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沙弗萊成功說服了自己。

他同樣也把衣服全都脫光,躺在陳念身邊,腦袋佔著枕頭的瞬間,成功提交了的興奮立刻被洶湧而來的睡意淹沒,眼皮千斤頂般砸下,讓視野歸於徹底的黑暗。

他太困了。

陳唸的入睡速度比過於疲憊的沙弗萊要慢,他本來就趴在桌子上小補了一覺,現在還沉浸在玩到最終成品的隱隱興奮當中。

不知道要過多長時間才能等到比賽結果,他們想出來的點子和做出來的作品會是本屆比賽當中排名靠前的嗎?

這些全都是未知數。

雖然陳念知道這可是他和沙弗萊第一次參加遊戲製作領域的比賽,能在規定時間內作出完整作品已經非常不錯,畢竟許多參賽者都是第三四次參加時才能遞交完整作品的。

但他又很期待能有好的成績,畢竟這可是他和沙弗萊共同的心血啊,翠花更是他一手繪製出來的孩子。

陳念翻了個身,從仰面朝上變成對著沙弗萊側躺。

正值十月份,溫度還算太低,兩人身上只蓋著薄被,陳念在黑暗當中隱約看到沙弗萊露在外面的肩頸輪廓,脫了衣服之後,陳念才意識到沙弗萊比他想象中要壯實很多。

沙弗萊趕緊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扔出去。

沙弗萊無動於衷,讓陳唸的膽子更大了。

他火速把手收回,渾身激靈得就像觸了電。

他突然意識到了某些恐怖的可能。

他摸著沙弗萊的肩膀和胳膊,意識逐漸變得迷糊,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悄然睡著的。

而是做了那種夢。

所以他捏了捏,以確定自己的判斷。

可惡,他說怎麼手感會這麼好,原來是肌肉啊!

“那、那個……”

反正之前已經幫他做過肩頸按摩了,現在再摸一摸,也沒什麼關係吧?

他把手伸進被子裡戳戳沙弗萊胳膊上的肌肉,這裡是肱二,這裡是肱三,不同姿勢下的發力狀態形成的畫面,分別是這樣和那樣……

陳念喟嘆著睜開雙眼,對上了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眸。

陳念渾身僵住了。

陳念眉頭微微皺著,從鼻腔裡發出嗯嗯的氣聲,仔細去聽像是黏膩的哼哼,更是很輕地晃了下腦袋。@

做噩夢了嗎?

沙弗萊想著,把陳唸的手挪開。@

但這一次,他把已經補覺到睡眠充足的陳念給弄醒了。

陳念甚至還摸了兩下,幾秒之後,他才意識到這個觸感好像不太對勁啊?

他捏著陳念手腕,準備把這條不老實的胳膊移到旁邊。

沙弗萊的臉色變得更加精彩。

陳念迷糊當中下意識地想要抵抗這股隨便亂動他的力道,那隻手突然向下一按,掙脫了沙弗萊捏住它的手指,“啪”的一聲重新打在了沙弗萊胸口。

陳念瞅了沙弗萊兩眼,確定應該是睡著了,嘗試著伸出自己罪惡的爪子,在沙弗萊肩膀上偷偷捏了捏。

沙弗萊本以為自己會從天都不亮一直睡到當天夜裡,結果睜開眼一看,夕陽的餘暉正透過窗簾的縫隙溫柔的灑進屋內,桌椅和櫥櫃投下被拉長的陰影。@

他嘴巴很乾,想要下床喝杯水,腦子倒是清醒很多,也不再有熬夜過多內臟都收成一團,想要嘔吐的感覺了。

他的異樣同樣也被睡在一張床上的沙弗萊注意到。

原來剛才陳念不是在做噩夢。

陳念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畫稿和做遊戲,已經有好幾天沒拿過油畫畫筆了,手癢得很,睡醒回家之後得趕緊熱熱手才行。

沙弗萊:“…………”

沙弗萊臉上當即浮現出錯愕神情。

沙弗萊就要掀開被子去看什麼情況,陳念拼了命地用兩條胳膊壓著被子不讓他掀開,臉色從白到白裡透紅再到紅到爆炸,馬上就要冒煙了。

卻在這時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沙弗萊掀開被子,毫不意外地看到有條胳膊正搭在他的胸口。

陳念緊抿雙唇,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然而相較於現實中的沉默,腦海當中的陳念正在捧著臉高聲尖叫。

來個人把他殺了吧!快點,他已經躺好了。

——老天爺!如果你想讓我死,可以直接和我說,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我啊!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脆響。

為什麼偏偏是在沙弗萊床上,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節骨眼?!

而且陳念絕望地明確感知到,被子和床單都有小片溼濡。

沙弗萊霎時明白了情況。

陳念就要說點什麼掩飾尷尬,結果他雙腿一動,終於意識到了最尷尬的問題。

不,準確來說不是搭著。

但身體裡面舒服了,身體外面好像又有點奇怪。

陳念:???

陳念:“…………”

因為陳唸的手貼貼實實地摸在他的左胸,五指張開,雖然比喻相當不恰當,但沙弗萊還是控制不住地想到剛斷奶的小孩。

陳唸的視線平移著謹慎向下,看到了自己捏著沙弗萊胸口的罪惡爪子。

這啥玩意兒,手感真好。

看到陳念欲哭無淚的樣子,沙弗萊覺得很搞笑,但他明白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笑出來,否則對陳念而言就是二次打擊。

青春期出現這種狀況很正常,沙弗萊也有,而且頻次不算低,他們又沒談物件,渾身躁動不安的荷爾蒙至少得有個渠道發洩才是。

沙弗萊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自顧自地起身下床,找到一身乾淨衣服穿上:“我去接點水,你想喝嗎?”

陳念沒回答,他直挺挺地躺著,用兩條胳膊壓住被子,活像被框在了無形的棺材裡。

埋了吧埋了吧埋了吧埋了吧……

沙弗萊去外面倒水回來,發現陳念還在躺著。

“要喝點嗎。”

陳念很渴,但他現在不敢坐起來,一旦起身可就要露餡了啊!

沙弗萊見他不吭聲,就把杯子暫且放在桌邊,去客房給陳念拿了他的衣服。

“換上吧,但是我沒找到你乾淨的內褲放在哪,要不然就先穿我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的掩飾和自欺欺人都被沙弗萊這句雲淡風輕的“我沒找到你的內褲在哪兒”無情擊破,陳念再也裝不下去了,他不敢看沙弗萊,聲音小得就像蚊子叫:

“我把你被子弄髒了……”

沙弗萊:“沒事,拆下來洗掉就行,到時候就說我們不小心把飲料在上面了。”

“石楠花味的飲料嗎?”陳念幽怨道。

沙弗萊呦了聲:“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陳念接過沙弗萊遞來的衣服,在這短短片刻功夫裡已經想好了自我安慰的說辭。

——沒事,反正在沙弗萊眼裡他可是陳詞,丟的又不是他自己的臉。

哥哥肯定會原諒他的吧肯定會的肯定會吧?

沙弗萊開啟衣櫃,拆了一盒嶄新的內褲,遞給陳念:

“這是新的,放心穿吧。”

陳念臊著臉接過那條黑色四角內褲。

他在被子裡火速穿上,然後再套好襯衫和褲子。

內褲尺寸對他而言有點太大了,他的腰圍遠遠比不上沙弗萊,其他地方也不太合適。

但陳念可不敢說,實在太丟人了!

他還沒從床上下來就開始手忙腳亂地拆被罩,沙弗萊想要搭把手幫忙,陳念趕緊把被子全都抱在自己懷裡,緊張地道:“不用不用,我會拆的!”

沙弗萊哭笑不得。

他在旁邊看陳念把被罩拆下,床單扯掉,少年鬼鬼祟祟地抱著兩大團布料走出臥室,趁著無人注意,把它們迅速地塞進了洗衣機。

沙弗萊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麼,但他就是有個問題縈繞心頭,特別想要問出來。

“你做了什麼內容的夢?”

陳念:“已、已經全都忘記了!”

沙弗萊:“真的嗎?”

陳念:“真的啊!”

沙弗萊:“我怎麼看著不像呢?”

按下洗衣機的洗滌按鈕,陳念終於鬆弛下來,他非常感謝沙弗萊給了他衣服穿,但又被問得有點惱羞成怒:“夢見你了行了吧?”

沙弗萊突然不說話了。

詭異的沉默過後,他才終於道:“那啥,你餓了嗎?咱去吃點東西吧。”

陳念敏銳地察覺到……沙弗萊這是害羞了?

啊!他怎麼能忘記呢?沙弗萊其實臉皮很薄的啊,如果以後再遇見類似情況,直接用這種方法和他針鋒相對的還擊過去就行了呀。

都怪自己剛才實在太慌,都忘記了。

這兩天為了給他們提供好後勤服務,保溫箱裡隨時有飯,特別是在發現今天凌晨陳念和沙弗萊吃了泡麵之後,箱子裡的食物變得更豐盛了。

卡琳娜還沒下班,米哈伊爾被邀請著到某網際網路公司出差參觀,保姆阿姨也不在,兩人說起話來要方便大膽許多。

“你不是都做了什麼夢嗎?現在怎麼又不問了?”

陳念一轉攻勢,跟在沙弗萊身後追問著。

他全都想明白了,自己可是有著第二人格的虛假身份,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也可以用他是神經病這條來當做理由。

真是好生聰明,當時怎麼就想出來這麼個完美的解釋呢?

陳念在背後嘰嘰喳喳,可算是找到給自己解圍的辦法了。

沙弗萊熱著保溫箱裡的飯菜,也不知道陳念啥時候能停,乾脆就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把陳念拉到面前。

“哎!”

陳念猝不及防之下被沙弗萊扯了過去,他後腰靠在灶臺上,只能用雙手撐著穩住身形。

沙弗萊比他高出大半個頭,他被圍困著,只能感受到堪稱恐怖的壓制力,想往後撤卻被灶臺攔住去路。

“你想讓我具體問些什麼呢?”

沙弗萊直截了當的問他,紫羅蘭色的眸中清晰映出陳念驚慌的模樣。

陳念個頭矮,又被沙弗萊困在雙臂之間,無路可逃。

無論他做出怎樣的回答,都會顯得氣勢矮上一頭。

陳念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

“你能稍微讓一下嗎?我褲子要掉了。”

沙弗萊的內褲穿在他身上腰圍實在不合適,一直在往下刺溜滑。就像夏天穿在鞋子裡的船襪,稍不留神,腳後跟就脫離到腳底板的位置了,雖然外人完全看不出異樣,但穿著它的人會相當難受。

“那需要我幫你提一提嗎”

沙弗萊問他。

“你這是故意找茬。”陳念心裡不服氣,乾脆雙臂一撐,直接坐在了灶臺上。

這下他終於能和沙弗萊平起平坐了。

陳念抬起腿,用腳去蹬沙弗萊。

沙弗萊巋然不動。

陳念嘆了口氣。

他雙手按在沙弗萊稱在灶臺的手背上,指頭強行插進掌心和檯面之間,把沙弗萊的兩隻手挪開。

然後陳念趁機跳下來,一溜煙地跑了。

噗。

沙弗萊唇角迅速上揚,自從認識陳念,他哭笑不得和忍俊不驚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他沒再去追陳念,正好飯也熱好了,就開啟保溫箱,把盤子端出來:“過來吃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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