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半,《永晝》首映禮正式開始,前方大銀幕上迴圈播放電影的宣傳片,以及精煉的劇情簡介。

臺下紅色座椅滿滿當當,燈光調暗以後,全部的焦點都聚集在臺上。

主持人譚晶也是江廣陵導演的朋友,擔任某電影頻道的主持人,溫柔大方,穿著白色的小方領禮服,面帶微笑跟大家打招呼:“現場的朋友們,晚上好,我是譚晶,很榮幸受邀主持電影《永晝》的首映禮……有請我們今天的主創,導演江廣陵!領銜主演季與橖、安初虞!”

三人從側邊的臺階上去,坐在白色帶靠背的高腳椅子上,從距離主持人最近的江廣陵開始,依次自我介紹。

輪到安初虞,她握著話筒,面向觀眾:“我是安初虞,在電影《永晝》裡飾演柏秋意——”

臺下響起鼓掌聲和歡呼聲,最熱烈的回應來自她的粉絲。

安初虞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席箏也在拍手,更有甚者——後排的丁蜜揮動著手臂,目的就是引起安初虞的注意。

安初虞微側頭,唇邊笑容蔓延開。

本來想請安致和、尹眉、席向松、裴悠悠一起過來觀看電影,結束後兩家人還能湊一塊吃頓宵夜,奈何現場媒體太多,安致和和席向松,一個賽一個的有頭有臉,被拍到很麻煩。

臺上的採訪告一段落,電影開始播放。

安初虞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得萬分小心,低頭看臺階的時候,一旁的季與橖紳士地給女士搭了把手。安初虞沒拒絕他的好意,手藉著他手臂的力道順利走到臺下:“謝謝。”

季與橖收回手,貼著西服前襟:“不客氣。”

第一排給幾位主創留了位置,席箏坐在最右邊的角落,安初虞假裝與他不相識,不動聲色地坐到他左手邊的空位。

電影時長106分鐘,一開場安初虞就衣衫單薄地倒在雪地裡,腿上在淌血,在潔白的地面洇出一片片赤目的紅。

一個鏡頭,便有引人入勝的能力,讓人迫切地想知道後續。

這個鏡頭是冬天拍的,BJ冬天的鵝毛大雪,真實的場景,並不是人工降雪。

安初虞本人也沒看過正片,跟現場的觀眾一起,沉浸到電影的劇情裡,當一個普通的觀眾,而不是戲中人。

播到72分鐘時,安初虞猜測到後面的劇情是什麼,稍稍挪動了下身子。席箏立馬察覺到,視線盯著前方大銀幕,做認真觀看的假象,腦袋卻微微朝安初虞的方向傾斜:“不舒服嗎?”

“沒有。”安初虞聲音輕輕,儘量不打擾到其他人。

席箏側目而視,大銀幕幽微的光映到她臉上,能看清她嘴唇輕抿、些微尷尬的樣子。席箏不解,再把目光投向銀幕,頓時懂了。

季與橖一身黑色風衣,邊脫邊將某人攔腰摟抱起來,放到梳妝檯上,窗外在下雨,雨絲順著老式的彩玻璃往下淌,匯成一道道蜿蜒的痕跡。

臺下觀眾傳來細微的騷動,多了些交頭接耳的聲音。

銀幕上安初虞的臉放大數倍,仰著脖子,拉長的頸線美麗似天鵝,痛苦、歡愉、掙扎的神色過渡自然。她一面撕扯季與橖的西裝馬甲,一面與他求饒:“我需要你,能不能不要走?”

再熟悉不過的臺詞,席箏曾親耳聽電影裡的女主角說與他。

他戲謔地笑,再次壓低聲靠近安初虞:“怎麼辦,又想跟你翻舊賬。”

安初虞知道後排有不少人盯著她,想看她什麼反應,她挺直脊背巋然不動,也不接席箏的話。

其實還好,拍攝的時候那段戲挺漫長的,考慮到時長和取捨問題,還有過審的問題,真正剪出來的鏡頭沒那麼露骨。

後來鏡頭拉遠又推近,呈現給大家的畫面是梳妝檯鏡子裡模糊的兩道身影,與窗子上的朦朧細雨映襯,恰到好處的粘稠氛圍感。在場的人彷彿實實在在地聞到了雨水沖刷泥土的氣息,在黑夜裡愈發濃郁,感受著與女主角相同的絕望和迷惘……

這一段過去,天光大亮,火車拉長的鳴笛聲響徹上空,伴隨著列車劃過鐵軌的“哐當哐當”聲。

廳內的光線也明亮了一些,安初虞鬆了一口氣,背脊跟著放鬆,陷進座椅裡。

席箏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有些忍俊不禁,老實沒幾秒,又忍不住跟她咬耳朵:“我突然想到未上映的《雨夜》,是不是比這過火?”

他看了可能要瘋。

安初虞咬咬唇,狠心道:“你以後別看我電影了。”

席箏:“那不行,老婆的事業還是要支援的。”

——

廳內燈光大亮,電影結束,掌聲連成一片,氣氛重新熱鬧起來。

安初虞聽到周圍有人低聲討論電影:“老江還是那個老江,江郎才盡不存在的!火車上幾個人密謀那一段,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真是緊張又刺激!”

江廣陵在導演圈裡的地位高,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他也不是每部電影都能獲得嘉獎。上一次失手就被人戲稱“江郎才盡”。因他本就姓江,從那以後,總有人直接用“江郎”代指他。

“安初虞表現得比較出彩,印象裡她沒拍過這類的角色,第一次出演就能交出這樣的答卷,確實是下了功夫。”

“那一段兒真的把隱忍剋制的感覺拿捏得分毫不差,強烈一點太過頭,含蓄一點達不到效果,而她剛剛好。”

“看過她前幾部電影,算是一路見證她的演技在精進,《永晝》裡的演技確實有被震驚到,說是煥然新生也不為過。”

安初虞能聽到的討論內容,席箏自然也能聽到,打心底裡與有榮焉。

主持人再次上臺,問大家電影好不好看,回答是異口同聲的“好看”,還有人是邊哭邊答話的,結尾太感人了。

柏秋意到最後終於等到那個人回來,風塵僕僕,滿身血汙,還斷了一條腿,可謂爬著回來見她的,淚點低的觀眾要哭死了。還好不是俗套地犧牲了,企圖靠悲劇讓大家記住。

主創人員被邀請回到前方的舞臺,配合臺下觀眾的提問。

趙一薴作為安初虞的好友,也收到了她贈的票,舉手表示有問題要問。譚晶發現她,點了她的名字。

工作人員上前給她遞話筒,趙一薴笑裡還閃動著淚花,顯然是被電影裡的情節打動了,情緒一時沒恢復過來。

她問安初虞:“你印象最深的一場戲是?”

安初虞細想過後,笑著回答:“拿槍抵著季老師腦門那一場吧。要與他徹底割裂,情緒很強烈,所以印象深刻。”

趙一薴眨眨眼,俏皮道:“沒有別的嗎?”

臺下一陣笑聲,顯然明白她意有所指,安初虞無奈一笑,坦白道:“好吧,我知道你們在期待我回答什麼。事實上,拍那場戲我很頭疼的,還被江導拉回去補鏡頭。”

她遞了個眼神給江廣陵,江廣陵接過話茬,誇讚她:“處理得很棒,我甚至放棄了我原先設想的分鏡頭以及剪輯方式。”

趙一薴心滿意足坐下:“好的,我問完了,把提問機會留給其他朋友吧。”

業內資深的影評人士提了幾個問題,主要是拋給安初虞。這種環節不會提前準備問答的稿子,她需要當場作答。

不是第一次面臨這種場合,安初虞全程不慌不亂,語言簡練明晰,獲得一致好評。

接下來就是非常輕鬆的遊戲環節,將電影裡的經典片段列印到紙條上,抽籤決定現場飆一段戲。

席箏始終提心吊膽,視線隨著安初虞移動,生怕她抽到動作戲。

正巧,她抽到的是剛剛說過的印象深刻的那場戲,拿槍指著季與橖的腦門,一字一句猶如泣血,與他決裂。

現場沒有道具,安初虞翹起拇指和食指,收攏三指,比了個“開槍”的手勢,找到合適的站位後,拿手指著季與橖。

廳內鬨堂大笑。

江廣陵不當導演當起了場記,站起來理了理休閒西裝,負責給兩位主演打板,隨口胡編了個場次:“第32場第1次,開始!”

這種遊戲環節就是為了活躍氣氛設定的,不必演得多麼認真,哪怕搞笑一點都沒關係。偏偏安初虞對待演戲就沒有個不認真的時候,她還記得臺詞,一字不差,完完整整地演完了整個片段,最後的哭戲也感人至深。而季與橖這個搭檔同樣毫不含糊,兩人甚至沒有完全按照上一次的演法,在感情的處理上更深了一個層次。

廳內安靜得落針可聞,兩位主演的演繹再一次帶領大家回到電影中。

席箏目光深深地望著臺上,聽到身後影評人士讚不絕口:“這部電影值得拿幾個大獎,尤其安初虞。”

演完一場情緒飽滿的戲,其實沒比動作戲輕鬆多少,從身到心都是疲憊的。安初虞強撐著精神,完成最後一個環節。

男女主演合唱電影的主題曲《心向黎明》。

十點整,首映禮圓滿結束,一些粉絲上前跟演員合影。祝翠西在側邊等候,沒攔著熱情的粉絲,十幾分鍾後,她看出安初虞有些疲於應對,躊躇著該不該上去阻止。

席箏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推了她一把:“帶虞虞去後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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