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高兆眼裡沒譏笑的眼神,吳迎春訕訕道:"要不我娘總讓我在外閉緊嘴,少說話,兆妹妹別往心裡去。"

高兆哪裡會計較,有的人直性子是盡說不好聽的話,但是吳姐姐只是說話不注意,其實這樣的人反而好打交道,因為不用琢磨她說話是啥個意思,就是隨口說,她自己說完也不記得,你說啥她也不往心裡去,交往起來輕鬆。

"兆妹妹,明天我們一起去逛廟會吧。"

高兆想起和賈西貝約好了,就說道:"吳姐姐,明天還有幾個小娘子約好了一起去,吳姐姐也一起,人多了才好玩哪,對了,吳姐姐是哪年的?我們幾個都是一年的,都是十四,我是年尾的,還沒到十四哪。"

"我也十四了,是二月的,估計我最大了。"

高兆想了其他幾個的月份,還真是吳姐姐最大,"是吳姐姐大,有個賈姐姐是三月的,錢姐姐是六月的,我是十一月的。"

倆人說了幾句就約好了時間,明天在高家門口見。

高兆又繼續問她京裡有啥好玩的,吳迎春就眉飛色舞的比劃著說開了,倆人說了一下午,高興哥倆都下學竄回後院,吳迎春才告辭。

香蘭回來了,見主子屋裡有客人也就沒進去打攪,準備晚上伺候大娘子時再來稟報下。

晚飯後,高兆去了父母屋裡,說了明天要和那幾個小娘子出去玩,帶上表妹一起,江氏應了,高文林也拿出個荷包給了女兒。

"拿些散銀,看到中意的就買了。"

高兆收起,靠著父親嬉笑:"爹爹對我最好了。"

"我也要去。"巧雲突然發聲。

江氏趕緊說道:"巧雲乖,就在家,廟會人多,可別走丟了,等大了再去,啊,聽話。"

高兆看巧雲抿著嘴,眼神有絲倔強,叫笑著對母親說道:"娘,讓妹妹去吧,我們人多,肯定會看好妹妹的。"

江氏搖頭道:"這柺子花樣多,人多,你們稍微不注意就就被拐子鑽了空子,幾年前哪年沒丟孩子的?雖然這幾年沒有,但娘可不放心。"

高兆看巧雲眼淚都要流出來,還是對母親說道:"娘,巧雲不去了,在家陪娘。"

哎喲,太讓人心疼了。

高文林看著不忍,說道:"兆兒她娘,明天你和大姐帶著巧雲去吧,我明兒也去,高興他們肯定也會去,咱們一家,讓姚師傅跟著,我抱著巧雲,她長這麼大,還沒看過廟會哪。"

江氏猶豫下,轉眼笑了,"好,明早我和大姐說,那就午食都在廟會上吃點了,家裡留人看家,其他的都給他們半天假,也都去廟會看看。"

高兆見一家人都去,很想和家人在一起,可是又答應了賈西貝她們,只好惋惜說道:"爹孃,明天我就不和家人一道了。"

高文林笑呵呵,"兆兒就和小娘子們好好玩,中意什麼就買,就是別買那些話本子,看多了人都糊塗了。"

"爹放心,我對那些不感興趣了,寫的都一樣,不好看,爹孃,那我回去了,爹孃早點歇著。"

看著女兒走出門,江氏對夫婿說道:"老爺就慣著兆兒吧,我還想不行給兆兒請個嬤嬤,教一兩年規矩,看兆兒現在,將來婆家不得挑剔呀。"

"學啥那規矩,兆兒又不傻,怎麼會不懂規矩?也別拘著她了,這個性子可是改不了的,你看巧雲,自小就好靜,所以呀,順其自然,再說,我看兆兒就挺好的,到哪不招人稀罕呀。"

江氏對老爺這麼無理由的偏著大女兒都無語了,她也心疼大女兒,但是這個世道,再寵女兒,她都要嫁人,到了婆家,沒人像親爹孃那樣寵著她,婆家的人首先就是挑剔,挑不出毛病來,才是好媳婦,就女兒這樣的,要挑,全是毛病。

看著老爺笑的美,江氏發愁,可咋整?難不成招個上門女婿?那就沒人挑兆兒了,老爺以後就可勁挑女婿的吧,想想都要睡不著覺。

這時高翠在門外問都睡了嗎,江氏說聲沒睡,高翠推門進來,這是要帶巧雲回西廂房睡覺去了。

見兄弟也在,高翠坐下說道:"今兒姚師傅帶香蘭回來,文林,這香蘭家裡如何了?"

"正好,我還想給娟娘說的,姚師傅回來說了,香蘭的母親也是可憐人,被好賭的男人把家裡地都賣了,又賣了香蘭,這次要賣小女兒,才三歲,香蘭母親是拼了命抱著女兒去了里長家,正好里長家有個姑奶奶嫁到他們縣裡,是個心善的,呵斥了香蘭他爹,並讓里長以後可要注重村裡的風氣,那個姑奶奶家有個親戚是在縣裡當衙役的,她就介紹了香蘭母親去那家做工,帶著兒子,說起來也是給口飯吃,誰家要做工的還帶著這麼小的兒女?也是遇見好心人了,姚師傅就帶著香蘭去了那衙役家,讓香蘭見了母親一面,他爹是去過縣裡,想要媳婦的每月工錢,當衙役的能是個好性兒?幾次打他出去,他不知哪裡得知香蘭在咱家,就找上來了。"

高翠啐了口,恨道:"這個賭害人,只要沾了就沒得好!那香蘭她爹哪?"

"那天牙婆抓了他,本來要收拾他一頓,我去了,就讓牙婆帶到衙門,狀告香蘭他爹,反正找個理由就行,張縣令就判了他去礦上搬石頭去了,三年後再交給他們縣衙去處理。"

高翠嘿嘿樂,"還是兄弟辦的好,去礦上還想賭?可以呀,和礦上那幫兇惡的去賭,人家打不死他。"

"那我們就管不著了,就是別告訴香蘭,總歸是她爹,要問就說打發回原籍了。"

"香蘭才不提她爹哪,就是來咱家這幾個月,之前也沒提過她家裡事,這次回來,給我磕了頭,家裡事也是一句沒說,這個是有心眼的,那個春竹就簡單,家裡事早就一股腦的說了,那是實在沒辦法才賣了她,爹幹活受了傷,靠娘一個拉扯幾個娃,狠狠心才賣了她,她也不怨家裡,當初也是她主動提出把她賣了,給爹買藥吃,她走那晚,她娘一夜沒睡,看著她掉淚,春竹把月錢都攢著,捎給家裡。"

高文林點頭,有了香蘭他爹鬧上門的事,他問清了牙婆兩個丫頭的來歷,牙婆都說了,就是香蘭,牙婆說退回去換一個,可高文林見大姐也媳婦都沒提這個話,也是心軟,這事和個孩子沒關係,能在高家好好幹活,也沒必要換了,退給牙婆能有什麼好下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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