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文姬思漢人生倏忽兮如白駒之過隙,然不得歡樂兮當我之盛年。

-------東漢.蔡琰《胡笳十八拍》話說蔡邕舉辦的洛陽詩會,吸引了不少青年士子,除了展示才藝,也都爭相一睹蔡文姬風采。

蔡文姬一曲古琴彈罷,已是人氣急升,加上文姬氣質出眾,超凡脫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一副知性美女的乖模樣,一時樓下自命不凡的才子紛紛傾倒,甚至有當眾吟詩表達愛意的。

這詩會本是文人間的雅事,可是因為有了董卓這個大俗人,一時開成了搞笑的小品會。

董卓料嚴白虎這個粗漢,肯定肚子裡面沒貨,因此極力鼓動嚴白虎作詩一首,想看他的笑話,趁機打壓白虎的氣焰。

沒想到,嚴白虎腆著長滿絡腮鬍子的大黑臉,舉著喝的空空如也的大酒杯,走了七步半,還真作出了一首五言詩。

五言詩格律整齊、古樸滄桑,盡顯憂國憂民的情懷,尤其是從這個其貌不揚的黑臉大漢口中用低沉的嗓音念出,加上他真的只用了七步半成詩,竟是顯得無比的驚豔。

當時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有識之士無不是想撥亂反正,即使董卓這樣的禽獸,也是打著匡扶漢室天下的幌子。

陳龍的詩借用後世杜甫五言詩的詩意,略作改動,更顯憂國憂民之思。

蔡琰美目已是異彩漣漣,董卓目瞪口呆,一隻肥碩的右手在空中揮舞,像極了後世的招財貓。

本想招來奉孝兒脫陳龍褲子行令,竟再也落不先來。

坐在他身旁的賈詡,一直眯著雙眼,閉目養神,似乎神遊物外。

此時也微微睜開雙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東吳德王”。

陳龍被他雙眼一盯,危險的氣息襲來,竟然有一種蛇蠍窺伺的感覺,像極了被超級刺客鎖定時的刺痛感。

陳龍裝作不經意,掃了賈詡一眼,賈詡又微閉上雙眼,似乎從未睜開過。

整個花園都因為陳龍這首詞義深遠的詩安靜下來,董卓手下的一眾文臣都心中沉吟,思索陳龍的詩裡有沒有諷刺董太師的意思,武將們都觀察著董太師的動靜,如果一聲令下,就衝上去抓住陳龍這個自命不凡的傢伙。

董卓當然聽出了陳龍詩中,對當權者的不滿和對底層民眾的同情,但他自己也不太確定陳龍是否有針對他的意思。

董卓痴呆般的嚥了口唾沫,求助般看了眼賈詡道:“文和,白虎的詩如何?”

賈詡見問,拱了拱手道:“太師,白虎將軍的這首詩,憂國憂民、意境蒼涼、說出了百姓困苦,渴望天下太平的實情。

最後一句,正是點出需要董太師這樣的中興之將,來恢復大漢朝的榮光啊.”

說罷手捋長髯而笑,眼裡的精光似乎閃了陳龍一下,繼續道:“只是白虎將軍的詩,也不是說的園中景色,這筆賬怎麼算?”

陳龍心中冷汗,賈文和深藏不露,難道竟看出了我的破綻?想起賈詡一直沒有揭露鍾繇,卻利用鍾繇放出長安空虛的訊息,意圖消滅自己的力量,陳龍就是心中冷汗岑岑。

那現在不揭穿我,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嗎?陳龍心中不能肯定是否被賈詡看穿,心中一橫,只能繼續扮演角色。

董卓聽了賈詡的話,原來陳龍是誇自己能改造天下,大喜道:“好!沒想到白虎將軍真的文采錦繡,董某失敬了。

來人,回府將我的隨身侍妾聞櫻,送到白虎將軍府上!”眾將聽了,都鬆了口氣,無不是嘻嘻而笑。

陳龍忙搖手欲拒絕,董卓還以為他假客氣,再三不許,陳龍只得忍了。

心想這可接了個燙手的山芋,心中一動,掃了眼蔡琰,見她表面上不以為意,眉目中卻有些失望之色。

陳龍心想這個誤會可深了,但自己也沒什麼可解釋的,蔡琰願意怎麼想就隨她吧,反正她討厭的也只是“嚴白虎”而已。

蔡邕的態度明顯改善,文人總是看不起沒有文化的人,本來以為嚴白虎是個大老粗,沒想到做出的詩句如此細膩,蔡邕掂量自己,恐怕也寫不出如此厚重的詩句。

隨著時間推移,詩會漸入佳境,高潮迭起,其中有幾個年輕士子,素質相當不錯,所做的詩文十分華麗,陳龍號稱三國尋龍,當然記下了他們的名字,分別是徐幹、阮瑀、應瑒、繁欽、邯鄲淳。

其中繁欽的四言詩,陳龍尤為喜歡。

繁欽長身玉立,年紀輕輕,長相不俗,頭戴綸巾,穿一身黑色儒服,漿洗的一塵不染,從容站在士子中間,也顯得鶴立雞群,只聽他朗聲吟誦道:“瞻我北園。

有條者桑。

遘此春景。

既茂且長。

氤氳吐葉。

柔潤有光。

黃條蔓衍。

青鳥來翔。

日月其邁。

時不可忘。

公子瞻旃。

勳名乃彰.”

短短几句四言,彷彿一幅油畫掠過眼前,令人歎為觀止。

蔡琰也被他吸引,微微而笑,以示嘉許之意。

繁欽見蔡琰微笑看著自己,不由大暈其浪,信手摘了身邊一朵奇花,躬身遙為示意,竟是當眾獻花。

蔡琰俏臉微紅,遙遙接過示意,卻不由瞄了一眼陳龍,見他毫不在意,心裡倒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般。

蔡邕聽了繁欽名句,也大喜道:“休伯文采錦繡,出口成章,應為此次詩會第一。

白虎將軍的詩雖好,卻不是寫景色的,屈居第二吧.”

繁欽躬身謝過,大聲道:“蔡小姐天下才女,還沒作詩呢,在下怎敢就居第一?”

大家聽了,也都紛紛起鬨道:“請蔡小姐寫詩!請蔡小姐寫詩!”

蔡琰來此參加詩會,自然有所準備,本來如果大家都是春和景明,恐怕蔡琰也只能寫出陽春白雪。

可是,她心頭一直縈繞著陳龍剛才那苦苦的詩句,心裡反覆默誦著:“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兩句,不由勾起她同情萬民的憂思,所有美景似乎都不在眼前,眼前飄過的都是百姓流離,兒女離散的場景,蔡琰愁思滿腔,開腔緩緩吟誦道:“天無涯兮地無邊,我心愁兮亦復然。

人生倏忽兮如白駒之過隙,然不得歡樂兮當我之盛年。

怨兮欲問天,天蒼蒼兮上無緣,舉頭仰望兮空雲煙.”

“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漢祚衰。

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

干戈日尋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

“城頭烽火不曾滅,疆場征戰何時歇。

殊俗心異兮身難處,嗜慾不同兮誰可與語!”

吟罷哀聲斷絕,蔡琰一雙含淚的美眸,竟然轉到陳龍身上,原來此詩意境,竟與陳龍剛才吟誦的五言詩一般無二。

陳龍遍體生寒,如墮冰窟,這才是自己心中的蔡琰,那個憂思天下的蔡文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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