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小程子的唱喝,

怡寧連忙帶著眾人請安,

“嬪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胤禛大跨步進來,一邊拉著怡寧的手扶她起來,一邊問道:“身子如何了?”

怡寧看著胤禛挺拔的鼻樑,笑了笑,柔聲道:“皇上不必擔心,嬪妾已經無事了!”

胤禛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轉身揮了揮手,

蘇培盛立刻帶人下去,並貼心的為二人關好房門,

隨後拉著怡寧的手,帶她到床榻邊,示意她躺上去,又扯過被子蓋好,

怡寧瞧著胤禛的一番動作,知曉他是擔心自己,

伸手握住胤禛寬厚的手掌,對他笑笑,“皇上放心,幾個奴才……”

她想說她真的沒有事,

但不知胤禛又想到了什麼,聽到她的話,一雙漆黑的眸子直直望進她眼底,

讓怡寧一下子便哽住了,

“啟稟皇上,主子的安神湯好了!”

殿外,青葉的聲音突然傳來,打破了二人的對視,

怡寧偏頭看了看胤禛的神色,見他沒什麼反應,便吩咐道:“進來!”

青葉端著一方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一碗安神湯,

隔著遠遠的,怡寧便聞到一股沖鼻的中藥味,立時便皺起了眉,

她自小便怕苦,更怕喝中藥,

就連感冒或胃疼吃的那種小藥餅,不誇張的說,五片藥餅,她得喝一瓶礦泉水!

怡寧抿了抿唇,吩咐道:

“放那兒吧,一會兒再喝!”

胤禛聞言,皺了下眉,沉聲開口道:“藥還是按時喝的好!”

說著招招手,

青葉立時端著藥碗,湊近怡寧身邊,用勺子舀起一勺,就要送到怡寧嘴邊,

胤禛瞧著怡寧緊蹙的眉,彷彿明白了什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突然開口道:“朕來!”

說著接過青葉手中的藥碗,

怡寧看著越湊越近,散發著濃厚味道的藥汁,滿臉的抗拒,

胤禛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張嘴!”

怡寧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

突然一把奪過胤禛手中的藥碗,閉了閉眼,直接灌了進去!

喝完忍不住撇了下嘴,滿臉扭曲,實在太苦了!

還未反應過來,嘴裡便被塞了一個蜜餞,

“多大的人了,還怕喝藥!”

胤禛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頓了頓,還頗有幾分得意道:

“朕三歲時便不怕了!”

怡寧垂頭偷著翻了個白眼,

這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兒嗎?

對,你三歲不怕喝苦中藥,

你流弊!

胤禛盯著怡寧瞧個不停,雖然不清楚她的真實想法,

但顯然對於她的意思,心知肚明,

嘴角抿著笑,伸手揉了揉怡寧披散的發,

“天色不早了,你受了驚,早點休息!”

怡寧抬起頭看著胤禛如墨的眼眸,勾了勾唇角,輕輕應了一聲,

“皇上也早點休息!”

望著怡寧清澈的桃花眼,胤禛突然有些不忍心,輕咳一聲掩住自己的情緒,

對旁邊的青葉等人吩咐道:“照顧好你們主子!”

隨後轉身離開!

“恭送皇上!”

怡寧瞧著胤禛走出殿內,緩緩收斂神色,躺回軟枕上,

又拿了幾個蜜餞塞嘴裡,順手拿了個話本子看,

青葉把藥碗端下去,外面守著的奴才們也陸續進來伺候,

“主子,皇上……”

怡寧放下手中的話本子了,抬眼看著青葉,有些不解,

“有什麼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皇上,皇上出去後,去了長春宮!”

青葉垂著頭,輕聲說完,又小心的看了看怡寧的神色,

殿內其他奴才也紛紛垂著頭,大氣不敢出,

生怕主子一個氣惱,怒火波及!

怡寧瞧著眾人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我當什麼事兒,齊妃本就得寵,又育有皇子,皇上去她那兒,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說著甩了甩帕子,吩咐道:

“得了,快收起你們這副樣子,讓別人瞧見了,還以為你們主子我想怎麼樣呢!”

怡寧看眾人這般,心裡還是一陣好笑,

來了這裡幾年了,她再怎麼樣,日日在這封建制度下,也不可能對規矩完全沒有認知,

所以,與其說她對胤禛是一個正常妃嬪對於帝王,

倒不如說她們像是領導和員工,她履行嬪妃的義務,順便完成自己的目標,

而胤禛負責了她的吃穿住行,並幫助她完成目標!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一個帝王,心裡更多的是江山,是社稷,他註定會有許多個女人,她只是其中的一個,

在這宮中,太過看重或期望帝王的愛的結果,一定就是萬劫不復!

殿內的眾多奴才聽到怡寧這般說,紛紛鬆了一口氣,

只要主子看得開,那在這後宮的日子才會好過!

胤禛去了長春宮後,接下來的幾日,十五去了皇后宮裡,隨後便在後宮各地都轉了轉,

這下後宮的怨言也少了許多,

怡寧去請安時,眾人的酸話也少了不少,差不多就收了,故而近幾日六宮還算和諧,

但沒和諧幾日,便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日晚間,怡寧自己玩了會棋,正收拾收拾打算睡覺了,

小程子突然從殿外,快步小跑進來,也顧不上滿頭的汗,慌忙稟報道:

“主子,皇上……皇上剛寵幸了一個宮女,”

怡寧對著銅鏡,卸下頭上的鑲寶石碧璽花簪,

聞言眸中快速閃過一絲光亮,隨手放下簪子,漫不經心的問:

“宮女?哪個?”

小程子抬頭飛快的看了眼怡寧的神色,又垂下頭去,恭敬回道:

“是,是啟祥宮鈕鈷祿貴人身邊的柳兒!皇上已經封了官女子!”

“如此,明日也要給鈕鈷祿貴人賀喜了!”

怡寧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說。

小程子垂著頭,不敢言語!

啟祥宮後殿,

鈕鈷祿婉言胸口起伏的坐在椅子上,腳邊是一地的茶杯等物的碎片,

“那個賤人呢?”

鈕鈷祿婉言死死扯著手中的帕子,眸中盡是森冷怒意,厲聲問著。

眾多奴才跪了一地,

聽到主子問話,茯苓身子顫了顫,小心的回道:“柳……方官女子還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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