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顧損要贈詩,萍兒立刻磨墨以待。

“此詩便以‘蘅蕪苑初試新茶’為題。”

顧損說完示意萍兒來寫,畢竟他的字實在不堪看。隨後,他再次啪地一展摺扇,邊搖邊踱著步,開始吟哦起來。

“仙山靈草溼行雲,洗遍香肌粉未勻。明月來投玉川子,清風吹破建陽春。要知玉雪心腸好,不是膏油首面新。戲作小詩君勿笑,從來佳茗似佳人。”

顧損如邊思邊訴,緩緩唸完,待萍兒寫罷,再次蓋上名章。

眾人聽他念罷全詩,皆不禁喃喃念將起來。

王林方聽完,立刻出言讚道:“要知玉雪心腸好,不是膏油首面新。這句真妙,看似寫茶,實則稱讚顏姑娘冰心玉質,非庸脂俗粉可比,當真妙喻。”

文丙仁不待王林方說完便開口道:“我更喜歡最後一句,從來佳茗似佳人。確實啊,好茶如美人,好看又好品。”

顧損暗道:這可是蘇軾的作品,自己只是把代表杭州的武林二字換成了建陽,那能不好嗎?

“顏琸謝過公子贈詩。”

這時,只見顏琸端起茶碗,起身向顧損敬道。

顧損見狀,端起茶碗,隨即踢了文丙仁一腳,示意他一起走。

文丙仁受踢之後,雖然端起碗來,卻嘴唇不斷翕動,似乎在罵些什麼,顧損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二人飲茶告辭,顏琸命萍兒送二人出苑。

“顧公子,稍等,”就在顧損即將啟步之時,王林方向他遞來一張書柬,“月末在玄谷山莊有書會,還望公子能來。”

顧損看了一眼王林方,接過書柬,只見其封面十分簡約,不過是一個陰陽太極圖,上書“玄谷書會”四個草體字。

“好,月末之時,定當赴約。”

看著王林方一臉笑意,顧損心想書會正是揚名的好地方,於是含笑應邀。

收好書柬,二人隨萍兒出了臨水軒,向苑外行去。

臨近苑門時,顧損停下腳步,回首看了一眼,然後望向萍兒。

萍兒迎著顧損的目光,眼中頓時浮起羞澀之情,不知顧損意欲如何。

看著萍兒的眼神,顧損尷尬一笑,想著如何補償一下剛才的過分行為。

“還有空白的絹帕嗎?”

萍兒不知道顧損想幹嘛,想了想,搖了搖頭。

“嘿,你,有沒有空白的絹帕?”

顧損說著抬腳要踢文丙仁,嚇得文丙仁跳到一旁。

“幹嘛?”

文丙仁一邊問一邊從袖中掏出一塊潔白的絹帕來。

“問那麼多幹什麼,拿來。”

顧損一把將絹帕搶了過來,又對文丙仁說:“彎腰,我給萍兒寫首小詞。”

“你給她寫詞為啥要我彎腰?”

文丙仁開口很硬氣,但看到顧損犀利的眼神,頓時氣勢弱了下來,最後聲音低得如蚊子一般,乖乖地彎下了腰,做起了案臺。

“算了,起來吧。”

顧損摸了摸身上,並沒有隨身帶筆墨,只好作罷。

“你這傢伙,耍猴呢!”

文丙仁直起身,怒目以視。

“擔待,擔待,忘了帶筆墨了。”

文丙仁聽罷又白了他一眼:“就咱倆這樣的,出門還帶筆墨?呃,對,看來你小子是真的被仙人脫胎換骨了啊!”

未待顧損回話,萍兒聽說要送她詞又沒帶筆墨,當即歡快地說道:“公子,我送你們去迎客亭。”

迎客亭中,已是人影稀疏,萍兒興沖沖地走到石臺邊,開始研墨。

顧損鋪上絹帕,以鎮紙壓好,拈筆在手,想了想對萍兒說:“還是你來寫吧,我的字配不上這詞。”

“哪會,公子若是真心相送,就自己寫。”

萍兒笑靨如花般綻放,天真浪漫寫在那明媚的小臉上,似乎早把先前顧損的下流動作忘得一乾二淨了。

“行!”

顧損也不再顧忌,提筆沾墨,開始寫了起來。

“點絳唇。”

文丙仁再次在一邊念將起來。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見客入來,襪剗(chǎn)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此詞為李清照所作《點絳唇》,寥寥數語,寫盡小女兒盪鞦韆時見到陌生人的嬌羞情態,實為妙詞。

誰知,文丙仁唸完,卻是一副這是什麼東西的表情。

“筍殼爺,你這都寫的啥呀?你給萍兒送的就這麼個小女孩盪鞦韆的詞?還不如送她幾顆金珠呢。”

萍兒聽文丙仁唸完,卻是一臉嬌羞又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顧損:“公子,你這是啥時候看到的?”

此話一出,讓顧損不得不佩服李清照這位大才女的文字功夫,明明不是一個時空,卻能讓人感覺寫的就是自己。

“呃,不是,你說他這是寫的你?你偷看誰呢?”

聽了萍兒的話,聯想文中所寫,文丙仁不禁十分好奇地問道。

“哼,才不告訴你。”

萍兒說著雙手舉起絹帕,興奮地看著這首小詞。

待墨跡乾透,她開心地將絹帕摺好,貼身放了起來,然後走到顧損身旁,踮起腳尖,附耳說了什麼,又悄悄從袖中遞了什麼物事給他,這才再次道了謝,轉身欲回蘅蕪苑。

“喂,你不是要給金珠嗎?”

顧損見狀,抬腳踢了愣在一旁的文丙仁一記。

“啊,對!萍兒姑娘,等等。”

文丙仁叫住萍兒,自懷間取出繡囊,從中掏出一顆金珠。

“小氣鬼。”

顧損一把搶過文丙仁的繡囊,捏了捏,裡面差不多有七八顆金珠,隨即揚手便丟給了萍兒。

“這裡面兩顆是謝顏姑娘的茶,剩下的是文公子賞你的。”

萍兒接過繡囊,欠身為禮道:“萍兒替顏娘謝過文公子。”

看著萍兒離去,文丙仁握緊了拳頭,目眥欲裂地望著顧損。

“你討好人家小姑娘,拿我的金珠算怎麼回事?”

“嘁,你傻了吧,你以為這些金珠萍兒真敢收,你沒聽她說代顏姑娘謝你,這些她都會交到顏姑娘那兒的。顏姑娘一看你這麼大氣,以後你是不是就有機會和她單獨相處了?難道你不想顏姑娘對你青眼有加?”

文丙仁被顧損一番屁悠欸,竟覺得十分有理地點了點頭,認為這金珠就該這麼送。

“筍殼爺,剛剛萍兒對你說啥呢?不會是要和你私會吧?”

“你這傢伙,怪不著翹腳,就知道想這些歪心思,人家才多大點,虧你想得出來。”

“那你們那麼神神秘秘的幹啥?”

“人家是禮尚往來,還了個禮給我,不想讓你知道而已。”

“呵,一個妓女的婢女,能有什麼好東西,還瞞著我,真是。”

“那是,誰能跟你文公子比,家裡都是奇珍異寶,難怪你叔能把顏姑娘請來。”

文丙仁的叔叔文白羽正是這白羽歌院的主人,而且這白羽歌院所在的西城,一大半土地都屬於文家。

“筍殼爺,這你就不曉得了吧!猜猜看,顏姑娘為啥會從建州來了咱建陽?”

顧損一看文丙仁那興致盎然的姿態,不用去看他的心聲,就知道他迫不及待想說出答案。

“問屁,講!”

“我聽說她是在建州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才被迫離開,隨我叔來了建陽。”

兩人聊著關於顏琸的事,一同來到歌院外的酒館,酒館名曰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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