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赤師妹,你沒事吧?”
似乎覺得姆赤桑此刻的狀態有些不對,李長卿卿連忙摟住了姆赤桑的肩膀,關切地問了一句。
“我沒事!”
姆赤桑抬起頭,臉上笑容漸漸斂去,很認真地對李長卿說道:
“我真的沒事了。”
“我們南疆女子雖然多情,但不是傻女子,像這樣的狗雜種王八蛋,我姆赤桑心中不會再有他了。”
“如果那傢伙沒死,我會把他千刀萬剮了。”
姆赤桑神情越發輕鬆,此時銀幕上畫面再變。
“李師姐,我們繼續看電影吧!”
……
風雪之中,澹臺玉獨自站在山頂,張開了雙臂,大聲地,似乎是在向天地宣告般說著話。
那些話語也同樣迴盪在大光明戲院的大廳中。
……澹臺王朝……
……與旭日國修行界的勾連,密謀……
當時站在山頂上說這些話的澹臺玉,絕想不到他很快就要死了。
更想不到在十幾天後,他極力要隱藏的,甚至不惜殺死一個深愛自己的女子也要保護的秘密,會被所有申城七仙盟修行者聽到。
而隨著銀幕中澹臺玉詠歎般的獨白,七仙盟眾人終於明白了這部電影開始前那一幕場景的全貌了。
七仙盟三位老祖的臉色越來越嚴肅,同時也漸漸生起了一些羞慚之意。
或許因為他們代表七仙盟在申城駐守多年,卻連這麼重大的事情都沒有發現一點端倪,而深感自責吧。
如今卻要那個神秘的“燕子”的人來告訴他們。
而就在三位老祖似乎想要商量些什麼事情的時候,大廳內又響起了一道清朗的男子聲音。
“現在你面對的,才是真正的‘燕子’,我的名字,叫做……”
最後的幾個個字,似乎被剪輯掉了,七仙盟眾人沒有聽清。
然後一道殘影在銀幕上閃過,澹臺玉的胸口處,破了一個大洞。
這一幕,在電影最開始的時候已經播放過了。
只是比起最初看到這幕畫面的時候,七仙盟眾人的疑惑卻更深了一些,因為他們已經看過了整個過程,知道“燕子”已經死了。
那麼,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位老祖對視了一眼。
“假死?”
“澹臺玉是陸地神仙了,不可能連自己的敵人真死假死都分辨不出來。”
“那為什麼他又活了?”
“除非……唔,再看看。”
……
重新出現“燕子”,這一次似乎實力變得更加強大,他一箭接一箭射出,澹臺玉卻是再也無法接住任何一箭。
“我們還是小看了這副弓箭。”
“不錯,剛才此人根本沒有展露這副弓箭真正的威力。”
……
銀幕之中,澹臺玉變成了一個滿身肉芽的恐怖怪物,撲向了“燕子”。
“他走火入魔了。”
“屍骨血煞之氣,豈是這麼容易就被吸納消化的,哼,原來他只是強行破境而已。”
“只怕還有道心的問題,任何走火入魔,終究都是因為道心的失控。”
……
澹臺玉終於倒下,至於他是怎麼被擊倒的,七仙盟的眾人沒有看見,因為澹臺玉和“燕子”之間交手的最後一個畫面,被剪輯掉了。
或許那和燕子的某些秘密有關吧。
當然,“燕子”和澹臺玉之間大戰的很多細節,也讓七仙盟眾人,特別是三位元嬰老祖看出了不少東西,比如“燕子”能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山頂的任何一個地方這個細節。
澹臺玉在雪地上爬行著,爬向了那塊青石壁,伸出了一隻手,絕望地喊了一句。
“老祖,救我!”
只是青石壁中的人影站了起來。
畫面定格。
這部電影到此好像就結束了。
“那不是澹臺鏡明。”
清風老祖目光緊緊盯著那面青石壁,如此說了一句。
“確實不是,如果澹臺鏡明要出來,早就應該出來了,又怎麼會等到人被殺死了,才動。”
鄒震也是這麼嘆息了一句。
“而且這種因為需要破境而閉關,一旦出來就暫時回不去了,但那天澹臺鏡明事實上並沒有出來,長卿也是在青石壁前見得他。”
道濟大師點頭說道。
“所以那塊青石壁是假的。”
“是的,山頂是假的,風雪也是假的,整個世界都是假的,所以‘燕子’才能復活,姆赤桑應該也是他假扮的……當然,這點還無法肯定。”
“你們覺得是什麼?幻術嗎?”
“如果是幻術的話,施展之時靈力波動是瞞不了人的,至少瞞不過當時也在山頂的澹臺鏡明。”
“那應該就是一個真正的小世界了。”
“不錯,這也能解釋了今天他是怎麼敢進來我們那裡。”
三位老祖望向了奚楚。
今天奚楚應該就是進入了那個小世界之中。
因為後來奚楚也已經察覺到了,他回到莊園門外的時間,和進入莊園的時間,中間整整消失了一個小時左右。
那“燕子”也是在有十成把握這段時間內奚楚不會突然返回的情況下,才敢偽裝成奚楚的模樣進入莊園。
“雖然無法確定那到底是一個什麼小世界,但有幾點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小世界撐開的時候,不會有靈力波動,不會讓人察覺,而同樣陷身在那個小世界中的人也無法察覺到異常,至少陸地神仙都無法察覺的。”
“不錯,另外在那個小世界中,‘燕子’對於那個世界應該有一定程度的掌控能力,這可以從他剛才跟澹臺玉的戰鬥中看出端倪。”
三位老祖迅速討論了幾句。
此時的銀幕之上,畫面漸漸隱去,看來這部電影已經是真正播放完了。
而和剛才那部電影不一樣,當銀幕暗去的時候,自然不會有什麼諸如導演,演員的姓名出現。
然後七仙盟眾人突然沉默了一下。
今天他們來這裡,是應“燕子”之約而來,並且做好了在可能的情況下抓住那個“燕子”的準備。
可以這麼說,當走進這家光明大戲院的時候,七仙盟每個人的腦中,只有“燕子”這兩個字。
但是當看完了這場電影之後,他們卻是發現,“燕子”的事情似乎暫時沒那麼重要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深陷在被這部電影震撼的情緒中。
在電影開始之前,誰能想得到他們會看到如此大的一個秘密。
那位曾經在申城人人景仰的玉公子澹臺玉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你們覺得,澹臺玉做的那些事情,澹臺鏡明知道嗎?”
道濟大師望著其他兩位老祖,沉吟了一下,說了這麼一句話。
澹臺鏡明知道,和澹臺鏡明不知道,這是事情嚴重程度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如果澹臺鏡明不知道的話,那他這千年修行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鄒震冷冷地說了這麼一句。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我們這麼多年都找不到血煞門,是因為澹臺世家在包庇他們,百年之前,澹臺玉可沒有出生呢。”
“而且他區區一個元嬰,有什麼資格能讓旭日國的那個御神給他承諾什麼事情,自然是澹臺鏡明才有這個資格。”
“所以真正勾結旭日國之人,必然是澹臺鏡明!”
清風老道嘆了口氣道,接著他緩緩站了起來,目光掃過眾人,然後漸漸變得無比銳利。
“這件事情,要立刻稟告七大仙人。”
“等我們的祖庭之地來人,就徹底剿滅澹臺世家。”
“勾結旭日偽神,妄圖引狼入室,光是這一件事,澹臺世家就罪不容赦!”
隨著清風老道宛如寒風般的話語,大廳前方的銀幕,終於徹底變成一片黑暗。
電影落幕了。
這似乎也預示著,掌控申城兩百餘年的澹臺世家,也將在申城修行界徹底落幕!
畢竟當七仙盟真正決定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在大華還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違抗他們的意志。
……
束觀牽著榮苗的手,抱著榮耀擠出了人滿為患的戲院大門。
“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吧。”
他朝人群中張望了一眼,接著放下榮耀,對榮苗說了一句,然後快步朝著停車的地方走去。
鄧宗南雙手插著西裝口袋,從人流中擠了過來,和他並肩而行。
“很不錯的一部電影,欒玲珠也演得很好。”
束觀目視前方,輕笑著說道。
“其實我覺得後面那一部電影拍的更好一些,特別是在剪輯上,是我迄今為止最好的一部作品,對了,你的表演同樣是精彩絕倫的,可惜這麼一部好電影,就是等會的觀眾太少了些。”
鄧宗南不無遺憾地說了一句。
束觀呵呵笑了一下道:
“如果不想今天這個元宵節,整個申城血流成河,那麼觀眾還是少一些比較好,只要給需要看到的人觀看就行了。”
“怎麼樣?佈置好了嗎?”
接著束觀又問了這麼一句。
“全都好了。那個放映員我是讓謠將去施展的迷魂術,然後我讓他立刻離開申城躲避一段時間。”
“雖然說今夜之後,七仙盟是肯定暫時沒心思查我的事情了,但是你確定這件事情不會牽連到你嗎?畢竟這部電影是你拍的。”
然後束觀再次鄭重地問了一句。
鄧宗南上次倒是說過,他們千門有特殊的遮掩天機之法,但是事無絕對,而且不是用道術手段查探呢,比如透過電影拍攝的手法之類的,那個葉凡絕對能想到這些事情。
“明天早上,我就準備離開申城了。”
鄧宗南很隨意地說了一句。
束觀沉默了一下,接著誠懇地對鄧宗南說道:
“抱歉,把你牽扯進這件事情中。”
“呵呵,跟這件事情沒關係,這是我本來就定好的行程,幾個月前就我就決定拍完這部電影之後,去西大陸一趟。”
“去西大陸?”
束觀揚了揚眉,沒想到鄧宗南居然跑這麼遠去。
“是的,去梅力堅國的好萊塢看看,那是如今世界上電影工業最發達的地方,也是我一直想去看看的地方。”
“哦,準備去多久時間?”
“算上來回路程,怎麼也要半年時間吧。”
“那一路保重。”
“束先生在申城也保重,至於我們千門八將答應幫束先生您做的那件事情,恐怕這段時間內無法完成了。”
“這事不急。”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束先生,就是我離開的這段日子,若是我們千門八將中人,遇到什麼危險,希望束先生能施以援手。”
“嗯,你讓他們隨時可以來走馬館找我。”
然夠鄧宗南朝束觀揮了揮手,接著擠進了人群中,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
束觀則是走向了停在路邊的汽車。
……
回到榮氏莊園,已經是深夜了,不過榮苗下午睡過一覺,又出去看了一場電影,精神倒是很好,於是束觀嬉皮笑臉地表示晚上想要獎勵。
榮苗白了他一眼,然後去洗澡了。
束觀則是興奮的在床上等待著。
只是剛躺下來的沒幾分鐘,他突然皺了皺眉頭,濟幾接著起身走到窗戶邊,拉開了窗簾。
窗戶外面站著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姑娘。
對了,榮苗住的房間是在三樓。
所以這是一幕很詭異可怕的畫面,足可把一個普通人嚇瘋。
當然對束觀來說,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他開啟了窗戶,問了一句道:
“小茹,你怎麼來了?”
“青姨讓我來告訴你一些事情。”
“什麼事?”
束觀揚了揚眉,有些疑惑。
然後王茹開始講述,她講的是七仙盟那些修行者在觀看束觀給他們安排的那部電影時,做出的交談,討論,反應還有最後的那個決定。
這些事情確實是束觀非常快渴望知道的,問題是他從來沒有拜託過那個青衣女鬼,幫他打聽這些事情,更沒有告訴過她自己就是電影中的那個“燕子”。
“她為什麼要你來告訴我這些?”
所以聽完之後,束觀不解地問了一句。
“青姨沒說,她只是說你可能會需要知道這些事情。”
……可能會需要知道?
難道就是因為自己今夜在光明大戲院現身,而一進門之後就連忙示意她不要理會自己,所以猜到了今夜的事情跟自己有關係嗎?
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以前倒還真不知道,那位青衣女鬼居然是這麼心思敏銳的一個人。
“對了,青姨還有一樣東西讓我轉交給你。”
王茹一邊說著,一邊遞過來一條細細的青色布條。
這……好像是青衣女鬼身上那件青衣上撕下來的……
束觀的神情變得更加不解。
“這是……”
他接過了那條應該是青衣女鬼身上青衣一部分的青色布條,疑聲問道。
只是那青色布條入手的一瞬間,束觀突然臉色一變。
這是一條很普通的布條,入手時的觸感極為柔軟,但是下一刻,束觀卻覺得自己彷彿用力地握住一柄鋒利至極的長劍的劍刃,一股森寒無比的氣息自布條中隱透而出,讓他的心臟都為之急劇跳動起來。
“青姨說這是‘一劍’,今天來看電影的那些人中,實力最強大的那個漂亮姑娘的‘一劍’。”
束觀立刻猜到了王茹此時說的應該是七仙盟那位經常揹負長劍,身穿大紅道袍,名叫李長卿的女道士吧。
“青姨還說了,如果你以後要跟那女子交手的話,可以提前讓你感受一下她的劍。”
王茹最後如此說道。
束觀不禁苦笑了一下,那青衣女鬼想得還真是周到。
不過自己應該不會和那個李長卿交手吧!
就算哪一天自己“燕子”的身份真的暴露了,但經過今夜之事,在七仙盟眾人看過那場電影之後,似乎也沒有必要跟自己交手了。
不過束觀還是讓王茹回去轉告那個青衣女鬼自己的謝意。
然後王茹離開了。
看著王茹在夜色中飄飛遠去的身影,束觀察覺到這小姑娘如今的實力,已經堪比周天功圓滿的修行者了。
而她接觸修行不過才五個月左右吧。
鬼族和人族的修行果然很不一樣,鬼族更加側重天賦一些,只要臨時前的執念夠強,天賦夠高,那麼修行起來真是一日千里。
束觀如此想著,身後的盥洗室中,水流的聲音停了下來,榮苗應該是洗好澡了。
束觀準備關上窗戶,只是他突然心中一動。
“小藝……呃……你能不能先出去玩會……”
他在腦中如此請求了小藝一句。
腦中傳來一聲輕輕的哼聲,然後一道極虛淡的美麗的身影從他頭頂飛出,和剛才的王茹一樣,飛向了窗外的夜色之中。
自己現在可是元嬰大能了呢!
雖然實力沒啥增長,但成為元嬰之後還是有些好處的,比如這元嬰就可以離體一段時間。
……小藝看去好像有些不高興……不過,哥哥我很高興啊!
雖然小藝早已不會干涉他和榮苗的親熱之事,但是要小藝在腦中,和榮苗親熱之時束觀總是有些不適。
現在終於可以把小藝暫時打發走了,束觀頓覺一身輕鬆。
他迫不及待地關上了窗戶。
身後,盥洗室的門口也打了,榮苗穿著一身薄薄的浴袍,臉孔紅紅的,宛如出水芙蓉一般從裡面走了出來。
束觀一個瞬移來到了榮苗的身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榮苗發出了一聲銷魂蝕骨的嬌呼。
……和諧的省略號……
這一夜,在榮苗的刻意獎勵下,已經再無小藝的存在之後,束觀終於有了一個酣暢淋漓的美妙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