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蓮雖然是新來的知青,但是她記路特別厲害,凡是走過的路閉著眼也可以走,所以縱然今晚很黑,她也比出嫁多年的唐有銀走的溜。

"有銀姐,我拉著你吧。"譚小蓮扶住差點摔倒的唐有銀說道。

"好,小蓮你可真厲害,才來多久啊就把路記得這麼熟了。"唐有銀是真心的羨慕。

兩個人手拉手走的飛快,要不是拉著唐有銀譚小蓮覺得她還能再快一點。

突然,走在前面的譚小蓮停下來,唐有銀撞在她的背上。

"怎……"

唐有銀剛想問,就被譚小蓮捂住了嘴巴,拉到一邊蹲下。

"噓,有銀姐別說話,我聞到一股血腥味。"譚小蓮壓低聲音在唐有銀耳邊說道。

唐有銀被譚小蓮捂著嘴巴,眼睛瞬間睜大,前面好像就是老宅了,怎麼會有血腥味?

"你躲在這裡別出聲我去看看。"譚小蓮說完貓著腰摸過去,提起一口氣,腳下的聲音幾不可聞。

唐有銀渾身顫抖,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譚小蓮避開血腥味的方向繞過去,摸到唐寶家裡。

唐寶家沒有點燈,窗戶大開,被風一吹髮出吱嘎吱嘎的聲音,門沒有鎖。

譚小蓮屏息凝神聽了一會兒,確定裡面沒人,這才朝著血腥味的方向過去。

腳尖踢到地上的人,沒有反應,譚小蓮蹲下身摸了摸那人的鼻息和脈搏高聲喊道:"有銀姐,你快過來,這裡有個人受傷暈過去了,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是誰。"

唐有銀提心吊膽的蹲在那等著,被譚小蓮一嗓子嚇得一屁股坐地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趕緊爬起來跑過去。

"大弟!"唐有銀對自家人還是比較熟悉的,上手一摸就知道躺著的是唐有財。

"有銀姐你扶一下,我把人揹回去,這冰天雪地的好人也受不住啊。"譚小蓮拽著唐有財兩條胳膊搭在肩上。

唐有銀一邊扶著往上託,一邊說道:"唐寶呢?你看到唐寶了嗎?"

唐有財比譚小蓮高不了多少,所以被譚小蓮背上的時候也只是腳耷拉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譚小蓮覺得在她起身,唐有財整個人趴在她背上的時候悶哼了一聲,可是人卻是沒有醒來。

譚小蓮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屋裡沒人,這附近也只有唐有財同志一個人。他可能不在家,現在救唐有財同志要緊,咱們趕緊回去。"

唐有銀也只好跟在後面扶著走。

走了一段路譚小蓮覺得跟唐有銀走太慢了,於是說道:"有銀姐,你自己能走嗎?我可以跑回去。"

"你快走別管我。"唐有銀哪敢耽誤譚小蓮救人,她杵著膝蓋喘著氣連忙說道。

這譚知青力氣真大,也太厲害了,自己空手走都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卻好像沒事人一樣。

譚小蓮得到回答,揹著唐有財一陣風似的跑遠。

"村長村長!"剛進唐家門譚小蓮就大聲喊起來。

"咋了這是?"王大丫聽到聲音趕緊出來,聽出來是譚小蓮的聲音,可她不是去寶家了嗎?這麼快回來?不去知青宿舍了?

"快,嬸子,唐有財同志受傷了!"繞是譚小蓮力氣大,可背個人不要命的跑也是有點受不了,感覺嗓子快冒煙了。

王大丫一聽唐有財受傷了,心裡咯噔一下,趕忙把門開啟讓譚小蓮把唐有財放到唐有銀那屋炕上。

楊紅還懷著孩子,可不能放他們屋裡去。

直到把唐有財放下譚小蓮才看清他到底傷了哪裡。

唐有財鼻青臉腫的躺在那裡,褲襠被劃了個大口子,就是那裡流出很多血,棉褲都印溼了。

原本血已經被凍的凝固,現在屋裡暖和有了融化的跡象,加上棉褲上化掉的雪水,竟是將身下的被褥印染了一大片。

"天爺吶,咋流了這麼多血!"王大丫跟著進來就看到譚小蓮後面的衣服被血染的通紅。

又看到唐有財身下染紅的被褥,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就坐下,被緊跟著進來的唐銀山扶住,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她是偏愛小兒子,可這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啊。

譚小蓮端起桌上已經涼了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這才覺得火辣辣的嗓子得到了緩解。

"村長有藥水和布嗎?還是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你去看著點小紅。"唐銀山拍了拍王大丫,轉身去他那屋拿藥。

王大丫這才想起來還有楊紅呢,她趕緊過去,剛好看到楊紅正在吃力的穿鞋。

"你起來幹啥,快回去躺著。"王大丫吸了吸鼻子忙上前扶著楊紅躺回去。

"娘,我聽到說有財受傷了,他怎麼樣了?"楊紅著急的問。

"沒啥事,就是摔了一跤,你爹正看著呢,外面冷你就別出去了。"王大丫擠出一點比哭還難看的笑。

"都怨我,要不然有財也不能……"楊紅說著就哭了起來。

下午的時候她出去上廁所,恰好看到唐有財出去,從大門往外看遠遠站著一個人。

雖然遠但是楊紅還是認出來那就是田恬!

她偷偷跟在後面,果然看到田恬攔住了唐有財的路,還看到她拉著唐有財的胳膊撒嬌。

楊紅氣的想跑過去,可是懷孕的人憋不得尿,她怕尿褲子不得已只好先回去解決,

心中越想越氣,一不注意腳下一滑摔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第一時間摸肚子,確認只是稍微有點腹痛孩子沒事後大鬆一口氣,心中後怕不已。

然後想起來路上的兩人,估計這會兒早不在了。

心中憋著一口氣,悶悶不樂的出來,正好碰上唐有財出來找她,看到唐有財就來氣,開啟他伸過來的手自己回屋。

她沒有當場抓到兩人,也就沒有在飯桌上說出來,直等到晚上睡覺,兩口子關了門,她才與唐有財理論。

唐有財非但不承認還倒打一耙說楊紅小肚雞腸,沒事瞎想,就是吃飽了撐得!

兩個人越說聲音越大,最後吵了起來,驚動家裡人。

"不好好的睡覺怎麼還吵起來了?有財你幹什麼呢?你媳婦還懷著孩子,可不能欺負她!"王大丫披著衣服過來敲門。

唐有財開啟門氣呼呼的說道:"娘啊,我哪裡敢欺負她,實在是她太無理取鬧了!"

"我無理取鬧?你敢說你沒和她拉拉扯扯?"楊紅坐在炕上直起身子伸長脖子手指著唐有財哭著喊,鼻涕都快糊嘴上了,她紅著眼睛抬起另外一個胳膊狠狠的在鼻子上抹了一把。

唐有財看她這個樣子心裡更是膈應,這哪裡比得上田恬一根指頭?

王大丫拉下臉,這個田恬都已經搬出去了,怎麼還來嚯嚯他家!

"老大你說!"唐銀山也過來了,但他不好進去,站在門外冷著臉說道。

"爹!你怎麼也不信我!田恬只是想讓我給唐寶帶點奶糖,感謝那天替她治療,怕唐寶不要才讓我拿去的。不信你們問唐寶,問他我是不是給他奶糖了!"

"紅啊,你看是不是誤會了?別多想啊。"王大丫勸著楊紅。

楊紅抽抽噎噎的哭,想了一下好像還真看到田恬給唐有財塞了東西,只是太遠看不清。

"根本就什麼事都沒有,就你一天天想東想西,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鬧騰,你看看誰像你?"唐有財感覺自己又可以了,衝著楊紅說道。

本來楊紅心裡已經將自己的猜測推翻了大半,氣勢也弱了下來,可是被唐有財一說,腦子轟的一下又炸了。

"是!誰像我!是我不想好好過日子嗎?是我要鬧騰嗎?你離她遠遠的啊,我能鬧嗎?你把她接家來幹啥啊?你敢說你沒想法?"

唐有財氣的跳腳,大聲吼道:"我接家來?你他媽不同意我能接?你現在又來說有意思嗎?說了是送糖,不信你問唐寶!"

"你去啊,把唐寶叫來!當面說清楚!"

"你瘋了吧!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折騰唐寶幹啥!"唐有財氣的使勁拍了兩下牆。

"我是瘋了,讓你逼瘋的!叫!現在就去叫!不去你就是心虛!"楊紅眯著眼睛使勁喊,只感覺腦袋發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全憑本能。

"去就去!"唐有財理直氣壯,自認為不虧心,摔門而去。

王大丫和唐有銀勸了楊紅半天,終於是把人勸的躺下了,娘倆對視一眼輕手輕腳出去。

楊紅躺在炕上閉著眼根本睡不著,她腦子很亂。

一方面想著,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麼自己怎麼辦?還懷著孩子難道還能離婚不成?不!不能離婚,憑什麼成全他們?

另一方面又期待唐有財沒有撒謊,要是唐寶來作證,那她剛剛豈不是真的應了唐有財那句無理取鬧?

不,誰知道唐寶說道的是真是假!唐有財去找人,會不會提前商量好。

翻來覆去等了很久也沒見唐有財回來,腦子又不聽使喚的亂想。

是不是唐寶不肯做偽證唐有財不敢回來?

後來聽到譚小蓮來,再後來唐有銀兩人離開。

她又想,這下唐寶有理由不來了吧?那這件事是不是可以就這樣過去了?其實她也不是非要揪著不可。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睡過去,然後突然就被譚小蓮的大嗓門吵醒了。

隱約聽到唐有財受傷,她再也顧不上生氣,趕忙起來要去看看。

可是身子笨,加上著急,一直穿不上鞋,正好這時候王大丫進來。

聽說唐有財是摔了一跤,楊紅松了口氣,那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說不好就是唐有財沒找來唐寶實行的苦肉計。

自己可是還在生氣的人,不能輕易出去!

思及此楊紅順著王大丫的話回去躺下。

王大丫見安撫住了楊紅,暗自擦了擦冷汗,趕緊出去。

那譚知青背上都被染紅了,有財可不要有事才好。

王大丫火急火燎的跑回唐有財躺著那屋。

屋門關著,唐有銀站在外面。

"咋樣了?"王大丫問道。

"娘,爹在裡面包紮呢,大弟傷的位置不好,我不方便在裡面。"

唐有銀很是擔心,她沒有看到傷口,可是那位置和褲子上的血,怎麼看都瘮得慌,關鍵是現在路上都是雪,牛車出不去。

"小紅睡下了?"唐有銀又問。

王大丫點了點頭說道:"你看著點小紅,我進去看看。"

王大丫是當孃的自然沒什麼忌諱,說完就推門進去。

她一進去就死死捂住了嘴巴,眼淚刷刷流,嗚咽聲從指縫間流出來。

她兒太慘了!心疼的她心肝脾肺都移了位。

唐有財的衣服褲子都被剪開,堆在一邊,他光溜溜的躺在那用被子圍著。

全身上下青青紫紫沒有好地方,最嚴重的是大腿根上的那道傷口,傷口從左大腿根一直被挑到小腹右上方,連那男根都沒放過。

幸虧冬天褲子厚,不然那老二不得一刀切,儘管如此也是傷的不輕,再加上是被揹回來的,皮肉外翻傷口猙獰。

王大丫兩眼直翻,好懸沒暈了過去,她的兒啊!這是要斷子絕孫啊!

唐銀山好歹在部隊呆過,一些傷口他還能處理,可是這男根的傷他也沒辦法,只得撒了藥粉先拿布纏上。

處理完拉過被子小心蓋好。

"他爹,老大他還能?"王大丫小聲試探著問道。

唐銀山閉著眼睛搖搖頭,這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我去找幾個人抹黑進城,老大在家必死無疑,送去醫院還有一線生機。你在家千萬看好小紅,別讓他知道。"唐銀山穿好棉襖抓過帽子一頭扎進黑夜裡。

王大丫已經被打擊的邁不開步了,聽了唐銀山的話這才有了些反應。

對,楊紅!她肚子裡可是老大唯一的孩子!

想到這,她趕緊跑去楊紅屋外看著,不能讓楊紅再出一點差錯。

唐有銀看著跟失了魂似的老孃將嘴裡的話嚥了回去。

她想問問小弟去哪了怎麼沒在老宅,但是看老孃這樣,還是不要再打擾她了,自己摸黑再過去一趟找找吧。

而被遺忘的唐寶此刻正躲在一個雪包後面瑟瑟發抖。

一隻手拽著手帕,帕子另一端咬在嘴裡,而另一隻手始終耷拉著。唐寶撕開手帕替陸子軒包紮腿上的刀傷。

"你說說你添什麼亂,我又不是躲不開!"唐寶嘴上唸叨,手裡的力道卻是輕了又輕,生怕弄疼他。

今晚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一想起來唐寶就一陣後怕。要不是陸子軒在,他可能真的交代在那了。

今晚他原本是很警惕的在家裡守株待兔,可是過了很久也沒動靜,心裡難免有些放鬆,因為他和陸子軒都認定下藥的人是田恬,覺得即使和她對上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唐寶穿戴整齊的蓋著被子慢慢的就睡了過去,後來他是熱醒的。

火炕燒的熱乎,他又穿著厚厚的棉襖,蓋著被子熱氣散不出去,所以出了一身汗,喉嚨乾澀。

唐寶起來找水喝,剛站在桌前還沒倒水就聽到外面有踏雪的聲音。

"這是找了幫手?"外面的腳步聲雖然整齊,可是唐寶還是聽出來起碼有四五個人。

唐寶提起茶壺不動聲色的站在門後面。

如今他功力全無,對付兩三個人尚且勉強,而這來的有四五個人,那就沒有一點勝算,所以他準備奪門出去,免得被甕中捉鱉。

腳步聲越來越近,唐寶屏住呼吸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

唐寶原以為他們會偷偷開門,沒想到幾個人彷彿不怕被發現一樣直接踹開了門。

四個人猛的撲到床邊二話不說對著床叮咣一頓捶。

"他在那!"說時遲那時快,唐寶還沒來得及跑,第一個下手的人就發現唐寶躲在門後。

唐寶掄起茶壺就衝離得最近的那人砸了過去,也不管打沒打到掉頭就跑。

"操!"

轉身跑出去的唐寶直接暴了粗口,這些人是有多看重他!

四個人進來打一個外面還要留兩個看門!

猝不及防,唐寶跟人家走了個碰頭,外面留的兩個人中有一個特別粗壯,目測身高能有兩米!

那大漢抬起腳一蹬,唐寶就跟炮彈似的直衝屋裡,一聲巨響,他竟是生生將屋裡的桌子砸散了。

茶碗砸下來噼裡啪啦,唐寶當時腦子就懵了,嘴裡溢位一股腥味,咬到舌頭了!

"你跑啊!"其中個子最小也是第一個衝到床邊揍人的男人衝著唐寶的胸膛咣咣就是兩腳。

有人點燃了屋裡的煤油燈,昏暗的燈光在黑暗中突然亮起顯得格外刺眼。

唐寶眯了眯眼,這才看清圍著他的六個人。

清一色黑布罩臉,手裡都拿著棍棒。

唐寶回過神撇了撇嘴,這可跟以前遇到的刺客差遠了,人家那是培養的死士,光氣勢就能殺人千百遍。

"大哥,他竟然瞧不起咱們!"最高那個大個子看見唐寶撇嘴瞬間炸了毛甕聲甕氣的說道。

"不敢不敢,各位英雄,你們這是求財啊還是劫色?"唐寶瞬間調整好面部表情,有些討好的說道。

可不能激怒他們,老鼠再不濟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我呸!就你這老柴火棍子有色嗎?看著都噁心!"

大個子看著唐寶的笑臉差點吐了,就這樣的還劫色?白給也不能要啊!再說了他們都是大老爺們兒劫個屁!

小個子的人抬手製止大個子說話,他盯著唐寶眼珠轉的飛快。

老大讓他們拿回東西,並沒有說非要這人的命,如今風聲正緊,要是死了人恐怕會把事情鬧大。

"你把東西交出來,我們不會要你的命,要是耍花招,哼!"小個子說著掏出一把匕首插在唐寶身邊的碎桌上。

唐寶心中一凜,竟然還有匕首,幸虧自己沒有輕舉妄動。

他不清楚其他人還有沒有,一時間不敢妄動。

"各位大哥別生氣,我給,給!"唐寶說著將手伸進衣兜。那些人瞬間舉起武器戒備。

唐寶討好的笑著舉起另一隻手做投降狀,插進衣兜的手在裡面劃拉了一陣,心疼的抓出一把錢票。

"真的都在這裡了。" 唐寶的臉上掛滿委屈,好似特別捨不得,卻還是不得不伸手遞出去。

大個子看到錢票眼睛一亮就想接過來,小個子拍了他一巴掌,大個子訕訕的縮回去站好。

"看來你是給臉不要了?"小個子說著拔出匕首高高舉起。

"等,等等!"唐寶慌忙舉手。

"各種大哥!你們要什麼總該告訴我吧?我都不知道你們到底要什麼,怎麼給你們啊?"

小個子停了下想了想也是,於是說道:"把龍珠交出來!"

唐寶一愣,看來他是撿到了了不得的東西,就是有些麻煩!

"大哥啥是龍珠啊?我真沒見過啊!"唐寶苦著一張臉。

"大哥,直接宰了咱們自己找!"大個子最是急脾氣。

"別,別,這位大哥,你得告訴我龍珠長啥樣啊,興許我有,只是不認識呢!"唐寶又連忙說道。

大個子不想再跟他墨跡直接說道:"就是兩顆紅色寶石!有就拿出來,沒有就去死!"大個子說著舉起手裡的大棒槌,一副不給就把你腦袋削開花的架勢。

"別動手!別動手,我想起來了,有,還真有!"

小個子見唐寶說有,心裡鬆了下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橫生枝節。

"你們早說啊,我的確撿了兩個紅色的石頭,誰知道那玩意兒叫龍珠!"唐寶嘟嘟囔囔的想要爬起來。

"幹什麼!"大個子又給他踹了回去。

唐寶苦笑道:"大哥啊,我給你們拿東西啊,你們不會以為倆破石頭我會隨身裝著吧?"

小個子眼裡閃過鄙夷,沒見識的土包子。

"趕緊的,別耍花樣!"小個子收起匕首,不懷疑唐寶,他料定這鄉下土包子不會知道龍珠的價值。

唐寶拄著一截裂開的桌腿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低頭揉了揉摔痛的屁股眼底暗光閃過。

"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小個子大聲呵斥。

唐寶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嘴裡說著好好,可是下一瞬他卻突然發難,掄起桌子腿削在小個子頭上,趁著小個子暈乎之際奪過他手裡的匕首。

他看出來了,這些人裡小個子地位不一般,擒賊先擒王,靠打他肯定不行,只有挾持小個子才能有一線生機。

或者他乖乖把東西交出去,可是他不敢保證這些人會不會得到東西后滅口,再加上他對這東西越來越好奇,也不想交出去。

可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大個子不光長了一個傻大個,還長了一個傻大腦!

其他人見唐寶挾持了小個子都停下來,唐寶也準備跟他們談判,可大個子卻跟沒看到似的直接一腳踢在唐寶胳膊上,嘎巴一聲,唐寶手裡的匕首掉在地上,胳膊上傳來鑽心的痛。

"媽的,給我宰了他!"小個子驚魂未定,氣急敗壞的衝著其他人大吼。

匕首掉在地上唐寶沒有時間去撿,一隻手耷拉下來,只能用另一隻手攥著桌子腿抵擋衝過來的三人。

大個子沒有衝過來,他正在被小個子教訓呢。

"你他媽是不是想老子死?刀都架脖子上了還他媽動!"小個子想打大個子後腦勺,跳起來沒夠著,氣的衝著他踹了兩腳。

大個子滿臉的心虛也不躲,說道:"大哥我錯了,你知道的我腦子笨,當時不是沒反應過來嘛。"

見小個子瞪著眼睛又要發火,大個子趕緊說道:"大哥別生氣,看我給你報仇,老二他們幾個真廢物,一個老柴火棍子都打不過。"

唐寶原本勉強能應付四個人,可現在傷了胳膊落於下風,屋內空間小又沒地方躲閃,身上已經多處受傷。

如今大個子加入戰局,唐寶直接落敗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抱著頭,心中慶幸沒有第二個人有匕首。

怕什麼來什麼,小個子撿起匕首一步步朝著唐寶走過來,在唐寶聽來那就是死神的步伐。

要死了嗎?唐寶抱著頭心中有些苦澀。

他捨不得啊!

前世死的時候他沒有任何不甘,可是現在他卻心口像是有一把火在燒。

就算是死,也想再看一眼那個擾亂他一湖心池的男人,一眼就好!

唐寶抱著頭,青腫的眼睛透過縫隙,穿過小個子不緊不慢的雙腿,望向門外的黑暗。

他看到了!那個男人!他臉上滿是恐慌!

唐寶滿足的閉上了眼睛,可以了!

"砰!"物體倒地的聲音!

唐寶猛的睜開眼睛,與陸子軒對了個正著。

竟然真的是他,唐寶不敢置信,剛剛不是幻覺!

陸子軒踹倒小個子,抱起唐寶朝著窗戶撞去。

一切都發生在瞬間,其他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本以為萬無一失的!

小個子爬起來眼睛通紅,狠狠的甩出匕首。

陸子軒抱著唐寶護著他的頭撞破窗戶的瞬間被匕首刺中。

不過好在小個子頭暈眼花失了準頭,匕首擦著陸子軒小腿飛過去,陸子軒落地的時候踉蹌一下,小腿傳來刺痛。

不過他沒空管,逃命要緊,抱著唐寶朝著大山跑去,身後傳來小個子氣急敗壞的聲音。

他不能去村裡,這些人窮兇極惡難免不會對村民動手。

只要他們躲進大山,那些人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他們。

幸虧天氣冷,陸子軒腿上的傷口凍著也沒有流太多血,否則他真的不一定能堅持到山裡。

唐寶在陸子軒懷裡微微仰頭想要看清陸子軒的臉,他聞到了血腥味,但是他沒有讓陸子軒停下來包紮。

不是他不心疼陸子軒,而是現在停下來一旦被追上只有死路一條。

天矇矇亮,陸子軒對大山很是熟悉,兩個人已經來到了深處。

陸子軒慢了下來,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找個雪包兩個人隱藏好身形。

唐寶拿出帕子給陸子軒包紮。

陸子軒壓抑著喘息聲,不敢弄出太大聲音,他們要時刻聽著後面的動靜。

不知道那些人是很丟了還是沒追過來,直到太陽高高升起也沒看見他們追過來。

兩個人提著的心才算落了下來。

"你的胳膊?"陸子軒伸出手卻不敢碰觸,怕弄疼唐寶。

"沒斷,錯位了。"唐寶咧嘴一笑,給陸子軒包紮完的時候他自己已經檢查過了。

"你幫我正回來就行。"唐寶一直再笑,彷彿感受不到疼痛。

陸子軒雖然心疼唐寶可是下手卻沒有絲毫猶豫,他知道越是快狠準唐寶受的痛越少。

唐寶笑著的嘴抽了抽,顯得那笑容有些猙獰。

陸子軒噗呲一下笑出聲來:"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痛呢,一直笑的跟個大傻子似的。"

要是以前唐寶肯定跟他頂兩句,可是現在,唐寶啥也不說,一個勁兒盯著陸子軒猛瞧,嘴巴就沒合上過。

陸子軒反倒被瞧的有些不好意思,瞪了唐寶一眼撇過臉說道:"你還笑!就那麼好笑?傻乎乎的!"

唐寶一手捧著陸子軒的臉將他掰過來十分認真的說道:"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陸子軒的臉轟的一下子紅了,是激動的!

剛剛他差點永遠失去唐寶,後怕的心還沒有平息,現在又被唐寶赤裸裸的表白,一顆心再也控制不住,砰砰砰的想要跳出嗓子眼!

陸子軒一把攬過唐寶,小心避開他受傷的胳膊,將人按到懷裡低頭吻了上去。

陸子軒的吻是突然的,是猛烈的,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恨不得直接將唐寶吃了!

理智逐漸離家出走,大手伸進了唐寶的衣襟。

陸子軒本該冰涼的手此時卻是滾燙,唐寶的身體漸漸被他點燃。

唐寶口中的氧氣被陸子軒掠食一空,渾身顫慄,一聲嚶嚀在空曠的大山裡格外清晰。

陸子軒渾身一顫胳膊用力收緊,狠狠咬了一口猛的鬆開唐寶,將頭埋在他肩窩不住的喘著粗氣。

唐寶終於重獲自由,貪婪的呼吸著冰冷的空氣,想到剛剛竟然被陸子軒吻的動情,心中既甜蜜又羞澀。

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那個,"唐寶抬手擼了一把陸子軒的後腦勺聲若蚊吟。

"你說,我在!"陸子軒抬起頭望著他,眼中還有未曾褪去的情慾。

唐寶嚥了咽口水,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說道:"咱們暫時回不去,要不,去上次那個洞裡?"

陸子軒點頭同意,雖然暫時躲開了那群人,難免他們不會守株待兔。只要他們不回去,那些人應該不會對村民下手,畢竟現在是特殊時刻,他們也不敢肆無忌憚。

"先吃顆糖,恢復一下體力咱們儘快走。"唐寶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扒了皮塞進陸子軒嘴裡,心中無比慶幸昨天唐有財給了他一把奶糖。

"真甜,你也吃一顆。"陸子軒舔了一下唐寶伸過來的手指笑著說道。

唐寶觸電似的縮回手去,紅著臉說道:"最近牙疼,你吃就行了,咱們快走吧。"

說完一隻手扶著陸子軒站起來,另外一隻手剛被接好不敢太用力。

奶糖不多,這幾天他們出不去,山中被大雪覆蓋,他們很可能要面臨沒有食物的危機,他要把奶糖都留著給陸子軒吃。

陸子軒站起來,看著腿上的蝴蝶結哭笑不得,摟著唐寶的肩膀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兩個人走了一個多小時可算是進入了之前那個地洞裡。

唐寶將洞口偽裝好,兩個人開啟地道下到裡面。

這樣即使那些人找到這裡,不知道機關也不會發現他們,他們更加安全。

"來再吃一顆。"唐寶扶著陸子軒靠著中間那根盤龍柱坐下,一邊說一邊扒開一顆糖遞過去,手卻被陸子軒攥住。

"你也吃一顆。"

唐寶想到的事陸子軒又怎麼可能忽略,之前他吃是因為體力的確是有些不支,他怕走不到這裡拖累唐寶,現在已經到了這裡就不能再浪費。

"你怎麼這麼燙?"唐寶感受到手腕上的大手灼熱的溫度眉頭皺了皺。

"我沒事。"陸子軒摸到唐寶冰涼的手腕覺得十分舒服,心中灼熱的溫度得到了緩解,可緊接著就是一股更加洶湧的熱浪襲來,一隻手腕已經無法緩解,他想要更多的碰觸。

陸子軒紅著眼睛極力控制自己不要做出傷害唐寶的事情,可是那一股一股的熱潮彷彿隨時都能將他吞噬,本能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唐寶一開始是羞澀,後來他發現陸子軒情況不對,心裡咯噔一下,陸子軒此時的狀況跟他剛重生時碰到的時候有些像,難道他又中藥了!

唐寶大驚,他已經沒有內力再替他解藥了!

"軒軒,你清醒一點,快放開我!"唐寶焦急的拍著他的臉,手腕上的力道越來越重,他快受不了了。

陸子軒只能看到唐寶一張一合的嘴,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一邊貪婪掌心的冰涼,不住的加重力道,一邊咬著舌尖希望藉著疼痛讓自己清醒一些。

"寶兒,快把我打暈!"

陸子軒再次咬下舌尖,嘴角流出更多的血,藉著疼痛清醒了片刻,艱難的說道。

下一刻他的眸子被慾望湮滅,灼熱的呼吸打在唐寶頸間,陸子軒一口啃上唐寶的脖子,嘴裡壓抑不住的喘息。

"寶兒!給我,我想要你!"

陸子軒聲音暗啞,說完不顧唐寶同意與否刺啦一聲扯碎了唐寶的衣服,埋頭咬了上去。

陸子軒嘴角流出的血跡,因強忍而暴起的青筋,因慾望得不到疏解而猩紅的眸子,每一樣都讓唐寶心尖發顫,揪的生疼,再也說不出放開他的話。

唐寶抱緊陸子軒的脖子悶哼一聲說道:"軒軒,輕點!"

轟!陸子軒像是岩漿終於找到了火山口,體內所有情慾再難抑制噴薄而出。

他將唐寶抵在柱子上,一手箍住唐寶的後腦勺深吻上去,令一隻手迫不及待的去扯唐寶的褲子。

叮噹,叮噹!

兩聲脆響在這個接近封閉的空間裡尤其突兀。

原來是唐寶褲衩裡的兩顆寶石掉了出來,滾到了柱子旁邊。

驚變就此發生,只見那兩顆寶石紅芒大盛,突然朝著那條龍的眼睛射去。

寶石鑲嵌到龍眼睛的那一刻,一聲龍吟響起,整個地面開始顫抖,出現一條條裂縫。

裂縫如蛛網般遍佈整個地面,越來越大,碎裂的地面開始下墜,他們無處可躲!

縱然陸子軒深陷情慾,也被嚇得回了神,大手一撈緊緊箍住唐寶的腰身。

唐寶死死抱住陸子軒的脖子,他們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生不能同裘死同穴的決絕。

兩個人深深吻在一起,與之前不同,此時他們沒有一絲慾念,只有生死相依的不離不棄!

不知道下墜了多久,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換氣,唐寶覺得陸子軒的身體越來越熱,人已經暈了過去,可是箍在腰間的大手沒有絲毫鬆開的跡象。

唐寶埋首在陸子軒胸前閉上眼睛等待命運的裁決。

"噗通!"

重物落水的聲音!

唐寶託著陸子軒朝頭上那一點光亮游去。

唐寶精疲力竭,可是他沒有放棄陸子軒,鑽出水面第一時間去看陸子軒。

陸子軒嗆了水整個人很不好,唐寶將人拖上岸,又是按壓又是人工呼吸。

直到陸子軒吐出嗆進去的水,唐寶才整個人癱軟下來,仰面躺在陸子軒身旁。

唐寶突然大笑,笑著笑著哭了起來,歪頭看著臉蛋燒的通紅的陸子軒。

他們還活著!真好!

唐寶只休息了片刻,身體力氣稍微回籠便坐起來檢視陸子軒的情況。

他已經決定不管如何先把陸子軒的藥解了!

他起來的時候隨眼一瞥,然後愣住了,繼而狂喜!

他們掉落的是一個水潭,那水潭中央的圓臺上一棵如鳳羽狀的小草孤零零的生長著。

竟然是鳳凰草!

有救了,有救了!

唐寶揹著陸子軒游到潭水中央的圓臺上,一把扯過鳳凰草稍微嚼了兩下便吞了下去。

小腹丹田處瞬間猶如千萬根針在扎,劇痛順著筋脈竄向五臟六腑。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鳳凰草劇毒無比,將人置之死地而後生!

唐寶全身筋脈寸寸碎裂,身體佈滿紅色線條,看起來就好像要碎裂一般。

唐寶在劇痛和灼熱中反覆煎熬,大汗淋漓終於堅持不住嗷嗷大喊!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猶如怪獸般嘶吼迴盪著,很快他的嗓子嘶啞的再難發出聲音,面板開始滲出血珠,眼角流下血淚。

唐寶抱著陸子軒不撒手,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堅持下去。

"軒軒!我會救你!"唐寶乾裂的嘴唇蠕動,想要說話卻是發不出聲音。

鳳凰涅槃,抗住了就是新生,扛不住便是灰飛煙滅!

唐寶痛的死去活來,仰頭無聲的張大嘴巴,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紅線隨著他的動作拉伸。

突然,咔噠一聲,好似某種開關被開啟。

整池的湖水瘋狂運轉,形成一個漩渦,唐寶抱著陸子軒坐在漩渦的中心。

此時唐寶說不出來的舒服,猶如久旱逢甘霖,身上的裂痕慢慢消退,小腹處溫溫熱熱,丹田正在修復。

當唐寶體內生出第一縷內力時他毫不遲疑的抬手印上陸子軒的小腹。

內力源源不斷的生成又源源不斷的抽離,順著唐寶的手掌傳入陸子軒的體內。

這個過程的疼痛程度比之前更甚,可是唐寶臉上全都是笑,笑他們運氣好,笑他們的劫後餘生。

直到陸子軒體內再也容納不下一絲內力,唐寶才收回手專心吸收,迅速的猶如海綿掉入水裡。

直至體內鳳凰草的藥效消耗殆盡,唐寶才舒服的長出一口氣,睜眼便對上陸子軒深情的眸。

"寶兒,你好了!"陸子軒見到唐寶睜開眼立馬激動的拉住他的手。

"我好了!"唐寶看了看自己晶瑩剔透的肌膚開心的說,然後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竟然還帶出了一個鼻涕泡泡。

陸子軒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他心裡的愧疚終於解了。

"可是你的頭髮?"陸子軒不解的看著唐寶依舊滿頭白髮,只不過不似以往的那樣乾枯毛躁,現在的白髮猶如銀絲透著精亮,絲絲順滑,給唐寶那嬰兒般的臉上增添了一絲邪魅。

"嗨,沒事,你不覺得我這樣更帥氣嗎?"唐寶打著哈哈沒有正面回答他。

"是不是因為我?"陸子軒眼中閃過難過和心疼。

他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變化,不僅藥解了,就連以前的內傷和腿上的傷口也全都沒有了,小腹處還熱乎乎的彷彿有氣流在流轉。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是一定和唐寶有關。

唐寶看出他的難過,伸手摸著他的頭說道:"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咱們還是看看怎麼出去吧。"

唐寶起身四處檢視,心中絲毫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吸收全部鳳凰草藥效固然可以恢復巔峰甚至更勝一籌,可是那樣他就會失去陸子軒,他捨不得。

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雖然頭髮變不回黑色,但其他的並沒有什麼影響,頂多是功力差點,可是丹田都恢復了,功力提升還不是早晚的事。

所以這波操作他不虧!

陸子軒看著唐寶四處走動的背影溼潤了眼睛,他的寶!是那麼的讓人心疼,讓人喜愛!

這輩子他絕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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