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趔趄靠近門口,一把將門開啟。

吱呀一聲。

她看到了外面的情況。

“你們不要吵了,”雲陌看向大家,“王爺,你進來吧。”

從她那少氣無力的聲就能聽出來,雲陌身體素質不怎麼好,顧政嚴心疼極了。

此刻,雲鎮霄也沒必要繼續表演下去了,急忙丟個眼神給小荷。

兩人離開了。

路上,雲鎮霄說:“你快去小廚房準備吃的,如今我那女婿也來了,準備點兒最可口的。”

“奴婢知道了,”小荷笑盈盈,她是徹底圍繞了雲陌轉圈生活的,只要雲陌開心了,狀態好了,她就恢復到之前那快樂的陀螺的狀態,“奴婢這就去準備,老爺您昨晚想必也沒怎麼休息好,您快去休息。”

“哎,這都是什麼事。”

“兒孫自有兒孫福。”

等顧政嚴進入屋子,雲陌這才平靜了下來。

不,是冷靜。

當得知這噩耗的第一個瞬間,雲陌只感覺無形中似乎胸口狠狠地被錘擊了一拳。

那痛徹心扉的感覺讓她難以置信。

甚至於她會麻痺自己。

放心好了,吉人自有天相。

小茹一定不會死亡的,她會逢凶化吉,既然沒看到屍體那想必人還好好的呢。

但儘管她在一次一次接二連三的說服自己,但云陌也明白這是名符其實的自欺欺人。

此刻看顧政嚴來了,雲陌想要透過他徹底弄明白事情的起因、過程與結果。

“可吃東西了?”

三天了,就是鋼鐵鑄造的身軀,也受不得啊。

說到這裡,細心的顧政嚴將一個幹荷葉包裹起來的糟鴨拿出來,“人是鐵,飯是鋼,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糟鴨了,快吃吧。”

雲陌已不準備為難自己為難別人了。

她自然明白大家都希望她快速的健康起來,好起來。

看顧政嚴送了吃的過來,她勉為其難的吃了兩口。

頓時顧政嚴的面上漾出了微笑。

雲陌停頓了下來,將糟鴨丟在了一遍,問:“你親眼看到小茹被洪水捲走了?”

“抱歉,”顧政嚴點頭,緩慢的措辭,“那日山洪暴發,我的確看到了她,等我看到的時候她人已經被席捲到下面去了,我差遣了人去救助,但他們也險乎被吞噬。”

洪水的力量是可以毀滅天地的。

倘若救一個人的結果是透過犧牲一個人的代價來換取的,那麼雲陌寧肯不需要。

她武斷的說:“我沒責怪你。”

“我……”

這一刻,他完全不知說什麼好了。

雲陌續道:“他們是怎麼樣就在一起的。”

“大約是前一天就在一起,我唯一知道的是行雲那一晚喝酒了,不算昏天黑地,但已是醉醺醺的。”

“所以,小茹是被強迫的?”

當事人在哪裡啊?

雲陌需要根據行雲的話來還原一切,推理一切。

又道:“行伍之中不是杜絕喝酒嗎?”

“發現會嚴懲不貸,但他是個例外,當年我發現他並且讓他加入軍隊的時候,行雲和我曾有約定,他嗜酒如命,且喝了酒以後能力更可觀,所以多年來他依舊在喝。”

聽到這裡,雲陌略微明白。

她點點頭。

沉吟許久,本準備說什麼,但顧政嚴卻沒等到下文。

雲陌反而是在屋子裡踱來踱去。

緊跟著,問:“子鳶呢?最近可在練劍?”

“左手劍法已學習的出神入化。”

聽到這裡,雲陌明白了一切。

想必是子鳶想要勾引顧政嚴,但卻礙於有小茹在他身邊,這才導致她沒辦法下手,因此心生一計,剷除了小茹。

當她以這個觀點先入為主以後,再去梳理其餘的劇情,似乎就豁然開朗了。

她看向顧政嚴,“我要讓行雲請罪,讓行雲和我自己說。”

其實,悲劇發生以後行雲就自怨自艾。

說真的,他恨不得和小茹一起自殺。

但他還抱著希望,想必還能找到小茹。

如若果真能找到,如若小茹還活著,那麼他就要對她更好,娶她為妻。

他就這麼失魂落魄的在江邊尋找著,徘徊著。

走來走去,彷徨極了。

“小茹?”

不時地,他會癲狂一般的大喊一聲,朝遠處眺望。

在那驚濤駭浪裡,並沒有任何人或者線索。

唯一有的僅僅是巨大而洶湧的海浪撞擊聲。

那浪濤波瀾起伏,吞噬了一切。

關於小茹存在的痕跡,早被沖刷的乾乾淨淨,很快,那些認識或聽說過她的人都會忘記她。

顧政嚴本準備帶行雲來這裡請罪。

一來,這一次的回京是偶然起意的,二來,鄰國的事情千頭萬緒,他還需要留下幾個得力干將。

因此,事情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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