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間房屋內有口黑漆漆的破井,井邊上躺著兩隻怪物,和一個……七八月份大的嬰兒。

他渾身被泡的灰白腫脹,嘴裡牙齒交錯,不是正常的嬰兒牙齒,嘴角流著黑色腥臭的膿汁。

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一雙沒有瞳孔的青灰色眼睛。

這已經不能稱為鬼了,應該是魔吧。

他身上被明塵的魂鎖捆住,怨毒地對我齜牙咧嘴。

原本的老夫婦二人,原形畢露,是兩隻猴子形狀的獸類。

它倆渾身青白色,眼睛暴突,黑紅的舌頭伸出來,佝僂著身子,怒目圓瞪,將鬼嬰護在身後,直勾勾地瞧著我們。

我看著心裡犯惡心:“這是什麼啊?”

明塵蹙眉道:“朱厭,可製造障眼法,它們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會有紛爭,所以不受世人待見,世間很少有它們的蹤跡,它們大多躲藏在其他界,冥界就有幾隻。”

“不會是老閻王之前偷偷放出去的吧,就像狌狌那樣?”

“這是最低等的妖獸,連啃食陰魂的資格都沒有,老閻王放它出來沒有用。”明塵不悅道,“應該是世間之人豢養的。”

大寶想用桃木劍懟下鬼嬰,兩隻醜猴子像是護犢子似的,牢牢護著鬼嬰,對著大寶兇殘的齜牙咧嘴。

“這小屁孩死的時候也就幾個月大,肯定不是他豢養的,看它們忠君護主的樣子,是不是他家裡人養的?”大寶厭惡地收回桃木劍。

也就是說,鬼嬰還有同夥?

就在這時,原本對我們齜牙的醜猴子,開始啃咬鬼嬰身上的魂鏈。

——咯吱咯吱。

府君大人的法器豈是它們這種低等妖獸咬的開的。

嘩啦——鬼嬰身上的鎖鏈被咬開!

兩隻醜猴子吱吱吱地叫喚,催促著它離開。

“小鬼頭要跑掉了!”

它們怎麼可能會咬開鎖鏈啊!

我手足無措,下意識地甩出鎖魂繩,結果被醜猴子躍身擋下,鬼嬰手腳並用跳上井口,對我們猖狂的咧嘴一笑,轉身不見。

“你怎麼讓他從眼皮子底下逃走?”我朝井口向下望去,裡面黑漆漆一片,隱隱的水聲從下面傳來。

明塵將醜猴子收進鬼門,淡定道:“放虎歸山……小鬼頭會去找他最後的靠山。”

“能製造空間,又能豢養朱厭,此人生前不是一般凡人。”

這裡的空間正在慢慢融化掉,大寶去前面檢視幾個孩子。

我看著那口井,皺眉道:“會不會是他母親?我看他渾身腫脹,又依託井逃跑,母子二人可能是溺死的。”

明塵點點頭:“剛才你問我為什麼看到的是河,百年前這裡有溪流穿過,後上遊人為改道,這裡的河床變成田地,那對母子很有可能就是在這裡溺死。”

滄海桑田,屢變星霜。

只有幾十年壽命的凡人,不知道腳下正踩著的土地,之前發生了什麼,唯有他知道。

我現在發現,其實府君大人是個念舊之人,稱呼省份永遠用的是古稱,對我的稱呼也從來不用現代詞。

明塵淡淡笑道:“並非我念舊,只是現代之人將簡單的事複雜化了,看似更加細緻,實則是令人失去思考判斷能力。”

“修行是將你凡間的枷鎖一層層脫掉,返璞歸真,大道至簡。”

我知道他在教導我,於是乖乖點頭:“現在我能放下很多讓我依賴的東西……”比如手機。

“不過,有一樣我戒不掉……”我笑了笑,吧唧吻了他一口,“你。”

撩完我就屁顛屁顛找大寶會合,身後傳來府君大人的輕笑。

鬼嬰消失後,明塵就將這裡的空間破掉,我們此時站在滿是積雪的空地上,什麼小房子,遊樂園都不見了,唯有一口灌溉農田的水井。

幾個孩子昏迷躺在冰天雪地裡,提著燈籠的兩個小鬼差趕過來,我們兩人兩鬼將孩子抬進車裡,開啟暖風。

大寶給小張打電話說明情況,我則返回原地,將女人額頭上的那張定魂符紙揭下來。

旁邊有府君大人氣場的震懾,女人蜷縮在井邊,很快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原來她是附近的村民,去年秋收時,由於要看著地裡收割下來的莊稼,晚上和自己的丈夫在地裡睡了一宿。

半夜她上廁所的時候,從拖拉機上下來,明明就向前走了幾步,再回頭就看不到自己的丈夫。

她害怕地一直在原地徘徊,恍惚間看到那盞白燈籠,順著亮光她就尋過去,開門的便是那對醜猴子變得夫婦,並給她煮了一碗麵。

女人當時幹了一天農活,飢腸轆轆,想也沒想就吃了,後來她就永遠地被困在小房中,被醜猴子夫婦逼迫著害來往生人。

我猜想當時女人應該是睡覺的時候生魂出竅,吃了陰間飯便再也回不去了。

“為什麼你們還要引小孩子進來?那些孩子的父母呢?”我問道。

女人抽泣道:“那些孩子的父母都是附近的鄉親,和我一樣,都是誤入小房子裡的人,他們的魂魄被小鬼頭吃了。”

“那兩隻猴子幻化成孩子父母的樣子,把他們從家裡引誘出來,困在此處,當作自己的玩伴。”

“那個小鬼頭怨念很重,他很喜歡看著別人家破人亡的樣子!”

明塵冷哼:“助紂為虐。”

府君大人的氣場讓女人瑟瑟發抖:“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他們把我的兒子抓來,就是要我害人……我不那麼做的話,他們就會把我的兒子吃掉的。”

我皺眉搖頭:“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其他孩子家長的魂魄之所以被小鬼頭吞噬,是不願意幫助他害人,可他們的孩子還好好的。”

雖然我不知道鬼嬰的目的是什麼,但那些小孩子沒有死,說明他並不想殺掉小孩子。

“你在撒謊。”我點破。

女人聲淚俱下,搖頭否認:“我,我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小鬼頭就是逼我害人的!”

明塵面露厭惡,手上掐訣:“拖回冥界,她自會說清楚,和她廢什麼話。”

這時,大寶從車上下來:“小張一會兒就過來,你是不是叫劉桂花?”

女人點頭,又突然搖頭,瑟縮成一團,不敢抬頭:“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大寶笑道:“行了,別裝傻了,你以為你裝傻就能躲過審判?我們本來想超度一下你的,就你這認錯態度,現在非得要你從餓鬼道上走一遭。”

我皺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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