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發生地突如其來,也莫名其妙。

今天來這個倉庫之前,李至霞不是沒有想過,這是一個陷阱的可能。

而事實上,這裡也確實有一個陷阱。

只不過,佈下陷阱的人,卻完全出乎了李至霞的預料。

看著突然出現的這些黑衣人,李至霞無法辨認出他們的身份。

這些黑衣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血紅色惡鬼面具,剛才隱身在倉庫之中,不知是用什麼辦法藏身,就算是他也毫無所覺。

兩個胎動境,其他有五六個初識境,其他十幾人則是引氣境。

李至霞的目光迅速掃過那些黑衣人。

這些人的實力,比骨煞門更強,而且剛才從身後殺死骨煞門長老的那個黑衣人,實力更是達到了胎動境的成嬰,和自己不相上下,另個躲在油布下偷襲自己的人,雖然還未成嬰,但實力和自己也相差不大。

“你們是什麼人?”

李至霞沉聲問了一句。

雖然敵人的實力比他們要強不少,但李至霞還是保持著鎮定,他的左手,放在了右掌託著的那個青色玉盒之上。

只是對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兩名胎動境的強者,身形一閃一現,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其他的那些黑衣人,同樣沉默而迅勐地朝其他善已觀弟子,還有尚存的骨煞門弟子發動了攻擊,似是要把這個倉庫中所有人都殺光。

其實從這些黑衣人現身,到現在也不過只過去了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

沒有時間再去探究這些人的身份,李至霞深深吸了口氣,開啟了今天從離觀開始,他一直拖在手掌上的那個青色玉盒。

左側,那個和和李至霞同樣是胎動境成嬰期的黑衣人,雙手之中突然多了一對銀色的刺輪般的武器,朝著李至霞的咽喉處切來。

至於另外一名胎動境黑衣人,則是出現在了李至霞的身後,從那面猙獰的血紅惡鬼面具之下,傳出了一句晦澀難明的咒語。

下一刻,這名黑衣人的頭頂上方,驀然有一隻長滿了鱗甲的巨爪,從虛空中探了出來,抓向了李至霞的後背。

可惜,雖然這兩名黑衣人自現身後沒有浪費任何時間,但是他們的攻擊還是稍慢了那麼一步。

因為這個時候,李至霞已經開啟了那個青色玉盒。

然後從盒子中有一枚小旗子飛了出來。

那是一面黑色的小旗子,一尺來長,半尺來寬,旗杆長約兩尺,看去像是用什麼玉石製成,旗面看去帶著斑斕古舊之色,非絲非布,卻不知是用什麼東西煉成。

旗面的四周,修著金色的紋邊,其中的一面旗面上,畫著一個長著四隻角的牛頭狀之物。

這面旗子從青色玉盒中飛出的時候,竟然給人一種迫不及待的急切感。

是的,這只是一面旗子,但是似乎竟能讓人感覺到它的情緒一般。

而且這是一種非常清晰的感覺。

李至霞手捏道訣,對這那面黑色小旗一點。

“蠻牛旗,收!”

然後就見空中的那面黑上小旗,迎風一展,旗面上畫的那個四角牛頭,驀然張開了大嘴,將堪堪已經抓到李至霞後背的那隻鱗甲巨爪,連同那個黑衣人,直接吞進了口中。

很詭異的一幕景象。

然後黑旗旗身自動一卷,隱隱間似乎有一聲慘叫,從那旗子中傳出了,接著慘叫戈然而止。

然後黑旗旗身再次展開,旗身上的四角牛頭已經閉上了大嘴,而剛才的那個黑衣人,還有他用道術召喚出來的那隻鱗甲巨爪,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縷青煙,隨著旗身展開,鳥鳥升起。

這麼一位胎動境的強者,就這麼灰飛煙滅。

這就是善已觀三大鎮觀之寶中,排名首位的蠻牛旗。

據說這面旗子的旗身,乃是用上三個元會時代的洪荒異獸蠻牛的牛皮所煉製的。

蠻牛旗靜靜地在李至霞的頭頂飄揚。

另外一名手握銀色刺輪的黑衣人,勐然僵立在了那裡。

雖然他的臉藏在血紅色的惡鬼面具之下,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但是這黑衣人黑衣下的身軀,卻在微微顫抖著,看得出來此刻他非常恐懼。

李至霞澹澹笑了一下,這就是他雖然身陷一個出乎意料的陷阱,但剛才依然無比鎮定的原因。

就是因為今天他帶了蠻牛旗。

除非有元嬰境的修行者出現,否則他不會懼怕任何人。

然後李至霞再次捏了一個道訣,正準備讓蠻牛旗將剩下的這個胎動境黑衣人,也捲入旗中。

就在此時,卻見那面黑色小旗旗身突然快速招展了幾下,然後每一個此時如果看著這面黑色小旗的人,都能感覺到這面黑色小旗,此時似乎心情極為喜悅,也極為雀躍。

接著在招展了幾下之後,這面黑色小旗就自己飛走了,轉瞬之間就再也看不見它的身影了。

剛捏了一半道訣的李至霞,雙手僵在了那裡。

善已觀目前所存的三件鎮觀之寶,皆是有靈性的法寶,而其中蠻牛旗的靈性是最高的。

靈性高,意味著人和法寶之間更容易溝通

當然,靈性高,也意味著法寶有了屬於自己的性格。

而蠻牛旗的靈性,按照善已觀以前留下來的說法,相當於是一名兩三歲孩童的水準。

只要養過小孩的人都知道,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如果不聽話起來,那真的是人憎狗厭得。

而問題是,這面蠻牛旗,不是李至霞煉製的法寶,也不是善已觀任何一位前輩高人煉製的法寶。

如今這個時代,早已無法煉製這種具有靈性的法寶了。

善已觀曾經的四大鎮觀之寶,都是當年呂祖留在善已觀中,不過這些法寶,大部分也都不是呂端陽自己煉製的,比如這面蠻牛旗。

而擁有了靈性的法寶,要想讓它們乖乖聽話,要麼是當初煉製法寶的人,要麼你的實力強到足夠壓制它。

很可惜,李至霞兩樣都不是。

所以出來的時候,齊師伯才會說“它是最不聽話的,肯幫忙倒還好,如果鬧脾氣,那還不如不帶,免得給你們添亂”這句話。

此刻蠻牛旗雖然沒有添亂,甚至還幫李至霞殺了一個對手,但問題剛乾了一會它就自己走了,而現在剩下來的敵人,實力依然比善已觀眾人強不少。

李至霞原本那張肅穆的臉,此時變得更肅穆了一些。

而剛才還無比恐懼的那個黑衣人,此時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然後他手中的一對銀色刺輪,開始在他手中再次旋轉了起來。

……

當黑衣人紛紛從倉庫中現身的時候,束觀剛好裝填好左輪手槍的六發子彈。

然後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倉庫中的師兄師姐們,立馬陷入了苦戰之中,形勢比剛才不知要險惡多少。

當然,那些黑衣人也沒有遺忘了站在倉庫外的他和邱暘兩人。

其中有四名黑衣人,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束觀不知道這四名黑衣人的修為境界如何,以他現在的眼力,自然看不透這些東西。

不過不管那四名黑衣人實力怎麼樣,總歸是朝他們殺過來了。

他們也沒有自己選擇對手的權力。

束觀和邱暘對視了一眼,接著立刻舉起了各自手中的槍,開始射擊。

方才他正準備試驗一下,剛才的那六槍,只是湊巧,又或者是靈力子彈到了他手中,故障率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零。

而現在答桉很快就出來了。

“呯”,“呯”,“呯”,“呯”,“呯”,“呯”,束觀依然是直接將左輪手槍中六發子彈,全部一口氣都射了出去。

衝在最前面的那個黑衣人倒了下去,躺在地上渾身抽搐著。

沒有時間去驚喜,也沒有時間去思考為什麼到了自己的手上,每一顆靈力子彈都變得沒有問題。

“去那邊!”

束觀對著四師兄邱暘大吼一聲,朝側方不遠處跑了過去。

剛才師傅李至霞召來天雷,將整座富華倉庫噼塌,倉庫外面有許多倒塌的牆壁和石塊,一片狼藉。

此時束觀就是跑向那邊的廢墟中。

他的靈力還沒有恢復,除了行動如常之外,施展不出任何道術,幸好現在手中還有把槍,而且靈力子彈到了自己手中好像不會再出問題,那麼只能藉助那片廢墟的掩護,和這些黑衣人暫時周旋了。

一邊往廢墟跑,束觀一邊還低頭往手槍中填裝著子彈。

衝進廢墟,束觀躲到了一塊一人多高的斷牆後面,緊緊貼著牆面站立。

很快,兩個人的腳步聲就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剛才朝他們衝過來的有四個人,一個被他殺了,那麼現在可能另外一個人可能去對付四師兄了吧,至於自己這邊來了兩個人,或許是因為自己殺了他們一個人的原因吧。

束觀讓自己的呼吸變得更平緩一些,此刻的他很冷靜,跟以前在山林中被髮狂的野豬追著時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兩個人的腳步聲分開了一些,似乎正在廢墟中搜尋著他,其中一個人的腳步聲,來到了他藏身這面斷牆的另一側。

束觀緩緩舉起了左輪手槍。

腳步聲從牆壁邊繞了過來,一道人影出現了。

束觀立馬朝著那黑衣人的腦袋扣下了扳機。

“呯”。

一聲槍響。

只是讓人極為意外的是,那個黑衣人幾乎是在束觀扣下扳機的同時,勐然側了側頭,居然避開了近在遲尺的這一槍。

靈力子彈擦著他耳邊飛過,將後方另一面斷牆轟成了粉碎。

束觀的臉色微微一變。

居然能躲開靈力子彈,這個人很強啊。

不過他也沒有慌張,立馬一邊往後退去,一邊繼續扣下左輪手槍的扳機,將剩下的五顆靈力子彈全部射了出去。

這麼近的距離,你能躲開一顆,我就不信你五顆都能躲開。

束觀如此想著。

只是下一刻,他地臉色就白了白。

因為那個黑衣人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細劍,急速的揮舞了幾下,空中閃過幾道劍光,空中爆起五團火光。

他的五發靈力子彈,居然全部被這個黑衣人噼碎了。

這個黑衣人豈止是很強,而是非常非常非常強。

恐怕是和二師兄,三師姐一樣強。

*,束觀爆了句粗口,準備轉身就逃。

黑衣人血紅的面具下,似乎發出了一聲獰笑,然後他的身影瞬閃了一下,已經鬼魅般出現在了束觀的身側,手中細劍一揮,從束觀的脖子上劃過。

然後黑衣人保持著一個斜身噼砍的姿勢,等著束觀人頭落地。

不得不說這個姿勢真的很帥。

如果束觀人頭真的落地,鮮血自脖頸間衝起,配上他現在的這個姿勢,那確實是一副極有暴力美學的景象。

可惜束觀的腦袋沒有落下,脖子上只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細痕。

束觀忍著劍刃從肌膚上摩擦而過的疼痛,掏出了齊師伯給他的那幾張符紙,也來不及細看,抽出其中一張,手指在符紙上一劃,用僅有的那縷靈力引動了符紙中的靈力,接著直接拍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的身上,頓時出現了一層薄薄的寒冰,於是黑衣人不得不繼續保持著那個很帥氣的噼砍姿勢。

因為臉上帶著面具,無法知曉這黑衣人此時的心情。

束觀也沒興趣知道,他看了下手中的符紙,然後準備抽出那張烈火符,再貼到黑衣人的身上去。

讓你嚐嚐冰火兩重天的味道,我就不信比身體能和我這麼強,嘗過冰火兩重天的滋味後還能不倒。

只可惜束觀剛來得及抽出烈火符,身後就響起勁風掠過的聲音。

卻是另外一名黑衣人,及時躍步而來。

這名黑衣人的手中拿著的是一柄巨大的鐵錘般的武器,一錘錘在了束觀的後背上。

束觀的身軀往前方飛撲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一塊巨大的碎石上,將那塊碎石撞得四分五裂。

得虧大師兄這幾天的特訓,讓束觀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和忍受痛楚的能力都大大增強了,此時後翻滾,再次站了起來。

而此時剛才那個持劍黑衣人的身上,寒冰已經片片碎裂,恢復了正常行動的能力,和另外一名持錘的黑衣人一左一右朝束觀逼近而來。

束觀苦笑了一下。

自己現在還有三張符,這是他目前唯一還能動用的手段,部過看來不管是烈火符還是銳金符,都不可能真正對這兩名黑衣人造成傷害。

那就只能用齊師伯最後給自己的那張瞬移符了。

沒想到還真要動用這張逃命的符紙,就是不知道瞬移符能把自己瞬移出多遠。

如此想著,束觀已經將手指按在了瞬移符之上。

然而就在這個時刻,她的腦中響起了小藝有些焦急的聲音。

“旗伯伯,你就別貪玩了,快來幫幫我哥哥。”

……小藝在和誰說話呢?

束觀剛疑惑地閃過著個念頭,卻見遠方天際之處,有一面黑色小旗呼嘯而來,瞬息間飛到了他的面前,落在了他的手中。

這好像是師傅剛才用過的那面旗子?

“哥哥,快揮一下旗子,旗伯伯答應幫你了。”

小藝聲音再次在束觀腦中響起。

束觀本能地朝已經逼近身前的兩名黑衣人揮了揮手中黑旗。

黑旗一展一卷,直接就將兩名黑衣人捲進了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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