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左邊盡頭的工作人員房間內安靜無比,小陳午睡從床上起來,金獅的經紀人和助理小李都已經出門去核對工作了。
卷,都卷!他從床上坐起來穿上鞋,也準備去五樓和席鈽白談工作。
席鈽白剛洗完澡回來,身上穿著睡衣,大有提前過夜生活的打算。
小陳進來,看見席鈽白頂著一頭溼漉漉的頭髮,“鈽白哥,你不吹頭嗎?”
席鈽白指了指行李箱中報廢的吹風機,來的第一晚要用時就發現吹風機已經在運輸途中磕壞了,行李箱也嗑去了塊角,吹風機來之前新買的,還是個寶寶。
泰蘭國空運差評!
旅館的吹風機他也在房間找了找,之後在洗手池的櫃子下面找到,落了一層灰,不知道是哪年的老古董了。
小陳看著剛出廠就結束使命的吹風機,一趟航空之旅就是它的一生,沒吹風機席鈽白頭髮就只能這麼溼著,溼乎乎怪不舒服的。
“鈽白哥,要不我把我房間的吹風機拿來吧,不然你沒法吹頭髮了.”
“不用,能吹,也不是非要吹風機.”
小陳:?
席鈽白嘴皮撅起,向上一吹,額前的黑髮飄啊飄,親力親為。
小陳:……
吹完自己還挺滿意,看吧,席鈽白總有辦法。
略過這一茬,小陳把江銅發過來的行程資訊講給席鈽白聽。
在席鈽白拍攝電影這段期間給他接了一檔美食綜藝,拍攝時間為2月14日情人節那一天,節目錄制兩小時,當天去當天回,航班資訊也已經定好發過來了。
林鹿茸戲份不重,在電影中的時長也不多,開拍前何小娟也告訴過他,成片時間定在二個小時到二個半小時左右,他的戲份全片穿插估計只有十三到十五分鐘,甚至更少。
只要劇組保密工作做好,不耽誤拍攝進度,其餘時間可以通融他出去接活工作。
這件事晚上吃盒飯的時候,席鈽白就和何小娟說了。
“節目在國內哪裡錄製?”
席鈽白埋頭吃飯小豬拱食,“襄州.”
何小娟恍然,“那個地方啊.”
顯然是有一點美好回憶,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淡淡的思鄉之情。
席鈽白將嘴裡的飯嚥下去才跟她說話,“你是從小在那裡長大嗎?”
何小娟:“不是,我從小吃那裡的烤雞長大.”
席鈽白:“……”
本以為是思鄉之情,沒想到是思香之情。
小時候她爸公司特調去了襄州,每週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帶襄州的烤雞,皮脆柔嫩,美好滋味,一吃就是一個童年。
“我現在還記得那家店的店名,叫家家烤雞.”
席鈽白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用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份烤雞嗎?”
“不用了.”
何小娟看著夜空,“現在吃早就不是小時候的味道了.”
眼中透著滄桑,那是閱盡千帆後的成熟。
“是沒小時候那麼快樂了嗎?”
“不是,他家換粗鹽了,齁鹹.”
席鈽白:“……”
這一晚上多少有些浪費感情,2月14號當天凌晨,席鈽白穿戴整齊,戴上帽子口罩出門,踏出房間的第一步就開啟了消音鍵,生怕擾民。
就在路過502時,房門猝然被開啟,金獅從裡面走了出來。
席鈽白:“!”
聽力這麼好嗎,他已經儘量小聲了。
他看著金獅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金獅面色平常,“不關你的事,一直沒睡.”
席鈽白聽後鬆了口氣,那他就放心,內心的罪惡感被一拳打飛。
502的房門沒關嚴,裡面有嗡嗡的聲響,這聲音不一般。
金獅這麼晚不睡,房間裡還有電鑽聲,“是在搞裝修嗎?”
“嚴夏陽的呼嚕聲.”
席鈽白:“……”
這居然是人能發出來的聲音!
對方應該是被吵得睡不著,席鈽白十分大方,“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去我房間睡.”
離天亮還有段時間,可以去補個覺。
“不用,有塞的東西.”
對方委婉,但席鈽白覺得金獅應該是怕黑所以才不去501睡覺。
他還要趕航班沒留太久,席鈽白身影消失,金獅這才回了滿是電鑽聲的房間,拿出塞的東西,之後一把塞進嚴夏陽嘴裡。
嚴夏陽:???
他迷迷糊糊起身看著嘴裡的蘋果,又看看站在一旁的金獅。
“你!”
“口呼吸影響五官.”
嚴夏陽瞬間熄火,“哦.”
人還怪好。
——
席鈽白飛機落地時剛好早上七點,在飛機上淺淺補了個覺,坐車去了錄製地點。
席鈽白綜藝上的並不多,一年當個一兩次綜藝節目的飛行嘉賓,之後就專心投身於演員事業。
在剛出道那幾年,他也像金獅一樣除了演戲不參加任何綜藝,但奈何後來他也跌落神壇,星耀沒有當紅的藝人支撐,便開始拾起了綜藝,上的也很剋制,不想消磨演員身上的那份神秘感。
美食節目叫《拜託了,廚房》,主打明星品嚐美食和動手製作,今天恰逢情人節,便以品嚐和製作巧克力為主題,邊錄邊直播。
席鈽白的廚藝只停留在煮泡麵加個雞蛋上,但製作巧克力完全看個人發揮,不會有大廚協助。
穿好圍裙開始融化他在食材裡面挑出來的黑巧,動作遊刃有餘,表情胸有成竹十分有把握。
主持人過來找話題,“鈽白以前做巧克力嗎?”
席鈽白實話實說,“沒有.”
“但你看上去很熟練的樣子.”
“因為我是演員.”
沒有技術,全是演技。
主持人:“……”
在場也有其他嘉賓,有剛曝光戀情的,小生,主持人起鬨,“是給誰得呢?”
小生靦腆不回答,熱度攀升,主持人接住話頭又去問席鈽白,畢竟對方身上更有料可挖,“巧克力你想送給誰呢?”
席鈽白鐵臂防禦,“我自己.”
這點小場面,他一句話就能帶過,白嫩的手指點了些融化的巧克力漿放進嘴裡。
咧~好苦。
席鈽白抿了嘴,改變了想法,“還是給別人吧.”
主持人:“……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想法.”
“因為別人值得.”
“……”
是有什麼血海深仇嗎?
主持人圍著席鈽白轉悠,有他的地方就有熱點。
“你是高中時候就進娛樂圈拍戲了吧.”
“是的.”
“那你高中時期的人氣應該很高吧,當時情人節是不是也收到過很多巧克力?”
席鈽白矢口否認,“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這要是被網友扒出來可就不好了.”
“真的沒有.”
席鈽白一臉真誠。
“證據.”
“京北市二中校規第十二條:校內不許過洋節.”
“……”證據還真有。
——
劇組今天有熬大夜的戲要拍,因為都是特技體力戲,不光演員,攝影老師也得跟著演員的走位快速奔跑,一條下來就累成死狗,更別說泰蘭國夜晚也帶著一陣悶熱氣,大傢伙都累的不行。
何小娟抹了把鼻頭的汗,“卡,再保一條之後休息.”
各組各就各位,身上跟著了火一樣熱。
又保了一條,劇組人員開始休息放鬆,休息時間也不是乾坐著,何小娟點了夜宵犒勞大家,看見送來的夜宵,大家的疲憊一掃而空,臉上都出現了笑臉。
但金獅卻枯坐在椅子上一口沒吃,絲毫沒有進食的打算。
孫曉曉嘴裡吃著烤串,嘴巴上沾著孜然,“金影帝怎麼不吃啊.”
何小娟喝了口冰可樂,“你不懂,雙開門都自律.”
確實,身材練得這麼完美,飲食上面估計也很苛刻。
嚴夏陽已經吃完了自己那份有些意猶未盡,看著食箱想找一找有沒有多餘的食物,就在這時眼前伸來一隻手,泰式炒河粉。
其實嚴夏陽已經有了飽腹感,只是嘴還想再吃些,本想拿來吃,結果一抬頭髮現飼養員是金獅。
他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該不會下瀉藥了吧。
金獅沒有表情,恨不得把河粉塞他嘴裡,一切粗魯行為換作一句,“拿去.”
嚴夏陽警覺,“前輩怎麼突然給我?”
金獅一雙鷹眼看著他,“我記得你比我小.”
兩人雖然同齡但金獅要大兩個月。
“年輕長身體,拿去吃.”
嚴夏陽沒想到他會這麼好心,雖然兩人不對付,但明面上金獅好像也沒對他做出過什麼過分的事,甚至在爆破戲他走錯方向時把他拉了回來,當時要是沒被金獅拉走,他很有可能被燒傷。
他伸手接過,“謝了.”
之後拿出一次性筷子大口吃了起來,一盤炒粉下肚,嚴夏陽撐得直打嗝。
沒過多久片場遠處的街邊停下一輛麵包車,從國內飛回來的席鈽白下來,手裡拿著一個扎著蝴蝶結的盒子。
“大家都在呢.”
燈光下席鈽白舉著自己的盒子走過來,在飛機上睡了五個小時讓他精神飽滿,“我今天做了些巧克力帶回來有人要吃嗎?”
嚴夏陽側方的金獅率先起身。
再吃一口就撐死的嚴夏陽:“!”
這一刻彷彿周遭所有的一切都開了慢動作,從他起身邁步甚至呼吸都慢了半拍。
這一刻泰式炒河粉的謎題迎刃而解,對方只比他大兩個月,卻大出這麼多心眼子。
嚴夏陽一臉震驚,金獅沒有看他。
機會總是留給叫獅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