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李秀婉更是樂不可支,直笑道:“郎君總是這般自信”。

“那必須的”,高衝昂然說道:“你家夫君若不能出將入相,枉活這輩子了”。

依他跟李世民的關係,只要玄武門之變不出岔子,將來登閣拜相這是必然的。

話音落下,只聽得廳堂門口咳嗽一聲,高衝頓時收起自信,迎上前笑道:“阿耶,下值啦,今晚咱們一家人涮鍋子吃”。

只見高君雅負手站在門口,臉色嚴肅,“這些話在家裡口花花倒也罷了,出去便需謹言慎行”。

高衝撓頭一笑,“阿耶勿怪,我也就是過個嘴癮”。

“好歹身為郡公,更需穩重些”,對於高衝這個跳脫的性格,高君雅亦是有些無奈。

在此之前,眾人皆分餐而食,但是高衝總覺得這樣沒有家的味道,特意弄出來一張圓桌,一起涮鍋子。

火鍋早在漢末便已出現,相比其他那些非燉即炙的菜,涮鍋子便是高衝的最愛。

新鮮的魚片、羊肉片,還有鹿肉片,涮起來格外鮮美,美中不足的是調味料太少了,只有胡椒粉還行。

辣椒暫時是沒辦法弄來了,但孜然這個時候西域應該已經有了,名叫安西茴香,高衝心裡盤算著,看來要把孜然列為西域必搶物資了。

高衝拿著一片魚肉在好大兒面前晃來晃去,看著好大兒口水直流,唔唔叫喚,高衝卻將魚片塞進自己嘴裡,逗得好大兒哇哇大哭,高衝竟是哈哈大笑。

高君雅見狀直搖頭,轉頭看見大肚子的薛氏,臉上頓時堆起笑意,“娘子也快生產了,我明日趁聖人離京前請下旨意,請太醫在府中長住,時刻準備著”。

薛氏嗔怪的白了高君雅一眼,兒子兒媳還在場呢。

高衝聞言也是直點頭,“阿耶說的是,這個不能大意”。

說完便是抓住重點,好奇問道:“聖人要離京,我怎麼不知道?”

高君雅聞言便是瞪眼說道:“你領旨已有三四天了,可有前去大理寺當值?也就是聖人寵信,不然早就被彈劾了”。

高衝很是委屈,“我前腳從嶺南黔中歸來,轉頭又去了荊楚江淮,好不容易回京了,這不是想多陪陪你二老嘛”。

薛氏也是幫腔,“就是,衝兒好不容易回家了,現在每日裡陪我散步聊天,還教我葉子戲的新玩法,這般孝順你還說他作甚?”

高君雅頓時不敢再多言,只是悶頭說道:“酷暑將至,聖人將前往仁智宮避暑”。

高衝聽了直呼好傢伙,仁智宮他知道。

武德二年,李淵下旨分鄜州置坊州,仁智宮便在坊州宜君縣玉華山上,位於長安以北三百餘里。

高衝不僅知道,還曾經去過,那著實是一個好地方。

登臨玉華山巔,北望橋山樑障歷歷在目,南視金鎖雄關目窮千里,山中一年四季,氣候宜人,尤其是夏季,便是避暑乘涼的好去處。

更何況在玉華山居中可以遏制子午嶺這一制高點,向東可以扼守坊州鄜州之南北大道,向西可以牽制慶州涇州之隴西諸州,李淵贊曰:“奮邊防,合內外之心;營行宮,兼自然之趣”。

對此高衝還曾嗤之以鼻,說是鞏固邊防,實際上依舊是遊山玩水罷了。

見高衝沒有領悟到重點,高君雅眉頭一皺,取過侍女遞上的絹布擦擦嘴,“來書房”。

高衝聞言忙是擦擦嘴跟上。

來到書房,待高衝關上門,狗腿子一樣殷勤的為高君雅泡茶。

“聖人避暑仁智宮,將攜秦王和齊王同去”,高君雅澹澹說道。

高衝聞言手一抖,頓時領會,問道:“攜秦王齊王同去,那太子呢?留在長安監國?”

高君雅默默點頭,取過茶杯細細品嚐著這入口回甘的清茶。

高衝神色變幻,低聲道:“若是太子監國,聖人不在中樞,這對秦王極其不利啊”。

聽得這話,高君雅並不搭話,只是盯著高衝說道:“眼下兩府相爭,極其惡劣,你跟秦王交集太深,幫你搭救杜伏威,這是為父幫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今後在朝廷,最好公私分明”。

高衝不由得怔住。

良久,終於反應過來,挑眉問道:“阿耶是不想把雞子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這句俗語高君雅雖是從未聽過,但是細細品味一番便是明白,竟是毫不隱瞞的直接點頭。

“太子畢竟是東宮儲君,嫡長正統,這是改變不了的”。

高衝聞言灑然一笑,“連改朝換代都可以,為何不可以更換儲君呢”。

高君雅搖搖頭,“這只是你的看法,你已經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我不能將我的想法強加於你,為父只希望你做事三思而後行”。

聽得父親的話,高衝頗為感動,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歷朝歷代以孝治國,父親便可決斷兒子的一切。

高君雅能夠說出這番話,足以見得他很是開明,以及高衝在他心中的地位。

“阿耶教導,兒銘記於心”,高衝鄭重應諾。

高君雅微微頷首,揮手道:“去吧,做你想做的,記住,在朝堂之上只有高相公和高少卿,沒有父子”。

高衝起身一拜,轉身離去。

書房中,燈火搖曳,映照著高君雅的臉忽閃忽閃的,顯得神秘莫測,

良久,高君雅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眼神略一停頓,便是將其放進燈罩中,信封上依稀見得“高相公親啟,建成親筆”的字樣,隨後消失在火焰之中,化為灰盡。

高衝回到房中便是喊道,“更衣,備馬”。

不多時,一身常服的高衝便騎上健馬直奔秦王府,儘管已經宵禁,但是堂堂高少卿怎會在乎這個。

秦王府,李世民正在一人飲酒,一旁的長孫無詬皺眉看著,亦是無可奈何。

“觀音婢,你這鮮筍是真爽口,以此下酒,我能多飲二斤”,李世民咧嘴笑道。

長孫無詬翻翻白眼,嗔怪道:“早知道你是用來下酒,我便不做了”。

李世民見狀一把摟過長孫無詬,慨嘆道:“好啦,我不喝了便是,只是今日心中煩悶罷了”。

長孫無詬輕輕應著,給李世民揉捏著兩鬢,輕聲道:“二郎放心去便是,京中尚有輔機他們照應”。

李世民聞言卻是搖頭嘆道:“輔機終究官位低微,許多朝堂之事他看不到”。

長孫無忌如今官拜刑部下轄的比部郎中,位列從五品,掌刑部贓贖、徒役等事,尚不能參與每日朝參,每日朝參的官員限五品以上及監察御史、員外郎、太常博士等人,長孫無忌不在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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