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態度轉變，聽說你對我孫女有意思
劉政會來了，但滿腔怨氣。
剛才就有人通報過他，但他沒有理會。
又是一個侍郎來和他對接，一年又一年，他有了意見。
“拜見劉尚書。”
方源起身行禮。
心想這個劉政會怨氣真大。
就是不知道待會他還有敢不敢這樣子。
“坐吧。”
“有什麼賬趕緊對，我很忙。”
劉政會擺擺手，看都不看方源一眼。
他將總賬本放在方源旁邊的桌子就坐下。
劉怡辰也沒給方源什麼好臉色，自顧自坐在一邊。
剛才方源和她開的玩笑，就已經有人傳開，說她對有婦之夫有想法。
“總賬遲點再對，這有兩條賬單需要劉尚書看看的。”
方源看了眼總賬單，沒有理會。
而是讓身後的人拿出兩本賬本，即方青平發現的那兩條賬單。
“一兩條賬單也要我來看？”
“方侍郎，你知道我有多忙嗎？”
劉政會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不滿地看著方源。
這要不是看在方源是代表戶部過來的，劉政會已經罵方源不知分寸。
除了總賬需要尚書親自對一對之外，其他的賬單都有專門的人和戶部那邊對接的。
“方侍郎，你不會是沒事找事的吧？”
劉怡辰也在一旁不滿說道。
“劉尚書先看看再說吧。”
方源接過賬本，徑直遞給劉政會。
劉政會冷哼一聲，最終接過方源遞過來的賬本。
先是不以為然，但是清楚看到賬單之後，頓時神色一僵。
劉怡辰自然是發現了自己爺爺臉色的變化，也湊過頭看向賬單。
這一看，劉怡辰的臉色也是變了變。
“劉尚書有什麼要說的？”
“這條賬單對不對？”
方源微微一笑道。
“一條賬單而已，我怎麼記得那麼清楚？”
“怡辰，你下去查查，看看有沒有問題。”
劉政會哼了一聲說道。
一條賬單而已，他確實是記不得那麼清楚。
但是這條賬單不同，涉及因公殉職人員的賠償問題。
他記得，刑部在這一年中，因公殉職人員共三十六。
然而方源這裡的記載卻是五十二，整整超出了十六人。
戶部大機率是不會弄錯賬的，也就是說刑部虛報了數目。
整整虛報十六人，也就是約莫虛報了十幾萬貫銅錢的假賬。
這可是一筆大數目，然而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這才是最要命的。
“這裡還有一條，把這條也拿下去對對。”
方源笑容更盛。
沒有立即說沒問題，那就是有問題。
劉政會眉頭皺了皺，又看向另一本賬本的賬單。
這一看，劉政會又是神色變了變，眼睛都瞪大。
好一會兒後。
“咳，怡辰，我辦公室那裡有瓶好茶，拿出來招待方侍郎。”
劉政會心中嘆息。
感嘆今日是難以了事。
也只有好好招待方源，才能大事化小。
這次是刑部栽了，只希望方源給點時間，不要曝出去那麼快。
曝出去，朝廷就會立即追責刑部，他這個刑部尚書要負責的。
遲點曝出去，他能利用這個時間找出從中作梗的人，追回這筆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的爺爺。”
“方侍郎稍等。”
劉怡辰猜到是賬單有問題了。
對方源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態度變得友好。
“方侍郎，這兩個賬單可能要一些時日才能查清楚，可否給刑部一點時間？”
劉政會親自給方源倒茶，客氣道。
前後的態度變化，讓一同陪方源過來的兩個官員都瞪目結舌。
“使不得，怎能受得了劉尚書倒茶？”
“只是劉尚書不嫌棄我身份低微了？”
方源搶過劉政會手中的茶壺。
還沒有同意對方的條件的情況下，方源不能承受對方倒茶。
這裡是刑部的客廳，這樣是被人看到，能傳出什麼話還真不好說。
“方侍郎年輕有為，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正四品的官員，我心中佩服不已，又怎麼可能嫌棄？”
劉政會冒著良心說道。
說完，他不由得一愣，對自己說說的話深以為然點頭。
他從沒有嫌棄或者看輕方源，今日是對唐儉不滿，又是找一個侍郎和自己對接。
本來戶部就是吏部之下的第二大權利部門，唐儉再這樣做，聲望和權力都要遠超其他四部了。
“是不是呀？”
方源不太相信他。
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官員覺得自己太年輕，不配坐在戶部侍郎的位置上。
劉政會是老人來的，開國功臣，有天大的功勞，才坐在這個位置上的。
這種人最會看不起方源這種看似沒有多大功勞的人坐在那麼高的位置。
當然，凡事也有意外，方源也不能說劉政會就真的看不起自己。
“好茶來啦。”
劉政會正想說話。
劉怡辰就拿著茶葉回來。
她不止一個人，還帶著兩個官員，提著熱乎乎的開水回來。
好茶葉帶回來，自然要帶開水回來泡茶的。
故而想要奉承方源幾句的劉政會沒有開口。
很快，一股香濃的茶香味飄蕩在刑部的大廳。
方源帶來的兩人似乎沒有收藏過那麼好的茶，都露出陶醉的神色。
“都坐下嚐嚐劉尚書的好茶吧。”
方源呵呵一笑。
邀請兩人坐下。
“謝大人！”
“謝劉尚書。”
兩人頓時露出笑容，向方源和劉政會行禮。
劉政會微微點頭，但心底卻有點肉疼，那茶葉都是皇室特供，很少量的。
沒多時，方源的茶水就換上熱騰騰的特供茶，兩個戶部官員因方源的緣因也能嚐到。
方源悠哉悠哉品嚐一杯，覺得確實很不錯。
隨著泡茶技術的普及，茶葉的種類也變得越來越多。
不同的茶味道有些不同，口感也會有些不同，品茶人的選擇變得更多。
幾乎每種茶推出前都會有到方源和杜妙顏手裡，故而對於這種很不錯的茶，方源也僅是覺得很不錯而已。
但劉政會幾人則不同，一杯下去彷彿是喝到瓊香玉露一樣，感嘆連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滿滿的。
“方侍郎，別客氣，這都是宮廷特供。”
劉政會又喝了一杯，催促方源喝茶。
茶要熱才好喝，熱才能嚐到它的真正美味。
他不知道方源才是推出炒茶和泡茶的人，也不知道杜妙顏掌握著八九成茶葉的發行。
但劉怡辰知道，聽到劉政會的話後，她臉色頓時變得尷尬，低著頭不好意思看方源。
“謝謝。”
方源微微一笑。
“方侍郎，剛才我的提議怎麼樣？”
劉政會感覺差不多了，再次說道。
“啊，剛才什麼提議？”
方源一時間忘記了，略顯尷尬問道。
“這兩個賬單可能要一些時日才能查清楚，可否給刑部一點時間？”
劉政會心中不滿，但不好表露出來。
現在不能讓方源不滿，否則受罪的是他和刑部。
真憋屈，回頭得查查到底是誰這麼過分，竟敢貪汙這麼多。
“眼看已經年底，戶部已經沒有時間給各部，走流程吧。”
方源搖搖頭說道。
既然已經確定刑部的賬單出了問題。
那怎麼可能就這樣白白給他們時間去改正？
不給一點好處，那憑什麼要我給你時間修改？
“移步我辦公室談如何？”
劉政會臉色微沉，沉聲道。
看樣子，不給點好處是不可能了事的。
但是這種事得私下談，不能在大廳聊。
而且刑部和戶部都有其他官員在這裡，更不能談了。
“也好。”
方源沉吟片刻，緩緩點頭道。
讓帶來的兩人留下，方源跟著劉政會換了個地方。
劉怡辰也跟著，三人來到劉政會的辦公處，進去後門也順便關上。
“方侍郎，有什麼條件請說。”
劉政會一坐下，神色就變得難看。
自己堂堂刑部尚書，竟然還要妥協一位侍郎。
這若是傳出去，以後自己的面子往哪裡擱啊？
“劉尚書這叫什麼話？”
“別人聽到，還以為我作為下屬的逼迫你呢。”
方源不樂意了。
示弱就是示弱，但你這叫什麼？
做婊子又想要立貞操牌？
“你這人！”
劉政會氣不打一處來。
都已經給他隨便提條件了，還想怎麼樣？
“咳，方侍郎，你有什麼要求，方便說說嗎？”
“我們刑部是很有誠意的，只要三天覆查的時間，怎麼樣？”
劉怡辰見爺爺惱怒又不敢發脾氣的樣子，連忙站出來說話。
她心中惱怒方源不給爺爺面子，但更加明白這個時候得方源高抬貴手。
“也不是不行。”
方源澹然道。
但還得看誠意是什麼。
“茶葉和錢，方侍郎肯定都不缺。”
“不如我劉怡辰欠你一個人情怎麼樣？”
“以後你方侍郎有吩咐，我必定赴湯蹈火！”
劉怡辰正色道。
她想了想，也沒想到要給方源什麼好處。
“你的人情？”
方源差點被逗笑。
一個小屁孩的人情，能信嗎？
之前身為鄧陵氏之墨的墨采苓說要欠人情，若不是鉅子說情，方源也不會相信的。
對於人情這種東西，方源覺得最真是它，但最虛的也是它，對方很有可能說假話。
“我的人情不行嗎？”
劉怡辰頓時不滿了。
自己一諾千金，從沒有爽約。
但方源卻這個樣子，是不相信自己嗎？
“契約吧！”
方源皮笑肉不笑道。
口頭的人情還是算了。
還是白紙黑字比較穩妥。
“你！”
“好！”
劉怡辰黑著臉，指著方源怒道。
生氣歸生氣，但事情還是要做的。
“得你爺爺簽字。”
“劉尚書，你覺得呢？”
方源微笑道。
“我沒問題。”
劉政會也是黑著臉道。
他大手一揮，抽出一張白紙。
在上面龍飛鳳舞寫了幾行字，說明了原因並且還承諾欠方源一個人情。
“劉尚書，你這是給我下套啊。”
“要不還是算了，我按照流程走吧。”
方源起身，呵呵笑道。
搞得好像自己是反派一樣誣陷他們。
明明就是給他們一個機會，順便要點好處罷了。
而劉政會卻在上面寫著的原因：因賬單不合，欠方源一個人情......
“等等，等等。”
“這樣可以了吧？”
劉怡辰搶過爺爺手中的筆，又抽出一張白紙。
她的字跡清秀，看上去清楚舒服，只寫上欠方源一個人情，往後有任何差遣都會幫忙，如有爽約，天打雷噼，死後不得安生。
對於相對迷信的古人來說，方源覺得這個契約挺毒的，如同發誓一般。
一旁的劉政會看著，臉又黑了幾分，不過並沒有阻止。
“劉尚書，正常情況來說，我已經找陛下彙報情況，而不是和你在這裡囉嗦。”
“我算是給你和刑部機會，但你這幅樣子，不會是認為我是你的敵人吧？”
方源接過劉怡辰遞過來的筆，不急著簽字，盯著劉政會說道。
劉政會頓時一愣，隨即尷尬道：“是我魔障了，見諒！”
確實，方源不是敵人。
準確來說，還是幫手。
方源完全是可以直接找皇帝的。
然後皇帝就會派人調查其中原委。
到時候，刑部就沒有辦法消除問題。
確定事宜後，朝廷就會追責刑部和他這個刑部尚書。
故而方源是幫手，而不是敵人，是他代入太強，錯過了方源。
方源與自己非親非故，要點好處完全是說得過去的，不可能好心幫自己。
想清楚這點之後，劉政會向方源道歉，提前寫下自己的名字，再轉給方源簽字。
方源見狀，滿意點頭，最終也簽下自己的大名，然後按手印收進懷裡。
“方侍郎，聽說你對我孫女有意思，確實是這樣嗎？”
劉政會突然笑吟吟說道。
這一問，方源和劉怡辰都沒想到。
“劉尚書，你可能聽錯了，是你孫女對我有意思？”
方源很快恢復正常，呵呵笑道。
“呸，我對你沒意思！”
“爺爺，你哪裡聽來的東西，亂七八糟的。”
劉怡辰頓時翻白眼，十分無語道。
“哈哈哈......”
“你年輕有為，對你有意思也正常。”
“怎麼樣，你對我孫女有沒有想法？”
劉政會哈哈大笑道。
沒有理會劉怡辰的不滿，而是看著方源。
經過剛才的釋然，他對方源再無意見，反而充滿欣賞。
“劉尚書這是什麼意思？”
“你孫女對有婦之夫欣賞也是好事？”
方源意外了。
劉怡辰也是很意外看著自己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