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寶從遠處走過來，嘻嘻笑道：“小狼，你給師父可真長臉，你們班主任一直在誇你，我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波……不過那老孃們兒散會後一直打聽咱家上熱搜的事，走走走，咱趕緊回家，一會兒碰上你們班主任就麻煩了。”
我剛要說話，一個小女孩跟在大寶身後，開口道：“愈衡，這是你家裡人嗎？”
女孩清純可愛，扎著馬尾辮，眼神有點怯懦。
小狼皺了皺眉，不用說就知道是他剛才提到的那個一直纏著他的女同學。
我問道：“小妹妹，你找我家愈衡有什麼事？”
女孩看著我，羞澀道：“我在新聞上看到過你，你們是不是會抓鬼啊，我，我想讓你們去我家裡一趟……”
“我總是半夜聽到敲門刮窗戶的聲音，上次愈衡說有個男人跟著我，你們能幫幫我嗎？”女孩從書包裡掏出零錢包塞到我手裡，“我只有這麼多零花錢……”
小狼天生靈識過人，能感應異常的磁場，對危險也能作出提前的預判，但他不同於陰陽眼，如果硬要歸類的，我覺得小狼的這種能力更像是天眼通。
大寶低頭呵斥：“你個臭小子，叫你不要亂說話，看嚇到同學了吧！”
大寶並非生氣，只是告誡小狼，別人的業障不要輕易插手，更何況在學校，這些話很容易引起恐慌，也會讓同學覺得他是個異類。
小狼低頭小聲解釋：“我怕那個飄飄會害她，想讓她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師父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狼也是出於好心，我捨不得責怪他，對小女孩說道：“你家裡人呢？這件事還是讓你家裡人來和我們談吧。”
大寶掏出一張事務所的名片，連我手裡的零錢包遞給小女孩，笑道：“有事的話讓你爸媽來這裡，你不要胡思亂想。”
小女孩弱弱道：“我沒有爸爸媽媽，我對我爺爺說了這件事，他說從來沒有聽到過……”
她還沒有說完，遠處傳來一聲雷霆般的厲喝：“你們是誰！要做什麼！”
突然的咆哮嚇得我打了個激靈。
一個雙鬢斑白，橫眉冷對的老人從遠處趕來。
他七十來歲的年紀，步伐矯健，雙眼炯炯有神，身上帶著冷峻的殺伐之氣——這個老人不簡單。
大寶嗤笑一聲：“老爺子，我們也是孩子家長，剛才你孫女想邀請我們去你家……”
老人眉毛深深皺起，嚴厲地打斷：“去我們家做什麼！你們和我家小滿很熟嗎！你們接近我孫女做什麼！”
“喂，老爺子，注意你的言辭！我們看在你也是孩子家長的份上，又念及你上了歲數，才不和你計較，可您也別倚老賣老！”大寶不悅道。
“不信問問您孫女！哼，孩子碰上不乾淨的東西，做家長的也不放在心上……我勸您上點心，萬一出了事，您都沒地方後悔去！”
老人冷笑一聲：“少拿江湖騙子的那一套說辭來忽悠我這個老人家，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離我孫女遠一點。”
說完老人拉著女孩往校門口走，還冷斥了女孩幾句。
大寶氣的不行，憤憤道：“照你這個養法，這孩子一輩子都交不到朋友，早晚自閉！”
我趕緊拍了大寶一把，讓他閉嘴，老人回頭冷漠地瞪了我們一眼。
“什麼人啊！”大寶氣的叉腰，輕輕踢了一腳小狼的屁股，“臭小子，下次再多嘴，家法伺候！”
從學校出來，坐在車上，我遠遠看到老人抱著小女孩坐上老頭樂，一掃剛才的陰霾，爺孫二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心疼啦？不信陰陽的人，咱們即使給他免費解決也是熱臉貼冷屁股。”大寶開著車，側頭道，“名片已經給了小姑娘了，咱們也算問心無愧，有沒有那個機緣就看他怎麼選了。”
不以己度人，不強行改變別人的想法，不強行介入他人因果，是陰陽圈子預設的法則。
我搖搖頭：“這個老人身上的氣場不簡單，鬼魂看見他都繞著走。”
所以只有女孩能感知家裡的異常……
“小狼，你那天看到的是個什麼樣的陰魂？”
小狼坐在後面，探過身子，思索道：“一個被毀了容，身上好多血窟窿的男人……”
“當時她纏著我一直問新聞裡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有鬼，我看到那個男人跟在她身後，就說了句‘你身後就有一個……’我只是想給她提個醒，還以為她會嚇到，結果她一點都不害怕，還一直問我那鬼長什麼樣子。”
看著那孩子很怯懦，沒想到膽子還挺大。
“那個男鬼你看到過幾次？”我納悶道。
“好多次，不過最近沒有看到了……”小狼撓撓頭，不解道。
“算了暖妹子，剛才那老頭那麼橫，估計是做了什麼。”大寶不以為然道，接過響起的手機，大罵了一聲。
怎麼了？
車子立馬調轉方向，大寶咒罵道：“媽的，事務所門口有人投放兇物！保潔阿姨被陰氣衝暈了！”
我擔心是莊慕白和殷蘭的陰招，結果我們到的時候，馮祥的兩個徒弟已經把投放兇物的男人抓到了。
事務所前面就是一個半圓形的小廣場，可以停七八輛車，周圍被保潔種上綠植，只是現在時值深秋，葉子還沒長出來，顯得光禿禿的。
此時小廣場上，馮翔的兩個徒弟正圍著一個穿著邋遢的五十多歲的男人痛罵。
男人抱著頭蹲在一輛車的車尾，一聲不吭。
我從車上下來，小跑進事務所，檢視保潔阿姨的情況。
要說整個事務所沒有道行的就是保潔阿姨和前臺了。
所以事務所門口掛了很多防止陰物進來的法器，我和大寶佈置了不少法陣。
“剛才鄧阿姨擦玻璃的時候，發現門口有個鞋盒，還以為是有人丟的垃圾，她剛拿起來就一頭栽倒不省人事，門口的鈴鐺一直在響！”前臺捂著胸口，心有餘悸說道。
我瞥了眼放在門口，已經被封起來的盒子，裡面還發出咚咚的聲音。
我化了張破祟扶正的符紙給鄧阿姨服下，抬頭問道：“你有沒有看到裡面是什麼？”
“我調監控沒來得及看，就被小汪封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