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人湧進商業街。

原本冷清的商業街有種擁擠的感覺。

“哇塞,東西真多!”

“是啊,柴米油鹽衣服...竟然連豬肉也有賣,豬肉有人吃過嗎?”

“以後買東西,直接來商業街就行了,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用跑這裡又跑那裡麻煩。”

“確實,回去後跟我家婆娘說說,讓她以後買東西就來商業街,方便又省事,而且真的五折。”

“嗯嗯,我回去後也跟婆娘說說讓她趕緊來買,錯過了這三天以後就沒機會了,冷點也划算。”

工人們議論紛紛。

按照廠裡的吩咐,他們都準備買點東西。

但是商業街很大,他們不急,慢慢挑選自己想要的。

不知不覺中,他們手中的東西就變多,手裡的錢慢慢變少。

商業街的人流量多了,商鋪自然開始忙碌。

如果說哪家商鋪人流量最多的,就是杜妙顏的茶行了。

不是因為工人們愛喝茶,他們大多數都不捨得買茶喝。

而是杜妙顏和襄城公主兩人美若天仙,自帶吸睛效果。

於是進來的人就越來越多了,杜妙顏的茶也慢慢賣出去。

雖然買的人少,但人流量多,銷售量也慢慢增高。

杜妙顏和襄城公主兩人看著,既開心又害怕。

開心的是第一天開業零售,就賣出那麼多。

害怕的是那麼多人圍著,擔心鬧出事。

好在,方源也在她們這裡喝茶。

而且工人們膽子都不大,這裡也不是人煙稀少的地方,他們也只是敢走一圈茶行順便看看而已。

但很快,杜妙顏就發現了問題。

那就是大部分進來的顧客,都會摸摸茶葉。

這導致原本乾燥衛生的茶葉慢慢變得溼潤和有汙垢。

“可以考慮做成茶餅,用紙包裹著。”

方源也發現這個問題,提議道。

杜妙顏現在的茶葉最多就是用個茶罐包裹著。

現在零售店,都是散開裝在一個槽裡任人挑選,如米行差不多。

“好的,我回頭嘗試嘗試。”

杜妙顏得到啟發,點點頭道。

突然間,店外傳來尖叫聲,還伴隨著摔倒的聲音。

茶行內的工人們紛紛看過去,方源和杜妙顏幾人也看過去。

茶行的對面,是一間陶瓷店,買碗和花盆等等瓷器的。

它的門口處,三甲村的阿雷和三個店員發生衝突。

“你們太過分了!”

“碗明明就是在你們店買的,爛了也不肯換還推人!”

阿雷拿著一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小碗,指著一處大聲道。

這是一個小孩子用的碗,是阿雷媳婦挑選的給小兒子使用的。

“這位客官,請你不要汙衊我店的名聲。”

“我們開門做生意都是講究誠意的,買過我們瓷福軒的碗的人都知道,我們從不買次品。”

“我懷疑你們是出門後故意將碗磕裂,然後折回想要訛錢的,我早已經看穿你們的想法。”

一個頗有幾分氣勢的中年人沉穩道。

正是城北商業街瓷福軒分行的掌櫃,於康適。

“你放屁!”

“明明就是你推開我婆娘的!”

阿雷大怒想要打人。

明明就是他將自己等人趕出來的。

還用力將自己的婆娘推倒在地上。

現在卻說自己等人出門磕壞碗訛錢,太冤枉人了。

“怎麼?”

“被我說穿惱羞成怒?”

於康適冷笑。

朝阿雷走幾步。

“我沒有!”

“你冤枉我!”

阿雷氣得眼睛都紅。

揚起拳頭就想要打人。

他是個暴脾氣的人,一直為妻兒忍受著生活的苦。

但今日妻子被人推倒在地,還冤枉自己等人是故意磕壞他的碗,士可殺不可辱,他被氣壞了。

“不要!”

阿雷的妻子大叫。

慌忙抱住阿雷的腰,不讓阿雷動手。

三甲村的村長也在一旁,也是連忙拉住阿雷。

這才使得暴怒之下的阿雷恢復過來,沒有真的打人。

“呵,你打啊!”

“瓷福軒是不會屈服你淫威的。”

“就是你打死我,我還是會說碗是你們故意磕壞的。”

於康適走得更近,頭都湊到阿雷的跟前。

看他樣子,似乎阿雷不打他都對不起他一樣。

在場的人指指點點,有人說是瓷福軒的錯,有人說是阿雷的錯。

“你混賬!”

“碗不是我們磕壞的,是你的碗本身就壞的,你還推我婆娘!”

阿雷氣得身體都顫抖。

特別是還聽到有旁人說是他的錯。

“這位顧客,請你不要再這樣,你再這樣影響我生意,我就要報官抓你了。”

於康適突然變得嚴肅。

本身就有幾分氣勢的,突然變得嚴肅,還挺嚇人的。

阿雷聽到要報官之後,立即就想到被遼山縣衙役鞭抽的時候,心底發寒,怒意也減了一半。

“阿雷,我們不要這個碗了,我們自認倒黴吧。”

阿雷的妻子拉拉阿雷,搖搖頭小聲道。

上次阿雷被衙役抽兩邊的事,她哭了好久。

正在阿雷猶豫不決,想著要不要自認倒黴的時候。

“我剛才看到店掌櫃推到她。”

有一旁人突然開口。

現場突然譁然一片,不善地看向於康適。

他們原本也不知道情況的,現在得知是於康適推到阿雷媳婦。

“就是,就是他推我婆娘!”

“還說冤枉我故意磕壞碗訛錢,你們給我評評理!”

阿雷這才想起找現場的人幫助。

他剛才在盛怒之下,根本就沒有想到還有目擊者。

話音落下,現場眾人對店掌櫃指指點點,似乎認定了於康適冤枉人。

“這位兄臺,你哪隻眼睛能看到我剛才推倒她?”

“我是和他們理論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她,完全沒有推,請注意的用詞!”

“還有你,請不要因為我不小心碰到你婆娘而認為我瓷福軒的碗有問題,你再亂說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於康適突然變臉,一副兇狠的樣子。

他走幾步到出言相助的那個人面前,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嚇得對方連連後退。

然後於康適又回頭看向阿雷,語氣相當不善,慢慢的威脅。

而此時,瓷福軒的店小二都站出來,意思很明顯。

“你,你,你店大欺客!”

“有沒有人願意站出來替我主持公道?”

阿雷紅著眼大叫。

他又怕又怒,還覺得無比憋屈。

一個大老爺們,都快被氣得要哭出來。

茶行內。

“方刺史,你不站出去主持公道嗎?”

襄城公主看著於心不忍道。

“還不到時候。”

方源搖搖頭道。

他在商業街成立了相應的管理機構。

負責監管商業街店鋪商品質量問題以及各種糾紛問題。

這裡吵了那麼久,管理處應該已經得知情況,等等看他們怎麼處理。

如方源所說。

這裡的吵鬧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包括他在這裡建立的監察平臺,投訴服務平臺。

“幹嘛,幹嘛?”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兩個年輕人向這邊走來。

他們穿著統一的衣服,右手臂上套著一塊紅布,紅布上寫著四個字:管理服務。

“兩位,這裡有人鬧事。”

“請按照商業街的經營規章,將他們趕走。”

於康適明顯也是知道經營規章的。

至於看沒看過,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咳,我們得了解情況才能定論。”

“這位貴賓,您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不公?”

“我們是商業街的投訴服務平臺的工作人員,請向我們說明情況。”

賴英喆乾咳一聲,努力保持威嚴說道。

他們是剛加入保安公司的,都是比較年輕的。

今天是第一天工作,很多東西還不懂,正在努力適應中。

“你,你們是商業街的人嗎?”

阿雷似乎抓到救命稻草。

雖然他不懂什麼是投訴服務平臺的工作人員。

但是他看得出,這些人是管理商業街的,應該是來幫助他的。

“是的。”

“請向我們說明情況。”

賴英喆正色道。

四周的工人們看著,很是好奇。

有些人已經看出,這些工作人員應該類似監市。

“我和我婆娘在這裡買碗。”

“但才敢走到門口,就發現碗是壞的。”

“回頭跟他們理論,他們說我們是想訛錢,還把我們推出去,還把我婆娘推倒在地了。”

阿雷憤憤不平說道。

眼神中還帶著濃濃的哀求。

似乎是哀求著賴英喆給他主持公道。

“瓷福軒,你們有什麼要說?”

賴英喆點點頭,表示知道。

他儘可能表現平靜,但心中已經狂喜。

像這種掌握人的命運,他第一次嘗試就深深愛上。

也許,這就是權力的滋味吧,管不得那麼多人喜歡做大官。

“兩位,事情絕非他們所言。”

“第一,他們兩人已經出了門,商品出門一概不付。”

“第二,我並沒有推對方,是不小心碰到的,絕非故意。”

“第三,瓷福軒的碗都是上等質量,不會有破爛的碗,可以到裡面檢查檢查。”

於康適有條不紊說明情況。

相比於阿雷,他沉穩太多太多。

甚至還主動邀請賴英喆兩人進去檢查。

“有人能夠證明他們剛才說的話嗎?”

賴英喆眉頭微皺,看了眼在場的眾人道。

“我,我剛才看到是瓷福軒的掌櫃故意推人的。”

剛才幫阿雷說的人再次開口。

現場中人譁然,又在一次指責瓷福軒的過錯。

“奇怪了,我剛才看到的是於老闆不小心碰到對方的。”

“是對方的右腳剛好也撞在於老闆的腳,這才使得她倒在地上。”

隔壁店的掌櫃突然發話。

把過程都說得清清楚楚,比那人還要詳細。

“你,你是這裡的掌櫃,你肯定是幫他說話的。”

阿雷不滿。

他是親眼看到於康適推自己等人的。

跟隔壁的這個掌管說的完全不一致。

什麼左腳右腳,全是他胡造亂編出來的。

肯定是相互認識,這才幫助對方欺負自己。

這話得到在場不少人的同意,覺得可行性很大。

“這話就搞笑了。”

“我是這裡的掌櫃沒錯,但不代表就一定要幫他說話啊。”

“我與於老闆不熟,非親非故,為什麼要幫他,我是幫理不幫親,對你們那種下山賴的做法不齒。”

隔壁老闆呵呵笑道。

這一下,現場的矛頭又指向阿雷了。

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紛紛看向阿雷,也認為是阿雷的錯了。

“你混蛋!”

“我不偷不搶,一個碗我買不起嗎?要訛這個錢嗎?”

阿雷感覺自己又再次被冤枉。

他有十足的把握,這個隔壁掌櫃和瓷福軒的是一夥人。

“呵,這不是我考慮的事。”

“我只是將看到的說出來,不想清白被埋沒。”

隔壁掌櫃呵呵笑道。

他聳聳肩,稍微退幾步,不再理會的意思。

“兩位,進我店裡檢查檢查就知道。”

“要是發現一個碗的質量不行,我退他錢,再陪十個碗給他。”

“諸位,你們覺得我這個做法行不行?”

於康適再次邀請賴英喆兩人。

他甚至還向在場的吃瓜群眾詢問情況。

“掌櫃厚道!”

“我覺得這樣不錯!”

“反正真實情況是怎麼我們不知道,直接檢查店裡的碗是最好的。”

現場不少人附和。

三三兩兩覺得於康適的說法厚道。

“明明就是他推人!”

阿雷哽咽著道。

明明就是他推人,他店大欺客。

“好了!”

“這位貴賓稍安母躁!”

“我們是絕對不會冤枉你的。”

賴英喆重重說了聲好了。

然後向同伴使眼色,讓對方進去檢查。

於康適時向在場眾人拱拱手,然後陪同進去。

眾人沒有跟進去,但是在門口看著,大概能夠看到兩人。

能夠看到很清楚於康適正陪同工作人員一路檢查碗的質量。

但也有看不到的時候,比如在轉角的時候,或者有櫃子擋住的時候。

約莫半刻鐘的時候,於康適兩人走出來。

“諸位,我剛才抽查中,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有問題的。”

賴英喆的同伴向賴英喆試試眼色後,向在場眾人表明檢查情況。

“看吧!”

“我就說瓷福軒的碗沒有問題!”

於康適適時大喊道。

眾人再次譁然,紛紛指責阿雷幾人。

“你們官商勾結!”

“你們肯定是官商勾結!”

阿雷咆孝著。

嚴重懷疑於康適和工作人員有勾結。

“閉嘴!”

“這裡眾目睽睽,大家都親眼看著。”

“你在這樣子胡鬧,休怪我們要將你趕出去了!”

賴英喆一聲大喝,嚇得阿雷閉嘴。

他想起被衙役鞭抽的時候,心底再次發寒。

他明白了,也絕望了,這些所謂的投訴服務平臺,其實都是幫助他們的。

現場眾人也覺得阿雷幾人不厚道,紛紛出言指責。

“我們走!”

阿雷見狀,拉著妻子哽咽道。

他憋屈,但卻無能為力,心中滿是絕望。

沒權沒勢,只能被欺壓,明明是他們的碗有問題,是他們推人的,最後卻是自己胡鬧。

可惡,可惡,蒼天何其不公。

“慢著!”

於康適突然開口。

阿雷停下腳步,倔強看向於康適。

眾人也是看向於康適,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追究。

“為個破碗,腦都鬧那麼久了,我瓷福軒送你兩個。”

“諸位,瓷福軒開門做生意,講究誠心真誠,請大家多多支援瓷福軒。”

於康適返回店內,拿起兩個更好看更優質瓷碗走出,塞到阿雷婆娘的手裡。

阿雷頓時僵住,大腦彷彿是要炸開,覺得被人徹徹底底看不起。

自己被認為是買不起那個碗,正被對方可憐著。

被仇人可憐著,這是......殺人誅心啊!

這一刻,阿雷終於爆發,向於康適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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