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籃球館裡除了孟漸晚和宋遇,其他人都還沒過來。

地板光滑鋥亮,頂棚的燈泡碩大又明亮,燈光撒下來,地板簡直泛著光,一顆籃球靜靜地躺在那裡。

孟漸晚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撿起籃球拍打。

場館裡響起一聲一聲迴音,她後退幾步,瞄準前方的籃筐,揚手一拋,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精準地落在籃筐中,掉在地上反彈起老高。

宋遇挑了挑眉,眼中閃過驚訝:“這麼厲害?”

孟漸晚嗤笑了一聲:“屁,運氣而已。”

話音落地的下一秒,第二次投過去的球就撞到籃板上,反彈回來落在地上,害得她追著籃球滿場跑。

宋遇在後方看著她撿球的背影,沒忍住笑抽了。

孟漸晚撿起球拍了拍,好在第三次投籃進了,算是勉強挽尊了。她叉著腰喘氣,摘下頭頂的鴨舌帽扇風。

她以前在學校也是打過籃球的,後來不怎麼打了,技術就倒退了,再加上今天來了例假,狀態不佳,打得尤其爛。

宋遇提步走過來,撿起地上的籃球拍了拍,遞到孟漸晚面前:“再投幾個?手感上來了準頭就高了。”

孟漸晚搖頭擺手:“不投了。”

宋遇手掌託著籃球,往上拋了拋,嘴角噙著笑意:“我陪你打,你投球,我在你對面防守。”

“你在開玩笑嗎?”孟漸晚盯著他手裡的籃球,臉上寫滿了詫異,彷彿他在說什麼驚世駭俗的話。

宋遇:“就試一下。”

孟漸晚搖頭,堅決拒絕他的提議。她在毫無障礙物的情況下投籃,尚且不能百分之百投中,更何況他這個球技高超的人在前面攔著,不是讓她像跳樑小醜一樣蹦躂嗎?

她有理由懷疑,宋遇想要藉此機會羞辱她。

宋遇沒想到一向要強的孟姐這種時候這麼慫,他單手扣著籃球抱在身側,另一隻空著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一隻手跟你打行不行?”

孟漸晚還是搖頭:“不玩。”

宋遇:“別這樣,就打一局。”

盛音在換衣間換好了俱樂部的工作服,把扎頭髮的髮圈扯下來,重新紮了一個高馬尾,更顯青春靚麗。

她對著儲物櫃門裡側貼的一面鏡子整理妝容,摸出一支唇釉塗在嘴唇上。俱樂部對員工的妝容方面沒有過多的要求,但當初員工培訓的時候有說過不要化太濃的妝,畢竟是偏向體育運動的俱樂部。

丁曉剛到,拎著帆布包從外面進來,看她對著鏡子抿唇,用棉籤擦去唇邊多餘的顏色,又用中指拍了拍唇瓣,讓口紅自然暈染。

“你以前不是不注重這些嗎?”丁曉疑惑道。

盛音眼眸一斂,把唇釉的蓋子擰上,塞進儲物櫃裡,順手把櫃門關上:“沒什麼,感覺最近氣色不太好。”

丁曉哦了聲,沒再關注她,抓緊時間換衣服、扎頭髮。

盛音先一步出了換衣間,往籃球館的方向走去。

因為想要見宋先生,她一有機會就會申請在籃球館服務,可惜,前幾次她過去的時候他都沒在。

盛音碰到幾個俱樂部的職員,叫了其中兩個男生,幫她先把礦泉水搬過去。

今天下午籃球館裡又有球賽,礦泉水之類的肯定少不了,提前準備好也就不用等到顧客有需求的時候手忙腳亂了。

盛音剛走到籃球館的門口就聽到宋遇聲音低柔地勸哄:“我保證讓著你。”

另一個女聲清清冷冷,帶著點不屑道:“你讓我還有什麼意思,乾脆直接讓我投進去就行了,何必防守。”

孟漸晚從剛才就覺得宋遇的表現怪怪的,像是憋著壞。她不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只能一遍遍拒絕。

跟在盛音身後的兩個男生見她躊躇不前,終於忍不住出聲:“麻煩讓一讓,我們先把東西送進去。”

門口響起的動靜引起了裡面人的注意,宋遇朝門口瞥了一眼,盛音心頭像被一顆石子擲中,然而宋遇只一秒就轉移了視線。

孟漸晚也往這邊看了一眼,沒有特別的情緒,懶洋洋地扭回頭看著宋遇,擺了下手:“我去看臺上坐一會兒。”

宋遇拉住她不讓她走:“必須投一個!”

過來送水的兩個男生看了他們幾眼,對來過這裡的宋遇有點眼熟,不過沒有多停留,很快出了籃球館,去忙其他的工作。

盛音就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蹲在地上埋著頭拆紙箱,外面的膠帶粘得比較牢固,她沒有隨身攜帶小刀之類的利器,只能摸索著膠帶的邊緣一點點地撕,好似極具耐心。

孟漸晚單手插在兜裡,要被宋遇鬧得沒脾氣了,一把從他手裡撈過籃球,微微仰起脖子,表情驕傲得不行:“投球就投球。”

她倒要看看他打算鬧出什麼花樣。

孟漸晚兩腿分開,躬著身拍打著籃球,宋遇在距離她一米遠的地方,張開雙臂,眼神專注又集中,隨時準備攔截。

孟漸晚漸漸收起玩鬧的心思,打起精神望著不遠處的籃筐,在腦海中想象著怎樣以最快的速度避開宋遇的防守,達到投球的目的。

她瞅準了時機,正準備表演一個標準的三步上籃,結果宋遇不按常理出牌,忽然朝她衝過來。

孟漸晚嚇得動作頓了一下,想繼續上籃的時候,宋遇就一把將她攔腰舉起來,他自下而上看著她,唇邊笑容肆意:“好了,投籃吧。”

孟漸晚:“???”

這是什麼騷操作?

宋遇見她呆若木雞,笑容更加張揚,一邊催促她:“愣著幹什麼,趕緊投籃啊,這麼絕佳的時機怎麼不知道把握。”

因為宋遇將她高高舉起,她的手和籃筐之間的距離不過近在咫尺,只需要揚手就能投進去。

孟漸晚張了張嘴,整個人從震驚中回過神,微微顫動的睫毛顯示她仍舊很難理解:“你從哪兒學來的?”

話音落地,她一抬手,輕輕鬆鬆把籃球扣進籃筐中。

籃球館入口倏然傳來一陣鼓掌的聲音,兩人同時回頭,只見趙奕琛、齊政、周暮昀三個人站在那裡,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竟然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孟漸晚拍了下宋遇的肩膀,示意她把自己放下來。

趙奕琛走在前面,一邊搖頭一邊感嘆:“絕了,真是絕了。我跟老三說走快點準能看到好戲,果不其然。你們兩口子除了秀恩愛就沒別的拿手好戲?什麼時候吵個架給我們這些單身狗看看?”

趙奕琛手裡拿著把摺扇,白玉似的扇骨,扇面題了首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走一步搖兩下扇子,跟個風流公子哥似的,

孟漸晚無語地只剩下翻白眼。

宋遇:“你什麼時候是單身狗了?”

趙奕琛抬手擦了下眼角,做抹淚狀:“哥哥最近剛分手,目前正是單身,沒有騙你,沒看見今天連女伴都沒帶嗎?”

宋遇看了眼幾人的身後,只有周暮昀帶了自家的堂妹周映雪過來,趙奕琛確實沒有帶女孩子。按照他以前的脾性,要是有女朋友肯定會帶過來。

孟漸晚側頭看著宋遇,手擋在嘴邊低聲問他:“你不是說他上次在俱樂部看中了一個妹子嗎?哪個?”

宋遇:“那邊蹲著整理水的那個。”

孟漸晚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瞳孔微微放大,這不是那會兒在電梯裡遇到的小姑娘嗎?清清純純一個女大學生,還是不要被趙奕琛染指了吧?

她聳了聳肩,隨口一說:“什麼時候來個女人讓趙小五栽一跟頭就好了,讓他這麼八卦兮兮。”

趙奕琛把手裡的摺扇一合,指著正在說話的兩人:“我說,你們兩個有什麼話是我們不能聽的,是不是在背後說我壞話?”

孟漸晚和宋遇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趙奕琛:“嘖,最煩你們這種用眼神交流的樣子。”

周映雪嫌他話多,忍不住吐槽:“五哥,人家是夫妻,彼此間有默契,用眼神交流也能礙你事啊?”

“嘿,你這丫頭片子,到底是哪一邊的?”趙奕琛拿著摺扇的一端戳她腦門,“沒大沒小的,連你哥我都敢說。”

人還沒到齊,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閒聊,安靜的籃球館裡頓時熱鬧起來。

孟漸晚不想再打球了,抬步往看臺走,從側邊的樓梯上去,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手裡的鴨舌帽扣在腦袋上,斜斜地靠著椅背。

邊上是正在吃零食的周映雪,笑眯眯地跟她打了個招呼:“宋夫人好,我是周暮昀的妹妹,我們之前見過的。”她把自己帶來的零食分了一袋給孟漸晚。

孟漸晚:“嗯?”

“你不記得啦?”周映雪幫她回憶,“就那次在娛樂會所,你過來接八哥回家,我當時也在包廂裡,我們打過照面,你可能沒注意看。”

孟漸晚確實去那群公子哥常去的娛樂會所接過宋遇幾次,可能哪一次周映雪剛好在,但她也確實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哦。”孟漸晚心安理得接受了她的零食,並說了聲謝謝。

周映雪早就聽說過宋遇的夫人高冷桀驁,對於她的淡然,她也沒覺得奇怪,反而覺得她很酷很有個性。

盛音把地上的兩箱礦泉水都開啟了,無事可做的她蹲在那裡,耳聽著他們談話,眼角的餘光窺伺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著了魔一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是想從中找到他和他太太不恩愛的證據,還是企圖窺探別的東西。

無論是哪一種,好似都沒有如她的意。

從那些人的話裡,她能知道的就是他們夫妻恩愛非常,但凡在一起就是令別人羨慕的那一種。

盛音咬著唇內的軟肉,疼痛刺激著她的大腦,她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再清醒一點,不要胡思亂想……

“哎,我先說好啊,一會兒小八在場上打球,孟漸晚你別出聲。”

齊政的話打斷了盛音的思緒,她抬起頭看向那邊,宋遇兩隻手抄在運動外套的兜裡,邊後退邊朝著孟漸晚的方向笑:“憑什麼?”

趙奕琛:“怕你發起狠來把籃板撞爛。”

“哈哈哈哈。”

現場爆發出一片笑聲,趙奕琛倏然頓了一下,假意扇了自己一巴掌:“不對,我這次是跟小八一隊的。”他手一揚,把扇子丟給孟漸晚,“弟妹,扇子送你了,一會兒給小八喊加油的時候記得大聲一點,最好加上一句‘老公我愛你’‘老公你真棒’之類的。”

孟漸晚精準地接住了扇子,回給他一個“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哈哈哈艹,趙奕琛真有你的。”

“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兒,我只能說幹得漂亮!”

“趙小五,會說話記得出本書。”

在一片笑鬧中,其他的公子哥陸陸續續到了,讓孟漸晚意想不到的是,孟嶠森竟然也過來了,還帶著最近交的女朋友,以及妹妹孟維夏。

本來十六少約著打籃球只有群裡的人知道,來過幾次俱樂部後,訊息就傳出去了,每次過來打球都有其他圈子裡的人過來圍觀,有的單純是對籃球賽感興趣,聽說以後想來湊個熱鬧,有的則是想趁此機會跟他們當中的誰攀上關係。

這些集團大佬平時都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見他們比登天還難,現在有個固定的對外開放的場所,聞到風聲的人自然想來見見。

孟漸晚把帽簷往下一拉,想裝個透明人,大概是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十幾年,對彼此太熟悉,孟維夏一眼就看到坐在看臺上的孟漸晚,臉色微微一變。

孟嶠森自然也看到了,尷尬了一瞬,他沒料到孟漸晚會過來,之所以讓孟維夏跟他出來,是想讓她散散心。

那次在珠寶拍賣會上發生的事讓孟維夏備受打擊,腳踝骨折打了石膏,因此悶在家裡兩個多月,服裝工作室的生意也受到影響,她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孟渭懷提議讓他帶孟維夏出國散心,孟維夏一直沒鬆口答應。

“我們坐那邊吧?”孟嶠森指著另一邊的看臺,距離孟漸晚所在的位置隔著小半個籃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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