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漸晚扇子都顧不上搖了,零食也顧不上吃了,鬱悶得肚子都要痛了,腳踩在座椅邊緣,雙手抱著膝蓋聚精會神地看著球賽上的情況。

“這一場還剩下多少時間?”她隨口問後排的男生。

“十五分鐘吧。”

孟漸晚拍了一下膝蓋,沒忍住罵了髒話,十五分鐘能追回九分嗎?她孟漸晚可從來沒在賭桌上輸過,這不是要破她的例嗎?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已經不僅僅是鬱悶,而是鬱燥,啪的一聲展開扇子,瘋狂在臉旁扇風。

後排男生的交流聲更是在她心頭添了一把火——

“八哥這一場懸了,趙奕琛體力不行了,成了拖後腿的,後面防守不得勁,對方球隊是個人都能進球。”

“我只能說太刺激了。”

“啊,宋遇已經落下風了。”

孟漸晚:“……”

孟漸晚一會兒合上扇子,一會兒展開扇子,鬧出的動靜越大,證明她心裡越緊張,偏偏她只是個觀眾,什麼事都做不了。坐在她旁邊的周映雪都能感覺到她的焦躁,她沒有參與下注,但也知道孟漸晚下的注不小。

周映雪出聲寬慰她:“還有時間呢,八哥能反超也說不定。”

孟漸晚數著時間,死死地盯著記分牌上的數字,眼看著周暮昀所在的球隊又加了一分,她實在是忍不住了,騰地站起來,把摺扇扔在座位上,兩隻手擋在嘴巴旁邊作喇叭狀:“宋遇,你打的什麼球?!你要是輸了,我跟你沒完!!!”

她這話可謂真情實感,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話音一落,整個籃球館爆發出震天的笑聲,另一邊看臺的孟維夏翻了個白眼,眼底寫了四個字——譁眾取寵。

球場上的幾個男人也都忍不住笑,本來打籃球就夠累了,一笑就喘不上氣。趙奕琛捂著肚子都岔氣了。

宋遇朝那邊看了一眼,孟漸晚於人群中站立,一眼就能看到她。

“看什麼看,沒讓你看我,你看球啊!”孟漸晚繼續喊。

宋遇眨了下眼睛,他今天沒戴髮帶,額頭的汗直直地往下流淌,在微凸的眉骨上欲落未落,隨著眨眼的動作,汗珠啪嗒一聲落在眼皮上,他抬手抹去,嘴角勾起一抹笑。

孟漸晚無語,快別他媽笑了吧,人家又進球了啊喂!!!

趙奕琛已經跟不上了,叉著腰大喘氣,同樣看向孟漸晚,斷斷續續地嚷道:“喊這個沒用,你給小八喊加油啊。”

孟漸晚懶得理這個拖後腿的豬隊友,對宋遇說:“你看著辦吧,贏了有獎勵,輸了你就死定了。”

宋遇給了她一個“放心交給我”的眼神,收回視線,不再看孟漸晚那邊,專心致志地打球。

孟漸晚見他似乎是狀態回來了,仍不敢鬆口氣,坐下來繼續觀看。

距離這場球賽結束還剩下五分鐘的時候,宋遇隊與周暮昀隊的比分咬得很緊,只相差四分。

現場的觀眾都能看得出來,宋遇這是拼了。

孟漸晚想去洗手間都忍住了,屏氣凝神,不再盯著記分牌,而是專注賽場上的男人,這一刻她也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宋遇!加油!”

宋遇在她話音落地的下一秒,投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與周暮昀隊只相差一分,而時間也所剩不多。

周暮昀顯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緊接著進了一球,拉開了兩分的距離,接下來只需要嚴防死守讓宋遇一個球都進不了,如果有機會的話,自己隊能進球則進,進不了就一直拖到時間耗完。

球再次到了宋遇手裡,他一邊運球一邊伺機投球,然而他面前圍了三個人,將他前方的路都給堵死了,尤其是周暮昀,簡直是個惡魔,好幾次他做了假動作都沒能迷惑到周暮昀。

倒計時只剩下三十秒,場上的裁判提醒了一聲。

觀眾席無人喧鬧,全部睜大眼睛看著賽場,心中默數著倒計時。

十五秒,十四、十三……十、九、八……

宋遇的身子往左邊晃了一下,周暮昀以為這一次也是假動作,身子側向右邊攔截,他沒料到這一次宋遇是玩真的,真的把球投到了左邊。

他沒有把球投到籃筐中,而是傳遞給隊裡的成員,對方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在最後的五秒裡,投了個兩分球。

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口哨聲,這場球賽被宣告結束。

兩隊打成平手,誰都沒有贏過誰。

宋遇遺憾地嘆了口氣,最後那十幾分鍾裡,他算是拼了老命,整個人都像是被打斷了筋骨重新黏連,哨聲吹響的下一秒,他就承受不住乾脆躺在了地上。

其他的公子哥幾時見過世灃集團的宋總這麼不顧形象,大喇喇地躺在地板上,胸口上下起伏,額髮溼漉漉,露出來的胳膊和腿都是汗。

孟漸晚愣了一瞬,回頭看後排的少爺們,張了張嘴,彷彿還處在驚訝的情緒當中,說話的時候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這、他、媽、怎、麼、算?”

小十五聳了聳肩:“互不相欠唄,畢竟不存在輸贏。”

孟漸晚:“我下注前可沒想過是這種情況。”

其餘的人異口同聲:“我們也沒想過。”

孟漸晚不再多說,趁機起身走下看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宋遇,繞過他出了籃球館,馬不停蹄奔去了洗手間。

她走得快,這一層的洗手間裡一個人都沒有,她隨便挑了個隔間進去,隨手關上了隔間的門。

不多時,外面響起一陣高跟鞋的聲響,伴隨著一陣不屬於洗手間的香氣撲來,緊接著就是鶯鶯燕燕的嬌聲討論。

“以前我怎麼會認為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明明球場上的男人才最有魅力嘛!太養眼了!”

“誰說不是呢,我都不知道要看哪一個好了。”

“周暮昀好帥啊,可惜太高冷了,不敢去撩,哪怕我哥跟他關係不錯,我也不敢往他跟前湊。”

“難道宋遇就不帥嗎?”

“人家再帥也是有主的好嗎?你敢跟孟漸晚打擂臺?看她不手撕了你!孟維夏可是她姐姐,你看人家手軟了嗎,腿都給弄骨折了。”

一群小姐邊聊八卦邊補妝,全然忘了檢視隔間裡有沒有人。

孟漸晚撐著腮偷聽,心裡不住地感慨,果然傳言都是不可信的,她向來很憐香惜玉的好不好?怎麼會手撕別人呢?至於孟維夏,那完全是她自找的。

孟漸晚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會走,反正她是不想再待下去了,反思一下,她又沒有做虧心事,憑什麼要顧及別人。

想到這兒,她旋轉了下隔間門的鎖,咔噠一聲輕響,鎖開了,她一把拉開隔間的門,站在外面聊天的女人齊刷刷地回頭,看到從隔間走出來的女人是孟漸晚,表情是如出一轍的驚恐。

孟漸晚一句話都沒多說,洗完手就走了。

她離開後,幾位小姐才如夢初醒,互相看著彼此,嘴唇抖了抖:“我們說了什麼她全聽見了?”

“她又不是聾子,隔著一扇門怎麼可能聽不到。”

“完了完了,我又闖禍了,我去跟我哥認罪,嗚。”

孟漸晚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回到之前的籃球館,球場中央空了,剛剛打球的幾個男人都在休息區歇氣兒,橫七豎八地癱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盛音照例給幾位打球的人發毛巾,不過她不敢再有任何一絲逾矩的行為,哪怕一個眼神都不敢洩露,唯恐再被人抓住。

其實,自從被那個女人當面挑破,她就心驚膽戰,惶惶不敢面對宋遇,更不敢去看孟漸晚。

盛音把毛巾遞給宋遇,男人不知在看什麼,沒有及時接過,盛音不得不停留在他跟前,有些手足無措。

她呆了兩秒,順著他的視線往自己的身後看去,是孟漸晚從外面進來了。

孟漸晚走到宋遇邊上坐下,見盛音一直舉著毛巾,伸手接了過來,摔在宋遇懷裡:“沒看人家一直拿著毛巾?”

宋遇眼看著毛巾從他胸前落到腿上,連手指都不願意動一下,懶懶一笑:“這不是看到你過來了,幫我擦汗。”

孟漸晚:“慣的你。”

“晚晚,你剛剛說贏了就給獎勵,你的獎勵是什麼?”宋遇自己拿起腿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臉龐的汗,還是覺得那股燥熱像是黏在面板上,乾脆澆了小半瓶水臉上,果然清涼了很多。

他甩了甩頭髮,汗水混合著礦泉水濺到孟漸晚臉上,冰冰涼涼的,她有點嫌棄,往邊上挪了一個位置。

“你又沒有贏,提什麼獎勵?”

“可我也沒輸啊?”

“我說的是,贏了有獎勵,懂?”

“……”

孟漸晚轉過身子朝向後方的看臺,揚聲對周映雪說:“把帽子和摺扇扔給我。”

周映雪從椅子上拿起這兩樣東西,隔空拋給孟漸晚,她抬起手就把兩樣東西抓住,抱在懷裡。宋遇看她還挺喜歡這把摺扇的,暗暗地嗤了聲,他以前送了多少好東西給她,也沒見她當回事……

孟漸晚把帽子放腿上,展開摺扇呼啦啦地扇風,看起來是給她自己扇風,可風也吹向了宋遇那邊。

澆了水的臉遇到一陣陣的風,十分清涼解暑,宋遇頓時沒有怨言了,低著眸淺淺地勾了下唇。

“晚晚,你那會兒怎麼那麼激動?那麼大聲給我喊加油,全場都聽見了。”他聲音含笑,表情滿足。

孟漸晚沒撒謊,實話實說:“我跟那幫少爺開盤下注,我賭你贏,壓了六位數的籌碼,你要是輸了我的錢就全打水漂了。還好還好,你雖然沒有贏,但也沒有輸,我的錢算是保住了。”

宋遇:“……?”

OK,我又自作多情了。

孟漸晚眼看著他臉色變黑,是生氣的前兆沒錯了,連忙賣力地扇風,另隻手摸了摸他的頭,不成想摸了一手溼漉漉的水,她忍著沒表露出嫌棄的表情,放軟聲音哄道:“別生氣了嘛,晚上請你吃燒烤。啊,不對,我忘了你胃剛好,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那就請你吃別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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