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唐小江是偷雞賊
王奶奶家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唐家旺媳婦雖然落了她的面子，卻也排除了她的嫌疑。
事情到這裡就陷入了僵局，有人猜測是兇手偷了王奶奶家的雞拿去給胡大夫吃。
也有人猜測這個人肯定就是村裡和胡大夫熟悉的人，要不然胡大夫怎麼可能吃？
總之看起來每個人都有嫌疑每個人又都不太可能。
“咱們去王奶奶家看看有沒有線索？”徐峰對唐銀山和徐書記說道。
唐銀山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村長村長！”一個孩子遠遠跑來臉上全是鼻涕眼淚，一邊跑一邊大喊。
“田建國？你怎麼了？”唐銀山看到來人驚訝了一下。
田建國是跟著他爺爺前年一起下放來的唐家村，住在牛棚那裡，平時很少出來。今天怎麼哭著跑過來？難不成是他爺爺出了什麼事？
“村長……嗚嗚……”田建國看到村長嗚嗚的哭的說不出話來。
“別哭，慢慢說！”唐寶從衣兜裡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糖遞給他，這孩子已經十三，由於長期營養不良看起來只有八九歲。
果然田建國看到糖兩眼放光忘了哭，唐寶卻是在走近他的時候皺了皺眉。
他身上的味道……
田建國以為自己身上的牛屎味燻到了唐寶，連忙往旁邊挪了挪，這才對村長說:“村長，牛死了！”
一語落地，眾人炸翻了天！
牛是生產隊頂頂重要的動物，牛死了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怪不得田建國嚇得都哭了。
於是眾人也顧不得找什麼殺人犯偷雞賊了，呼啦啦朝牛棚跑去，牛才是關乎他們真正的利益。
唐銀山交代狗蛋先去王奶奶家裡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唐寶也快步跟上，只因為田建國身上的味道和他在倉庫裡面聞到的很像！
牛棚裡雖然打掃的乾乾淨淨可依舊臭氣熏天。
一共養了四頭牛，有一頭倒在地上眼口鼻都流出黑血。其他三頭被牛棚裡住的其他人牽著拴在外面。
“天吶！和胡大夫一樣！阿彌陀佛不會是有什麼髒東西吧？要不還是趕緊找……”
這人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夥伴拉了拉，頓時反應過來心虛的看了看徐峰幾人。
“這頭牛平時是誰照看的？”徐峰問道。
“是我。”說話的是田建國的爺爺田守業。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將露出來的大腳趾往回縮了縮，但是鞋洞太大兜不住，他索性也不管了。
“這牛明顯是中毒了，你給它吃了什麼？今天下午以後你都去哪裡幹了什麼誰能作證？”徐峰語氣嚴肅。
田守業以前是大學教授也算是見識過大世面，當年被冤枉下放到唐家村都沒有害怕，更不用說徐峰幾句話了。
他思維清晰的回答:“我只給它吃了草，都是孩子們新割來的。”
田守業說著指了指牆角堆放的有些泛黃的草。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在牛棚附近並沒有出去，老王可以作證。”
田守業又指了指田建國旁邊的老頭。
“對，我和老田今天一直在牛棚待著哪都沒去。”
“那其他人呢？”唐銀山問道。
“我們三個白天去上工了，回來之後哪也沒去。”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回答。
“快看！這裡有雞肉！”陸子軒過去檢查草料，在裡面發現了一塊遺漏的雞肉，很顯然是田守業餵牛時沒注意將雞肉一起餵給了牛。
“雞肉哪來的？不說實話就全都帶走報公安！”
唐家旺大聲呵斥，心中鬆了口氣，不是他們村裡的人就好。
“田大爺這雞肉哪來的您快說啊！”王福來是牛棚裡除了田建國年紀最小的一個，今年不到四十歲。
他一聽說都帶走報公安頓時著急了，他本就是犯錯誤來到這裡，若是再鬧到警察局那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這牛棚了。
“這我真不知道啊！”田守業這下子也著急了。
他是真不知道這裡怎麼會有雞肉！飯尚且吃不飽誰有雞肉會塞到草裡？
田建國嚇得哆哆嗦嗦的躲在田守業身後緊緊抓著他的衣襬。
“建國你知不知道？知道就趕緊說，不然咱們都得進監獄！你爺爺那麼大歲數了怎麼扛得住！”王福來衝著田守業身後的田建國低聲說。
眾人議論紛紛誰也沒聽到王福來的話，唐寶卻聽了個清楚。
唐寶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陸子軒，呦呵，這小子竟然也直愣愣盯著王福來呢。
田建國終於是沒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雞肉是我放的，你們不要抓走我爺爺！”
“建國！”田守業大驚失色，想要對田建國說什麼卻被唐銀山發打斷。
徐峰蹲下拉過田建國的手說道:“孩子別怕，告訴伯伯你哪來的雞肉？”
田建國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淚鼻涕還有些害怕，小聲說道:“我看到一個人在山上埋東西，等他走後我挖出來一看是一隻雞和一些雞肉，我就藏到草裡想晚上偷偷給爺爺吃。伯伯我不是故意偷東西的，那隻雞我沒拿，我就拿了一些做好的雞肉，我以為他不要了。要抓就抓我吧，我爺爺真的不知道，求求你們了不要抓我爺爺。”
眾人聽後後怕不已，若不是這孩子有孝心，那死的就不是一頭牛了。
田守業終於是溼了眼眶，將田建國抱在懷裡仰頭閉眼不語。
“草是我喂的，這牛我陪。”良久田守業悠悠說道。
大家都知道這事不能怨田守業他們，可是死了牛是大家共同的損失，有些人還是忍不住氣憤的說道:“你拿什麼賠？把你賣了也不值一頭牛！”
唐銀山看了那人一眼說道:“現在關鍵是要找到兇手，其他的事後面再說。”
“建國，如果你再看到那人還能認出來嗎？如果你能認出來就不用帶你們走也不用賠牛了。”徐峰循循善誘。
“真的？”田建國眼睛一亮。
“真的，但是你不能胡亂指認。”徐峰笑著說道。
“啊！”尚雯雯突然喊了一聲，唐小江剛剛好大的力氣，掐的她好疼！
原本她是可以咬牙忍住的，可是她就是要將注意力吸引過來，她迫不及待想讓田建國看看她身邊的人！
田建國不負期望，一看到尚雯雯身邊的唐小江就激動起來。
“是他，就是他錯不了！”
“你個小崽子胡說八道！你說是就是？我兒子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王桂花縮了半天一見田建國竟然指認她兒子，立馬叉著腰破口大罵。
又掉頭給了尚雯雯一巴掌:“你個賤貨沒事叫什麼？憑什麼你一叫他就說是我兒子？我看你們肯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話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大家指定議論開了，可是田建國？一個瘦不拉幾的小孩子能有什麼八卦可言？
“建國你可有什麼證據？”唐家旺嚴肅的問田建國，這怎麼繞來繞去又繞回村民身上了？雖然唐小江不著調，可畢竟是唐家村的人，可容不得別人汙衊。
田建國被唐家旺一瞪立馬又害怕的想要哭。
“建國別怕，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田守業拍拍孫子的後腦勺一字一句的說道。
田建國吸了吸鼻子猛的抬頭:“他胳膊受傷了，對！當時他挽著袖子我看到胳膊上有一道傷還流著血呢！”
這時候狗蛋跑過來說道:“村長，王奶奶家柵欄上有血，可能是偷雞賊進來的時候沒注意劃傷留下的。”
狗蛋的話可以說是一錘定音，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唐小江。
“天吶真的是他？”
“虧他娘還說的義正言辭，原來兇手就是她兒子！”
“哎你說那王桂花知道不知道？”
“我看八成不知道，她那個性子要是知道了可說不出那些話來。”
“可是為什麼啊？胡大夫沒惹到他吧？”
“是啊，別是有什麼誤會，唐小江沒理由殺胡大夫啊！”
唐銀山讓人控制住唐小江，尚雯雯激動的整個人顫抖起來，聽到越來越多的人猜測可能不是唐小江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必須做點什麼！能不能脫離苦海就看此時了！
“村長！我作證，是唐小江殺的胡大夫！”尚雯雯的話如石破天驚！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場面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你這個小賤人看老孃不撕了你的嘴！我兒掏心掏肺的對你，你卻誣陷他！你個喪良心的狗東西！”
王桂花最先反應過來上去就撕吧尚雯雯，反而是唐小江異常的冷靜，就那樣笑著盯著尚雯雯也不說話。
尚雯雯被他盯的脊背發涼，以至於不能專心應付王桂花，臉上被抓了一把。
離他們最近的王大丫連忙夥同幾個婦女拉開兩人。
尚雯雯被扯的頭髮散了，臉上多了兩道撓痕，衣服領子處的扣子也崩掉一顆，露出裡面白花花的肉，看的一些小夥子老爺們差點流鼻血。
尚雯雯不管不顧越是慘她越要說，最好坐實了唐小江殺人犯的罪名，否則她將萬劫不復，她這是豁出去了！
“都安靜！尚知青你說！”徐峰呵斥一句眾人安靜下來。
“前幾天唐寶和陸知青的事大家都知道。”尚雯雯攏了攏頭髮說道。
竟然還扯到唐寶？唐銀山冷下臉目光如炬盯著尚雯雯。
尚雯雯被唐銀山看的有些心虛，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那藥是我下的！”
不等人們驚呼尚雯雯趕忙說道:“村長你相信我，我不是衝唐寶，我是想和陸知青……”尚雯雯到底沒好意思說出來，只羞答答的拿眼掃了一下陸子軒。
陸子軒臉上看不出表情，連最起碼的惱怒都沒有，尚雯雯很是失望。
“你接著說！”徐峰掃視全場，大家也沒敢議論紛紛憋著呢。
“那藥就是從胡大夫那裡拿來的。”
“那他為什麼要替你隱瞞？”
“因為我跟他說是唐小江要的，至於他為什麼替唐小江隱瞞，那就要問他了。”
尚雯雯不顧大家異樣的眼光接著說:“後來我怕事情敗露跟唐小江唸叨過，他說會讓胡大夫永遠閉嘴。只有死人才會永夜閉嘴，胡大夫一定是他殺得！他胳膊上肯定有傷口！”
尚雯雯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跑過去擼起了唐小江的袖子。
一道剛剛結痂的傷口從他手腕一直到胳膊彎猙獰恐怖。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貨你害我兒子！我跟你拼了！”王桂花尖叫一聲跑過去就要上手。
“王桂花！”唐銀山大喝一聲拽開王桂花，臉上卻被她的指甲撓了一道。
王大丫不幹了，想要上前卻被唐銀山一個眼神制止住。只得氣呼呼的揪著唐寶的胳膊，唐寶無奈的受著。
“你要清楚現在人命關天不是你胡鬧的時候！”
“不可能，我兒子不可能殺人！”王桂花拼命搖頭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
唐家村一霸什麼時候流過淚？王大丫那一點氣也消散了反而開始可憐起王桂花來。
“雞肉是……”
“雞是我偷的，肉是我埋的！”唐小江攔住王桂花的話抬頭大聲說道。
“他承認了，村長他承認了，你快把他抓起來啊！”尚雯雯大喜簡直高興瘋了，她終於可以擺脫這個魔鬼了！
“可是我沒有下毒！我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你明知道胡大夫可能是特務為什麼還要去還帶了雞肉？又為什麼偷雞？”徐峰問道。
唐小江低著頭一言不發，任別人怎麼說他就是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