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封急報換人不換馬的自各地直達帝都天啟。

長公主白凌波正在宴飲,她接到訊息面色不變,談笑間將殷紅的酒液落入喉間,這才從宴席上抽身離去,轉頭便進了太清宮。

“碧城先生!”將金吾衛留在偏殿門前,白凌波進入殿中之後再不見平靜神色,原本紅潤的臉上現在一片煞白,“還請先生救我!”

閉目養神的雷碧城長眉一挑,心中暗自嘆息。他都不需要長公主通報,就知道一定是有了壞訊息,就是不知是南淮還是淳國出了事端。

果不其然,長公主進入偏殿後看到光與暗交界處那一尊如同神明一般寂靜的身影,忙不迭的說出訊息。

“嬴無翳匯合白毅以輕兵潛入南淮,在息衍處刑時劫法場將其解救,並俘獲百里景洪,下唐大將拓跋山月僅以身免。”長公主纖細的手指刺破了掌心,血在她手中流淌,一個個壞訊息從她口中披露,“梁秋頌勾結呂守愚,四萬鐵騎已度過天拓海峽,於畢止登陸。”

“這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百里景洪不過是個犧牲品,讓下唐成為拖慢白毅和嬴無翳腳步的絆腳石。”雷碧城也沒想到壞訊息不是一個個的來,而是一齊發生。雷碧城在之前的籌劃中就做過推演,現在不過舊事重提,不用他費什麼心思,“至於梁秋頌那條毒蛇,我們拖延時間不就是為了讓他他勾結蠻族早些踏上東陸嗎?”

“可是華燁和雷千葉的反應不對!華燁與柳聞止罷手言和,柳聞止帶兩萬赤旅撤離當陽谷,而晉北雷千葉由於古月衣被扣押於殤陽關,領兵親征從八松直撲淳國,即將匯合華燁阻截蠻族。”長公主在意的卻不是這些早知道會發生的事情,而是雷千葉和華燁的應對大大超出她的預期,這兩個人不但捐棄前嫌合作,還直接違背了淳國監國樑秋頌的意願要和蠻族決戰。

雷碧城先是愣了一下,心想這世間之事涉及到人誰敢說一定能預料準確,何況是這些位高權重的諸侯、大將。不過他還是得先安長公主的心,開口說道:“華燁不想做磨牙吮血的勐虎,而是要做東陸的守戶之犬了,他還有雷千葉定然是與白毅達成了默契,牽制蠻族只等嬴無翳與白毅抵達。”

“白毅和嬴無翳會到嗎?”長公主明白了雷碧城的意思,這幾個諸侯和名將竟是暗中達成了共識,拋棄了白氏皇族的顏面直接聯合起來共同抵禦蠻族的入侵,如果是這樣,那就符合白氏皇族的利益,讓這幫他們眼中的亂臣賊子自己殺個血流成河。

然而以長公主白凌波來想,換成他是白毅或者嬴無翳,定然會故意拖延腳步,在華燁和雷千葉流盡了鮮血之後再加入戰場漁翁得利。可是這些年來她錯了太多次,這些男人的心思詭譎得像是野地裡的孤狼,和家犬一樣的朝臣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如果只有白毅或者嬴無翳,哪怕加上息衍都做不到按時抵達,不是他們想要坑害華燁,而是這兩方牽扯的事物太多。白毅得顧忌楚衛國中的宿老重臣,還想做忠臣孝子;嬴無翳兵力折損短時間缺乏戰力,也沒有能為他坐鎮九原調理後方的國之棟樑,怕像上次一樣有人鼓動他那些子侄反叛。”

雷碧城嘆了口氣,現在的局面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卻是在朝著他不期望的方向發展,“可逆命之人的到來顛覆了這些原本應該發生的事情,白毅肅清了楚衛獨掌大權,國主白瞬對他百依百順;嬴無翳能夠接收當陽谷的兩萬精銳赤旅瞬間恢復軍力,柳聞止回到九原他再無後顧之憂。”

“一切,都是因為不該存在之人啊!”雷碧城發出振聾發聵的沉悶低吼,長公主只覺得屋外如蓋的巨木都在他的感慨下顫抖,卻不敢追問所謂逆命之人到底是誰,涉及到天數的內容她曾被太卜告戒不要去詢問,牽扯太廣,凡人一旦獲悉就會因此遭災。

“那,那該如何是好?”長公主看上去蒼老許多,已經顯現出她這個年紀才有的疲倦與脆弱。百里寧卿一去不返,現在的白凌波不但沒人依靠,也缺乏智囊,只能依靠雷碧城為她出謀劃策。

雷碧城雙目灼灼,彷彿穿透了時空,說出的話卻分外無奈,“蠻族軍勢還是在的,呂嵩二十年耕耘積攢下了豐厚的家底,呂守愚按部就班的打下去不敢說席捲東陸,至少拖延到冬季就好了……”

“冬天?那時候會發生什麼?”長公主秀眉緊蹙,不知道眼前的辰月大教長還有什麼盤算。

“我的一位師弟正在寧州,斯達克城邦的領主完全的信任他,不久將起兵掀翻羽皇的統治。另一位師弟則在瀚州朔北部幫助樓炎,於冬季南下進攻北都城。那個時候,白毅他們將面對的是蠻族和羽族的進攻!”雷碧城終於說出辰月宏大的計劃,按照他的脾性不該透露,可如果不能讓長公主安心,這個女人只怕就要先退縮了。

得到了雷碧城的保證,長公主白瞬算是鬆了口氣,匆匆敷衍幾句之後拂袖離去,留下偏殿中已經完全被陰影遮蔽的雷碧城獨坐此間,那雙明亮的眸子緩緩熄滅,伴隨著雷碧城的輕嘆。

“老師,這就是你說的天數嗎?谷玄的力量之弦漲滿之際,北辰諸星也會迎來最輝煌的時刻,一生一死,本就是天神的安排……”

雷碧城憂心忡忡的逆命之人和那些對應著北辰諸星的名將諸侯們,此刻正騎在悠哉的駿馬背上,越過平坦的楚唐平原,不走殤陽關,而是繞過帝都西北的暗瀾山開往天啟。

“這一戰大概就要抵定東陸未來數十年局面,各國的書吏史官都隨時捧著紙筆跟從,威武王難道不想多說一些留待後人評說嗎?”息衍志得意滿,他的計劃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以數百精銳潛入南淮,在行刑之際吸引南淮駐軍注意,本來的計劃是要搶奪一處城門,堅守數個時辰等候輕騎兵突襲而來,結果太過順利直接抓捕了百里景洪。

以至於這場軍事行動更像政變,依靠少量兵力發動斬首行動,隨後他們帶走了百里景洪隨軍出征,以他的幼子百里煜監國,確保後方不會發生動亂。

天驅、楚衛和離國發動的這次北伐目前的名義是抗擊蠻族、勤王靖難,大義在手讓底層士卒也不再因為懷疑自己是叛亂而惴惴不安。

而北上的軍隊分為三個部分,後軍是息衍統帥,由天驅作為中層軍官,重新遴選整編後的原羽林天軍、金吾衛為主的降卒,人數兩萬。在一段時間的訓練後戰鬥力逐漸提高,不說對抗楚衛山陣、離國雷騎赤旅這種精銳,按部就班結陣而戰還是沒有問題。

中軍則是白毅統領,以楚衛山陣為主的重步兵集團,輔以部分輕騎和出雲騎軍,古月衣也在陣中。這是兵力最多的部分,人數超過三萬,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卒,堅忍耐戰可為依仗。

前軍乃是嬴無翳負責,以五千雷騎和一萬赤旅開路,大部分時候赤旅都和白毅的重步兵集團行動,嬴無翳的作戰風格承襲自風炎皇帝時期姬揚的騎兵思路,將“迅疾”作為騎兵綱要。雖然引入了兩千文搏帶領的身著風虎鋼鎧的加強版雷騎,但是戰術還是透過穿插遊走為主。

加上輔兵、民夫,這隻軍隊人數超過十萬,是殤陽關血戰之後東陸最大的一支集團軍,以這樣的軍勢北上,誰都知道不管是白毅還是嬴無翳,他們的志向絕不是驅逐蠻族,而是志在進京。

因此當嬴無翳聽見息衍問他要不要留下些豪言壯語以待後人評說,冷笑著答道:“這天下的事情無非成王敗寇,我若不能取得天下,現在說再多,等到後世豈不是讓人恥笑?”

“威武王高見。”息衍抱拳,接著勸到,“現在就有雙贏的方法,只看威武王願不願意了。”

嬴無翳豈能不知息衍什麼意思,無非攛掇他加入天驅為首的這個團體。然而論兵力武力嬴無翳自信不輸於任何人,為什麼要替別人做嫁衣?

於是嬴無翳斷然拒絕,“息衍你歇了這心思吧,和你們合作不過是為了驅逐蠻族清理辰月,你我日後必有一戰,現在也只是聯合罷了。”

息衍卻認真替他分析,“威武王,這話不對了,咱們天驅的使命一直很堅定,就是守護天下和平,為弱者拔刀。白毅願意與我們合作,我們就支援他扶持小舟公主登上皇位,如果你願意合作,咱們也能支援你啊!”

“那我死後你們支援我女兒嗎?”嬴無翳一語道破問題的關鍵,他的年紀太大了。

這個時代的幾位有資格問鼎東陸者都有一個極其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後繼無人。白毅的情況還算好,推舉和他沒有親緣關係但是血統純正的先帝骨血小舟公主登上皇位,有著白氏七百年皇朝的基本盤,而且白毅年紀不算大,只要小舟公主做個守成之君就足以維繫。

嬴無翳就比較尷尬,離國公主嬴玉是他最中意的繼承人,有擔當有謀略。可是如今嬴玉才十多歲,沒有威望沒有軍功,離國又是一個極其重視武勳和男性繼承的國度,從沒有女主登臨大位的先例。

這樣的情況下嬴無翳如果強行讓他女兒繼承位置必然無法善終,更何況他長子尚在,不管怎麼算都輪不到嬴玉繼位。因此嬴無翳如果能得到息衍和天驅武士的支援,他就敢放心大膽的讓一個公主成為離國下一任國主。

息衍聽見嬴無翳的條件,沉吟片刻,只能搖頭拒絕。

“在離國公主和小舟公主之間選擇,必定是小舟公主更好。”息衍其實有話沒說,白毅和他如今都是三十多,比嬴無翳小了十歲,不出意外肯定還能活二三十年,到時候天下穩固自然無虞。

嬴無翳都快五十了,離國人基本上沒幾個長命的,到時候嬴玉繼承離軍必定生亂,這絕不是天驅所想要的安定之世。

當然也有私心作祟,白毅不可能放棄維持白氏皇族的社稷,換成小舟公主已經是他的底線。

因此息衍只能拒絕嬴無翳的條件。

“其實我有個辦法。”誰知道嬴無翳環視四周,親兵立刻會意退去,他這才說道:“小舟公主、我的女兒都是女兒家,早晚要成親嫁人。要是不想皇位落到別人手裡,為什麼不找個男人入贅呢?”

息衍一愣,滿臉古怪,“威武王的意思是?”

“天驅文搏,可稱英雄否?”嬴無翳突然問道,讓息衍想起了他們在澀梅谷煮酒時的場景。

“文賢弟當然是英雄豪傑,可是……”息衍懂了嬴無翳的意思,但他覺得這未免太離譜了。

“那不就成了?大丈夫三妻四妾豈不是理所當然?他若願意,我這離國都是嬴玉的嫁妝!”嬴無翳滿頭褐發飄搖,整個人長長的撥出一口氣,鬢邊的白髮讓息衍突然覺得,這個威震東陸的男人老了。

“白毅只怕……”息衍心中震動,他知道嬴無翳還有一半話沒說出口,他這是要小舟公主和嬴玉都嫁給文搏。他本能的想要否決,卻根本想不出文搏拒絕的理由,甚至息衍覺得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不管是白毅還是嬴無翳,對於文搏都是平輩論交,深知其人的武藝、品德、智略都是當世翹楚。再加上文搏年紀合適,又無家世背景,這樣的人入贅到離國再入贅到楚衛,或者說白氏皇族,大家都沒有二話可說。

畢竟誰不知道文搏在掃蕩天下的過程中出了大力?要不是他起於微末,這樣的男人估計早就被哪家公主相中藏於深閨了。

而且一旦和兩家結為姻親,文搏順理成章的就是攝政王一般的人物,不管是楚衛還是離國對他都服膺無比。有身份,有武力,有軍隊,這樣的人正是天下共主的最佳人選啊!

息衍說幹就幹,行軍雜務交給謝圭,策馬去尋文搏。

此時文搏正和商博良、姬野、呂歸塵幾個人並馬而行,翼天瞻也騎著馬在後面一些的位置,就是臉上有些愁容,讓他看上去老了幾分。

因為他的小公主羽然最近瘋得厲害,不再像居住在南淮的時候那樣偷花跳板打棗子,而是愛上了賽車。

如果是東陸那些貴族喜歡玩的馬車,翼天瞻再是不喜也會隨羽然去玩。然而羽然她竟然玩的是以活屍作為動力的“屍車”!

這得說到那天翼天瞻和文搏交手後入屋詳談,放任羽然在屋頂上玩鬧。誰知道羽然看見殤陽關裡一處軍營人潮湧動,好奇之下就跑過去看熱鬧。

結果那裡正是利用屍蠱來感染牲口勞作的營地,羽然膽子說小也小,說大也大。如果是人類的活屍她肯定不敢近前,可是那兒都是些豬牛羊馬之類的牲口被感染成活屍,天生就沒那麼恐怖,畢竟翼天瞻沒少吃肉,羽然在南淮也見多了屠宰的場面。

於是好奇心起一發不可收拾,羽然幫忙改進了原本利用雞鴨等物作為誘餌驅使活屍的策略,直接將前驅動的“屍車”改成後驅動,讓活屍像是人推板車那樣固定在車子後方,駕駛者坐在前面操控方向,後頭的活屍就會瘋狂追逐推動“屍車”前進。

這樣一來效率大增還不用擔心被路過的活人吸引造成事故,因為駕駛者的位置緊貼著活屍,絕對保障了活屍第一攻擊目標不會改變。

就是對駕駛者的心理素質有些考驗,而羽然就是其中佼佼者。

她不但很快熟練了怎麼樣駕駛“屍車”,還分門別類的規範豬羊牛馬各種體型的牲口在各種場景的運用,幫助負責試驗此事的午作們完美達成目標。

這事情讓後知後覺的翼天瞻差點發瘋,好好一個羽族小公主,成天跟死而復生的牲口為伍,這不是有辱羽族高貴的身份和信仰?

這時候息衍來勸他,羽然在這方面天賦異稟,又有興趣,怎麼能違背孩子的愛好呢?諸多午作也說羽然才華出眾是個當衣缽傳人的好料子,差點兒急的翼天瞻就要當場砸碎這些活屍。

最後文搏都被驚動,好說歹說讓翼天瞻不管此事,因為更重要的北伐已經開始,於是翼天瞻只得留下前來投奔他的鶴雪士翼罕等人照顧羽然,滿臉愁容的踏上征途。

不過現在大家都沒有在意老人的心思,他們正興致勃勃的商討著一些奇怪的話題。

“照、照文前輩這麼說,那我、那燮羽烈王豈不是靠著女人上位?”姬野漆黑的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坐在馬上身形晃動,要不是呂歸塵看到他臉色不對趕緊扶住,姬野只怕都要摔落馬下。

姬野之前找商博良打聽後世的事情沒得到準確答桉,這次終於有機會跟文搏同路,豈能放過?

於是經典的問題再次提出,雖然是呂歸塵問的,但是答桉對姬野而言同樣重要。

那就是羽烈王到底有幾個老婆?

然後文搏略微估算了一下,告訴他沒名沒姓的不好說,光是身份重要的就能說出三四個,這些女人在羽烈王建立東陸統一王朝的過程中起到了非常重大的作用,可以說少了其中任何一個,統一時間可能就要推後幾年。要是全都沒了,那大概羽烈王就得轉進瀚州跟昭武公混,至於多久統一東陸,咱們可以先說說統一北陸的事情。

呂歸塵暗自好笑,但是繃緊了臉不願表露,看到好兄弟吃癟自己威風,他偷著樂還來不及呢。

姬野急不可耐,又問道:“那能說說是哪、哪幾位妃子嗎?”

說到這裡,文搏和商博良對視一眼,兩人湊到一塊交流幾句,給了個模湖的答桉。

“這事情說出來或許會擾亂你的志向和友誼,只能說其中有你見過的身份尊貴的公主。”

文搏其實說的是嬴無翳的女兒嬴玉,但是這個身份著實有些模湖了,因為羽然也完全符合這個條件。

這話一說,後面的翼天瞻瞬間警覺,手不自覺的摸到了古槍楓花,讓前頭的姬野背後一涼,心裡一熱。

呂歸塵卻覺得身邊的聲音一下子消失,魂靈彷彿升到天空,一陣陣悲涼之意湧上心頭。

就在他們各自或惆悵或興奮的時候,遠處有馬蹄聲響起,黑色的駿馬上一席墨袍的男人興高采烈而來,見著眾人都在,反倒有些覺得為難。

“文賢弟,我有要事相商,不知可否方便?”息衍覺得這事情八字沒一撇,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放在明面說,於是開口邀請文搏獨處。

“事無不可對人言,這裡盡是咱們天驅成員,豈有避諱之理?”翼天瞻輕夾馬腹迎頭趕上,他本來就有些不快,看到息衍如此作態便出言指責。

作為天驅的老前輩,息衍當然不敢得罪,一咬牙就說出了他跟嬴無翳商量的事情。

“如今楚衛、離國的兩位公主已到婚配之年,卻沒有才俊能入那兩位泰山法眼,我想文賢弟不是正好嗎?論武藝、論人品都是上上之選,於是特來通個氣……”

商博良一巴掌捂住自己的臉,覺得誤會好像越來越深了。

翼天瞻卻拍手稱妙,上前一把摟住新認識的忘年交,大加誇讚兩位公主如何傾城絕世家世顯赫。

呂歸塵則是當場愣住,只覺得峰迴路轉,好像明白了什麼,但是其中邏輯有些複雜,他需要再想想。

唯獨姬野面色大變,意識到了情況可能跟他想的不一樣,腦子急轉覺得自己明白了未來的發展。因為文搏一直被姬野認為是後世的自己穿越時光前來彌補遺憾,若是自己面對這樣的情況時會作何抉擇呢?

這個問題的答桉在姬野心中呼之欲出,或許在沒有文搏干擾的時間線中,不斷遭受挫折的姬野只怕最終沒能把持住本心,為了理想和抱負選擇了一條捷徑,也因此失去了那個心愛之人。

姬野的心一時間劇痛無比,他想大聲喊出不能這樣做,馬上又意識到文搏不是現在的他,如果文搏接受了息衍的提議,豈不是說他姬野就不會再重蹈覆轍?

可是這樣做的話,未來的姬野不還是再次經歷了同樣的人生,又怎能算得上彌補遺憾呢?

一時間姬野心頭雜亂如麻,完全不知換做自己該怎麼選擇。

然而文搏根本沒有給出大家思考或者盤算的餘地,他直接義正言辭的斷然拒絕。

“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豈能委身侍奉他人而取天下?何況以一女子的嫁娶來平息亂世,這不是我能接受的事情,息將軍切勿再提!”

息衍一聽這話,就想吐槽這番美事怎麼就是侍奉他人了?文搏分明是清楚這兩樁婚事的內在意義,可他竟然就這麼決絕的拒絕了,這實在超乎息衍想象。

“文賢弟,我知道你心有所屬,可是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尋常,到時候你取得天下再去彌補遺憾便是。何況你心中那位,是否出生了都不一定啊!”息衍苦口婆心,他還待再勸,文搏卻給了一個別的方案。

“息將軍,我知道你是擔心白毅和嬴無翳的對立,可是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早有解決的法子!”

此言一出,翼天瞻都好奇了,他覺得息衍給出的辦法已經是最能聯合各方利益的了,文搏怎麼還有別的辦法讓兩家都服氣嗎?

“當然有,既然現在的規矩無法得到答桉,何妨追尋先祖們的經驗。”文搏不賣關子,給出了他早已構想的方法,“那就是天驅宗主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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