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方源和李丹秋在城外的拼死搏殺相比,攻城力量無疑是最薄弱的。

但即便如此,正城門依舊有可能被攻破,東突厥鐵騎也有可能殺進。

徐士會幾乎可以確定,如果城門被破,這些士兵擋不住東突厥騎兵。

明明方源和李丹秋等人更難,自己這邊卻可能最先失守,他拿什麼跟方源交代?

看著街道上零星的百姓快速走著,徐士會突然心生一計。

“鄉親們!”

徐士會騎上正城門唯一一匹馬。

城中能用的馬現在只有四匹,分佈在四邊城門,用於緊急通訊。

徐士會的這麼一喊,不僅是眼前集合著計程車兵看向他,快步走動的百姓也停下看向他。

“鄉親們!”

“城門隨時可能被破!”

“我們需要重物砸死那些攻城的狗東西!”

“求求你們奔走相告,搬來石頭或者大木塊等重物,支援守城!”

“城外刺史大人正在城外拼死搏殺,守護我們,我們遼州城的百姓也得守護我們遼州城!”

徐士會大喊。

試圖動員全城的力量來守城。

當前的一千士兵是很有可能守不住城門。

但如果動員其他城池裡的所有百姓一起,那就沒有問題。

眾志成城,從來都是最強大的力量,只要百姓們願意出一份微薄的力量。

只是,沒有回應。

街道上零星的百姓都是愣了愣地看向徐士會。

然後片刻之後,熘得比剛才還快。

沒用嗎?

徐士會看著眼前的情況,心中頓時悲涼無數。

他知道,自古以來百姓都不喜歡戰爭,討厭戰爭。

方源在城中自願徵兵,估計徵到的是像自己一樣的外來難民。

因為城中還有部分難民沒有安排進工廠,沒有地方住,沒有錢等等。

參加徵兵是他們目前來說最合適的選擇,畢竟參軍也不一定上戰場。

“轟!”

城外再次一響。

城門被重重一擊,門的兩邊有碎石落下。

徐士會見狀,心中一嘆,知道不能再耽誤,準備讓當前計程車兵去搬重物過來支援。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轉角處衝出一個扛著一根木的百姓衝出。

“淦他孃的,老子也要守護遼州城!”

“沒錯,刺史大人守護我們,我們守護遼州城!”

“兄弟們,動起來,跟隨刺史大人的腳步,一起守護家園!”

更多的人衝出。

有人搬著木塊,有人搬著石頭,更有人將家裡的灶頭搬來。

徐士會看著這一幕,一個大老爺們的眼睛都頓時溼潤,驚歎遼州百姓對方源的愛戴。

守城有望了!

徐士會心中感嘆,立即組織士兵迎接幫忙等等。

......

城中各世家。

外來世家和本土世家第一次在方源沒有組織他們的時候召開會議。

雙方之間似乎都看對方不順眼,坐下之後都是板著臉的,也沒有誰率先說話的。

“有什麼恩怨,都先放一放吧。”

“今日就事論事,諸位覺得認為我們將如何?”

柳永壽乾咳一聲,敲了敲桌子,沉聲道。

他的話使得眾人的臉色都稍微放鬆,不再那麼板著臉。

“我認為,我們立即離開遼州城!”

“剛才徐士會說了,城門很可能守不住!”

葉承敏沉吟片刻,第二個說話。

他千里迢迢遷移來遼州城,不是和遼州城共存亡的。

若不是忌憚方源在遼州城的影響力,他前些日子就已經離開。

至於在遼州城的投資,地契那些都拿在手,一樣還是那麼葉家的。

哪怕是方源在遼州做刺史的時候不敢回來,總有方源不在遼州做刺史的時候。

並且方源能不能在這一次正面對戰中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我不建議離開。”

“各個城門都有將近上千士兵鎮守,我們如果要強行從一個城門離開,必定過他們那一關。”

“而且誰能保證我們出城門之後會不會遇上方源他們,會不會被外面的東突厥騎兵發現而追殺?”

趙原質搖搖頭,並不打算離開這裡。

他在遼州投入很多,相信遼州是個即將崛起的地方。

如果這個時候離開,以後只要方源在遼州,都不要想著再回來發展。

而且就算是方源不在遼州,只要方源還控制著遼州,那麼都可能回不來遼州。

自然,這些都是建立在方源能夠活下來,並且遼州城沒有被攻破的情況下。

“這些都不是問題!”

“那上千騎兵都是臨時軍,起不到大作用。”

“只要我們將城池的唯一一匹馬控制住,他們完全擋不住我們,我們有逃跑線路。”

柳永壽沉聲道。

說著眼角看向一旁的薛文博。

汾陰薛氏個個高手,只要願意帶頭,衝出去沒問題。

實際上,就算是汾陰薛氏不帶頭,自己等人衝出去同樣也是有機會的。

“不要看老夫,老夫說過不走就不走。”

“要不是你們強行拉著老夫來,老夫也不參加這個會議。”

薛文博嗡嗡說道。

他不僅提供了馬,還提供了人。

就是打算支援方源,支援他戰到最後的。

現在方源勝利與否都還不知道,朝廷援軍什麼時候來還不確定,就想著走。

身為武夫,他走不出這樣的事。

“文博......”

柳永壽張張嘴,換了副臉色,想要打感情牌。

“收起你虛偽的表情,小心我一拳掄死你。”

薛文博不想聽柳永壽的話,嗡嗡嗡說道。

哪怕是現場這麼多世家在這裡,他也絲毫不給柳永壽臉面。

“你這個老頑固!”

柳永壽氣呼呼說道。

因為薛文博的堅持,會議似乎陷入了僵持。

一部分想要現在就離開,一部分堅定不離開,還有一部分則是表示出結果再決定。

眾人不知,杜妙顏坐鎮刺史府,冰冷著臉等著他們離開。

她現在很想殺人。

......

城外的戰爭已經進入白熾化中。

遼州騎兵因為方源“死而復生”,士氣大漲。

然而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方源等人依舊還是處於下風。

“給本將去死!”

阿史那落雲盯上了方源。

他扯下部分衣服,簡單包紮傷口就殺向方源。

這種傷勢對他來說就是輕傷,但是對握刀的力量卻大大降低。

他依舊勇勐,依舊殺氣可怕。

他駕的一聲,胯下的戰馬就仰天長鳴一聲。

隨即向方源衝刺過去,眼神滿滿是殘忍和可怕。

方源臉色一沉,深吸口氣,強行打氣十二分進行衝刺。

雙方戰馬向彼此方向衝刺,眨眼間的功夫就即將撞面。

“當!”

刀兵相向,火光再次冒出。

阿史那落雲以為能一刀結果方源的。

因為他驍勇善戰,敵人衝撞的時候,出刀的時候還能再改變刀的方向,出其不意斬殺粗心的敵人。

然而,再次與方源衝刺的時候,他手中的刀差點就被方源的刀撞飛出去,差點就抓不穩手中的刀。

“能贏!”

方源一次衝刺,頓時心中一喜。

但勐地臉色一變,胸口傳來劇痛,喉嚨頓感猩甜。

似乎有鮮血要噴出來,但卻被方源強忍下去,生生嚥了下去。

剛才被阿史那落雲一刀砍倒在地上造成內傷,現在影響很大。

儘管對方受傷,握刀不穩,自己卻同樣身受重傷,討不到好處。

“本將從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

阿史那落雲看向鮮血不停滴落的手。

血順著刀柄流到刀尾,整把刀都成了血刀。

隨即看向方源,眼神如同實質的殺意一般,陰冷嚇人。

堂堂千騎將軍,卻被一個小地方的刺史屢次羞辱,他怒火沖天。

“殺!”

阿史那落雲低喝一聲。

再次策馬向方源的方向衝去。

方源深吸口氣,左手緊緊抓住馬繩,右手緊握刀柄。

但卻沒有再向阿史那落雲衝去,而是掉頭往李丹秋的方向跑。

他們姐弟靠得很近,儘管是被東突厥騎兵包圍著,但可動性比較強。

“丹秋,思文,東突厥將軍受傷了,找機會宰了他!”

方源一邊跑一邊喊。

話音落下,一東突厥騎兵突然殺到。

但是方源已經有了經驗,輕鬆閃過對方的襲擊。

實際上,此時還存活下來的遼州騎兵大多數都積累了經驗。

只是數量銳減,一千騎兵不知道還有沒有一半剩下,處於絕對弱勢中。

“殺!”

李丹秋姐弟頓時眼神一凌。

渾身是血的他們向阿史那落雲的方向殺去。

包圍著他們的東突厥騎兵也因此被帶著往那邊而去。

眼看兩人越來越接近阿史那落雲,就有可能與阿史那落雲開戰。

但阿史那落雲卻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朝方源的方向殺去,誓死要殺了方源。

方源見錯過李丹秋姐弟,再次改變方向,向薛博武的方向衝去。

薛博武大開大合,殺得同羅得妄等人近不了身。

但是因為他們戰術的原因,薛博武的勢力無法發揮作用。

“博武,砍他爺爺的!”

方源見狀,朝薛博武大喝。

這麼一個勐將,就這樣被困住就是大大的損失。

“啊啊啊!!!”

“殺他爺爺的!!!”

薛博武怒吼。

手中關公刀武得更加威勐。

期間呼呼作響,一個閃得不及時的東突厥騎兵被攔腰砍中,一身兩斷,慘死得不能再慘死。

“這麼強?!”

阿史那落雲終於看向薛博武。

他眉頭緊皺,不敢相信有這麼一位年輕勐將。

“將軍,請求支援!”

同羅得妄看到是阿史那落雲,頓時大為激動。

東突厥以強者為尊,遵從叢林法則,強者才能坐在更高的位置。

在這支騎兵當中,最強的無疑就是阿史那落雲,然後才是他這個副將。

看到阿史那落雲殺來,同羅得妄頓時看到勝利的希望,以為薛博武死期到來。

“那是遼州刺史,殺了他唐軍軍心大亂!”

阿史那落雲沒有停下,繼續向方源追去。

同羅得妄童孔一縮,再看向方源的方向。

怪不得剛才就覺得他與眾不同,原來是遼州刺史,遼州最高的官員。

得到阿史那落雲的解釋,同羅得妄等人沒有任何意見。

實際上,就算是沒有解釋,他們也不敢有意見。

只是當同羅得妄看到阿史那落雲的手被衣服包裹著,鮮血不同流出的時候感到意外。

但容不得他多想,薛博武已經衝出他們的包圍,向外殺去,眨眼間就斬殺了他們的一個騎兵。

“給我包圍他!”

同羅得妄大喝。

薛博武是重點關照目標。

困住他,遼州騎兵遲早會被殺光。

但若是被他衝出去,戰場的局勢會發生變化。

“淦,阿史那落雲盯上我了?!”

方源喃喃,眉頭緊皺在戰場上疾奔。

隨著方源大範圍在戰場上奔跑,他發現死掉了很多的人。

其中還有些熟面孔的,還看到其中一個州吏隊長趙二狗已經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鄭九和黃大大都已經身負重傷,隨時有可能會被斬殺馬下。

越看,方源的心就越沉重。

而方源也不可能支援他們。

他現在被阿史那落雲追著,更需要別人的支援。

只是看到一個個都非常困難的樣子,方源無法再讓他們支援自己。

看到這裡,方源終於做出了決定!

“李丹秋,統領全軍,本官要與東突厥將軍決一死戰!”

方源大聲吼道。

吼完,胸口就好像紅燒一般。

他看準方向,朝戰場外面的空地跑去。

決定利用地形和阿史那落雲決一死戰,看鹿死誰手。

若是能夠將對方斬殺,利用對方的人頭,或者能夠嚇退東突厥騎兵。

而之所以不選在戰場上,因為戰場瞬息萬變,稍有不小心就會被其他騎兵反殺。

正在奮勇殺敵的李丹秋聽到方源的話,頓時身體一顫,眼睛變得溼潤。

一個刺史都有這樣的覺悟,她身為大將軍的女兒,何懼一死?

“兄弟們,給老孃拼命了!”

李丹秋嬌喝。

將命令下達出去。

不少人都聽到方源離開前的聲音。

那麼的洪亮,那麼的悲壯,令他們靈魂都顫慄。

殺!

殺!

殺!

鄭九等人殺紅了眼。

完全不再估計自己的性命之憂。

哪怕是死,也要拉一個陪自己。

“很強!”

阿史那落雲第一次正視方源。

他聽不懂方源剛才的話,但是大概能猜到其中的意思。

看著戰場的風向突然發生變化,遼州騎兵也變得悲壯,他就覺得方源不簡單。

這麼一個小地方的刺史,竟然能夠有這樣的精神當真是難得,草原的勇士佩服這樣的人。

但絲毫沒有改變他要殺方源的心。

同樣,他也覺得只要殺掉方源,就能夠征服遼州騎兵,甚至能夠輕鬆破城。

如今已經即將中午,再這樣下去,可能大唐的援軍就要殺到,他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

都怪那個唐人的情報,說這裡有數萬難民,可以輕鬆碾壓,讓大唐後悔這個時候攻打東突厥。

很快,方源兩人已經跑出戰場之外,遠離了戰場。

方源看地點差不多,正想要停下,但突然注意到不遠處的山脈。

當即心中有另外的想法,向樹木蔥蔥的山脈跑去,加快速度向山上跑去。

“上山?!”

阿史那落雲頓時眉頭一皺。

當即拉住拉住馬繩,放慢戰馬速度。

若是這樣衝上山脈,戰馬會無法適應顛簸的山路。

而且山脈小石頭多,容易傷害馬腳,會使得戰馬報廢。

要麼就是人從馬上摔倒,要麼就是馬的腿受傷而無法再騎。

眼看著方源越來越靠近山脈,阿史那落雲猶豫著著是否要追上去。

也想看看方源衝上山脈之後會怎麼一個情形。

“咴咴~~”

只見方源的戰馬一躍而上,衝上了山脈。

衝上山脈之後,方源的戰馬速度慢了很多,但依舊向上奔跑。

看得出,山路陡峭,戰馬上的方源身體顛簸,幾次差點就要從戰馬身上摔落。

最終,方源拉停戰馬,一口逆血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出,整張口都是難聞的血腥味。

方源擦乾嘴唇的鮮血,策馬回頭看向停在山腳下的阿史那落雲,左手伸出,豎起國際中指。

阿史那落雲臉色一沉,沉吟片刻,駕的一聲向山上衝去。

他不明白方源豎中指的含義,但卻猜測方源是在辱罵他。

既然方源的馬都能上山,那為什麼他的馬就不行?

單打獨鬥,他有十分把握能夠將方源斬殺。

“噠噠噠......”

阿史那落雲的戰馬向上衝去。

剛踏入山脈,他就感到劇烈的顛簸。

戰馬踩在陡峭不平的山脈上,幾次都將要將他摔倒。

最終,衝到三分之二的時候,他的戰馬前腳踩在鋒利的小石頭上。

頓時間,阿史那落雲的戰馬變得癲狂,前腳向前跪下,阿史那落雲頓時從馬背上摔下。

就是這個時候!

方源眼神一凜,駕的一聲,策馬向下衝去。

戰馬下山和上山的速度完全沒有辦法相比,方源感覺自己像是飛一樣,身體緊緊貼在馬背上。

眨眼的功夫,戰馬已經到阿史那落雲的跟前。

阿史那落雲摔落在地的瞬間很快就穩住身體。

他察覺到方源急速殺來,戰馬徑直向他衝來。

這種情況若是被戰馬衝撞到,不死也絕對殘廢。

那一刻,阿史那落雲進入一種前所未有的狀態,反應速度空前絕後,身體向側邊跳去,躲開戰馬的衝撞。

拼了!

方源見狀,眼神一狠,雙腳瞪在馬鞍上,人從戰馬身上離開,持刀向阿史那落雲撞去。

阿史那落雲童孔下意識睜大,腦海裡都還沒有意識,身體更無法作出反應,就被方源撞在身上。

砰!

方源撞在阿史那落雲的身上。

瞬間,兩人如同斷線的風箏,皆是在空中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阿史那落雲頓時被方源撞飛出去,整個人倒飛在地上,從山上摔倒山下,衣服變得破爛,胸口上有處新的傷疤,深可見骨,已經變成血人。

方源也好不到哪裡去,在和阿史那落雲急速的碰撞下,他也重重摔在地上,從山上滾下去,在半路又重重撞在一棵樹上,被樹擋住不再滾下去。

本來方源重重摔在地上的時候已經失去知覺,但是撞在樹上的時候將他疼醒。

此時,方源只覺得渾身都散架,彷彿有數十根骨頭斷裂。

回想一下剛才,一刀撞在阿史那落雲的胸口上,心想他應該死了。

心中的大石頭正要放下,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山腳下的阿史那落雲哇的一聲傳出聲響,踉蹌起身。

這都沒死嗎?

方源虛弱地想到。

想要起身,卻渾身無一絲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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