話,而是沉默了。

蘇子月見狀,也並沒覺得什麼,這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只淡淡的道,“肺癆,我能治,但是,你父親,我不治。”

蘇子月前半句話,讓何昆面露驚喜。

可是,後面半句話,卻讓何昆如墜深淵。

“你——你為何不治……如果是因為錢……”何昆有些著急。

但,蘇子月沒有讓他把話說完。

蘇子月只語氣淡淡而又無比干脆的打斷道,“我為何不治,難道你不清楚?”

何昆垂眸,沉默了。

蘇子月見狀,只冷冷的道,“既然不想說,我也不為難你,你帶你父親走吧。”

這一對父子有問題,他們一進來,她就知道了。

她的鬼手堂今日開張,噱頭足夠,這點不假。

可是,目前為止,只有減肥和治臉的來,尋常小病小痛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有這麼一個危重病人的肺結核患者直奔她這裡而來讓她來治?

明顯的,這一對父子是有人指使的。

至於目的,倒也不難猜。

畢竟,在這個時代,肺結核還是不治之症,死亡率還傳染率都不低。

一般的大夫都見之色變,更別提治療了。

對方將這一對父子引來這裡,若是沒有猜錯,應該是為了砸招牌。

除此之外,大機率是想要她的命吧。

畢竟,肺結核能要人命那是絲毫不誇張的。

嗯,當然了,在她的新世紀,這肺結核什麼的,都是小毛病,不值一提。

蘇子月想著這些的時候,何昆慌了。

原本以為,那人只是利用自己胡謅這鬼手神醫能治療肺癆,可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能。

偏偏,她好像看透了一切,不僅拒絕治療,還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我說——”何昆著急的開口。

眼前這位,是他治療父親的唯一的希望啊。

只是,一開口,何昆又有些忌憚的朝著門外看了一眼。

蘇子月見何昆如此,便了然了。

然後,蘇子月站起來,對著外面的人道:“這人,我能治,且隔著這麼遠,也不會傳染,感興趣的話,可以先等等。”

說著,蘇子月根本就不管這些人會有怎樣的反應,直接轉身往內堂走。

只是,誰都沒有看到,蘇子月的唇角微微揚起來了。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啊。

這重症肺結核患者,可不就是她最好的廣告麼?

只要能夠治好這人,她還愁沒有各種病人上門?

只是招募醫者這件事,當真是叫人頭疼啊——

唉,慢慢來吧,實在不行,叫皇叔幫忙就是了。

蘇子月這般想著得時候,何昆已經扶著他的父親走到了後堂。

一到後堂,何昆便迫不及待的朝著蘇子月下跪,“只要姑娘能夠救我父親,我願意為姑娘當牛做馬。”

“牛馬不著急做,先說真相吧。”

蘇子月說著,就悠哉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一副要聽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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