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所有的玩鬧到此結束,陳念溜著牆根來到桌邊,坐下來埋頭吃飯。

吃飽喝足之後,他簡直渾身舒暢,也忘記了先前和沙弗萊的玩鬧。

“那我就回家了。”

“我送送你。”

“不用!”陳念可不敢讓沙弗萊送他,萬一再被發現哥哥的存在就糟糕了。@

沙弗萊:“別緊張,就是送你到樓下而已,看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藏著什麼秘密呢。”

陳念自知理虧,不敢再吭聲了。

他把行李收拾好就走出沙弗萊家門,腳踏車還停放在樓下,但是被移動到了能夠遮風擋雨的屋簷處。

“我爸挪的。”沙弗萊說,“這兩天風有點大,他怕會把車子吹倒。”

叔叔看起來很嚴肅很正經,但其實人也很好啊。

沙弗萊:“放心吧,就算是半夜出,我也得給你打電話叫醒你。”

陳念開啟車鎖坐上去,包被他放在車筐裡,他用腳蹬著地一點點地往前挪,對沙弗萊道:

聽到門被開啟的聲響,陳詞從主臥裡走出,發現是陳念,唇角微微上揚了幾度,露出個堪稱罕見的笑容。

“哥,你知道沙弗萊家的床有多舒服嗎?是那種全乳膠的,就說一個墊子都要好幾萬,躺進去就跟做按摩一樣舒服。”

他回到家裡,陳蔚還沒下班,只有陳詞一個人在。

陳念咦了一聲:“為什麼啊?”

陳念驚呆了。

“什麼?!”陳念又一次震驚了,“不會吧!這怎麼可能?沙弗萊又沒坐我們後面!”

“那我就回家了,要是出結果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陳念沉默了。

陳唸的思維忍不住順著發散,突然意識到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你說傅天河和沙弗萊會不會也認識啊?”

“所以說,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傻子嗎!”陳念絕望地重新躺倒在床上,突然回想起自己在沙弗萊家裡乾的那些傻事。

城市中的晚霞別有一番風味,每個角度都是最精妙絕倫的風景畫,陳念並未停下用鏡頭記錄,他貪婪地望著周圍的一切。街道、樹木、建築、天空中絲絲縷縷的雲層,都被染上鮮豔顏色,眼睛才是最好的攝像機,大腦則是擁有著強大處理功能且永不褪色的記憶體卡。

陳念過載了。

陳詞:“雖然也算,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什麼?!”陳念一愣,迅速從爸爸可能談了戀愛的興奮中脫離出來,“怎麼會?他是怎麼發現的?我們明明掩飾的那麼好!”

“所以說,從頭到尾就只有我一個傻子?”

特別是在體育課上偶然碰見傅天河訓練的那次。傅天河訓練就訓練,幹嘛突然跑到他身邊去壓腿啊,還把他搞得那麼狼狽。

他的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顫唞。

只可惜,陳唸的好心情並未能持續多久。

“當然要了,既然他們兩個沒想戳穿,我們就繼續這麼幹。”陳詞展現出了十足的冷靜,“傅天河和沙弗萊現在肯定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知道了的事了,不如趁此機會打個資訊差,咱倆也不是這麼好耍的。”

陳詞解釋道:“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

“好!”陳念一聽,來了精神。

“是啊,好幾天都沒回家,想死你們了。”陳念滿屋子亂竄著找了一圈,“爸爸呢?現在這個點應該下班了吧?”

“我也不知道,只是根據線索推測的,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等他回來之後直接問問吧。”陳詞再次把被弟弟拉偏的話題帶回來,“傅天河已經知道我們身份互換的事了。”

天啊,在沙弗萊眼中,他是不是一直都在做迷惑行為?

陳詞:“我右耳後有一顆痣,你沒有,傅天河正好坐在你後面,每天上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沙弗萊可能也知道。”

“哦。”陳念沒往別的地方想,“那哥你怎麼吃?我在沙弗萊家剛剛吃過。”

“什麼事?”陳念一聽,支楞起耳朵,他雙手撐著半坐起來,“難道是爸爸談戀愛了?”

陳詞:“他今晚不回家吃了。”

“真的啊!”陳念自動忽略了陳詞的後半句話,“是他們公司裡的哪個阿姨嗎?我們之前有見過嗎?還是新認識的客戶?”

“不知道,我可沒機會去他家睡。”陳詞坐在床邊,示意陳念起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怎麼辦?”陳念絕望地問道,“我們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陳詞:“說要和同事吃飯。”

陳詞:“我點外賣就可以。”

這個學上的和無間道碟中諜似的,真是太有意思了,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迫切地期待過開學。

“回來了。”

死了算了!

現在想想,確實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只是他太沉迷角色扮演,都沒放在心上。

“這也太殘忍了。”陳念笑著朝他揮揮手,“開學再見。”

陳詞:“還記得過生日他送禮物嗎?是兩疊刮刮樂,他為什麼非得要送兩疊?而且你該不會以為以他的智商,真會相信雙重人格這種說法吧?”

陳念把裝著他行李的包隨便往牆根一扔,順勢躺倒在哥哥的床上。

陳詞搖頭:“就我就不清楚了,我跟沙弗萊做同桌的這段日子,也沒見他和特長班的同學有過接觸。”

陳念:“這倒是,我們特長班和你們菁英班中間和隔著楚河漢界似的,大家基本上都不往來,頂多也就是課間休息趴在欄杆上看操場裡體育生訓練。”

陳詞:“可以抽時間觀察觀察,如果他們認識,肯定會有所聯絡。”

陳念:“好耶!感覺就像特務一樣,我喜歡!”

陳詞:“還沒問你們遊戲做的怎麼樣。”

陳念:“今早五點完成的最終測試提交的,感覺成品還不錯,沙弗萊那邊有遊戲檔案,待會我讓他給我發過來,哥你可以先試試看。”

“行。”陳詞答應下來,又想到昨晚陳蔚給他說的那些話,“爸爸讓你平日裡在學校多照顧照顧傅天河。”

陳念:“幹嘛啊?他人高馬大的一拳能把我打到外太空去,我有什麼好照顧他的。”

陳詞:“他家庭條件不好。”

陳念:“哦哦,你說是這個啊,怪不得送禮物的時候他送了一包自己炸的薯片。我明白了,放心吧,我肯定會在學校裡好好照顧他的,包在我身上。”

要不是親眼看到陳念說這話時咬牙切齒的樣子,陳詞還真要信了。

不過他也確實能明白陳念不爽的點,傅天河和沙弗萊都仗著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事兒,耍過他們。

陳詞跟陳念說完,就繼續回頭做自己手頭的事,只留下陳念一個人盤腿坐在床上,陰森森地謀劃後續行動。

陳詞在查詢哪所學校的機械專業最適合傅天河。

根據他對傅天河的瞭解,對方花在文化課上的時間很少,每天下午第三節之後他就會去做體育訓練,放假和週末也全都在汽修廠裡工作,只在課堂裡學習。

饒是如此,傅天河也能考到五百三十多分,已經算非常不錯了。

如果傅天河把更多時間用在文化課上,提個一百分應該有希望。

他物理成績如此出色,就說明了是個很聰明的人,陳詞對他有信心。

陳詞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如此操心,可能是覺得傅天河明明擁有天賦,卻不怎麼會用,有點可惜吧?

傅天河口口聲聲說自己擁有技術,無論上什麼學校出來之後都能找到工作,但如果能去好學校的好專業,再有技術,畢業之後找到的工作,絕對會比在汽修廠裡優上太多。

其中最合適的當然還是航空航天大學,學校招生計劃中有個“國際卓越工程師試驗班”,要求是物理必選,分數達到650。

這對傅天河而言,是個可以去嘗試的挑戰。

但陳詞還需要去查更多資料,確定傅天河的身體狀況符不符合招生標準。

“在看什麼呢?”陳念陰暗地想完報復計劃,湊到陳詞旁邊看他的手機螢幕。

“航空航天大學,你打算報這個嗎?”

陳詞:“不,幫朋友看的。”

陳念好奇:“朋友,哪個朋友?”

陳詞:“傅天河。”

“傅天河能上這所學校?”陳念露出見了鬼般的表情,“他的分比這個分數線低一百多呢,而且還是體育生。”

陳詞:“他的視力不達標,沒辦法參加體育高考,必須要按文化課走才行。”

“哈?那他為什麼要學體育啊?”陳念再一次露出錯愕神情,和陳詞問了相同的問題。@

陳詞:“因為喜歡吧。”

“原來是這樣。”陳念知道了實情,對傅天河的敬佩油然而生,“但他都已經練體育了哎,如果不參加比賽的話,也實在太虧了,他可以去參加比賽嗎?”

陳詞:“可以的,其實他不算殘疾人,很多賽事都可以去參加。”

陳念又疑惑了:“這都已經沒了一隻眼睛了,為什麼會不算殘疾人?”

陳詞:“視力殘疾的標準是兩隻眼睛的總體視力都有問題,一隻眼睛能看見,不屬於視障。”

陳念:“那他這種要算什麼?”

@

陳詞:“我也不知道,應該就和中風或者偏癱留下後遺症的那些病人差不多吧,你說他們是健全人,肢體方面確實擁有障礙,但又達不到法律標準的殘疾人程度。”

陳念明白了。

說實話,看到哥哥有了能夠上心的朋友,他還蠻開心的。

哥哥和他的同學關係很好,而他又跟哥哥的同桌睡在同一張床上,看來當初腦袋一熱想到互換,可真是無比正確的決定啊。

陳念睡得精神抖擻,去書房裡畫還沒完成的商稿了,陳詞把整理到的招生資訊存在文件裡,準備列印完了之後交給傅天河看。

晚上八點半陳蔚才回到家中。

聽到爸爸回來的動靜,陳念迫不及待地從書房裡探出頭來,手裡還拿著電繪筆。

他裝模作樣的繞著陳蔚轉了一圈,故意趴在他身上抽了抽鼻子,篤定地道:“有香水的味道。”

“哪有,你這小狗鼻子會這麼靈?”陳蔚彈了陳念一個腦瓜崩,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五點半吧,爸你是和誰去吃飯了?哪個同事,是我們認識的嗎?”

“一個客戶,你們不認識。”

“男的還是女的?”

這次陳蔚沒有立刻回答。

“你會給我們找個媽媽嗎?”陳念又追問道。

“你怎麼和那些上了年紀的親戚一樣。”陳蔚哭笑不得,“淨操心點這些事,有時間還是多準備一下你的作品集吧。”

陳念:“我這不是好奇嘛。”

陳蔚:“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念:“哥哥說的。”

陳蔚看向陳詞,陳詞給了他一個無辜表情當做回答。

陳蔚獨自把兄弟兩個拉扯大,他們都知道陳蔚談過好多次戀愛,很多時候都是女方主動追求,畢竟陳蔚又高又帥,還在安保公司擔任經理工作,經濟條件也好。

但等到熟悉之後,她們瞭解到陳蔚帶著兩個收養的孩子,還都是男孩,選擇提出分手。

就算陳蔚這個人再好,他也不適合結婚,誰家大好年華的女生願意年紀輕輕就跑去給別人家的孩子當後媽?

所以陳蔚一直以來都是偶爾談戀愛,大部分時間單身。

周圍有不少人都表示惋惜,要是沒有陳詞和陳念,以陳蔚的條件早就成家了。

但每次陳蔚聽到類似的言論都會很認真的反駁,他現在也有非常完美的家。

總的來說,陳詞和陳念都覺得自己虧欠了爸爸許多,雖然陳蔚三番兩次的表示說現在社會和之前不同了,就算一輩子不結婚也很正常。

“還不知道。”陳蔚回答,“這麼多年來咱們三個日子過得不也很好嗎?”

陳念:“我和我哥倒是過得挺幸福,但我不知道你幸不幸福呀。”

“這還用說嗎?當然了,看著你們倆健康長大,對我而言就是幸福了。”

陳蔚拍拍陳念肩膀:“話題就此結束,你們倆各幹各的事兒去。”

陳念撇撇嘴,看爸爸這副反應,肯定是還有他們不知道的情況。

陳念回去畫稿,桂芷棋給他發訊息,問比賽的參與情況如何。

[超級爽!期間雖然有點累,但創作的感覺特別快樂,我剛才問了一下隊友,他說在比賽結果出來之前最好不要把遊戲往外面發,所以暫時沒法給你看成果,但我有一些截圖。]

陳念給桂芷棋發過去,立刻得到了毫不吝惜的誇讚。

[太牛了,我之前還看網站上有十六歲輟學做遊戲的影片,沒想到真正的大佬竟然在我身邊。]

陳念:[負責程式的那位兄弟才是大佬。]

桂芷棋:[你竟然還認識這麼厲害的人?]

陳念:[可不是嘛,我的人脈超廣的。]

陳念睡了一整天,完全不困,於是就畫了一夜,等到凌晨四點半才去休息。

但他沒睡多久,九點就被一隻從欄杆縫隙裡伸進來的手叫醒了。

陳念痛苦面具:“我想睡覺……”

陳詞:“別睡了,今天早點起來,然後晚上按照正常的時間休息,不然你作息亂了開學之後再倒時差會很痛苦。]

雖然還沒睡夠,但不得不承認哥哥說的有道理。

陳念哈欠連天的爬起來去洗澡。

商稿的進度已經到了最後,今天再努努力就能完成交給甲方。

然後他的兩萬五千塊稿費就能到賬,當然扣稅之後打到他卡里的可沒這麼多,不過等到明年三月份,還可以退一波稅款,就當是相關部門幫忙攢錢了。

陳念在書房中畫畫,陳詞坐在臥室的書桌前,準備不久之後將要舉行的物理學競賽。

其實以傅天河的水平,他也可以嘗試透過物理競賽考取目標院校。

但這條路相對來說比較兇險,全國能被選拔出來的學生就那些,而且名次夠了也需要去參加夏令營,陳詞不確定院校負責相關事項的老師會不會介意傅天河單眼失明的問題。

還有一點相當重要,傅天河的動手能力非常強,但理論上的標準物理實驗遠遠比不上那些超大城市或新一線城市當中,有著優秀教育資源的學生們。

所有的這些,都需要詳盡考慮。

陳詞大概整理了十幾頁,覺得差不多了,還有一些備選方案等,傅天河認真學習一段時間文化課後,看看他的成績提升程度再做決定。

一直到假期結束開學,陳詞都沒再和傅天河見面。

他專門挑了晚自習,去體育場找訓練中的傅天河。

傅天河剛跑完步,熱得渾身大汗淋漓,喘.息不穩。

他用毛巾擦著脖子上的汗水,就聽到其他同學跑過來:

“傅天河!有人找你。”

“誰啊?”

“就是之前找過你的那個朋友。”

“之前找過我的朋友?”

“長得特別好看的那個。”

長得特別好看,傅天河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了陳詞的面孔。

如果非要說他認識的人中有誰長相能排第一,陳詞和陳念兩兄弟絕對當仁不讓,他倆競選校草都沒問題,當然,可能要和沙弗萊進行比拼。

傅天河知道陳詞不會閒著沒事過來找他,正是晚自習時間,能讓他專門過來一趟,就說明有很重要的事。

會是什麼呢?傅天河滿心期待地走出體育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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