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夫妻二人被警員送出門口時，已經有不少記者和一些自媒體人在門外守著。不少警員正在維持現場秩序，見到王家夫妻出現，現場的人就像開水一般沸騰起來，無數人拿著手持麥克風或者手機一窩蜂的往前衝，嘴裡不斷的發出各種疑問。
姜陽和幾位同事連忙扶住王家夫妻，人群推推嚷嚷，王家夫妻本就陷入了極大地悲痛之中，王母在擁擠之下扶著胸口倒下。姜陽大聲喊著讓開，無數隻手舉著手機戳向姜陽和王父，閃光燈刺的眼睛通紅。
“啊！”王父用手託著妻子的脖子保持呼吸，喉嚨裡發出了一聲破碎的哀嚎聲。
周圍湧動的人群似乎是被震住，姜陽和幾位同事藉機將王家父母送到警車上，後面的人群還向著警車挪動。姜陽示意同事趕緊開車送王母去醫院，轉身看到那群還在拍照，還在提問，還在不顧人死活試圖追警車的。
似乎沒有人在乎那個死去的女孩，那對悲痛的父母，他們在乎的是“真相”嗎？姜陽呆愣的站在原地，汗液將頭髮打溼，貼在額頭的劉海一縷一縷的，秋風一過，姜陽打了個冷戰。
賀城站在門口，看著人群外滿眼茫然的小徒弟。
“大家冷靜一些，我是江城市刑警隊三隊隊長賀城，負責女學生王妙的失蹤案，我。”賀城當過兵，聲音洪亮。幾聲就讓亂糟糟的人群不敢繼續往裡面衝，餘光看見還有少數幾個舉著手機直播，試圖往警局側邊鑽進去的人，幾個警員連忙上前勸阻。
“我們要求真相公佈開！明明早上有人拍到江邊有屍體，幹嘛不讓人知道？要不是你們不及時，怎麼會死人！”一個尖銳的男聲打斷賀城的發言。眾人的視線集中到一個人身上，這個人拿著自拍杆正在直播，嘴裡還在喊著“老鐵們，進來看看，江城警局吃飽飯不幹活，死了人都不敢吱聲！”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中擾亂公共秩序，該怎麼處理？”賀城沒有看一眼那個男的，反而對著其他人提問。
“我們哪知道啊？我們又不是警察！”不少人這麼嘟囔著，但是身體卻利索的往外移動，不敢抬頭看賀城。
“喲，警察威脅人啦，我來找真相的，不敢說你們就是飯桶。。哎哎哎，幹嘛？”尖銳男聲的主人已經被姜陽切斷直播，直接推到賀城面前，周圍的人紛紛讓開一條通道。
“擾亂機關、團體、企業、事業單位秩序，致使工作、生產、營業、醫療、教學、科研不能正常進行，尚未造成嚴重損失的，處警告或者二百元以下罰款；情節較重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五百元以下罰款。”姜陽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在場的人都聽了個明明白白。
“通知江城市派出所吧，其他人還有什麼疑問嗎？”賀城似笑非笑的盯著眾人。
“你們有什麼資格，有什麼權利，我是公民，我的言論自由！”那人還在尖聲喊叫，可是這次，人群中沒有所謂的“正義使者”出來為他求情，反倒是不斷有人悄悄的用手或者衣服遮蔽口鼻準備離開，似乎是害怕警局門口的攝像頭拍到自己，不少人還貼著牆根走。
這幅場景有多麼滑稽，之前舉著攝像頭聲張正義的人此刻卻像個過街老鼠一般，縮在牆角畏畏縮縮。人群散開，警局門口又是空蕩蕩的一片。
“姜陽，那個水泥樓的乞丐呢？”賀城拍了拍小徒弟的腦袋。
“王煥師兄幫忙護送到了救護站，現在王煥師兄和鄭淼淼師姐都在看護她。”姜陽被拍得身體一震，揉揉腦袋回應師父。
“你去看看那個乞丐有沒有語言能力，行的話，帶回局裡面進行詢問。”賀城的手往耳朵上摸，摸得一空，才記起來自己的煙已經吃完了。
“回來之後給我帶包煙。”
“還吃啊，我要給師孃舉報師父抽菸，還讓徒弟去買菸！”姜陽的聲音帶著笑意。
“臭小子，抽一根提提神咋啦，再多嘴給你你領克！”賀城看著小徒弟精神起來了，作勢揚起手。
“嗷嗷嗷，師父打人啦！”姜陽竄起來就跑。
“這小子，哈哈哈。”賀城擺擺手，笑得滿臉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