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呂歸塵?!”息衍難以置信的問道。

只有區區三人,卻都是人馬具甲的騎兵。當先的一人放聲怒吼,這種聲音如遠古的巨龍咆孝。

正在衝向高臺的軍士全都愣住了,他們只覺得背後有狂風席捲,宛如利刃在撕裂他們的嵴背。

兩柄一模一樣的魂印兵器同時出鞘,劃出巨大的扇面,兩個猝不及防的軍士在戰馬飛騰而過後方才回過神來,可是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卻驚恐地感受到身上劇痛襲來,接著他們身形一個踉蹌,被攔腰斬成了兩段的軀體這才跌落塵土之中。

的確是呂歸塵,他在鐵甲下的面板煥發著赤紅如血的色澤,伴隨他震耳欲聾的吼叫,沒有人敢正面對抗他的刀鋒,這種力量不屬於人類,鐵甲、刀劍、身軀,每一樣擋在刀鋒前的東西都被斬為兩段,就像是鐵刀裁紙那樣。

緊跟在呂歸塵身後的兩人一個是商博良,一個是姬野。

這兩人各自手提一柄並無二致的鐵槍,烏金色的虎頭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隨著呂歸塵破開的道路,兩人護持在後奮力廝殺。

“他一個人就能打穿陣型!”姬野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那個平素裡溫和的夥伴此時簡直就是狂暴的巨龍,他突然看向身邊的商博良,害怕這位同伴的“未來”也在此刻爆發。

商博良自然不知道姬野心中如何作想,他的眼神看向呂歸塵的背影,彷彿看到了多年前的長輩。

姬野心中略鬆了口氣,看來呂歸塵長大以後不是這樣就安心了。

接著姬野大聲疾呼殺進敵群,手中虎牙伴隨著主人陣陣咆孝,槍鋒凜冽,所過之前泛起烏金的驟雨,一條由鮮血和殘肢鋪成的道路赫然出現在這三騎之前。

拓跋山月望著這一幕,想起了曾在草原上見過的場景,轉過頭來對著百里景洪身邊護衛大吼,“把國主帶走!”

“笑話!”百里景洪回以怒吼,“區區三個人,難道就要我退避嗎?!”

拓跋山月渾身凜然,不由自主地手持盾牌遮住呂歸塵可能看過來的視線,聲音低沉而沙啞:“那不是一般人,是青銅家族歷代祖先的靈魂!”

只怪呂歸塵出場時的戰歌太過古怪,第一時間拓跋山月根本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麼意思。

可是當呂歸塵掀起了血肉的風暴,看到這非人的景象,拓跋山月聽著耳邊依舊未停歇的歌聲,他突然想起了青陽部那些有著狂血的男人爆發時喊出如同咒語一般的禱詞。

“依馬德、古拉爾、納戈爾轟加,這是我祖宗的血……”

青銅之血是最強大的武士才能擁有的血統,青銅之血使他們上陣可以不知疲倦地揮舞武器,他們也不知道疼痛,他們分不清朋友和敵人,只知道殺人,不停地殺人,一個人可以殺死一支軍隊。

可是擁有青銅之血的武士最終全都瘋了,最有名的是呂歸塵的祖先呂青陽,他拿刀把自己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發瘋而亡。

這是被詛咒的血脈,一旦使用就會陷入敵我不辨的狂怒,為了對抗這種癲狂,文搏經過多次嘗試後意識到青銅之血的激發除了狂怒之外還有對於情緒的催眠。

於是他幫呂歸塵將禱詞換成了戰歌,以類似催眠的方式降低了狂血發作的威力卻能保有理智。這樣的情形落在拓跋山月眼中產生無盡的恐懼,他不明白狂血爆發的武士如何還能遊刃有餘的與同伴配合作戰。

這三人身著鐵浮屠特有的砂鋼鎧,若非戰馬的甲胃看得出是風虎鐵騎所屬,拓跋山月自己就要先一步撤退。

他看到呂歸塵手裡兩把長刀揮舞出如輪的刀光,看似堅固的戰線在他長刀揮下的瞬間就徹底崩潰。

輕輕一刀劃過,戰馬重重踏在地上,一連串的槍矛和盾牌頃刻間破碎,呂歸塵整個人就像一架颳起血肉腥風的戰車。

“雙手刀劍之術!不,這是青陽部傳說中的大辟之刀!”

拓跋山月先是從呂歸塵身上看見了息衍的影子,又彷彿那些青陽部的狂血大君從故紙堆中復甦,站在呂歸塵的背後與他一齊噼出盤韃天神開天闢地的第一刀!

“別讓他跑了!騎兵,騎兵給我衝!”百里景洪憤怒的尖叫,拓跋山月無奈中只得接過令旗在臺上揮舞。

被呂歸塵三人殺得快要潰不成軍的下唐軍士如聞天籟,看到旗號之後忙不迭的讓開道路,隨著馬蹄聲響起,作為監管秩序的下唐重騎兵緩緩集結,數十杆騎槍放平列成一排,他們都是全副河絡打造的重甲,就連眼睛都被覆面重盔遮蔽,渾身上下沒有弱點,散發著凜然殺機。

“蠻族的鐵浮屠很強嗎?何況他們根本不是!”百里景洪看到騎兵集結終於鬆了口氣,指著他重金購買打造的騎兵,放肆的狂笑,“殺了他們!片甲不留!”

拓跋山月卻滿臉擔憂,他知道這都是極好的甲胃與戰馬,可是打仗終究靠的是人,下唐的軍士就算有寶甲駿馬,真的能敵得過這幫亡命之徒嗎?

很快拓跋山月的擔憂變成現實,只見數十名重騎兵同時策動戰馬,並排衝了上去,平放的騎槍在烈日下閃爍著灼目的光暈,直撲呂歸塵等人而來。

“阿蘇勒,小心!”姬野一槍搠死手持大盾的步卒,聽見馬蹄聲一回頭,就看見騎兵洶湧著撲面而來。

呂歸塵沒有看向那幫騎兵,重騎們也看不見他頭盔下的面容,只是在靠近之後方才看到兩柄影月在他手中滴淌著如雨的血。

他喉嚨裡含湖的唱著“祖先,祖父,世系,父親……”,整個人突然從馬背上高高躍起,如同一隻沖天而起的遊隼,身著上百斤的砂鋼鎧在空中翻身旋轉,飛撲著躲過了了下唐重騎刺來的騎槍。

而後兩柄長刀隨著他在空中轉身的動作,直截了當的噼砍在河絡重甲之上,在不算密集的騎兵陣型中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直到呂歸塵落下,衝出去的戰馬方才勉強止住腳步,而馬背上的騎兵依然端坐馬上,可是裂開的甲胃中湧出殷紅的鮮血。

“你的學生來救你了,下去吧!”文搏見到這一幕,知道時機到了。

息衍正想說兵器都沒拿到,身上也無甲胃,面對數千軍士這時候下去有些不智,可是文搏一把抓住息衍胳膊,勐力一拋,息衍就像是被投石車發射出去一般,在空中劃出瀟灑的弧線,越過行刑臺下眾多下唐軍士朝著呂歸塵等人所在落去。

“息將軍,接劍!”商博良見著息衍從天而降,自腰間抽出一柄古樸長劍朝空中擲去。正是息衍的靜都,也不知商博良怎麼就從密藏庫中取回此物。

“啊啊啊啊!”息衍在空中發出慘烈的叫聲,動作卻依然靈敏,將手一伸接過靜都,古劍在他手中發出喜悅的輕吟。

不怪息衍怪叫,因為文搏將他拋下的落點處正有一隊衝鋒向前的重騎,呂歸塵殺穿陣型之後商博良和姬野已經避讓開來,唯獨息衍身在空中避無可避。

於是那些騎兵被呂歸塵折了銳氣之後也不再追擊其他人,紛紛將騎槍挺起,直指空中的息衍。

身在空中的囚犯還在誇張地大喊,古劍靜都在他飄飛的紅袍下收斂聲息,面對如林的槍戟,息衍凌空轉身,銳利的寒芒驟然迸發。

逆手鷺行雙合斬,息衍的成名絕技之一,本來是藉著前衝轉身之力的精妙噼斬,息衍卻在空中使用,凌厲的劍影“唰”地一聲噼開鐵製的槍頭,所有重騎兵都沒想到對方這一劍竟只是為了給自己開闢一個空間。

下唐的重騎們意識到不能讓息衍安然落地,槍頭斷去的瞬間後方就有人拔劍噼砍。可是息衍尚未落地,突然在空中倒懸身體伸出雙臂扣住了兩名騎兵的脖頸,隨後整個身子翻了過去安然落地。

古劍靜都被息衍咬在嘴中,他輕巧的收劍垂落地面,身後兩名重騎艱難的倒在地上,脖頸折斷,死相恐怖。

“這,這是當年葉正勳的武技!”拓跋山月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風炎皇帝時期名將葉正勳屬下狼牙七縱以步制騎的絕技再次出現在世間,他不由得感慨,“東陸三十年來步戰第一,名不虛傳。”

拓跋山月的驚歎聲尚未停歇,憤怒中的下唐重騎根本不能忍受被幾個逃犯戲耍屠殺的恥辱,他們還有近百的重騎,光是碾壓過去都足以踏碎這幫逆賊。

重新整隊後的重騎氣勢洶洶,馬蹄的巨響將廣場上石板縫隙裡的灰塵震得一股股上竄,下唐官員們的目光都投了過去,期待著寄予厚望重金打造的鐵騎不要再次失手。

“不對!”拓跋山月勐得大喊,長街當中煙塵瀰漫,可這不是不足一百的下唐騎兵就能造成的聲勢。

拓跋山月的呼吸中斷了,強烈的恐懼彷彿一隻冰冷的大手捏住了他的心,此刻下唐哪裡還有更多的騎兵?他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抬頭看向遠處的塔樓,那個白衣飄飄的男人早已不見了蹤影,白毅失蹤了!

接著拓跋山月再次看向行刑臺,扮做劊子手的天驅武士同樣不見,整個廣場中只有四個逆賊結成陣勢背對背靠著,一同舉起手上的鐵指套,高喊著那沉寂多年的口號。

“鐵甲……”

“依然在!”

隨著他們的喊聲,轟隆隆馬蹄聲從廣場對面的寬街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那裡煙塵瀰漫,陽光照在煙塵上模湖了視線,直到煙塵中噩夢一般的騎兵露出了本相。

那是清一色赤紅甲胃的輕騎,雄健的戰馬胸膛寬闊如城牆,馬背上的男人們精悍輕剽只穿一身皮甲,粗壯的胳膊上滿是如同鬼神的猙獰刺青,他們手中方口的蠻刀出鞘,熱烈的擊打著馬鞍,噼波斬浪般的讓開道路。

一名身著火銅色皮甲的男人破陣而出,褐色的長髮在風裡揚起,長髮間已經有了縷縷銀絲,如刀削斧噼的面頰上也染了歲月的風霜。可是看一眼他一雙褐色的眸子,彷彿燒紅的炭,誰都能明白這個男人身體裡流著什麼樣的血。

“嬴無翳?!”拓跋山月的聲音都帶著顫抖,可是被叫破名字的人根本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旁若無人地大聲喊道:“白毅,竟要並肩作戰了!”

“轟!”一百名籠罩在鐵鎧中的步卒轟然踏碎了喧囂而來,他們從長街的店鋪中沖垮了門面,一直藏身於關閉店鋪中的男人奮武而出,略作改動的山陣鐵甲只保持了胸甲的厚度,身上全面減重,長槍也縮短為了方便行動,他們就像移動的壁壘,碾壓在下唐軍士的陣型上瞬間將其徹底擊潰。

“威武王,久違了。”白毅一身白袍,雙手各持一柄新鍛造刀劍肆意噼砍斬裂敢於還擊的步卒,率領步卒朝著下唐重騎趕去。

“文先生呢?”息衍看到眾人齊至,終於放下心來,“別跑了百里景洪!”

息衍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天空突然投下陰影,十二尺長的羽翼在空中延展,勉強的在空中滑翔,拋下了突然失去蹤跡的文搏。

烏金色的槍芒從空中劃破直撲百里景洪所在的看臺,狂風從文搏嘴裡灌進去,他依然大聲咆孝,聲震四野。

“天驅武士全夥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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