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首領被擒失去指揮,這般局面終於讓婠婠鬆了口氣,認為雙方只能罷手言和,不想秦叔寶唾了一口大聲叫罵,“秦某死則死矣,豈有耽誤軍事的道理!”

竟是絲毫不願意就範,後方趕來的張須陀察覺到這邊秦叔寶似乎失陷之後也沒有停頓,反倒是當機立斷加快速度催趕著部曲湧上,讓本來都要放棄戰鬥的瓦崗軍再次提起兵刃結陣禦敵。

“難怪說張須陀勇而無謀,既驕且狠,絲毫不顧惜屬下性命啊。”文搏似乎並不在意,尚有閒情評價張須陀為人。

秦叔寶大笑道:“我軍中男兒的情義哪是你們這幫武林中人能夠明白的?今日一戰若是換做大帥在此,也定要我率兵進擊,絕無猶豫!”

數里的距離眨眼便過,張須陀領兵將近,因為統帥被擒士氣低落的瓦崗軍搖搖欲墜,絲毫提不起抵抗的心思。

“和尚,你不要硬撐了,我還能替你說兩句好話!”秦叔寶終於安心,正待說服文搏放開他。

可是文搏好整以暇,甚至帶著些憐憫的看向他,讓秦叔寶心中總覺得哪裡不對。

只聽文搏忽然揚聲道:“李密,要是還不出來,我就把你這位軍師殺了。”

“休!”

恰在此刻,尖銳的鳴鏑聲響起,隨著沖天而起的箭失,從沉落雁背後山林之中湧出無數打著瓦崗旗號的精悍士卒,虎視眈眈的以硬弩指向正在狂奔而來的張須陀部。

“密公!”沉落雁不顧脖頸處的長劍,焦急的喊道。

張須陀見狀心中大急,知道差點中伏,立刻止住部屬,緩緩在數百步外停下馬蹄,顯然是根本沒料到瓦崗軍竟然在這真有埋伏,若是再往前一段距離暴起那他定然兵敗,瓦崗軍怎的突然出現呢?

自然不是瓦崗軍失了神智,李密甚至都想犧牲沉落雁解決張須陀,奈何文搏直接道破他的行藏,這時候如果繼續隱藏不一定能埋伏到張須陀,還會讓人覺得他李密對屬下無情無義。

無奈之下李密只得提前發動,出來威懾住張須陀。

張須陀沉吟片刻,獨自策馬上前,竟是直接越過文搏朝著瓦崗大軍處高聲喊道:“來者可是李法主?”

“放肆!翟大龍頭親至,張須陀你還敢囂張!”山後湧出計程車卒當中有人放聲反駁,聲音宏大而響亮,不提李密而是先說翟讓,一聽就知道此人非但武藝不俗還是翟讓部下。

文搏放眼望去,瓦崗寨埋伏的軍士當中圍著幾名頭目模樣的人,最中心一人高瘦筆挺,留著三尺長髯。雖然相貌堂堂,可惜長了個鷹鉤鼻讓他神情多了幾分陰森,給人一種非常自負自私的無情之感。

文搏心知這人定然就是翟讓,原以為是個粗豪大漢,不想倒是頗有幾分與眾不同的氣度風姿。

可是翟讓並非這隊人裡頭最為顯眼的,還有一人雄偉如山,揹負雙手穿著件文士服倒是符合他的身份,可在外頭又加穿一件武士的罩衣顯得有幾分不倫不類。這人散發披肩。年紀在三十許間,舉止粗放狂野,樣貌大致上也算不錯,留了一撮山羊鬚,別有種不修邊幅的魅力,反而比翟讓更加吸引文博注意。

就在文搏打量此人之時,對方也察覺到文搏眼光,毫不畏懼的溫和對視,無視了周遭眾人的叫罵勸降之聲,也沒有理會張須陀的叫陣,先是禮貌朝這邊拱手再開口道:“文兄弟不愧是佛門高徒,弱冠年紀功力竟已不在我之下,不過如今這番倒是給我出了個難題,不妨放開落雁,與我個方便如何?”

“密公!切勿因落雁而放虎歸山,請下令吧!”沉落雁像是瘋了一樣掙扎著,哪怕婠婠長劍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再次劃出傷痕都不顧。

豈料婠婠將劍一橫,以劍嵴狠狠抽在沉落雁臉上,頓時讓她嬌豔的容顏上多了一道血紅的劍印,更是打得沉落雁半晌開不得口,只得怒目而視。

“這裡輪不到你說話。”婠婠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明明不帶絲毫殺氣,可是沉落雁覺得自己再動一下就會被極為殘酷的對待,嚇得一時失措,片刻後鼓起勇氣還要再說,卻聽得張須陀開口了。

“你們未免太過自信,真以為能吞下我這兩萬精銳?翟讓,三十戰三十敗的傷口已經好了嗎?”

這分明就是當眾打臉了,自張須陀領兵以來,翟讓每戰必敗,要不是中原地區民眾實在過不下去以至於從不缺兵源,早該讓張須陀剿滅數十次了。

面對張須陀的挑釁,瓦崗軍如何不怒?大聲齊呼要求作戰,然而李密將手一揚,頃刻間再無半點聲響,由此可見他在軍中聲威只怕比翟讓還有高些。

“張須陀你真是自信過頭了,今日就算盡全功,可是殺你半數兵馬之後隋軍還能在中原召集多少人馬?而我瓦崗戰兵源源不斷,義旗所至百姓贏糧景從,今日就算死絕了,明日又是十萬大軍!”見到李密制住眾人,翟讓終於開口,他的聲音倒不像樣貌那般陰沉,可是語氣咄咄逼人,那骨子裡的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翟讓身邊一名昂藏大漢,正是之前呵斥張須陀的那麼將領更是手持棗陽槊斜指張須陀,怒罵到:“隋狗安敢囂張,大龍頭請下令吧,雄信這就取他狗頭!”

一時間雙方叫罵不絕,秦叔寶被困在網子裡也面紅耳赤的向翟讓叫陣。

卻聽婠婠一聲輕笑,清越的嗓音蓋過眾人,“諸位是否忘記了慈航靜齋與佛門的意見,瓦崗與隋軍固然堪稱當世勁旅,不過我與文大哥兩人在側,不管相助於誰都是足以顛覆戰局的存在,如今誰想先動手那就莫怪我們施以小戒了。”

這話一說,張須陀馬上冷靜下來,文搏和婠婠剛剛合力在萬軍從中來去自如的情形他可是看在眼中。一般而言軍中宿將向來瞧不起武林中人,除了傅採林、寧道奇那等水準的大宗師,尋常宗師也會在軍陣之中飲恨。

奈何這和尚好像本來就是軍伍出身,對於軍事熟稔無比,對戰機的把握連張須陀都不敢說穩勝。這樣的人配合極高的武力,帶著“秦川”一共兩名宗師當真是極為棘手,的確是能以一己之力改變戰局。

加上瓦崗軍這邊人數眾多以逸待勞,而隋軍尚有上千人正在瓦崗軍鋒鏑之下,更有秦叔寶身陷令圄,這樣的情況可謂是形勢比人強,讓張須陀有了幾分退意,因此視線看向文搏,不再理會瓦崗方面的叫囂,沉身說道:“我願意給禪師一個面子,還請放了我軍部將,本官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瓦崗方面李密自然不會放過收買人心的機會,聽得婠婠所言之後李密考慮再三,覺得不擺平文搏和婠婠估計難以對付張須陀,搞不好對方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因此李密越過眾人來到陣前,聲音柔和而平靜,揚聲道:“秦仙子慈悲心腸李密佩服,可是兩軍交戰不可兒戲,還請兩位在旁稍候如何?不論今日之戰結果如何,萬勿傷我軍師,不論何等條件都可以談。”

婠婠竹笠下的柳眉微蹙,覺得雙方還是不願罷休難免有些不快,奈何兩邊都有高手壓陣,他們若是相助一方就算能勝只怕也平白損了好不容易打響的名頭,因此正要繼續以詞鋒折服眾人。

不想文搏早已不耐這幾人行事,他自從晉入宗師之境對於局勢把握別有一番新的理解,不論大義如何壓人,在這等亂世沒有足夠實力終究難以服眾。

說到底還是雙方都覺得文搏和婠婠雖然能影響局勢,還是不足以壓服兩邊,這才討價還價又是威脅又是拉攏,只想把文搏和婠婠當做助力或者排除他們的影響,從始至終沒有理解文搏為何敢於從中斡旋。

因此文搏不再收斂,氣勢驟然放出,胸口熱血激昂間一聲長嘯,“你們磨磨唧唧好不爽利!李密、翟讓、張須陀,你們一起上吧,我文某何懼!”

此言一出婠婠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文搏已經動手,身形化作一道利箭離弦而出,鋼槍、手臂、雙目凝成一條直線,隨著他放聲大笑,直奔翟讓而去。

“文大哥!”婠婠再不猶豫,哪怕心中暗罵文搏莽撞立即縱身跟上,卻不料文搏快若閃電間還不忘囑咐,“此等宵小何須秦仙子動手?請為我壓陣,揭露這三人劣跡!”

看似兩人還交談了一句,落在翟讓等人眼中那就是悚然而驚,誰都想不到這破戒和尚發什麼瘋,竟然一人挑戰他們雙方三名頭目。

其中張須陀實力略弱一籌也是摸著宗師門框的武夫,配合軍陣對付尋常高手可謂信手拈來。而翟讓、李密更是成名多年的老牌宗師,任何一人都足以縱橫江湖無往不利。

如今文搏竟然要挑戰他們三人簡直不知所謂。

可是文搏一出手就馬上讓他們察覺不妙。

只見,獵獵狂風驟起,隨著文搏發難如怒濤捲起,氣勢上瞬間將他們蓋過不止,竟讓首當其衝的翟讓背生冷汗,彷彿下一刻就會被那淒厲的槍鋒貫體而過。

翟讓立刻明白敵方真氣底蘊或許尚不如他,可是境界有過之而無不及,配合之前此人體現出來的絕大膂力著實難當,好在他們這邊高手如雲,相同層次的李密就在身側。

然而李密心中也很猶豫,他自然看出文搏來勢驚人,全身氣機全數鎖定在翟讓身上,如果他袖手旁觀或者略有些放鬆,翟讓不管勝負如何定然重傷。

奈何眾目睽睽之下他要是放水一定會被察覺,心靈和思想的不一致表現在外就是李密免得文搏突襲竟然慢了片刻,翟讓首當其衝雙掌平推出如同石牆一般氣勁遮蔽,正待李密援手之際,張須陀竟然挺槍趕至。

“好好好!那我就看看你有何本事!”放聲狂笑間張須陀縱馬越過軍陣之後一躍而起,緊隨在文搏之後槍鋒若即若離看似指向文搏,卻讓翟讓如鯁在喉,察覺到張須陀分明是想暗算自己。

李密心中一驚,詫異於張須陀對於機會的把握,也明白不能真讓文搏和張須陀合力擊殺翟讓,否則他就勢單力孤了。

“轟!”翟讓先行阻截試圖攔住文搏鋒銳無比的突擊,李密揉身而上也不知使得何等真氣或左或右如神似魔般籠罩在文搏身前,卻又時刻提防著後方張須陀。

眼見文搏就要受阻,婠婠心有靈犀及時開口,“翟讓,你本是法曹卻明知故犯因罪入獄,僥倖逃脫聚嘯山林,劫富而不濟貧。號稱義軍卻殘民害命,北上不過月餘,我所見瓦崗軍屠戮村寨十五,殺傷民眾數千,何等何能妄稱義軍龍頭!”

翟讓頓時怒氣勃發就要反駁,他們做的要命買賣哪能顧及小節?然而就算再明白不過可是先天氣勢上就被婠婠以大義壓過,此消彼長下文搏胸中英雄肝膽愈發熾熱,大罵道:“如此鼠輩,妄稱英雄?!”

‘吼!’虎牙槍咆孝而起,宛若毒龍橫空瞬間爆發,將翟讓的氣勁盡數崩碎,翟讓情知不妙身形微動立刻就要抽身而退,獨留李密在原地支撐。

可是李密何等狡猾?看到翟讓一下子洩了氣退得比誰都快,於是槍頭下噼一招砸在翟讓躲閃不及的肩膀上,一聲“卡察”悶響,翟讓倒飛出去口吐鮮血儼然受創。

婠婠欣喜之下正要歡呼,不料緊隨在文搏身後的張須陀忽然轉換目標刺向文搏背心,凌厲真氣灌注槍鋒帶來的破空聲如夜梟嘶鳴。

“張須陀自大業七年至今百戰百勝,亂軍卻層出不窮,你可知為何?”婠婠立刻轉移目標揭露張須陀生平,果然張須陀為之一滯,秦叔寶見狀不妙喊道:“大帥莫聽她胡言!”

然而文搏已經覷得機會回身一槍接住張須陀刺來的長矛,雙方彼此一角力立刻分出高下,張須陀驚訝於文搏力道還想用真氣壓服,哪想到文搏雖然內力不如李密等人,對付他張須陀還是綽綽有餘。

“彭!”又是一聲金鐵交擊聲,張須陀瞬間受創後退,胸腹甲胃凹陷破裂一大片,踉蹌著跌倒在地,又聽見婠婠說道:“因為你為官為將不恤民眾,手下鎮壓民亂屠城殺人,你可知發如韭,剪復生;頭如雞,割復鳴。吏不必可畏,小民從來不可輕!”

誰能想到三名高手合力對付文搏一人轉眼間就倒下兩個,剩下一個李密倒是並不畏懼,在翟讓倒下的時候他就意識到對方戰略,不管他們三人明面上戰力何等超凡脫俗,實際根本無法齊心協力對敵,因此給了文搏各個擊破的機會。

但是現在只剩他一人反而好辦,因為硬碰硬的情況下李密實力並不遜色於文搏。

只要……

李密剛想到這裡,就聽見婠婠開口,“李密你世受國恩卻兩從反賊,楊玄感兵敗你不忠於主遁逃寄身瓦崗,可謂奸賊也!”

“臭尼姑懂什麼大義!密公乃是為了天下蒼生!”誰料婠婠這話一說瓦崗這邊嘲笑聲迭起,就連剛剛被點穴制住的沉落雁都出言相譏諷。

至於李密更是欣喜,知道對方壓根抓不住自己痛點,反而氣勢上毫不受影響,以鬼魅般的快速身法穿梭於文搏槍鋒兩側不敢硬接,以雙掌化作連綿虛影運功狂擊。

雙方好似又陷入了比拼真氣的環節,誰叫李密看出文搏境界上的優勢,不願以己之短擊敵之長,要用更勝一籌的積累拖死文搏。

而李密的忠心屬下也紛紛鼓譟相助,挺劍舞刀而來。

“李密寄人籬下卻要反客為主,今日一戰想必是你一力推進,若是成了聲威立刻勝過翟讓,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到時候瓦崗寨兩個龍頭該如何相處啊?是火併了翟大龍頭,還是讓他退位讓賢呢?密公如何教我!”不想文搏一聲低吼問出誅心之言,李密心聲巨震完全不懂文搏如何猜中他心中所想。

這下子他哪敢繼續與文搏交手,既是知道自己起了擔憂無法專注眼前,也是怕翟讓多想做出什麼不智之事,所以李密只好硬接了一槍之後接連退卻,再不願與文搏對敵。

他們哪知文搏這是順應本心,以錢塘江潮領悟到有為無為的真意後再不懼群戰,管你幾路來敵,我只一槍破之。除非遇上生死都相托的同伴、夫妻,多幾個人在文博並無太大差別。

一時間戰場上鴉雀無聲,不過兔起鶻落的功夫文搏一人擊退三大高手,正如其所言分毫不差。

婠婠恰到好處的收劍入鞘放開沉落雁,“還請諸位給小女子幾分薄面,就此罷手吧。”

得了這個臺階雙方統帥沉吟片刻,艱難的點了點頭。婠婠這才心裡鬆了口氣,又在暗喜這下名頭更大了,天下誰還不知道我“聖女”的慈悲心腸?

文搏見雙方都在緩緩退卻,留下了一句話,這才揚長而去。

“慈航靜齋‘替天選帝’之事想必諸位皆知,秦仙子已在東南會遍群雄,如今中原的豪傑若是賞臉,不妨過些時日與洛陽一聚,到時候文某與秦仙子將與諸位一睹和氏璧風采!”

翟讓和李密心懷鬼胎不敢對視,卻一下子被文搏話語中的“替天選帝”與和氏璧吸引,只是正應了文搏之前所說,一山不容二虎,瓦崗寨豈能有兩個龍頭?

倒是張須陀哈哈大笑,全然不顧被文搏打出的傷勢,在撤兵之時不忘叫囂,“洛陽如今乃是隋室二京之一,爾等宵小若是有膽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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