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府校場的考試,依然在舉行著,雖然能夠成為觀眾的人不多,但是那裡的熱鬧還是在京師很快傳開了。

畢竟民風尚武,膂力矯壯,就是比武嘛,就連楊銘自己,也都一直在盯著呢。

但是楊銘不會去觀看,因為最後的優秀選手都會進殿,由他親自考核。

這天,第一個十戰全勝的人物出現了,程咬金。

本來他已經跟著張須陀回去了,結果朝廷的科考又開始了,上面打了招呼,舉人不重出身,可以隨便往上舉薦,張須陀好歹勢力覆蓋山東,這點能耐還是有的,於是一口氣舉薦了三個,單雄信,徐世勣,程咬金。

其中單雄信,寒門,東漢濟陰太守單匡的後人,東漢到大隋,這都多少年了,人家在本地依然是個大家族,隋唐演義裡,這小子是九省綠林總瓢把子,但當今,他是在張須陀平定山東的時候,花錢張羅了一批土匪幫忙平叛,得到了張須陀的賞識,年紀不大,二十七歲。

徐世績,寒門,出身高平北祖上房徐氏,人家可不是道士,他們家和單雄信是同郡,勢力比單雄信更大一些,東漢時期,祖上都是大官,今年十九歲,也是幫張須陀平叛得到的舉人機會。

程咬金就不要說了他爹本身就是隋朝的官,還是濟州總管祖上世代都是當官的,老丈人也是個縣令,也可以算寒門,畢竟他們祖上是伺候北齊的。

寒門,在古代專指門第勢力較低的世家,這個名詞在後世,指的是出身貧寒。

但是古代的寒門,一點都不貧寒,人家不過是政治勢力被弱化了的地主階級。

程咬金在京師,也是有朋友的,就是張須陀的兒子張元備,張元備眼下是太子千牛備身,正好就跟在楊瑞身邊,於是便將程咬金介紹給了楊瑞。

而單雄信、徐世績,是跟程咬金一塊來的,在張元備的引薦下,也得以有機會見到了當今秦王。

楊瑞乾脆將他們一股腦的全安頓在了晉陽樓,好吃好喝的管著,當然了,這段日子楊瑞去校場,都會邀請韋珪一塊去,兩人的交情也迅速升溫。

大隋就是這樣,女孩看男孩,看的不是人品樣貌,看的只有家世,你不能說她們市儈,風氣就是如此,門當戶對可是延續了幾千年,直到後世依然如此。

公務員不會看上菜市場賣菜的。

如果韋珪只遇到李世民,會覺得嫁給這樣的人就很不錯了,但是李世民旁邊放個楊瑞,那李世民瞬間就沒排面了。

因為韋珪的關係,韋家一幫子小輩,也加入到了楊瑞的馬仔行列,整天跟在楊瑞屁股後面,浩浩蕩蕩的遊街過市。

而身在東宮的楊銘夫婦,自然也聽說了。

“韋家的人真不要臉上杆子來舔了,那丫頭我打聽過,今年都十五歲了,也好意思黏著咱們世子,”楊元慶在東宮發牢騷道。

楊玄挺冷哼道:“那個韋雲起還找過我,說是秦王對那丫頭有意思,我呸,世子會看上一個老姑娘?”

“你們倆不要亂說,”楊茵絳皺眉道:“人家十五歲,怎麼就算老姑娘了?”

她自己就是十六歲的時候,和十二歲的楊銘對上眼了,她豈不是更老?

楊玄挺頓時反應過來,趕忙道:“我的意思是說,她比世子大六歲啊,年紀相差太大了,等世子成年,她不就是老姑娘了嗎?”

楊銘坐在案桌後,與元文都等人處理著政務,聞言抬頭道:“韋雲起的意思是,是郢回主動看上韋家丫頭的?”

“我覺得他是往臉上貼金,怎麼可能?”楊玄停不爽道。

劉弘基笑道:“可事實就是如此,宇文嵐那邊盯的很緊,確實是咱們世子每日主動邀請人家的。”

楊銘忍不住笑道:“那幾個山東來的舉人,眼下都在世子身邊?”

劉弘基點頭道:“食宿都被世子包了,全都安頓在晉陽樓,這三個人與元備有舊,是元備介紹給世子的。”

楊銘點了點頭:“你跟世子說一聲,那個姓徐的,多照顧一些,別讓人家李二郎又給拐走了。”

一旁的封德彝笑道:“那日我也在場,那個尉遲敬德確實是難得的壯士,絕不比十勝的程咬金差,可惜進不了殿試,但是那個叫徐世績的,好像一般,殿下為何獨獨鍾愛此人呢?”

楊銘隨口胡扯道:“張須陀打過招呼。”

“原來如此,”封德彝點了點頭:“如果他未獲甲等怎麼辦?校場考核眾目睽睽,不好安排殿試。”

“這個無妨,只要太子鍾愛,不進殿試又何妨呢?”李百藥道。

楊茵絳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她只對兒子上心,於是又把話題給扯回來,看向楊銘道:“那個韋氏怎麼辦?就這麼看著對方黏在郢回身邊?”

楊懸挺和楊元慶一臉期盼的望了過去,他們也希望楊銘反對,因為老楊家這麼多年,一直在跟韋家爭奪天下第一門閥,是不願意看到對方起勢的。

楊銘淡淡道:“如果真的是郢回中意,就由他去吧,不必阻攔。”

楊茵絳嘆息一聲,點了點頭。

長孫無忌回來了,他第一時間便去楊瑞那裡報到去了,而高氏與長孫無垢,則是進宮感謝楊茵絳來了。

因為背地裡是楊瑞在幫忙,而太子妃是人家的親孃,高氏一個女流,肯定是去感謝人家娘。

還有一點就是,長孫晟臨死前,是把兒女託付給楊銘的,要不然長孫行布也進不了東宮,長孫晟算是楊銘的人了。

但是楊茵絳不是很喜歡高氏,一來這個女人每次見到自己丈夫,都特別的不自然,再者就是丈夫當年甚至有過將高氏的女兒嫁給楊瑞的念頭,而楊茵絳覺得,對方配不上自己兒子。

今天也是如此,楊茵絳望著高氏扭扭捏捏的形態,心裡一陣冒火,同是女人,她自然是看得出,這個婦人對丈夫有那方面的意思。

狗東西,你一個寡婦也敢想這個?

“無忌是世子的伴讀,世子在暗中幫的忙,舉手之勞而已,用不著專門進宮謝恩,”楊茵絳淡淡道。

楊銘的注意力卻是放在了長孫無垢身上,這丫頭今年該有十二歲了,如果十六歲之前,沒有順其自然嫁出去的話,楊銘會考慮收入囊中。

眼下還太小,跟自己兒子挺合適,但是楊瑞的戀愛觀也是有點問題,看上一個大六歲的,而且是在九歲的時候看上的。

自己九歲的時候,可沒對女人動過念頭,也太早熟了吧?

“既然無忌已經重回家族,那麼你們打算搬回去住嗎?”楊銘問道。

高氏低頭道:“沒有這個打算,行布他們也不願意,而是給了妾身一筆錢,讓我們自己安置,我與兄長談好了,今後住他們家。”

高士廉已經從巴蜀回來了,他是跟著工部侍郎柳肅去巴蜀修寺廟,搞錢去的。

巴蜀那邊有呈報,柳肅和高士廉靠著楊銘給他們的差事,賺了不少,不過無所謂,楊銘這個法子,本來就不怎麼光采。

貪錢嘛,正常,沒有哪個官不貪的,只要你把朝廷交給你的差事辦好,趁機中飽私囊,也無所謂。

不怕你貪,就怕你不貪。

說了幾句話之後,高氏便帶著女兒走了,楊茵絳冷笑著望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朝楊銘道:

“這個女人不守貞潔啊,怪不得被長孫行布他們趕出來。”

楊銘皺眉道:“你從哪看出人家不守貞潔的?”

“我以前不想說,但是今天她還是這副樣子,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楊茵絳道:“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在你面前的時候,很不一樣嗎?一把年紀了,羞赧給誰看?”

楊銘忍不住笑道:“非是人家看上我,而是人家以為我看上她了,才會有如此姿態。”

楊茵絳頓時愣道:“你對她做什麼了?”

楊銘解釋道:“當年從洛陽回京,我邀其同行,期間對無忌和無垢比較照顧,見面的次數多了點,以至於讓她誤解。”

“原來是這樣,”楊茵絳恍然道:“反正我知道,她這副樣子,不是她不對勁就是你不對勁。”

楊銘泡著腳,淡淡道:“這個長孫行布不上道啊,郢回明擺著袒護無忌,他還是不肯讓無忌他們回府居住,鮮卑族這種喪葬禮儀,不符中原制度,確實應該改一改,要融合,就融合的徹底一點,眼下不倫不類的,像什麼樣子。”

楊茵絳也有鮮卑血統,不過他和楊銘一樣,父系是漢人,所以一切禮儀都是遵照漢族的傳統,而長孫無忌屬於父系是鮮卑族,所以要改沒那麼容易。

“現在還不合時宜,再有一兩代人,也就差不多了,”楊茵絳道。

這是實話,隨著門閥之間的不斷聯姻,鮮卑族肯定需要遷就漢族,也就是人家高氏家裡不行了,換成京兆韋弘農楊,長孫家未必敢這麼幹。

父系是鮮卑族的家族,如果長久堅持這個傳統,就甭指望能跟中原豪閥頻繁聯姻,給你續絃,都進不了主墓,憑什麼嫁給你?

續絃那也是正妻啊。

“我有意讓魏徵去尚書省,你跟玄感打個招呼,禮部但有空缺,留著,”楊銘自己擦腳道。

楊茵絳皺眉道:“為什麼是魏徵?”

“以後再告訴你,”楊銘笑道。

魏徵在東宮,挺閒的,沒啥實權,楊銘提前安排對方進尚書省,就是給權,提前讓對方熟悉一下,怎麼犯上,他今後要靠魏徵,去硬剛楊廣。

當然了,硬剛楊廣的下場,應該挺慘。(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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