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當年的一切

祠堂的門始終閉合著。

小丫頭趔趔趄趄，還沒推開門，嘭的一聲頭就撞在了門板上，這一下自然驚到了裡頭枯坐的孫姨娘。

孫姨娘急忙回過頭。

“姨娘，是我，是我，秋菊啊.”

向來，這主僕兩人都是孟不離焦，腳不離孟的。

此刻秋菊卻形單影隻到了這裡。

這不免讓人奇怪。

“你如何到這裡來了，你家小姐呢？”

“小姐？”

秋菊淚水婆娑。

“您還說小姐呢，如今小姐出亂子了，還請姨娘您出去救護一把啊.”

孫姨娘聽到這裡，悚然而驚。

“她如此不小心嗎？偏又聽什麼子鳶的話，那子鳶這是借刀殺人啊，我的傻女兒.”

“姨娘，您快出來吧，不然小姐就要被逼死了.”

孫姨娘道：“你去找人，就說我死了，快著點兒.”

說到這裡，演技派的孫姨娘已直挺挺暈了過去。

秋菊看孫姨娘如此，轉過頭抓了紗裙下臺階就大喊大叫，旋即幾個家奴靠近，有個年長一點的盯著庭院看看，看孫姨娘一動不動躺在塵埃裡。

他慘叫一聲，顫顫巍巍開啟了鎖釦。

那孫姨娘一骨碌站了起來，嚇的大呼小叫。

“詐屍了，姨娘詐屍了啊.”

孫姨娘起身，憤怒的推開了靠前的一群人，嚷嚷著“讓開，讓開啊.”

那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孫姨娘已下了臺階。

她冷不丁跌了下去，下巴受傷了，但很快又爬了起來。

那群男子沒有一個能追趕得上的。

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奮起而奔，剎那之間人就到了目的地。

此刻幾個凶神惡煞的家奴已將雲姍姍架起就要丟上馬車，孫姨娘發橫，一下子攔阻在了馬車前面。

雲鎮霄定睛一看，見孫姨娘氣喘吁吁披頭散髮。

“你這瘋婆娘是如何出來的？”

雲鎮霄回目，狠狠地瞪了一眼秋菊。

秋菊嘩啦一下跪了下去。

“老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吧，二小姐再怎麼不好，也還是您的女兒，姨娘再怎麼不好，也還是您的小妾啊.”

“這裡也有你說話的地方？”

雲鎮霄怒斥。

秋菊哽咽，默默然跪了下去。

孫姨娘指了指女兒，“如今老爺要殺自家親女兒嗎？莫不如將我也殺了，當初老爺枕前發盡千般願，您和我海枯石爛的時候您不是這樣的啊.”

“你也不問問你這寶貝女兒究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她固然錯了，老爺責罰就好了，古人云虎毒不食子，難不成老爺果真要殺了自家女兒？設若您如此鐵石心腸，我去殉葬也就罷了.”

孫姨娘當即哭了起來。

“我們孃兒倆命苦啊，今日老爺要殺人，不如你我同歸於盡吧.”

雲陌也想不到孫姨娘會出現，此刻看她殺雞抹脖子一般的哭起來，雲陌再次折服於孫姨娘那天賦異稟的表演水平。

至於雲姍姍，看阿孃來了，頓然抽噎。

一個哭的天崩地裂，一個哭的無聲無息。

雲陌看向雲鎮霄。

雲鎮霄盯著委頓在地上的孫姨娘。

孫姨娘下巴磕破了。

她顧不上處理那皮開肉綻的傷口，死盯著雲鎮霄。

見這和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妻成了這模樣兒，雲鎮霄的心也有點不舒服。

看再這麼鬧下去不是個辦法，雲陌這才靠前，“爹，知過能改善莫大焉，自古來也沒有逼女兒自戕的事，莫不如讓她們母女到祠堂反省去吧.”

這已算是輕的懲處了。

孫姨娘怒氣沖天，“將我拘押起來，你再慢慢兒使陰謀詭計害殺我麼？”

“姨娘這又是哪裡話？”

雲陌冷冷道：“我是怕你再這麼下去難解難分了.”

萬萬想不到，好心卻辦了壞事。

雲陌不理會了，“蝶兒，小茹，咱們先行告退.”

看雲陌去了，孫姨娘繼續哭啼。

“老爺果真忘記當年的一切了嗎？”

她還要提及昔年的深情厚誼，“那時你我在揚州，看了那二十四橋明月夜，看了香山紅葉，從那日以後妾身就死心塌地跟著您了，妾身想不到跟著您到帝京來居然遭此等冷遇.”

“老爺今日不如就殺了我們母女，讓老爺名垂竹帛，老爺就大義滅親吧.”

孫姨娘以頭搶地，哭聲震天。

雲鎮霄怒從心頭起，“來啊，依舊拘押在祠堂，讓他們好好兒懺悔去.”

這已是能爭取到的最好絕決方案了。

孫姨娘惡狠狠推開來人，“我自己個兒不會走路嗎？非要你們推推搡搡，給我起開！”

看她意氣用事，眾人不敢靠近，一個個都遠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