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的後背直冒冷汗，追問道：“她一直沒說孩子父親的名字嗎？”
門衛搖搖頭：“沒說，事後也沒有其他男人露面，所以大家弄了個無字牌供著她，非親非故的，那時候她才來不久，也很少和別人來往，誰也不知道她大名。”
“房子到後邊一直沒人住？”
門衛眼睛一瞪：“誰敢住啊！我們這山旮旯的，有個屁大點事，兩天就傳開了，二十九年前，這片房子是我們這兒最好的，裡面的住戶是第一批住進樓房的人，各個有錢，拽的二五八萬似的，王淑芬死後，居民人心慌慌的，都想賣出去。”
“後來驚動了上邊，為了安撫了民心，請了個大師做了場法事，後來真的一直相安無事，我聽說對著她那無字牌許願祈福什麼的，還挺靈的。”
“我是不敢許，總感覺她沒走似的……”門衛搓了搓胳膊。
“之前那房子是王淑芬的嗎？這房子過戶給誰了你知道不？”小警察問道。
“是啊，王淑芬前夫挺有錢的，離婚後應該分了不少財產吧，過戶給誰，我可沒打聽過，不是有拆遷款嗎，你去問問我們楊總，拆遷款打給誰，就是過戶給誰了唄。”門衛失笑一聲。
能過戶給誰，不是老張就是老張他孩子唄……
我突然意識到不對，那孩子不是打掉了嗎！
王淑芬的鬼魂當時說‘為了讓你和咱們的孩子活下來’，難道孩子沒死？還是……起死回生了！
“半個月前死的專案經理和今天死的工友，症狀完全相同，都是瞪大眼，摳脖子，整個脖子摳的血肉模糊，太慘了……”門衛看了看小警察，“上次我們專案經理的死因，你們給的啥結果？”
小警察長嘆一聲：“窒息死亡。”
門衛一拍大腿：“肯定是王淑芬掐死的！”
未必，王淑芬的鬼魂說她被拴住了，那她的活動範圍應該不大……
可能是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大腦跟不上思考，我頭有點暈，剛拍了兩下，腦子裡突然閃現出了一個面容姣好，韻味十足的女子。
“啊……”我被突然出現的畫面嚇了一跳，坐我旁邊的小警察和門衛也被嚇了一激靈。
剛才的女人是王淑芬？我怎麼會看到她！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哎哎，別打自己的頭啊。”門衛趕緊拉住我的胳膊，他還沒碰到我，直接飛了出去。
我的天啊，我怎麼忘了這茬！
“哎呦，姑娘，你這是練了氣功嗎？”還好府君大人這次控制了力度，門衛只飛出去了半米多。
我瞪了一眼明塵，侷促地站起身想扶他起來，直接被門衛拒絕：“我自己起來，我自己起來，您別碰我……”
小警察憋著笑，扶門衛站了起來：“你自己沒站穩，怪人家練氣功。”
太囧了！我不想解釋，稱自己有點不舒服，拉著明塵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準備興師問罪。
沒等我開口，他先開口：“趙天寶在追一個邪靈，陰魂被它吞噬了。”
也就是說今天的工人和專案經理不是王淑芬殺的……
我把剛才門衛的話和把今天在高速公路上遇到女鬼的事對明塵複述了一遍。
他輕輕掐訣，平地陰風捲起，一個身穿華麗長袍官服的陰吏手裡捧著個大冊子，垂首聽命。
這是一殿閻羅新的判官大人吧……
明塵冷冷地報了張建國和王淑芬的八字，判官稍作翻找，低低唸了幾句，我知道一般人不能窺探生死簿，所以我很自然地捂了捂耳朵。
明塵輕嗯一聲，判官大人對我微微一笑就歸匿了。
“剛才捂耳朵做什麼？”他蹙眉，有絲慍氣。
居然被他發現了……
我坦誠道：“常人不能偷看偷聽生死簿，這個我知道的。”
明塵斜睨了我一眼，敲了下我的額頭：“你是常人嗎？以後在我面前不需要謹小慎微。”
這傢伙，我踏踏實實遵守陰律，不給您老人家添業障，還嫌棄了怎麼的！
不過他這麼說，我心裡美滋滋。
“王氏女子的陽壽確實未盡，她被旁門左道的法師故意禁錮在這裡，四柱純陰的女子最是吸引鬼魂，那邪師藉此在這裡斂魂。”明塵面色如霜，臉色冷的快結成冰，“鏡子被動了手腳，可以聚集生氣。”
“哼，人間一而再再而三出現這種事……”
我有點怕明塵嚴肅生氣的樣子，捏著他的手腕，低聲問道：“那個叫張建華的男子呢，他們好像還有一個孩子……”
明塵冷笑：“他理應二十九年前魂歸冥府，至於那個孩子……已是非人非鬼的怪物……”
我瞠目，猜測道：“那是不是王淑芬把自己的壽命嫁接給了張建華？”
明塵搖搖頭：“壽命怎可隨便嫁接？沒有冥界判官的生死賞罰勾判，那男子苟活的壽命皆是偷來的，有違天道陰律。”
“無字牌下面壓著的冥婚和合符咒，不單單是一紙婚書，更是一種轉移之法，女鬼吸收的周圍生氣壽命，被那名男子佔用了。”
“不，不會吧，我看老張哭的挺傷心的啊……”我不可思議。
“人心險于山川，難於知天，連本尊都掌控不住人心，你又怎麼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明塵略略沉吟，繼續道，“或許，他們二人都是被不軌之人利用了……”
這種情況很有可能！老張剛才哭的痛心疾首，不像是裝出來的。
沒想到一個小小無字牌又牽扯出這麼多事。
“先歸家睡覺，最近總是夜半才睡，七魄養不好，魂不守舍，臉色越來越差了。”他拉著我進入法門。
我也想早點睡，可我和大寶不都是摸黑幹活嗎。
從法門出來再一睜眼就是青殿，我懶懶地躺在床上不想動彈：“剛才我好像看到王淑芬的陰魂了，腦子裡一閃而過。”
“你能看到？”明塵攬我入懷，沉聲問道。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她……”我困的眼皮有點支撐不住了，小聲地哼了哼。
“小娘娘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判斷，這是你的神識初現，不需要刻意去想……”明塵又在我耳邊喃喃了幾句，我很想聽清，可睏意襲來，不到數秒，我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