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鬼魔要找，那東方青帝魔尊的目的之一就是無字天書……
“我們高家的男丁都有那位尊神的印記，我太爺爺的筆記上提到過，尊神可以透過這個印記找到高家的後代，攖寧就是這麼找到我和我哥的，我爺爺有點恐懼這種力量，所以才移民海外。”
“可沒想到，我和我哥還是被迫回來了……”她苦笑自嘲道，“當初不是他和倭國人勾搭上，我們怎麼會這麼慘，逃來逃去，卻跳進了一個更大的火坑。”
天道承負可不會因為移民而停止因緣果報。
我嘆了口氣：“你送給韓家的吊墜是怎麼來的？”
“那是我爺爺的遺物，應該是我太爺爺留下來的，我爺爺去世的時候再三叮囑我們要託人轉交給韓家。”她抬頭看了看我，“我知道那東西很不祥，我爺爺去世的時候像是變了個人，很暴躁，戾氣很重，甚至還差點殺了人，他一直認為是韓家害了他……”
我估計是小吊墜裡的魔氣影響了高老爺子的神智，導致他越來越偏執，死之前還要拉韓家墊背。
但高老太爺怎麼就能相安無事？看來還是他心思不正，容易動搖，給了魔氣可乘之機。
道祖說，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蟲不螫，猛獸不據，攫鳥不搏。
赤子之心，方能百毒不侵。
我繼續問道：“你還有沒有替攖寧做什麼事？”
“他一直在找那個擁有妖獸的男人，就是你說的蔣老賊，他要我在上野這打聽訊息……當初綁架你朋友，也是為了查詢蔣老賊的下落。”她輕咳幾聲。
他怎麼這麼‘關心’蔣老賊！單純的斬草除根？
“你沒有幫上野害過人吧？這兩天你會接受上邊調查。”我見她臉色蒼白，好心提醒道。
她沉吟片刻，紅著眼搖搖頭：“我哥從來不讓我做那些事……”
潛臺詞是她哥哥全部攬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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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從小磋那裡得知攖寧上門的整個過程，立馬像打了雞血似的，除了裝上法器武器，還帶上了各種救人的藥物和壓縮餅乾。
我和他都不願意往最壞的方面想，只希望快點找到那個令我們魂牽夢繞的紫雲觀。
晦日無月，陰氣漸長。
沒有鐘錶日曆的古時，老祖宗根據月軌和月亮的形狀，將一個月劃分為晦朔望弦四個階段。
朔日即是每個月的月初，晦日為月末，望日是每月的十五，既望則是小月中的十六，大月中的十七。
日月在道家認為是一陽一陰，每月十五，月滿之時則陰氣最盛。
而七月又是個特殊月份，月初冥界鬼門漸開，比平時碰到飄飄的機率都大。
跟著攖寧留下的那隻妖獸，大寶開著車一路上了高速。
那小傢伙半跑半飛，速度如風，要不是它脖子上有那根帶著寒光的符咒繩索，和它很自覺地走走停停，保不準我們會跟丟。
“快出省了……” 大寶開了兩個小時後，忍不住吐槽，“鬼魔那傢伙不會騙咱們的吧。”
“應該不會……吧……”我開啟手機看了下導航，心裡也沒底了。
“到了前面的加油站，我加點油，半路沒油了就幹了。”
那小獸也機敏，察覺我們的車子停下，蹲在公路的圍欄上，遙遙等著我們。
我百無聊賴地划著手機，明塵出現在車裡，我和他一起坐在後排。
“不知道它要帶我們去哪裡。”我長嘆了口氣。
他抽出我的手機，看了看地圖，輕笑一聲：“豫州……我大概猜到青雲觀在什麼哪裡了。”
“哪裡？”
“生在蘇杭，葬在北邙。”明塵幽幽說道。
生在蘇杭，葬在北邙，這是無數古人的夢想。
蘇杭富饒之地，生在那裡的人享受人世繁華，錦衣玉食一生。
而北邙山則是無數帝王將相埋骨之地，只有功成名就的人才有資格埋葬於此，是華夏最大的古墓葬群。
後有很多盜墓賊鳩佔鵲巢，歐陽龍的祖父就是其中之一。
古人比現代人更講究風水，北邙位於華夏龍脈的中龍主脈之上，又坐擁中土，話說是伏羲建立中極，創八卦之地，與天上的紫薇星相對。
我將白天和高雯雯的談話對明塵講了些，他微微蹙眉：“刑差也審問了那倭國人，與你所說並無差別，只是我沒想到東方青帝魔尊在找無字天書。”
我好奇道：“魔尊得到無字天書會怎麼樣？”
“無字天書只有得天命者在特殊機緣之時才可窺探，自黃帝大敗蚩尤，九天玄女開啟過，至今無人窺見。”明塵沉吟片刻，“他若無大機緣，得到也不過是幾張廢紙。”
“若有機緣的話……”明塵輕笑一聲，“或許真的是九幽之地魔神的死期了。”
“東方青帝魔尊真的想和你合作啊？”我囁囁道，“天書要不你收回去吧，我怕弄丟了。”
他搖搖頭，別有意味笑道：“放在你那還安全些……找到蔣老賊，我就知道那位魔尊到底想做什麼了。”
好吧，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看來蔣老賊身上有不少秘密。
“高家之前的祖輩是東方魔尊的信徒，男丁身上都有烙印。”我皺眉分析道，“墨翟與遊刺又流落人間數百年，是不是魔尊故意將吊墜留在高家，讓高家子孫幫助墨翟穿界用的？”
結果高老爺子為了報仇，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韓家，最後到了明塵手裡。
細想一下，命運的齒輪從百年前就已經轉動了。
明塵點點頭：“妖獸有二靈，我猜當初東方魔尊發現混沌的一靈識故意藏匿在一塊肉中，被蔣老賊帶到人間，他才將混沌的又一靈識封印在吊墜中，這樣開啟魔界通道就不需要犧牲陰魂……”
“只要犧牲張家小子一人？”我揣測道。
明塵輕垂眼皮，不置可否。
我長舒一口氣，有些悲涼：“張家小子的血可以救寡婦村那些受害者，現在又要犧牲他開啟魔界……”
大寶接過我的話：“有些人一出生就帶著原罪，他老子明知道自己的下一代有問題，還是沒管住自己的褲襠……那小子吃了自己的爺爺，保不齊還殺過人呢。”
“哎呦，咱們這是到哪了。”
我還沒來得及感慨，就被大寶一嗓子吼的回過神。
從車窗往外看，這是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亂石荒山之上。
山路破損，雜草叢生，遠處有零星的燈火，只是那燈火紅的詭異，綠的瘮人
——我們這是到了一片亂墳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