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酒館是個很雅緻的酒館,面積不算大,一樓是戲臺加散坐,二樓是獨立的雅間。

當二人進入酒館的時候,散坐將半滿,戲臺上也正說著書,講的是仙宗劍掃六合的舊事。

雖是舊事,奈何人們愛聽,而且越聽越有安全感,越聽越有幸福感。

“筍殼爺,我的錢全被你給萍兒了,這頓可得你請。”

“這個好說,不就一頓飯的事嘛。”

“這可是你說的,走,咱上二樓去。”

“就咱倆人,上啥二樓,吃完咱不還得去消遣嘛。”

顧損話雖如此說,目光卻看著廳中一個奇怪的道人。

道人身形清癯,面色微黃,看上去三十多歲。他穿著一身有些發灰的黑色道袍,腰間掛一個布袋和三個銅鈴,道髻上插一根石簪,身旁則放著繪有陰陽圖與雲紋的遊方雲笈,上面還靠著一根烏木杖。

道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顧損,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顧損看著那雙眼眸,只覺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測,讓人望之有種墜入深淵的感覺。

“這麼小氣扒拉的!這不像你啊!”

文丙仁帶著疑惑的眼神望向顧損,卻見他徑自向著廳中散坐走去,只好跟了上去。

顧損來到道人面前,抱拳一禮道:“仙師認得我?”

“不識。”

“那是我有什麼不對?”

道人笑而不答,反問道:“公子可否請貧道吃一碗酒?”

恰在這時,只聽櫃檯處傳來嫵媚之聲:“顧公子,文公子,二位今天怎麼不上樓?”

顧損聽得聲音,抬頭望去,便見櫃檯後的房間內走出一位體態妖嬈卻又青春逼人的紅衣女子。

此人正是這家酒館的老闆娘,人喚清心姑娘,與原身甚是相熟。

“五十年的滿盞金,給這桌來一罈。”

滿盞金,武夷特產的陳年老酒,其色澤金黃,入盞似流金,故而得名。

“顧公子,這可小氣了,給仙師的酒,怎麼也得百年份的啊!”

“就是就是,我猜這筍殼葉真是腦袋被摔壞了,變得這麼小氣!”

“有道理,那就百年份的。”

顧損從善如流,在道人面前坐了下來。文丙仁見狀,也跟著在一旁坐下。

清心招呼完跑堂上酒,款款走到桌旁,待看到顧損額頭上的傷,不禁纖手掩口。

“哎呀,公子這是怎麼了?誰這麼大膽子,敢傷了公子?”

“你不知道,現在的顧公子可是被仙人脫胎換骨了,這估計是仙人動手時留下的口子。”

清心不明白文丙仁這話是什麼意思,正拿著絹帕想要擦去傷口外多餘藥粉的手不禁懸空停下了。

“仙人動的手?”

說完,她還不自禁看了看座中的道人。道人卻是喝著茶,彷彿周遭一切皆與他無關。

“休聽他瞎說,這是昨日不小心腳滑在臺階上撞了的。”

顧損正昂著下巴等待清心擦拭,只好僵著脖子給了文丙仁一記白眼。

“清心姑娘,你是不知道,咱們這位今天可是對出了顏琸留下的對聯,你覺得正常嗎?”

清心聞言,收回了擦拭著的手,面色一肅:“那你們來這兒幹嘛,去姓顏的那兒啊!”

顧損見狀,一腳踹向剛剛坐下的文丙仁小腿。

文丙仁避之不及,慘叫一聲後,撫摸著被踹的腿罵道:“姓顧的,你得失心瘋了啊!”

顧損雖知剛剛那一腳可能因為前世習武的原因,踹得重了點,但卻沒去理會文丙仁。畢竟這具身體還未經鍛鍊,攻擊力並不會有多強。

“我們來是想給你的酒館重寫一副對聯,保管比顏琸那個牛。”

看到清心變得比翻書還快的臉色,顧損立刻找了個藉口。

“真的?”

“這個可以信!”文丙仁立刻放開了搓著腿的手,興奮地湊了上來,“這傢伙昨晚做了個夢,夢見被仙人剖開肚子,往裡面塞了很多書,現在作對寫詩,可厲害了!”

“真的?!”

“那是自然,我們還能騙你不成,不信你看他給你寫的對聯。”

“那好,寫吧!”

顧損聞言微微一笑,又自腰間拔出摺扇來,啪地展開,搖頭晃腦吟出上聯。

“且聽上聯:心清可品茶,情怡當飲酒。”

三人聞言,表情各異。

清心認真品味,文丙仁一臉得色,唯有道人笑而不語,端杯淺飲。

“下聯呢?!”

“下聯嘛,你附耳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清心奇怪地看了顧損一眼,還是附耳過去。

“這對聯是要掛出去的,搞這麼神秘幹嘛?”

文丙仁提出了抗議,卻見清心在顧損的耳語下頻頻點頭,臉浮笑意。

“這個主意好,我這便張貼出去,看誰能對出下聯來。”

清心喜上眉梢地說罷,直起身風擺楊柳地搖回了櫃檯後。

“不是吧,筍殼葉,你給她也的就這主意?這對聯也不難對啊!”

顧損看了一眼道人,道人依舊微笑不語。

“那你對一個。”

“這簡單,你聽著:肚餓要吃飯,口渴就喝湯。怎麼樣?!”

“挺好挺好,符合你的水平。”

“你什麼意思嘛,我看你就是對不出下聯來,所以才故意這樣。”文丙仁說著望向道人,“道爺,你說對不對?”

“當如是!”

顧損本以為道人不會說話,沒想到他卻接出這樣一句來。

這時,跑堂一手端著燜羊腿,一手提著酒罈,來到桌前。

“百年份滿盞金,新鮮燜羊腿,客官慢用。”

“就這?再去弄個三皮絲來!”

文丙仁看著一大盆羊腿,興味索然地叫道。

“掌櫃說了,公子不能吃雞和海鮮,對傷口不好。”

三皮絲是由雞皮豬皮海蜇皮細切而成的涼拌菜。

“什麼腦子,把不能吃的換成別的不就成了!”

“是是是,小僕這便去交待。”

待得跑堂離去,三人開始羊肉就酒,推杯換盞。

“不知仙師從何處來?往何處去?如何稱呼?”

顧損一次丟擲人生三大終極問題,對道人刨根問底。

“貧道李悠然,一介山野閒人,不過四處雲遊,見此處人傑地靈,便羈留幾日。”

“先前李仙師一直盯著我,不知有何指教?”

“貧道見公子云遮魚尾,天庭受損,恐不日將有刑訟之禍。”

見面先說三分禍,若你當真補七分。看來這還真是自古以來的老套路啊!

不過,顧損結合原身的記憶,確實想起一件事來,莫非真是應在這件事上了?

此事就發生在昨天,當時原身誤將一個大家閨秀當作伶人調戲,惹得對方十分不快。

“刑訟之禍?筍殼葉,我就說你這人是調戲別人被打的吧!”

文丙仁並沒把刑訟之禍當個事,畢竟他們可是建陽世家子弟,些許小事而已。

“大人說話,小子閉嘴!”顧損白了文丙仁一眼,轉向李悠然,“那不知仙師可還看出了什麼?”

顧損雖然不信,但他想還是試試看自己魂穿而來和被陰魔入侵是否能夠被看出來。

若是真被看出來了,那這李悠然可就真的不簡單,或許會有真正的解決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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