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郡主的這些話讓眾人記起她們這群人中除了朝華郡主,都沒資格指使沈懷序做這做那。

沈懷序沒再和這些人多費口舌,命小滿把刺客五花大綁,去找主人的路上碰上了匆匆趕來的蒼珩。

看見沈懷序身後被綁住的人,蒼珩神情嚴峻,“這是何人?”

“郡王殿下,”沈懷序行禮後說道,“這人鬼鬼祟祟的還想對郡主動手,我就把人綁了。他應該跟那個受傷的小廝是一夥的。”

蒼珩眼底的情緒複雜,“你怎麼知道他和小廝是一夥?”

沒等沈懷序回答,朝華先開了口:“二哥,說來也巧,我跟沈懷序就在梅園後面的那個亭子裡賞景,下面發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這人不知為何突然竄出來掐我的脖子,快嚇死我了。”

她說著還氣憤地踹了一腳昏睡的刺客,洩憤之後衝沈懷序眨了眨眼睛。

沈懷序心知朝華是擔心她醉酒的事被蒼珩知曉,讓自已不要說漏嘴。

“他看見我出手,小廝中箭之後就跳了出來,有沒有關係等人醒來一問便知。對了,這人腦子好像不是很清醒,可能審問當中會出現一些周折。”

“那箭是你射的?”蒼珩問道。

沈懷序點頭,“你知道我的準頭不錯,今日陽光太好,你們離得近沒注意也正常,我發現了他的小動作感覺不太對就先動了手。”

蒼珩的神情依舊冷冰冰的,沒什麼起伏,看了沈懷序片刻,薄唇輕啟,“知道了。”

他朝身後的護衛做了個手勢,護衛立即上前把刺客帶走。

“下次小心一些,”他看向朝華,“無論去哪裡,帶上身邊人。”

朝華心虛地點頭,“這次是朝華大意了,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離開之前,蒼珩的目光在沈懷序的身上有片刻停留,像是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沈懷序沒有察覺,她只覺得時隔多日再見到蒼珩,他整個人變得硬邦邦的,之前還會偶爾流露出少年的模樣,現在愈發內斂了。

可能是快要成親的緣故?她猜測道。

之後郡王妃請來了大夫為受傷的女眷看診,沈懷序則因為抓住了一個刺客,和朝華郡主一起被請到壽寧郡王跟前。

因為扶隱把帷帳覆蓋在並蒂蓮上面,大大減少了賓客受傷的可能,即使有人受傷也只是部分沒完全遮蓋住的地方,飛濺出去的碎屑濺落在裸露的面板上燒成的小水泡。

兩人又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敘述完以後,刺客便被弄醒了。

刺客醒來以後,凌厲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後落在沈懷序身上逐漸變的陰鷙可怖,“你究竟是個什麼怪物?竟然能······”

他知道沈懷序此人有些古怪,卻不知哪裡古怪,今日盯梢時看到兩人去了山丘上的亭子裡,便生出了試探的心思,沒曾想倒把自已給栽了進去。

要知道他向來以善於逃跑聞名江湖,這次竟連逃都沒得逃。

朝華先不樂意了,上前又給他一腳,“被綁了還不老實!再敢多說一句,舌頭給你拔了!”

“朝華。”壽寧郡王語氣暗含不悅,低聲道,“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和蒼珩不同,兩人雖是同胞兄弟,壽寧郡王的氣質不像蒼珩那般冷冰冰,更加隨和一些。

“大哥,你看我的脖子,都被他給掐紅了,他方才想要我的命呢!”

刺客顯然對朝華並不在意,他高聲道:“沈懷序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女!她方才射出一箭,可現在她的手上並無弓弩,如何射箭?不瞞郡王,草民方才看見沈懷序憑空變出弩箭,弓弩又在她手上憑空消失,有這種人蠱惑聖心,大晉何日能安定下來?”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只覺得這話荒誕無稽,那刺客卻言之鑿鑿,眾人一時辨不清真假,便靜默著沒有言語。

沈懷序彷彿是個旁觀者一般,對於刺客的指控半點不在意,這種不能證實的事情,在她看來純粹是白費功夫。

可是白費功夫的事卻被提及一次又一次,就絕不可能是無用功了。

蒼珩開口道:“在座各位均是朝廷命官,為大晉效力,此人勾結小廝,意圖致眾人於死地,他說的話如何能信?”

刺客挺直身子,一副寧折不彎的架勢,“說草民勾結小廝,可有證據?草民不過是一樑上客,聽聞今日壽寧郡王有珍寶邀請眾人觀賞一二,便想來長長見識罷了,誰知恰巧碰上這樣的事。

想要離開之時被郡主發現蹤跡,慌不擇路才冒犯了郡主。是草民做的草民都認,不是草民做的萬萬不會認。”

這話一出,眾人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此人身材瘦小,方才走過來時以腳掌著地,幾乎聽不見腳步聲,的確像是偷盜之人。”

“那為何會傳出兩廂勾結的說法?”

“如此巧合,誰都會往這一處想吧?”

“靖和郡王方才說,是明宜縣主先懷疑這人與小廝或有勾連的······”

……

這時剛剛返回的扶隱朗聲道:“啟稟郡王,方才從那位小廝口中得知他只知有人會在暗中窺伺,以防行事過程中突發變故,卻不知被安排在暗地裡的人究竟是誰。”

刺客立即激動起來,“殿下,草民所言句句屬實,還請殿下明鑑啊!”

扶隱斜睨了他一眼,像是不明白他為何激動,“另外,小廝還交代了一件事,命他做這件事的人左手手掌有一顆痣,就在中指下方。”

一名太監立即上前檢視他的掌心,滿臉驚愕的刺客抵擋了一會,最後被人按住穴位再無力抗衡。

檢視之後,太監重新走到壽寧郡王身側,輕輕點了點頭。

刺客臉色漲得通紅,“這分明是血口噴人!下達命令不是我的任······”

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在他意識到不對以後戛然而止。

“這麼說,你有別的任務?”扶隱唇角微勾,又很快消失,夜裡不曾休息以至於臉上難掩疲憊,他語調慵懶地說道:“殿下,他的出現絕不會是巧合,還請明察。”

沈懷序看著他不太規矩的模樣,不免有些好笑,怪不得這人剛剛被封作將軍沒幾日就惹到了言官的嘴,光是禮儀這一節就能挑出不少錯處。

手中異寶四分五裂還差點釀成大禍,壽寧郡王的心情差到極致,像是證明自已方才並未聽信刺客的一面之詞一般,他衝端坐在一旁的沈溯道:“此人如何處置還請沈侯定奪······”

沈溯站起身,神情平和,“事涉皇家,此事該交予大理寺處置,何況家中小女牽涉其中,本侯也不便插手,本侯攜女先行一步。”

“沈侯慢行。”

沈懷序一看自家爹爹的臉色,就心虛地低下了頭,回去要好一番解釋了。

父女二人的先行離開給這場不完美的宴會的落幕拉開了序幕。

一回到侯府,沈懷序就臊眉耷眼地站在沈溯跟前,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

“······爹爹,我知道那熒石古怪只因前些時日有人給二哥家送禮送去一個菩提袋,就是用熒石做的,見它會發光,我覺得奇怪,就把它埋到了院中的一棵海棠樹下,如今已過去了好幾日,您猜怎麼著?”她神秘兮兮地問道。

沈溯抬眼瞧她,“不猜。”

沈懷序尷尬一笑,“我還是直接告訴爹爹答案吧,明明是春日世界,萬物欣欣向榮,唯有那海棠新生出的綠葉毫無生機,我猜想這石頭隨身帶著便能損傷人體,於是在看到壽寧郡王的寶貝時下意識拿出了弓弩,想把它毀掉,射傷小廝只是順手而為。”

“不是有朝華郡主同你一起?”沈溯依舊不放心。

“她喝醉睡著了。”沈懷序解釋,“那刺客的身法的確不錯,他挾持了朝華我一開始都沒發現。”

沈溯沉默片刻,最後只道:“有外人在,小心一些。萬一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這樣看見女兒的異常而不害怕、忌憚的。

“我知道了爹爹,是我考慮不周。”

沈溯是個很好哄的父親,只要沈懷序軟軟說上幾句,他便不再生氣了。沈懷序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撒嬌撒的自然而然。

沈懷序的院子裡,那棵海棠樹新生的樹葉垂了下來,像是經歷了一場旱災一般。

她站在樹前對小滿說:“把盒子挖出來,送去扶公子那裡。”

小滿垂首應是。

盒子沒能送出去,扶隱便親自登門拜訪了,他是來見沈溯的。

兩人在書房中說了商談許久,扶隱才離開。

不久之後,沈懷序便在自已的房內看見了扶隱的身影,他十分嫻熟地拎著熱茶自已給自已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說:“沈懷序,我跟你父親說了凌齡的事。”

“你自已都打算好了?”

“總不能讓她一個小孩兒去敲登聞鼓,杖刑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我記得你說那孩子臉上有燒傷,大概會讓爹爹想起往事。”這一點是沈懷序不願看到的。

扶隱理虧,他看著沈懷序,小聲道:“那我這就去跟你父親說······”

“算了,我爹答應過的事不會出爾反爾的。”

“沈懷序······”

他一張嘴,沈懷序就猜到了他想問什麼,“我沒生氣,只是擔心。”

扶隱抿了抿唇,“不會再有下次了。”

“你這樣好像我欺負你似的。”沈懷序知道沈溯是最佳人選,見他內疚,又想到扶隱對凌齡的描述,眼眸微彎,“我倒想見見這個小姑娘,說起來我爹之前治燒傷的藥還剩下一些,若事情了了,我想送給她。”

扶隱偏眸看她,沒有說話。

“怎麼了?”沈懷序不明所以。

“你怎麼對誰都這麼好。”扶隱含糊道。

沈懷序連著伸出兩根手指,“要麼有利可圖,要麼打動我,二選一,我能毫不吝嗇我的善意。”

扶隱此時的眼眸是黑色的,純粹的黑有種奇怪的感覺,看向沈懷序時顯得愈發深沉,他輕輕挑眉,“我記得了。”

祁戰等人即將離京的前一天,一名半遮住臉面的少女在御街上攔住了宣平侯的馬車,請求宣平侯為自已做主。

宣平侯坐在車廂內,就著挑起的車簾往外看,見那少女慢慢除去了自已面上的布巾,露出了半張燒傷的臉。

他先是一愣,繼而像是想到了什麼,輕輕閉了閉眼睛,再次睜眼時,命令手下把少女帶去京兆府。

之後位於西北邊陲安和村的慘事從少女的口中一點點顯露出殘忍且鮮血淋漓的模樣。

原本此事並非宣平侯的職責,過問此事實乃越俎代庖,詳問之下才知有人告知少女敲登聞鼓會被打板子,她受不住,求助宣平侯的話他絕不會置之不理。

看到少女臉上燒傷的那一刻,宣平侯就知道扶隱找到自已最大的用意,他的目的也達到了,恍惚間他似乎從少女的身上看見了自已的影子。

無論如何,安和村的事被揭露於人前,對於幕後之人的猜測眾說紛紜,多數人覺得應當是北羌人的手筆,也有人說住在西北邊陲的百姓對北羌人不可謂不熟悉,斷斷不會收留他們。

由於扶隱被牽扯其中,祁戰等人離京之時,扶隱被留在了京城。

他身為最先調查到安和村的人,呈出重要物證——木質腰牌。之後他在陛下面前把一小塊熒石放置在陽光下演示爆裂的過程和威力。

木牌上雕刻的字正是南夏的文字。

最後他把菩提袋的來歷和對海棠樹的影響全部說了出來。

大晉帝王聽得臉黑如炭,旁聽的壽寧郡王更是臉白如紙,一回府就請了御醫為他診治,最後診斷熒石於子嗣有礙。

這下連皇帝也坐不住了,這種陰私歹毒手段,分明是要絕他蒼家的後代。如何能忍?

事情傳出去後,一時之間,幾年間由南夏人在大晉國內弄出來的亂子全部都被翻了出來,不少人提出征伐南夏,讓那彈丸小國對大晉俯首稱臣。

外面對南夏的討伐愈演愈烈,沈懷序卻被請到郡王府上為壽寧郡王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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