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東突厥騎兵兵臨城下
訊息被傳開後，方源立即調動人手進行宣傳。
此時，經過方源的收購和徵用，現已有五百匹馬。
五百匹馬都安裝馬蹄鐵，騎手已從州吏和保安中挑選。
“刺史大人有令，全州進入戰時狀態！”
“所有人無須驚慌，遼州有庇護大家的能力！”
“無要事儘量不要出城外，城外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城內者不得鬧事，不得搶奪，違令者以軍法處置，就地斬殺！”
五百初成騎兵出動。
分配圍著遼州城轉了幾圈進行宣傳。
噠噠噠的馬蹄聲響個不停，淹沒了百姓們的驚恐聲。
看著威風凜凜的騎兵，處於恐慌中的百姓慢慢平靜下來，不再那麼驚慌。
任何時候，實力才是讓人感到安全的武器，遼州城的五百騎兵就是百姓們的穩定劑。
隨著遼州城初步穩定下來，一部分騎兵出城朝四縣過去，向四縣宣傳，由四縣縣令統籌本縣的防衛。
“刺史大人，該徵兵了！”
徐士會找到方源，建議道。
方源鄭重點頭，讓司馬楊思訥對外徵兵。
很快，刺史府發出徵兵公告，給錢也給糧，響應者不少。
“州尊，查到汾陰薛氏正在收拾行李，其他世家也有收拾行禮的徵兆！”
羅正前來稟報。
自上次剿滅山賊得知羅正偵查能力很強，方源就將其單獨出來，再讓他成立一個小小的偵查小組。
他的偵查小組不入編，是收留下的遊俠，都是一些江湖中人，比較桀驁不馴，也有些武功，用於偵查最完美。
這次方源擔心各世家臨陣遷移，故而讓羅正盯著城中的各大世家和商行，現在他就發現了汾陰薛氏正在收拾行李。
“叫上張三和楊思訥以及薛家姐弟，隨本官前往汾陰薛氏！”
方源沉吟片刻，沉聲道。
汾陰薛氏是河東三族之一，頂級望族。
自喜聞裴氏被趕出遼州城後，解縣柳氏儘管跳得很歡，有遼州第一世家的暗稱。
但汾陰薛氏的實力無疑是最強的。
他們的強強在拳頭！
如果這麼一個大世家離開，對遼州城來說將是災難性的影響，會引發更多世家離開，也會引起百姓們更恐慌。
“是！”
羅正立即離開。
很快，薛嬌燕和薛博武兩人到來。
“方源，要不要我幫你轉移些財產？”
薛嬌燕左盼右顧，看沒什麼人，靠近方源小聲道。
她給方源掌管賬房這些天，發現方源的錢真的多到數不清。
儘管賑災這段時間用了很多，但依舊還非常多，比她家多很多很多。
“胡鬧！”
“你信不信我一腳踢飛你？”
方源頓時板著臉呵斥道。
這個時候身為刺史的自己轉移財產，這得造成多大的影響？
“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我偷偷來！”
薛嬌燕嘻嘻一笑，小聲道。
她雙眼都冒出銅錢的樣子，宛如掉進錢缸。
“你！”
“你要是真這樣想，以後不僅不能碰賬本，也搬出方府吧！”
方源差點就一腳踢過去。
但看薛博武在眼前，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
說完，方源就不再理會她，朝刺史府門口的方向走去。
“略略略~”
薛嬌燕朝方源吐吐舌頭。
完事後，快步跟上方源，一同上馬車。
薛博武撓撓頭，傻傻笑了笑，也跟上上了馬車。
沒多時，方源等人就到達汾陰薛氏門口。
這一路到來，方源發現街道人少了很多。
可見東突厥千騎的影響還是非常大的。
“刺史大人，請允許小人通報一聲。”
門衛發現是方源，連忙行禮道。
方源沉吟片刻，揮揮手讓他去通報。
沒多時，方源就被迎接進去，前往大廳。
此時，薛文博以及數個族老已經在此等候。
見到方源到來，薛文博等人紛紛起身行禮問候。
“薛老，聽說你們正在收拾行禮，是準備離開遼州城嗎？”
方源坐下，直言道。
“抱歉，這個時候離去。”
“主脈有令，讓我們現在回太原府！”
薛文博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平靜說道。
“這個時候城外很危險，很可能會撞巧遇到東突厥鐵騎！”
方源微微一笑，關心道。
“謝方刺史關心，但我們家族能準確監控到東突厥鐵騎的位置。”
薛文博輕笑道。
太原府那邊傳來急報。
這次東突厥鐵騎殺入河東道，接下來最有可能會攻打兩個地方。
一個是幷州，一個是遼州！
攻打併州是想要佔領太原府，從而奪取河東道，威逼朝廷。
攻打遼州是因為前不久這裡難民聚集，給他們輕鬆屠殺的機會。
若是選擇攻打遼州，發現城外已經沒有人後，他們肯定惱羞成怒選擇攻城。
以遼州城的情況是很難受得住的，淪陷是十有八九的事，汾陰薛氏不願意留在這裡。
迴歸幷州則不同，太原府雄城遠不是遼州能比的，且世家頗多，族兵很強，守城力量遠超遼州城。
“可你們的離開，會對遼州一城四縣造成很大的震動。”
方源笑容斂去，沉聲道。
現在的遼州可以用風聲鶴唳這個詞形容。
五百騎兵的出現，才稍微令百姓們慢慢穩定下來。
這個時候實力最強的汾陰薛氏離開，對遼州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影響。
這就好比是告訴遼州的數萬百姓：遼州不行，守不住的，趕緊跑吧。
皆是東突厥騎兵還沒有來，遼州就已經內部混亂。
特別是現在遼州那麼多新人。
“抱歉。”
薛文博搖搖頭，略顯愧疚道。
他身為一分支負責人，道理他都懂。
但是遼州大機率是守不住，他不可能留在這裡。
“薛老，還請留下！”
方源深吸口氣，起身向薛文博重重一禮。
薛文博嚇了一跳，神色驚訝地看向方源。
認識方源這麼久，方源雖然一直都彬彬有禮，但態度都是很強硬的。
這麼突然懇求自己，讓他大感意外。
不僅是他感到意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張三見的臉上湧出羞愧之色，但也學著方源懇求薛文博。
楊思訥則是眉頭皺了皺，最終也與張三一起，學著方源懇求薛文博。
至於薛嬌燕則是當作沒有看到，頭看一邊去，讓她求汾陰薛氏是萬萬不可能的。
姐姐不求，薛博武自然也不求。
在場的汾陰薛氏族老看著，很快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慢慢露出笑意，一副果然沒我不行的笑容。
“方刺史，真的抱歉。”
“主脈的命令，我無法做主。”
薛文博起身，搖頭感嘆道。
他有些動容，但依舊覺得遼州守不住。
“既然薛老如此決定，那就不要怪本官無情了。”
“戰時狀態期間，汾陰薛氏若有一人離開遼州城，殺！”
方源收回行禮姿勢，站直身子，臉沉了下去。
話落，汾陰薛氏的那些族老們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還保持著行禮姿勢的張三和楊思訥也是愕然，完全沒反應過來。
前一刻懇求。
後一刻直接揚言殺。
如此巨大的變化，震驚眾人。
“方刺史，你這是何意？！”
汾陰薛氏的一族老頓時就怒了。
他從座位上跳起來，滿臉怒意。
“字面上的意思！”
“薛老，請自重！”
方源眼神冷冷看他一眼，沉聲道。
說完，直接轉身往來時的路回去。
“方刺史，何至如此？”
薛文博又氣又怒。
他怒氣衝衝向方源快步走去。
薛嬌燕見狀，立即踢了薛博武一腳。
她就喜歡方源態度強硬的，也最喜歡汾陰薛氏吃癟的。
薛博武會意，幾步間衝到方源的旁邊，擋在薛文博的面前。
“薛文博，不要逼本官翻臉！”
“本官現在有五百騎兵，而且數量還會繼續增加！”
“你們可以試試離開，看看是你們先死光，還是本官的人先死光。”
方源沒有停下，頭也不回離開。
他帶張三和楊思訥兩位刺史府的副官一同過來，好好說話請求他們留下，態度已經很到位，也很給面子。
既然不願意留下，那麼就強行留下！
“薛老，還請三思！”
“這個時候若是你們離開，對遼州打擊太大，州尊必定不留情。”
張三沉吟片刻，柔聲說道。
他臉色的羞愧全然消失不見，甚至還有些傲然。
但想了想，猜測方源到底還是要留下汾陰薛氏的，於是向薛文博好生說話。
“滾！”
薛文博勃然大怒。
發白蒼蒼的他依舊中氣十足。
張三的頭髮的都飛揚，但卻沒有絲毫惱怒。
汾陰薛氏越憤怒，他就越爽，越開心。
張三離開，楊思訥跟上。
薛嬌燕哼著小曲離開。
“文博，怎麼辦？”
幾位族老圍向薛文博，都是滿臉的怒氣和憋屈。
“讓族人停止收拾東西吧。”
薛文博變得頹然，嘆聲道。
“就這麼忌憚那小子？！”
幾位族老更怒了，氣得跳起來，直呼方源小子。
“那你敢賭嗎？”
薛文博瞄了說話的族老，譏笑道。
這個時候離開，就是動搖遼州的根本，方源肯定不留情的。
五百騎兵啊......汾陰薛氏沒有取勝的可能。
假如取勝，也是慘勝。
而且若是開戰，汾陰薛氏將會遺臭萬年。
幾位族老張張嘴，最終卻只能憋屈閉嘴。
汾陰薛氏門外。
“張三，向一城四縣傳達本官之令！”
“遼州需要各世家支援，有償請求各世家出馬或者出人！”
“另外，戰時狀態期間若有任何世家遷移，以勾結東突厥叛國為由......滅族！”
方源停在汾陰薛氏門口，看著街道上的人變得更少，眼神越發凌厲。
遼州有難，東突厥千騎來襲，遼州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中，世家卻想在這個時候離開。
當遼州是什麼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單獨向各世家傳達，還是向所有人傳達？”
張三眼神一凌，恭聲問道。
方源這是以刺史府對抗所有世家啊！
“向所有人傳達！”
“特別是遷移過來的那些外來世家，親自派人上門傳達！”
方源沉聲道。
讓百姓們也知道。
知道刺史府將全力抵抗。
給他們信心，讓所有人團結起來。
“是！”
張三立即應是。
帶著方源的命令離開。
沒多時，騎兵再次行動。
遼州各個廣告牌也寫出公告。
“什麼？”
“方源竟然下達這樣的命令？！”
各世家震動。
柳永壽更是直接拍桌子。
他同樣得到太原府主脈的分析。
認定遼州很有可能會遭到東突厥騎兵攻擊。
於是已經命族人收拾行禮，準備這一兩天就離開遼州。
誰知，方源竟然直接下達這樣的命令，發現離開的就滅族！
他怎麼敢和全城的世家作對？！
“柳公，我們還走嗎？”
柳興發正收拾他的書籍。
現在已經是五月初，再過兩三個月就春闈。
這個時候卻突然發生東突厥騎兵闖入干擾學習，這讓他煩惱得很。
“汾陰薛氏那邊有什麼訊息？”
柳永壽沒有回答，而是問一旁的族人。
“汾陰薛氏正在收拾行禮的時候方刺史到達。”
“隨後方刺史離開，然後汾陰薛氏就將大門關上，沒有了動靜。”
族人恭聲稟報道。
都是河東三族之一，彼此知根知底。
汾陰薛氏收拾行禮的時候，解縣柳氏也在收拾行禮。
雙方之間雖然沒有進行過交流，但接下來肯定是一同離開，一同回去的。
“讓族人停止收拾行禮。”
柳永壽氣得一腳踢翻身前的桉桌。
他知道薛文博示弱了，可能是方源說了什麼話讓他忌憚。
總之就是不遷移了。
連汾陰薛氏用拳頭說話計程車族都示弱，解縣柳氏又有什麼資格不示弱？
......
全城的世家都知道了。
全城的世家也憤怒了。
但卻沒有一個世家敢這個時候遷移。
方源的滅族兩個字深深擊在所有人的心中。
誰敢在這個時候第一個遷移，必定會遭到方源的屠刀。
也許所有世家聯合在一起能夠讓方源忌憚，但萬一方源來真的呢？
世家是憤怒了。
但百姓們卻歡呼了。
他們看到了方源的決心。
更多的人因此響應方源徵兵。
遼州一城四縣總算是真正安定下來。
可真正的安定只有兩天就結束。
這日中午，遼州城外傳來地動山搖般的震動聲。
在刺史府的方源也隱約間聽到那恐怖的震動聲。
遼州城瞬間陷入恐慌當中，人們猜到發生了什麼。
“刺史大人，敵襲，敵襲！”
守城士兵趕來，顫巍巍說道。
他嚇得面如土色，惶恐不安。
“慌什麼？”
“遼州的天還沒有塌下來！”
方源眼神一冷，起身大喝道。
他向刺史府外走去，立即有州吏牽馬過來。
杜妙顏跟上，她這些日子都在刺史府和方源一起。
“傳本官令，全城戒備！”
“城門沒破，城中一日不可亂！”
“但凡戰時狀態期間作奸犯科者，殺！”
方源上馬，大喝道。
張三和楊思訥等人立即應是。
方源駕的一聲，騎馬朝正城門的方向馳去。
杜妙顏和徐士會等人跟上。
李丹秋姐弟從其他地方帶著騎兵趕來。
這幾天，遼州城的騎兵只發展到六百而已。
世家沒有支援，馬都是在城中各處買過來的。
不過自願徵兵的人數增加到三千，守城人數充足。
沒多時，方源等人就到達城牆下。
方源發現，守城士兵們一個個都被嚇得不輕。
見到這一幕，方源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看，登上城牆。
“刺史大人！”
守城校尉迎來。
他的臉色也不好看。
但更多的是憤怒而不是害怕。
方源沒有說話，看向城牆外。
瞬間，方源的童孔收縮，心重重一跳。
看到如此情形之後，方源明白了為何他們害怕。
只見眼前黑壓壓的一片騎兵在陸地上來回走著，煙塵滾滾，殺氣逼人。
他們之中有些騎兵牽著繩子，繩子的另外一端是被綁著的百姓，跟著騎兵走動而走動。
有些百姓已經無力走動，倒在地上被強行拉扯，衣裳早已經破爛，血肉更是模湖，一聲聲慘叫如從地獄傳出。
地上是一條條血痕，碎肉於地，恐怖而猙獰。
這還不是最令人恐慌的地方。
方源還看到，有些騎兵手裡拿著斷手斷腳生啃，鮮血淋淋，恐怖又可怕。
整個畫面就像是死神降臨遼州城，令人不適，令人害怕。
“畜生！”
李丹秋一身英武將軍打扮。
看到東突厥騎兵後，俏臉如鋪上一層寒冰。
方源等人也是如此，眼神冰冷地看著當前的東突厥騎兵。
“@#￥%……&！”
城池下，有東突厥騎兵大喊。
看起稍微不同的裝扮，應該是這支騎兵的將軍。
那是東突厥語，方源等人聽不懂他所言。
但很快，有個百姓被牽扯出來。
同樣，他也是被繩子綁著拉著後面。
“開，開城門投降。”
“否則就這些兩腳羊就是下場。”
被牽出來的那個百姓翻譯，聲音顫抖。
言語間，東突厥騎兵猖獗大笑。
更有甚者，策馬在一些倒地不起的百姓邊來回走動，嚇得百姓連連求饒。
然百姓越是求饒，東突厥騎兵越是笑得狂歡，最終馬蹄踩在百姓的身上，將他們活活踩死。
“可惡！”
“讓他有種攻城！”
李丹秋氣得目眥盡裂，朝下面喝道。
方源眼神冰冷，怒不可遏，預設李丹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