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神奇嗎？”
許寧第一次見到這種可稱之為改頭換面的易容法，極其驚訝。
“此物出自神兵閣，額....神兵閣許施主知道吧？”上下側頭看向許寧。
....聽名字也知道什麼意思。
“當然知道。”許寧毫不露怯，“你再多給翻譯翻譯。”
上下：……
他一邊整理了下面具延展出的書生長衫，一邊說道：“這世上或許十二天宗勢力最大，但若問哪個門派最富貴，當屬東吳李家掌控的神兵閣。”
“怎麼說？”
上下不答，反問道：“許施主以為，對修行者來說什麼最重要？”
許寧想了想，“出來混的話，勢力？背景？”
上下一個踉蹌。
“那的確很重要，可....我意思是說，對修行者本身來說，什麼最重要？”
“腦子？”
上下不理解，“一般人都會說天賦功法之類....那畢竟是實力....”
“你說的對。”許寧一副你繼續吹，我就認真聽的模樣。
“呼~”上下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的佛心修持還是不夠，良久才繼續道：“可天賦功法很多時候要靠機緣，外物便不同，只要有銀子，誰都能買到。”
“你是說那東吳李家藉此掌控了天下富貴？”
“是的。”上下點頭，“神兵閣為人間四閣之一，源源不斷為天下修行者提供各類消耗品，就比如衣物，你以為修行者的衣物和普通百姓相同嗎？”
許寧想了想，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肯定要更結實些，不然一旦打鬥時顧及不到，交戰雙方紛紛袒胸露乳，畫面就會很...恩...很清奇。
他學著上下將面具置於面部，彷佛春風拂面般舒適，就像在體表多了另一層衣物，可以隨著心意改變外形。
他變成了上下的樣子。
眼見於此的小和尚突然有些後悔今天去找許寧。
“許施主，這樣不好。”
“哦。”
許寧心念微動，變成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帶著斗笠的路人，“這東西能瞞過所有人感知？”
“自然不行。”上下搖頭道：“面具是師傅為了....為了去紅塵中傳法，特意從最近的神兵閣分部購買的，瞞不過大修，但大修之下應該都很難探測到真面目。”
這次不等許寧發問，他十分知趣地解釋了一句。
“世間修行，入了七境才稱得上一個‘大’字，百萬中無一。”
“住持一定很喜歡‘傳法’，這寶器一看就很貴。”許寧很給面子地稱讚了一句，但實際看得卻是資訊面板上的裝備描述。
【裝備：
無面：中品寶器，出自神兵閣六品鑄師‘三斤’之手。】
中品寶器，好東西！
它是我的了！
“自然是極貴的。”上下說話間還不忘提醒許寧，“此間事了一定要記得還給我。”
“肯定還，難道我還會白嫖不成？”許寧微笑。
上下：....你就當我沒說。
……
兩人腳力很快，一個多時辰後便順著官道來到永樂縣十餘米高的縣門之前。
雖是縣城，但看規模仍比不得平安鎮，門口車來人往，有兵士被甲持兵盤查入城之人。
兩人持令牌入城，如今到處可見頭戴斗笠的人，倒也不顯得奇怪。
走過十幾米長的城門下黑黝黝廊道，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繁華。
“似乎鬼禍沒怎麼影響百姓日常。”許寧嘆了一句。
“平安鎮也鬼亂猖獗，許施主可見到宵禁？”上下似是見慣了這些，隨口道：“明面上歌舞昇平，暗地裡蠅營狗苟，當官的要政績，百姓也情願愚昧。”
許寧不接話。
絕大多數人只是想活著，沒什麼可說的。
時間已是正午，兩人到路邊攤子上點了碗麵，順便打聽訊息。
山邊寺住持走時只以為是小亂，沒和上下說具體生亂位置，兩人只能從頭查起。
“滋熘~”
許寧吞了一大口，不由讚道果然是美味。
平安鎮的餛飩、糕點，眼前這碗隨便點的面，都是上輩子絕嘗不到的滋味，這個世界幾萬年的科技樹好像點歪了，讓這些僅供享樂的副業異常發達。
想想也對，在個體修為至上的世界，應該無法誕生名為科學的東西。
“老闆，這兩天可有什麼大事兒發生？”上下沒忘記正事兒。
肩上搭著抹布的老闆打量了兩人一番，笑著答道：“天下昇平哪有什麼大事兒？”
上下聞言取出半兩碎銀放在桌上，“我二人只是在縣裡路過，本著趨吉避凶的心思問問，老闆不用在意。”
看著碎銀，又看眼前兩人的確不像官家中人，老闆這才小聲說道：“大事兒肯定沒有，只是這兩日總能見到官爺朝東邊的走集街而去，兩位客觀離那兒遠些便成。”
許寧和上下對視一眼，低頭吃完麵後起身直朝走集街而去。
才入長街，一股澹澹臭味便撲面而來。
很多城鎮都有這樣一條專門買賣畜牧的街道，南梁又多雨，所以經常汙水橫流，倒也的確像鬼物藏身之所。
眼見四處都是身穿常服的人警示四周，許寧和上下同時運起入定法掩藏氣息。
“看來是找對了地方。”許寧低語。
“可這百米長街，要從何處找起？”上下皺眉，“師傅說是這兒發現了鬼類祭壇，說不定就在哪間屋中，怎麼找？”
這街上人來人往，絲毫沒見到百姓知道鬼禍後的驚恐神情，想來訊息應該是被蓋住了。
“防備最嚴密的地方！”
許寧說話間直接走進長街，既然這裡到處都是放哨的人，說明永樂縣官府已經至少控制住了明面狀況。
可兩人由西向東走了一遍，絲毫沒發現任何異樣。
“看來是真的藏在了某間屋子裡。”上下心中急迫，“肯定不能硬闖，不然一定會打草驚蛇！”
聽到上下的話許寧笑了笑。
“或許....就是要打草驚蛇呢？”
既然找不到位置，那不如就直接製造響動，且看那群蛇往哪兒跑就是了！
上下眼睛一亮，看向許寧。
不曾見身前的許施主施展任何手段，可在兩人路過後不久，身後一間房屋前一人高的水缸陡然炸開。
“轟！”
電弧掠過，原本看上去一片寧靜的走集街突然沸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