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活命，可以跟著師父修煉，有了修為，你就能控制住體內的靈珠。”我嘗試開解她。
高雯雯不為所動，反問道：“你能救我哥嗎？”
他們如果真是高姑子的後輩，又沒有作惡，看在高姑子為我和明塵牽線搭橋的份上，不知道明塵會不會大發慈悲……
大不了我去求求他老人家。
我嘆了口氣：“他如果沒有害人，我或許可以救他……”
高雯雯輕垂眼眸，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你之前說歐陽龍可以救他，是什麼意思？他有什麼可以控制獸化的藥物？寡婦村有很多人體實驗的受害者等待被救治。”我皺眉問道。
她揪著被角，坦誠地看向我：“我和我哥與那些人不同，我們是直接吞噬妖獸的靈珠。”
“而村裡的年輕人被上野移植了妖獸的面板，老弱病殘們被迫吞下妖獸的皮肉或者獸卵。”
被移植獸皮的年輕人與妖獸共生，就像老張父子，代代相傳。
等待某個時機，妖獸就會從移植面板的地方冒出來，成為倭國人的戰鬥武器。
被喂下獸卵獸皮的老弱病殘就是培養皿，為妖獸的生長提供養料。
至於他們兄妹二人和歐陽龍吞下墨翟的靈珠是可以完全獸化，也就是改變物種基因。
高雯雯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那些吞下皮肉和獸卵的人，在妖獸未成型前，如果強制排出體外，還有活命的可能，如果成型，會被妖獸完全榨乾血肉，必死無疑。”
我皺眉思索，梅老爺子的解蠱藥對這類受害者，應該是管用的。
“那些被移植妖獸面板的受害者，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們？”
高雯雯輕笑一聲：“你們不是已經抓到了嗎？”
哈？
“你說的張家小子？”
那個可以控制體內混沌靈識的張家小子？
“對，他的出生是有計劃的，父母的八字，出生的日期都是上野他們安排好的，祖輩三代才培養出來的解藥……哼，好周密的計劃。”她冷笑道。
張家小子體內是上古兇獸混沌，它稱呼明塵為小府君，論戰鬥力，墨翟和遊刺都不是它的對手。
寡婦村那些人體實驗物件，移植的是普通妖獸面板，在混沌面前就是渣渣。
張家小子的血液裡應該有混沌的某些特殊物質，難道要提取出來，注射到那些受害者身上，以毒攻毒？
高雯雯繼續說道：“至於我和我哥，一直靠吸食上野的母親，也就是龍婆煉化的陰魂，控制著蛇化。”
“你們這不是在煉邪法嗎！”我不悅道。
“我爸媽那時候在上野手裡！我和我哥才被迫吞下靈珠，成為了他的傀儡，為了活命，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她有些激動，滿眼淚水。
確實，我不應該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來指責她，當‘先活下去’成為第一訴求，大部分人會鋌而走險，或者犯罪，或者違背良心……
在高雯雯的講述中，我得知，她在一次搬家，無意中翻出自己太爺爺和爺爺的部分遺物，其中包括幾本日記。
日記中記載了高家祖輩一直信奉一位尊神，這位尊神的名字未被提起，我猜是是那位東方青帝魔尊。
道家魔神在典籍中只有寥寥幾筆帶過，就連修行之人都對魔界不瞭解。
常人一聽到魔就想到妖魔歪道，根本窺探不到其真正的面貌。
其實在我的理解中，魔分兩種，一是各種執念，雜念，影響心智和修行的誘惑和磨難，或者內心滋生的貪嗔痴，都可以理解為魔。
第二種就是道家認為的魔和神是一體雙面，魔既是神的對立面，又是神，只是他們需要吸收戾氣，去考驗所有修行之人，謂之魔考。
年輕時的高老太爺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人又雷厲風行，但和自己妻子和兒女的感情不好。
在高老太爺的日記中，多次提到想招贅韓老爺子，接管高家，但被自己的兒子得知，引發了激烈的爭吵。
高老爺子恨自己的父親向著一個外人，於是瞞著高老太爺變賣了大量股份給當時的一個倭國的合作商，高老太爺知道後，被氣死了。
也就是說，不是韓老爺子要回內地，刺激的高老太爺去世的。
倭國人借幫助高老爺子為由，慢慢架空高家，還得知了高家祖上信奉魔神。
“上野的爺爺是七三一部隊的高階官員，他在自己祖父的筆記中知道，侵*華戰爭中，他們和華夏一個有妖獸的人合作，做了大量的人體實驗。”
不用想，這個人肯定是蔣老賊！
“上野對這種妖獸嫁接實驗很感興趣，甚至說有著病態的執念，他一直想找到這個人，所以不惜來到中國，隱姓埋名。”
高雯雯頓了頓，看著我，篤定道：“其實，上野一直在研製長生不老藥，準確的說是起死回生的藥，因為那個擁有妖獸的人可以永生……他想復活自己的祖父。”
我冷笑一聲：“你說的這個人，我們叫他蔣老賊，是我的敵人……之一。”
她瞪大眼好奇道：“他真的可以永生嗎？”
“怎麼說呢，他體內是個一千年的老妖怪，他使用的身體是會衰老的，但他的魂體可以寄宿在別人身上，算是某種意義的永生吧，不過這是邪法，天理不容。”我聳了聳肩。
“紫雲觀裡藏著上野祖父的骨骸吧。”
“對，上野不讓外人進入。”
那天明師兄進去了，會不會凶多吉少……
不能想，不能想，今晚必須要找到他！
我晃了晃腦袋，鎮定些，轉移話題：“你為什麼要找無字天書？”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找天書？你認識那個占卜的男人？”高雯雯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昨天就是他和我朋友救你出來的，你現在住的房子也是他租的。”我好笑地看著她。
她臉色微紅，略帶歉意：“那謝謝他，是攖寧要我找的無字天書。”
攖寧？鬼魔的名字？
莊子曰：殺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其為物，無不將也，無不迎也；無不毀也，無不成也。其名為攖寧。攖寧也者，攖而後成者也。
攖寧的意思是，在萬物生死、成毀的紛擾中保持寧靜安定。
鬼魔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竟然有臉取這麼道義十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