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觀從腰間拔出了那把左輪手槍。

……唔,四十兄是五發能擊中一發,那自己就算運氣差點,那十發總能擊中一發吧。

……要是運氣再差點,那二十發怎麼也能蒙中一槍吧……

因為這一世穿越的時候,直接穿在了一個長滿膿瘡的嬰孩身上,受盡折磨,然後又在一個小山村中被困了十八年,所以對於自己的運氣,束觀潛意識裡就沒什麼自信。

不過,現在閒著也是閒著,不如試試手氣好了。

反正怎麼看今天得戰鬥自己這邊好像都贏定了,就算一顆沒中也沒有關係。

抱著這樣無所謂的心理狀態,束觀拿出了四師兄給他的那盒靈力子彈,開始一顆接一顆往彈巢中裝彈。

這把左輪手槍雖然實際上是一件法器,特別是槍管又粗又長,或許當時四師兄設計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靈力子彈在加槍管中爆炸的問題。

不過轉輪彈巢和大部分的普通左輪手槍沒什麼區別,同樣只能裝六顆子彈。

“一,二,三,四,五,六。”

“……一……二……三……跳……”

束觀一邊裝彈一邊數著。

前面數的是自己手槍裝的子彈。

至於後面數的,是這個時候邱暘又開始舉著步槍開始朝另外一個目標射擊了。

只不過前面的三發,照例虛發。

束觀往旁邊跳了一步,避開了差點又被四師兄波及的第四槍,然後右手瀟灑地一擺,將彈巢擺回轉輪座,接著抬手就是朝倉庫內連開六槍。

至於會不會連續六顆子彈都在自己臉前爆炸的事情,束觀早已經想過了。

以自己現在被大師兄特訓過的身體堅韌程度,怕啥?

……

桑立人被兩名骨煞門弟子逼得有些狼狽。

主要是和他對戰的兩名骨煞門弟子,其中一個的修為和他差不多,也是周天功圓滿,即將進入初識境。

另外一個雖然稍弱一些,但是也沒有弱多少。

而且骨煞門的弟子,道術也絕對不弱。

那名周天功圓滿的弟子,拿著一柄好像是人的腿骨煉製的骨劍,劍身之上有絲絲縷縷的黑氣纏繞,揮舞之間隱有嚎哭厲嘯之聲,聽得桑立人神智有些難安。

另外一名骨煞門的弟子,則是雙手手指之上有根根尖銳的白骨生出,白骨之上有點點綠色磷光閃爍,一看就知道必然劇毒無比。

兩名骨煞門弟子一上來就是頂著桑立人的兩道水箭術,寧願身負輕傷也要靠近來貼身肉搏。

說實話,在束觀沒有進入善已觀前,在善已觀的五名弟子中,桑立人的修為境界雖然是最低的,但他的戰鬥實力卻僅次於二師兄木堯和三師姐芮劍翹。

只不過桑立人卻不怎麼擅長這種貼身肉搏的戰鬥方式,他更喜歡站在遠遠的地方,一個接一個地施展道術將敵人轟殺。

他可以同時修習三條道途的道術,會的道術甚至比二師兄木堯還多一些。

桑立人一開始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所以抬手就是兩道水箭術,對於一般的引氣期修行者來說,就算是周天功圓滿的引氣期修行者,這兩道水箭術如果不避開,肯定會受不小的傷害。

而你只要一躲避,那麼立人的下一個道術馬上就會又過來了。

一個接著一個,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絕對能把你慢慢轟殺至死。

只可惜桑立人沒想到的是,這骨煞門的修行者,似乎煉有某種秘法,身體堅韌程度比普通同境界的修行者堅韌不少,當桑立人抬手揮出兩道水箭術的時候,兩名骨煞門弟子的臉上,竟然浮現了一塊塊屍斑狀的花紋。

這些花紋從他們的臉上飛出,攔下了桑立人的兩道水箭術,接著兩名骨煞門弟子身軀晃了晃,各自發出一聲悶哼,卻是再沒受更大的傷勢,繼續快速逼近了桑立人。

果然是詭異莫名的道術。

而被兩名骨煞門弟子纏上之後,在倉庫內這種狹小的空間中,要想再擺脫對方拉開距離,就很困難了。

所以桑立人一時間被逼得有些手忙腳亂,跟不遠處的安子春一樣,根本沒機會使用那三張藏寶閣的高階符紙。

他倒是有時間拔槍,但在這種情況下使用四師兄的手槍,那就是找死。

不過桑立人雖然狼狽,但是危險倒是沒有太大的危險。

身體周圍盪漾著一層水幕,兩名骨煞門門弟子的攻擊,大部分都被那層水幕給擋住了,除非是上次那個屍傀那樣的實力相差太大的敵人,就算是一般的初識境,要破掉桑立人的這層護身水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就在此時,桑立人聽到了幾聲槍響。

看來是四師兄出手了。

不過四師兄應該是先幫五師兄吧。

桑立人迅速朝安子春那邊望了一眼。

果然,圍攻安子春的一名骨煞門弟子,肩頭迸出一朵血花,身形踉蹌後退。

……很快就輪到自己了……

桑立人收回了目光,專心繼續跟自己的兩個對手周旋,並且做好了隨時在四師兄配合下反擊的準備。

桑立人沒有等待太久。

再停頓了幾十秒之後,槍聲再次響了起來。

先是“呯”,“呯”,“呯”,“呯”四聲槍響。

是桑立人熟悉的四師兄的開槍節奏。

只可惜好像一顆都沒有打中。

左右兩側的兩名骨沙漠門弟子,依然連續不斷地對他攻擊著。

接著又是連續六聲槍響。

只是這六聲槍響之間幾乎沒有間隔。

……怎麼這麼快……

桑立人不禁有些疑惑。

四師兄這是破罐子破摔了嗎?

桑立人剛剛升起這個念頭時,他左邊的那個骨門弟子,也是是實力更強一些,周天功圓滿的那一個,身軀勐然一頓。

下一刻,這名骨煞門弟子的兩條手臂,左右胸口,小腹,以及額頭眉心處,同時保起了一朵血花。

然後這名骨煞門弟子就倒了下去,身軀劇烈地顫抖了幾下之後,氣息全無。

六槍全中?

桑立人一時間都忘了反擊,茫然的轉頭朝倉庫外望去。

然後他就看見四師兄舉著步槍,同樣一臉茫然的側頭看著七師弟,似乎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

其實束觀自己也很茫然。

他只是隨意地舉槍,隨意地開槍,然後遠處一個骨煞門弟子就爆著滿身血花倒了下去。

沒錯,那個骨煞門弟子確實是他選擇的目標。

但這一刻束觀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自己打死的。

所以他也茫然看向了四師兄邱暘。

兩個同樣茫然的人對視了一眼。

而邱暘的眼中慢慢射出了一種興奮而狂熱的光芒。

“你是怎麼辦到的?”

邱暘怪叫了一聲問道。

看來那個骨煞門弟子真的是自己殺死的,束觀回過了神來,至於自己怎麼能連開六槍全部命中,束觀自然也不知道原因,他就是隨手開的。

“有沒有可能這六顆子彈剛好全都沒問題?”

束觀猶疑地小聲問了一句。

邱暘也無法確定,雖然子彈是他煉製的,但如果他自己能知道那顆好哪顆壞,就不用到戰鬥的時候再碰運氣了。

“要不要再試試!”

邱暘急切地說了一句。

“行!”

束觀開啟左輪手槍的彈巢,開始重新裝彈。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突然開始轉運了。

一顆,兩顆,三顆……

這個時候,倉庫中的戰鬥,局勢已經無比明朗。

安子春和桑立人在少了一個對手之後,已經可以輕鬆碾壓剩下的那個敵人。

而在芮劍翹那邊,劍氣縱橫之間,那名初識五重樓的骨煞門弟子,渾身傷痕累累,眼看就要倒下了。

而木堯雖然是以一敵二,綠葉飛舞,鮮血橫飛濺,那兩名分別是初識二重樓和三重嘍的骨煞門弟子,神情倉惶地似乎想要逃跑,但卻又逃不木堯的木葉之陣。

至於李至霞和那個骨門長老之間的戰鬥,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李至霞一手託著青色玉盒,只以當手施展道術,渾身雷電纏繞,身形迅捷如電,一道接一道的雷光擊在那個骨煞門長老身上,骨煞門長老連連後退,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骨煞門長老的眼中,盡是滿滿的震驚和恐懼之色,似乎沒有料到李至霞的實力強悍到了這種程度。

原本他一直覺得,以他們骨煞門在荊城的實力,就算被善已觀發現他們的行蹤,也無法奈何得了他們。

但是今天卻知道一切都不過是他們的自以為是罷了,就算沒有那個實力強得莫名其妙的新弟子,他們這些人遇見善已觀,硬拼的話只有全軍覆沒一個下場。

因為即使手下的弟子能和善已觀的弟子鬥個旗鼓相當,但是他自己卻絕非李至霞的對手。

這名骨煞門長老感覺地到,李至霞還根本沒有盡全力。

只不過這位善已觀的觀主,為什麼不盡全力殺了自己?

倉皇后退之間,骨煞門長老也不免有些疑惑,難道還想生擒自己嗎?

此時兩人一進一退之間,向一堆疊得極高的貨物間掠去,貨物之上蓋著厚厚的油布。

骨煞門的長老從那堆貨物旁掠了過去。

李至霞目光一閃,他的身軀之上雷光更盛了一些,而且除了原先的紫色雷光之外,還隱隱多了一種金色的雷光。

然後李至霞陡然加速,身形更快了一些,似乎這一刻他不準備留手了。

只是就在他掠過那堆貨物時,蓋在貨物上的油布驀然飛了起來,像一張大網般網住了李至霞的全身。

然後貨堆之中,有一道黑影沖天而起,黑色身雙手一揮,數枚刺耳的光團自手間飛出,飛向油布,油布所罩之處,瞬間像是被一個火把插進雪地一般,什麼都沒有了。

厚重的油布化為滿天絲絮,飄飄揚揚。

黑影從空中落下,抬手拈起一縷絲絮,放在鼻尖聞了聞。

這是一個渾身罩在黑衣的人,臉上帶著一個漆著紅漆的惡鬼面具,看去是那般地猙獰。

骨煞門長老停下了後退的腳步,錯愕地看著這一幕。

幾乎是在同時,在倉庫的許多個角落中,有數十名身穿黑衣的身影出現了,然後奔向了早自選擇好的目標。

“他沒有死!”

那個那著絲絮聞了一口的黑衣人,抬首厲喝了一句。

因為在被他擊碎的油布的絲絮中,他沒有聞到一絲血的味道。

“我自然沒有死。”

然後李至霞的聲音響了起來。

在倉庫上方,一縷金色的電光閃過,李至霞的身影緩緩浮現。

“果然是一個陷阱!”

紫袍中年道人站在金色的雷光中,看著那個剛才伏擊他的黑袍人,澹然說道:

“當我的弟子活著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我徒弟蠻老實的,可欺之以方,但我不是。”

“所以,你們骨煞門,這次來了多少人……”

李至霞說著說著,聲音突然漸漸低了下去,一對濃眉卻慢慢皺了起來,他看著那些黑衣人,手中拿著長刀,朝著他的弟子攻擊,也朝著骨煞門的弟子攻擊。

那名本在芮劍翹劍下還可以支撐一小會兒的骨煞門弟子,剛一退後,卻被一柄長刀砍下了腦袋。

那名本在芮劍翹劍下還可以支撐一小會兒的骨煞門弟子,剛一退後,卻被一柄長刀砍下了腦袋。

那名本在芮劍翹劍下還可以支撐一小會兒的骨煞門弟子,剛一退後,卻被一柄長刀砍下了腦袋。

李至霞也看到了那個骨煞門長老,臉上那種意外而不知所措的神情,然後李至霞將左手放在了右掌間間那個青色玉盒上,澀聲問了那骨煞門長老一句道:

“這不是你的陷阱?”

骨煞門長老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因為這真的不是他安排的針對的善已觀眾人的陷阱,此刻發生的一切,他也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只是這骨煞門長老搖了搖頭,就一直搖著搖著,然後整個頭都從脖子上搖了下來。

鮮血沖天而起。

又一個黑衣人的身影從骨煞門長老斷去頭顱的身後緩緩浮現。

這個黑衣人的臉上,帶著一個猙獰的異獸面具,從面具下傳出了一道怪異而僵硬的聲音。

“這不是他們的陷阱,而是我們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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