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

朝陽從東邊升起。

霞光照滿遼州大地,人們開始一天的忙碌。

方源從刺史府走出,身後是刺史府司法以及數十個州吏。

剛出門口,就看到身穿女裝的杜妙顏走來,出奇的是竟然和王語詩一起。

“方州尊已查到縱火犯?”

杜妙顏好奇問道。

昨晚刺史府著火,知道的人很多。

她在方源趕來前已經知道,但可惜沒有看到嫌疑犯。

昨晚不方便,也不合適,所以她沒有出現,今早特意過來看看,路上巧合遇到王詩語找她,於是一併過來。

“怕不是縱火犯那麼簡單。”

“杜小姐,王小姐,本官今日沒空,就不招待兩位了。”

方源澹然道。

與杜妙顏兩人錯開,帶著司法他們離開。

不是縱火犯那麼簡單?

杜妙顏眉頭一皺,當即也想到事情不簡單。

敢在刺史府縱火必定不是普通人,背後肯定有勢力搞鬼。

看著方源等人離開的背影,杜妙顏沉吟片刻,快步跟了上去。

“杜...妙顏,等等我。”

王語詩叫了一聲,也快步跟上去。

方源乘坐刺史專用馬車,州吏等人步行跟上。

半個多時辰後,方源等人出現在遼山縣三甲村村口。

一出現,就被一個閒坐在村口的年邁村民看到。

“天吶,那是刺史大人馬車?!”

老人驚撥出聲。

他年輕的時候見過刺史乘坐的馬車,所以猜測是方源。

“老人家你好,請問你們村的田在哪裡?”

方源蹲下身,客氣問道。

“在...在那邊。”

老人家沒回過神來。

下意識指著村裡田地的方向。

“謝謝老人家。”

方源起身。

向那個方向走去。

隊長鄭九幾個走在最前面,給方源開路。

杜妙顏的馬車也來到,下車後與王詩語兩人跟上。

“刺史大人來了,刺史大人來了......”

老人家總算回過神來。

他顫巍巍起身,步履蹣跚往村裡回去。

沒多時,三甲村的村民們就知道方源駕臨他們村,還去了農田。

“快點!”

“都沒吃飯嗎?”

“耽誤了刺史大人的工程,打斷你們的腿!”

方源還沒到。

就聽到有人在呵斥。

期間,還伴隨著長鞭抽響。

待方源看到之後,氣得差點冒煙。

只見藺陽波翹著二郎腿,靠在一張凳子上嗑瓜子,頭頂有個類似太陽傘的東西遮擋陽光。

距離他不遠處,有四條隊伍,分別兩條頭尾相連,將下游遠處的水裝好,然後提著走到最上邊把水倒下。

期間稍有怠慢,就會遭到守在兩邊的衙役抽打呵斥。

恰在這個時候,一個渾身傷痕的年輕人承受不住,倒在地上。

正是昨晚要去告狀的狗子,昨晚被暴打一頓後,今天特意叫來工作。

因為身體受傷,已經不堪重負。

“狗東西,誰讓你停下的?!”

靠最近狗子的衙役眼神一冷,揚起馬鞭就要抽下。

這一鞭若是抽下,原本就重傷的狗子可能會熬不過這一天。

最靠近的狗子的阿雷一聲怒吼,奮不顧身撲向狗子,要替他擋鞭。

“住手!”

方源一聲怒喝。

聲音宛如平地驚雷。

剎那間,所有人看向這邊。

正嗑瓜子的藺陽波也是看向方源。

空氣似乎凝固,所有人都被方源的到來而震撼。

但與此同時,阿雷還是承受了一鞭,慘叫聲將眾人拉回現實。

“刺......刺史大人?”

村長看著方源,顫巍巍說道。

他見過方源,上次各縣百姓在刺史府門口鬧事的時候,他遠遠見過一次。

如今再次見到方源,還不確定方源是否和縣令勾結在一起,但是他心底卻忍不住激動,彷佛是看到主持公道的人。

“本官叫你住手,你沒聽到嗎?”

方源怒了。

眼神冰冷向那個衙役走去。

“拜見刺史!”

藺陽波反應過來。

將手中的瓜子扔掉,連忙起身行禮。

然而,方源卻沒有理會他,直接錯過他,繼續向那衙役走去。

“拜...拜見刺史大人!”

衙役注意到方源的冰冷眼神。

感覺自己好像是被勐虎盯上一樣,精神無比緊張,連呼吸都忘記。

“跪下!”

方源低喝。

但在衙役的耳邊,卻宛如驚雷。

他雙腿不受控制下跪,恐懼瀰漫全身,身體在顫抖。

不用方源吩咐,鄭九幾人已經越過方源,將他押住,卸了他的刀。

“誰允許你這樣刁難百姓的?!”

方源怒不可遏。

但心中其實還算冷靜。

只是很憤怒,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

一個衙役而已,都不入品,卻視人命如草芥。

這一鞭若是抽中受傷的那個年輕人,對方怕是難逃一死。

“我...我......”

衙役臉色發白,說不出話來。

“拖下去,抽十鞭,革去其職位,關入州獄待審!”

方源冷冷道。

“是!”

鄭九立即應是。

押著他的州吏將他拖下去。

這時,這個衙役才想起求饒,喊救命。

“縣尊救我,縣尊救我......”

然而,藺陽波卻沉著臉站在一邊,不出一言。

很快,抽鞭子的聲音就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也隨之響起。

“拜見刺史大人!”

三甲村的村民們這才想起要拜見方源。

最靠近方源的阿雷和狗子也不起身,就跪在方源邊行禮。

唐朝雖然不興跪禮,但也並不是沒有,向長者或皇帝行跪禮很正常的。

“起來,都起來。”

“對不起,本官來遲了。”

方源哽咽著將阿雷和狗子扶起。

“刺史大人,藺縣令說是您讓他這樣對我們的,您說是不是?”

狗子在阿雷的攙扶下,掙扎著起身。

他鼻青臉腫的,盯著方源的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昨晚他差點被打死,今天又被強逼過來幹活,他不想受這種鳥氣,寧死不屈。

“不是!”

“有奸人作亂,本官為你們撥亂反正!”

方源沉聲道。

轉頭看向藺陽波。

狗子等人也順著方源看向藺陽波。

這一刻,三甲村一千多人看向藺陽波,彷佛要將對方吃掉。

也正在這個時候,已經知道方源到農田的三甲村村民紛紛向這邊趕來,想看個究竟。

這年代,縣令就不容易見到,刺史更有可能是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

“藺陽波,你有什麼要說的?”

方源沉聲道。

“刺史大人說什麼?”

“下官都是聽您的吩咐辦事啊。”

藺陽波向方源行禮,一臉委屈道。

“既然如此,那就隨本官回刺史府吧。”

方源眼神一冷,沉聲道。

“謹遵刺史令。”

藺陽波再行一禮,看似很聽話。

此時,三甲村的百姓已經趕到。

但也在這個時候,剛趕到的百姓中響起不和諧的聲音。

“讓開,讓開一點,不要擋住監察御史廉察之路。”

方源一聽,眉頭頓時緊皺成川字。

監察御史隸屬御史臺御史院,只是正八品官員。

然而,他們卻有監察百官、巡視州縣、糾正刑獄、肅整朝儀等權力。

官階雖然不高,但能量巨大,中央百官或者地方官員對其都頗為忌憚,有春採風俗,秋行廉察之稱。

可以說,監察御史是帶著皇命巡視各州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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