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爬山要命

只是宋一遇想不明白，這個精通北涼語的天才為何與自己說話還要借住一個“翻譯”。

顧辭也萬般無奈，想不到當個送親使者，還要充當這個北涼語翻譯。

他心裡擔憂的是，等自己走了以後，李謂之在定城語言不通，只怕連找個茅房都找不到。

“怎麼還沒到啊？”李謂之跟著那個宋一遇爬了大半天的山，累的上氣不接下氣，開始還顧及作為公主的形象和尊嚴一直忍著，後來實在受不了便叫苦連天，“那個什麼祥瑞石碑到底在哪兒啊？”

顧辭咿咿呀呀地翻譯了過去，他自己累得快死了，正好借李謂之之口抱怨一下。

“公主請見諒，”宋一遇轉回頭，朝她作揖行了一禮道，“我們北山郡就是山多，那祥瑞石碑偏偏在我們北山郡最高的一座山峰望夫崖的山頂上，這山路崎嶇，馬匹也不能走，只能靠徒手攀登了。”

“望夫崖？”李謂之翻了一個白眼，心想這怎麼像個旅遊風景區的名字？

再抬頭看向前方一望無際的山路，心裡一陣發怵，又開始抱怨：“要爬山你早說啊！看我今日穿的裙子，根本就不適合爬山啊！”

走了半天時間，她的裙角和鞋子早已經被樹枝給刮破，現在腳下疼得要死，要不是前方有侍衛拿著刀劍劈開樹叢開路，只怕還要傷的更加嚴重。

這山路雖然不是很陡峭，可是彎彎曲曲又路遠，爬起來簡直要了李謂之的命。

顧辭也累得滿頭大汗，坐在路邊喘氣道：“宋大人，咱們歇一會兒吧！再爬下去只怕要出人命！”

宋一遇從小在北山郡中長大，走山路是家常便飯，因此沒想到這幾個周國人竟然只爬了半天時間就累成這副慘樣，無奈道：“也罷，公主和顧大人先坐下喝口水吧！”

有北涼國的軍士拿了水囊過來，李謂之便舉起水囊，“咕嘟咕嘟”喝了幾口，瞬間覺得久旱逢甘露，快要枯死的小花終於能苟延殘喘一下。

“宋大人，咱們到底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山頂？”這山看著不高，可也不知為什麼，李謂之從一大早就開始爬，走了半天還沒到。

顧辭又嘰裡咕嚕翻譯了過去。

“麻利！麻利！”宋一遇說道。

李謂之一聽，瞬間氣炸：“我都快累死了，你還叫我麻利點？”

顧辭急忙解釋道：“北涼話的‘麻利’意思是快了！快了！”

宋一遇笑著點頭，接著說道：“要不是帶著你們，下官現在就已經到山頂了，可你們走的太慢……這樣看來，大概要到黃昏時分才能到山頂吧。”

“黃昏？”李謂之嚇得後脊一涼，“那下山的時候豈不是就要走夜路了？”

老天爺，她今天就吃了點早飯，午飯沒得吃，爬了一天的山，莫不是晚飯也沒得吃了？

宋一遇不好意思地說道：“只怕是的。”

“哇！”李謂之哀嚎一聲。

見她一臉悲傷的表情，蕭徹湊過來，低聲問道：“不如我揹你上山吧，我看你再走下去，只怕到山頂就該暈死過去了。”

這時候李謂之也不跟他客氣，直接爬上蕭徹的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道：“好！好！你揹我吧！”

有蕭徹揹著她健步如飛，後半段山路走起來就要順暢許多，一隊人只剩下顧辭一個拖後腿的。

大約只過了半個時辰，眾人就來到了山頂附近。

“這裡就是望夫崖了。”宋一遇指著前方的山崖道，“我們北涼國的傳說，在這座山崖上遠眺，能看能去南方征戰未歸的丈夫，所以這裡時常有許多女子前來……燒紙拜祭。”

李謂之趴在蕭徹背上，朝山上看了一眼，嘆了口氣道：“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北涼和周國打來打去的，真沒意思，若是能天下太平該多好。”

不管是在哪一國，戰爭都是殘酷的，周國人每年都要拜祭那些出征北境、死在北境的將士，而在北涼國，女子則是拜祭那些出征南方、久未歸家的親人。

“你還真像個和親公主！”蕭徹掰過她的下巴，調侃道，“別忘了自己是幹嘛來的。”

李謂之摘開他的手：“你說蘇靈苑現在是不是也在望著北方的天空拜祭你呢？”

“你在胡說什麼？！”蕭徹瞬間沉了臉色，狠狠瞪了她一眼，“本王又沒死！再說，我和她也還未成親，她拜祭我幹什麼？”

“也差不多了啊，”李謂之酸溜溜地說道，“不是已經定親了？”

“再敢胡說，我就不揹你了，下山讓你自己走！”蕭徹威脅道。

又走了幾步，幾人就快要登上崖頂了，蕭徹忽側首看了一眼背上的女子，吞吞吐吐道：“等我走了以後，你可會思念我？”

“你要走？”李謂之驚奇問道，“不是說會留在定城，等我一段時日嗎？”

“那若是上京有事，我不得不回上京呢？”蕭徹問。

李謂之心中有些不快，卻還是說道：“你若有事，就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會想辦法，總能活下來的。”

蕭徹本想讓她開口留自己，沒想到她還是死鴨子嘴硬，也不理她了。

“公主殿下！”宋一遇從前方跑過來，抱拳說道，“那祥瑞石碑就在前方不遠處，下官領您過去吧！”

“好！”李謂之拍拍蕭徹的肩膀，就從他背上跳下來，跟著宋一遇去前邊了。

顧辭一個人跟在隊伍最末尾，蕭徹找到他的時候，他正靠在一棵樹上休息，幾乎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顧大人你還好吧？”蕭徹給他拿了個水囊。

顧辭無力地接過水囊，擺擺手道：“小王爺，你去跟著謂之，看著她別惹事，不用管我。”

“那你自己喝點水。”蕭徹說罷，便舍下顧辭，去前方尋李謂之了。

等他走到崖頂，果然看見一塊一人多高的北山石柱立在崖頂。

這石柱是北山石質地，黃色的底子裡透著黑色斑紋，露在地面的部分只有一人多高，可看樣子地下已經挖了一個很深的坑，向下望去，一眼望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