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駙馬顏淳進宮,前往武英殿。”

接到指令,有錦衣衛迅速離去。

天統大帝一邊站起來,一邊往外走,行舉語氣不怒自威。

許煙杪透過系統只看文字版,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廢話文學:【哇!老皇帝氣勢一起來,確實挺有氣勢的。】

大帝龍行虎步,大帝氣勢洶洶,大帝撿起地上的冬桃用水壺裡的溫水洗了洗,一口咬下去:“還好,果肉沒摔壞。”

許煙杪:“……”

是不是哪裡不對?

勤儉節約的大帝一邊啃著冬桃,一邊出門上馬車,路過的御史看到這一幕,在短暫的驚愕後,迅速背過身去,假裝沒看到這一幕,免得被同僚看到了,彈劾他一個“發現陛下不顧禮法卻不彈劾”的媚上罪名。

大帝到了武英殿,發現自己那個“女婿”已經候在門口了。

“哼!”一甩袖子,從她身邊走過:“滾進來。”

【哇!好凶!】

老皇帝不著痕跡地看看左右,沒有看到許煙杪的蹤跡,這裡是皇宮,容不得他鬼鬼祟祟,所以……老皇帝嘴角翹了翹。

怎麼?在宮外進不來?沒辦法現場看熱鬧了吧。

——看這個距離,要麼是在宮門口鬼鬼祟祟,要麼是在吏部衙門探頭探腦。

【哇!太子!】

老皇帝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眼珠子也僵住了。

而被抓包的太子試圖裝傻充愣未果,被錦衣衛請了出來。

【哇!太子臉好白——】

太子眼睛一亮,立刻拿出帕子,捂住嘴:“咳咳咳,爹,我……”

身體搖搖欲墜,整個人虛弱無比。

看得周圍宮人心緒不佳,看得女駙馬憂心忡忡。

老皇帝本來想生氣的,看到兒子虛弱成這樣,再想起來他前段時間還累到吐血了,那不怒自威的臉上微微緩和了下來:“你跑出來作甚?”

“……咳,爹。我聽說今天神童試……”

如果在以前,老皇帝可能就直接開口懟“神童試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家裡有神童嗎”了。

但想到太子吐的血,以及現在蒼白如紙的臉色,猶豫再三,終於選擇了當個人:“先進屋裡說。”

【哦豁,臉這麼白是因為吐血了還不老實,偷吃辣牛肉乾,被秦箏逮到,灌了好多藥。怪不得這麼有氣無力。】

【不是我說,太子你這樣養身體,明顯事倍功半啊。臉這麼白,不知道多久才能重新養得紅潤起來。】

哦,那倒不用太久。

老皇帝心說。

他瞥到太子臉色幾乎是立刻就紅潤了起來——因為太“驚喜”了。

至於在驚喜什麼……

老皇帝面上的緩和一下子變成了假緩和,笑容也變成了假笑:“愣著作甚,進來啊,太子爺。”

太子下意識擠出一個微笑:“爹,我突然想起來,我的藥還沒吃。我想回去……”

【誒?太子怎麼急著走了?不是連藥都來不及吃,一聽說自己姐姐的駙馬進宮,就趕過來看熱鬧,順便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能不能護一下人嗎?】

“呵、呵呵……”

太子乾笑兩聲。

本來是打算這麼幹的,但現在,比起護姊夫,他還是先看顧一下自己吧。

老皇帝也呵呵笑了兩聲:“不用,也不差這一會兒,你之前不也沒有按時吃藥嗎。”

【誒!老皇帝居然知道?】

老皇帝:)

並不知道,只是詐一下。

太子試圖掙扎:“其實……”

老皇帝冷漠道:“你如果不吐血了,就去幫我批奏章。”

許煙杪好奇地接一句:【那吐血呢?】

太子同樣好奇,試探地問:“那我如果吐血呢?”

老皇帝冷笑一聲:“那你就吐著血,幫朕批奏章。”

全程,女駙馬眼觀鼻鼻觀心,假裝看不到眼前這一幕。待皇帝進武英殿後,也悄無聲息跟進去。太子便也直接進去,理直氣壯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老皇帝懶得搭理他,眼不見為淨,只是把顏淳的策論找出來,扔到她面前:“解釋解釋。”

顏淳立刻警惕起來,每一個字都是在斟酌中說出。

先是情真意切地說自己對這個國家的感情,再說目前國策有哪裡好,哪裡不好,最後說一下這個國家想要更強大,需要完成什麼目標,還有就是,它目前有什麼危機。

她說的話都是實話,這就是老皇帝明知道對方有私心,還能被勾起焦慮的原因。

顏淳毫無愧色,坦坦蕩蕩:“對此,臣想到的辦法就是——一人之力有窮盡,萬人之力無窮盡。”

簡而言之,人才越多,國家越富強。想要人才,最根本的就是辦書院。

而且,最好是針對性辦書院,比如專門教儒學的文學院、教兵法武技的武學院、教醫術的醫學院、教農業的社學等等。

很費錢,但是……

顏淳微微垂眼,遞上預算:“臣計算過了,以大夏如今的國力正好可以做到。”

這點老皇帝當然清楚。

他其實也很想大力發展教育,所以登基沒幾年就想恢復前朝的社學、義學,為無錢讀書的兒童與少年提供受教育的機會。

然後,戶部尚書就操起算盤,在他耳邊打了一天的算盤珠子,唸叨得耳朵都起繭了,中心思想從來不脫離:陛下,辦學校要錢,我們現在沒錢。除非你不介意這些學院和前朝一樣。

——周朝也大力推廣教育,同樣下令每五十戶必須建一所社學,為農家子提供唸書的地方。但是,除了位屬京師的社學、義學不需要為錢財操心,有國庫輸血外。其他社學、義學都是由州縣官和士紳共同出資捐贈的。

但像這種掏出家財給泥腿子上學機會的人還是少數。大多數州縣官和士紳並不熱心於捐贈錢財幫助百姓。就算有熱心人,一次兩次還好,但學校是要維修的,總不能讓他們一直掏錢,所以,後來很多社學、義學便由於缺乏經費來維持學校,因此敗落和關門。

“臣知道,陛下肯定不是衝著如此結局去辦社學、義學的。”

那時,戶部尚書袁政顯得異常柔和且冷靜,微微一拱手:“但如今國庫的確空虛,只能請陛下忍耐些許時日了。”

——這一忍,就忍了快三十年。

“三十年啊……”

老皇帝心知肚明這事有多費錢,多困難:“人生能有幾次三十年?”

現在確實是錢夠了,但他也再等不下去了。

老皇帝看向顏淳這個女駙馬,眉毛一挑,戳破她的心思:“不止如此吧?你還在策論裡提議,適當地招進女官?”

顏淳微微垂下眼簾,不緊不慢地說:“是的,適當。就如同前朝,女商賈變多,由男人去向她們收稅,終究多有不便。前朝便設立了女欄頭這個職位,向女商賈收稅。”

“臣認為,男歸男位,女歸女位,男人去管男人,女人去管女人,這才是天地至理,這才是真正的陰陽調和。”

老皇帝:“只要幾個位置?”

顏淳:“是,只要幾個位置。”

老皇帝確實有些被說動了。

如果只拿出幾個位置,就能使國朝更穩定一些,執行更方便利索一些。那也不是不行。

——而且,前朝可以,他也可以。不就是女欄頭以及類似的官職麼,他也能給。

顏淳做了個示範:“陛下,如這欄頭,倘若沒有女欄頭,只有男欄頭,那男欄頭去向女商賈收稅時,必須挑選時間,必須在光天化日之下,必須在身周有人之時,否則,瓜田李下,便說不清了,很容易被人算計利用。”

比如,你的對手說你調戲女商賈,你得想辦法自證自己沒有。

比如,男官和女商賈,男官會不會因著職務便利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要求女商賈陪自己睡覺,不陪就惡意多收稅。

比如,女商賈會不會為了偷稅漏稅,去引誘男官,用身體來達成目的。

對此,老皇帝表示:“我大夏自有律法。”

顏淳:“但是會要多花很多時間和人力。”

查到對方犯法要時間吧?

立法要時間吧?

審案要時間吧?

做出判決後,如果要換欄頭,新的欄頭上任要時間,上任後熟悉工作要時間,收稅生疏,很可能會被鑽漏洞,或者效率低下,上一任用三天就能收完稅,新的一任要收五天、七天——

“但是,任用女欄頭能相對而言避免這些事。其他一些需要和民間女子打交道的官職也是如此。”

【漂亮!對於一個滿心焦慮焦躁,急於求成的上位者,你跟他說,怎麼怎麼做能夠提升效率,簡直是蛇打七寸!】

太子點點頭。

【狠狠拿捏!】

太子用力點點頭。

【老皇帝找太子幹什麼啊?】

太子僵硬抬頭,就看到親爹已經站在他面前了。

“爹……”

“duang——”

老皇帝收回拳頭,太子頂著頭上大包,搖搖晃晃地倒下去。

老皇帝冷笑一聲。

他作為皇帝,只要對國家有好處,確實有那個心胸允許大臣為了自己的私心算計他——當然,記小本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你作為老子親兒子,還點頭?胳膊肘往哪兒拐呢!

【哇偶!】小白澤發出驚歎:【力道好精準的一拳,又疼還不會傷到根本!漂亮!】

太子十分十分的難受。

許煙杪,這個時候就不要誇了吧。

老皇帝打了兒子後,那股子被算計的不悅稍微好了一些,他看向顏淳,淡淡道:“如此效率確實高一些,你回去寫一封奏章,列舉一下那些官職可以分男官、女官。”

顏淳的眼睛一向十分有神,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在人群中一眼被選夫婿也要好強拔尖的長公主看上。

此刻,老皇帝能看到對方的眼睛明顯更亮了。

“是!臣一定好好篩選!”

老皇帝心裡那個小本本狠狠記了顏淳一筆,面上卻是笑了笑,說:“便勞煩愛卿了。”

【好耶!完美收工!】

老皇帝不著痕跡地冷笑一下。

倒也不算完美……

【既然這樣,更不用我去提供什麼三年計劃、五年計劃了吧!】

【蕪湖!快樂!今天依舊是鹹魚的一天!】

老皇帝:“!!!”

心臟猛地一跳。

老皇帝倒抽一口涼氣。

等會兒!

今天確實還不算完美!

許煙杪!你給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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