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衍能買這玩意嗎！”大寶佯作給我一拳。
“那是誰啊？”我百思不得其解。
大寶鄙夷地搖搖頭：“小莫總。”
啊？除了那頭紅毛，我都快忘了小莫總長什麼樣子了……
“來提貨的是莫氏酒店的一個小員工，上次咱們幫小莫總處理百鬼局，我見過他，稍微套了點話，那小子就什麼都說了。”
“莫老爺子不是一直住西城療養院嗎？”
對，我第一次見到小莫總，就是在療養院的盤山公路上，他開著騷包跑車朝我搭訕。
“他老子駕鶴西歸，都嚥氣了，結果被一個老和尚硬生生救了過來，現在莫老爺子身體恢復了大半，非要鬧著閉關修佛。”大寶冷笑道，“而且莫老爺子三年前就已經被那老和尚收作弟子。”
“現在起死回生，莫氏一家都快把那老和尚供起來了。”
起死回生？我立馬想到那個修改生死簿的老閻王和邪僧。
我窩在沙發上，在大腦裡一條條梳理。
明塵說過，那些人在陽間最需要的就是錢，之前蘇春來和莫氏就有聯絡，但被我們攪了百鬼局，又拆穿了他的陰謀，蘇春來才落荒而逃。
我以為這已經切斷了那些人和莫氏的聯絡，斷了他們的一條財路，看來真正想操控莫氏的是這個老和尚。
老和尚很有可能就是那個邪僧，他和蔣老賊，蘇春來，老閻王本來就是一夥的。
邪僧蠱惑人心，洗腦的手段爐火純青，莫老爺子又是被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這種再造之恩，用傾家蕩產來報答都不為過。
把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串起來，我的頭腦越來越清晰，不像之前一團漿糊了。
其實可以把這些人劃分成兩個隊伍，第一個隊伍是以蔣老賊為代表的千年逃竄的陰魂，他們在人間不斷變換生人的肉體，為非作歹，製造鬼王，斂財，滲透到上層，為了享有絕對的控制權。
第二個隊伍就是以老閻王為代表的專門暗地裡輸送力量的的內奸，他在冥界買賣壽命，偷渡陰魂厲鬼。
而陽間的邪僧作為兩隊的橋樑，配合的可以說井井有條！
他們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放出九幽之地那個神。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把他們手裡的牌一張張打爛。
大寶聽我分析一通，連連點頭，皺眉問道：“小莫總那，咱們怎麼交涉？”
“只能等邪僧露出馬腳，咱們才有理由和小莫總聯絡。”我長嘆一聲，晃了晃手機上的資訊，“先解決這件事。”
我對大寶講了王琳的事後，把田甜的手機號從黑名單里拉出來，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久沒人接通，我狐疑地看了眼大寶。
“不會睡覺了吧？”大寶皺眉道。
現在才晚上八點鐘，當代人各個都是夜貓子，哪睡的這麼早。
我又嘗試撥了一遍，嘟嘟響了好幾聲，那邊終於“喂”了一聲，聲音很虛弱，隨後傳來電話摔落的聲音，還有各種摩擦窸窣的聲音。
我蹙眉對著電話餵了幾句，那邊依然是奇怪的摩擦聲，甚至還有從遠處傳來的微小的啜泣聲。
手機我放在茶几上，開著擴音，大寶俯身，皺眉不解道：“是不是在滾床單？”
“聽聲音不像……”我奇怪地貼著耳朵繼續聽著。
突然那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呼救聲：“溫……溫暖……”
是田甜的聲音！
伴隨著一聲尖叫和刺耳的拖拉聲，電話就被切斷了。
我沉思了片刻，站起身穿上外套：“不行，咱們得過去看看，萬一出什麼事呢。”
太不對勁了！
大寶對田甜住的別墅區很熟悉，下了車，他忍不住吐槽：“這一片都快成凶宅了。”
我掃了一眼，看到兩個茫然的遊魂，納悶道：“上次明塵讓城隍拘令了附近的陰魂，怎麼陰氣還這麼重？”
“業障重的地方就容易吸引陰氣，拘走陰魂解決不了實質問題。”大寶一語點破。
我倆在小區門口做了登記，正好趕上保安巡邏，他引我們進來。
上次我和明塵來的時候，家家燈火輝煌，現在冷冷清清，大有人去樓空的趨勢，就連在小區裡遛彎的人都寥寥無幾。
保安二十多歲，陽氣充沛，一看就是沒怎麼談過戀愛的樣子。
“你們大半夜來這兒找誰？”
“自從沈老闆那棟樓出了事，這個小區就越來越邪性，這裡住的大部分都是老闆，事發後，他們在物業群裡抱怨，說自己怎麼怎麼不順倒黴，還有的說碰到鬼什麼的，很多人都陸陸續續搬走了，留下一些捨不得房子的小三小四。”小保安侃侃而談。
不說這裡發生命案，住在裡面的人會疑神疑鬼，就這風水煞氣和裡面人的業障都難保自身周全。
“你不怕嗎？”大寶笑道。
“怕啊，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工作，這裡給的待遇不錯，先湊合幹唄。”
走到田甜家門口，小保安訝異道：“你們找她？你們是她什麼人？”
眼前的別墅，黑燈瞎火，沒有一點亮光，沉悶的空氣中帶著我和大寶再熟悉不過的氣味——陰冷的鬼氣和陳腐的屍氣。
我下意識地掐訣。
大寶聽出小保安話裡的端倪，問道：“算是朋友吧……怎麼？你們認識？”
小保安一臉壞笑：“別人我不知道，她我可知道。”
“她是孟老闆的情人，本人長得一般，但很會勾人，尤其和她單獨相處……”
大寶遞給他顆煙，挪揄道：“你還和她單獨相處過？你倆不會在床上切磋過吧？”
小保安把煙叼在嘴裡，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再怎麼飢渴，也不可能和她上床。”他用嘴形說了個‘髒’字。
“兩個月前她託我幫她賣房，請我吃了頓飯，我就一直在朋友圈和房屋中介給她掛著，半個月前又說不賣了。”小保安壓低聲音繼續道，“應該是孟老闆又回來找她了，這幾天我巡邏，路過她家的時候，總是能聽到奇怪的聲音。”
他臉上掛著壞笑：“不止一個人的聲音，我估計最起碼七八個人，群P……”
“上個星期我看到她的時候，走路都打顫，整個人沒精打采的，按理說女的不是越搞越滋潤嗎？我看她跟丟了魂似的。”小保安咂著嘴搖頭。
我頭上的黑線都下來了。
“兄弟，一看你就沒物件，這女人也會縱慾過度，好好保養下面的槍，爭取讓你以後的老婆也下不來床。”大寶拍了拍小保安的胳膊，笑道，“不耽誤你了，你去巡邏吧。”
“裡邊黑著燈呢，她應該不在家。”小保安點上煙，眯著眼看了看別墅。
大寶裝作要打電話的樣子：“嗯，我們給她打個電話，她要是不在我們就先回去。”
小保安一走，大寶立馬收起笑意，皺眉嚴肅道：“裡面應該有死屍，咱們小心點，別惹上人命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