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本小姐的手在此
“這……”顧辭一看見蘇靈苑，就沒了主意。
李謂之此時腦中卻轉的飛快。
原書中蘇靈苑是個外柔內剛、端莊溫婉的大小姐，平時不怎麼說話，更不會說假話，就連被李謂之陷害欺負的時候，最多也只是咬牙給幾個發狠的眼神。
可她方才說的那一番話卻是假的，分明是要陷害自己！
糟糕！自從她不慎穿書以後，書裡的其他人設好像也都在變化，蕭徹就不說了，變得極其詭異，顧辭本來一個溫文爾雅的苦情男配變得毒舌逗比，女主蘇靈苑也從心地善良變成了心思叵測？
李謂之心裡正打著小鼓，就聽蘇靈苑又開口了。
“莫大人，你問問李小姐當初是不是找了幾個匪徒綁架過我？”蘇靈苑瞥了一眼李謂之，臉上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上回李謂之找人綁架蘇靈苑後曾經鬧到了京兆尹府，這事兒莫大成還記得，當時他就想打李謂之一頓板子，可後來李丞相派人來說情，再加上李謂之年紀尚小，就把她給放了。
今日這惡毒少女又撞到他手裡，莫大成自覺應該替天行道：“李謂之！你還有何話可說？”
“莫大人！”李謂之挺直了腰板道，“上回的事的確是我不對，可這回真不關我的事！我的江湖朋友眼下都不在上京城中，如何能綁架她？大人不信的話儘管派人去尋。”
“天下之大，本官上哪兒去尋你的狐朋狗友？”莫大成捋著鬍鬚，心煩地看了眼顧辭和蘇靈苑，“這樣吧，你若是認罪，再向蘇小姐磕頭道個歉，若蘇小姐原諒你，這事兒就算了。”
蘇靈苑轉頭朝丫鬟使了個眼色，綠雲立刻跪下朝莫大成磕頭道：“大人！我家小姐被人劫到青樓中差點毀了清白，女子清白猶如性命，怎能就這樣放過罪魁禍首？況且，她是嫉妒我們小姐與睿王府小王爺兩情相悅，所以才存心拆散他們，如此心思惡毒，決不可輕饒！”
“你是說……鎮北王？”莫大成猶豫起來。
蕭徹最近剛被封為鎮北王，領五萬大軍鎮守北境，在朝中風頭正盛。
“正是！”綠雲眉飛色舞道，“大人，我家小姐是未來的鎮北王妃，將來……說不定還要更進一步……”
“綠雲！”蘇靈苑出言制止，又朝莫大成福身道，“大人切莫聽丫鬟的胡言亂語，朝中正是多事之秋，我和小王爺的親事也暫未定下。”
“暫未……”莫大成恍然大悟，看來這位蘇小姐前途無量，將來說不定要母儀天下的！
再轉頭一看那倔強的黃衫女子，總覺李謂之一臉妖異還死不悔改，可惡！竟敢禍害大周未來的皇后！
“來人！”莫大成一拍驚堂木，“給我用刑！把她的嘴撬開！”
顧辭趕緊攔在李謂之身前：“莫大人，未抓到那些匪徒之前怎可用刑？”
“只要撬開她的嘴，不就能抓到了？”莫大成不悅地看了他一眼，“顧大人，你莫非要徇私，阻止本官審案？”
“我……”顧辭急得滿頭大汗。
他是想徇私，可京兆尹是四品大員，他一個小小六品官如何徇私？怎麼辦？要不要跑回李府去把老師找來？
可老師明日就要出使北涼，眼下不能分心！
“顧大人，”見顧辭不讓開，蘇靈苑眨著楚楚可憐的大眼睛，挽住他的手肘，“你莫非不信我說的話？”
“我怎會不信你？”顧辭頓時感覺熱血翻湧，心跳加快，“只是……”
李謂之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低聲嘟囔：“看見美女連話都不會說了！”
顧辭感受到她鄙視的目光，趕緊掙開蘇靈苑的手，轉頭朝莫大成拱手一拜：“下官曾經許諾，不管李謂之犯了何事，都由下官替她受罰，大人要用刑……就衝我來吧。”
“這怎麼可以？”莫大成氣憤地一丟驚堂木，“你有功名在身，又是朝廷命官，無緣無故的豈能用刑？”
正僵持不下，就聽李謂之朗聲道：“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若是給我用刑還審不出什麼，又或是以後發現冤枉了我，該當如何？”
莫大成愣怔了一瞬，旋即指著她斥道：“伶牙俐齒！本官豈會冤枉你？”
“莫大人，你負責上京治安，不派人去尋匪徒，僅僅憑一面之詞就為難我一個弱女子，簡直枉為京兆尹，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李謂之輕蔑冷笑，心中對她老爹說了句對不起。
昨日才答應她老爹要夾著尾巴做人，今日就吼起了四品大員。
不是她不想收斂鋒芒、藏拙守心，實在是這糟心的世道讓她看不過眼。
“本官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本官怎麼查案，還用的著你教？”莫大成氣鼓鼓地拍著桌案。
“上京百姓有你這種父母官也真是倒黴！你口口聲聲說找不到綁架蘇小姐的匪徒，我問你，你可認真查過了？”李謂之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蘇小姐既然是被人綁到秋水樓中，那秋水樓中的老鴇、伶人、丫鬟、客人哪個不能作證？你都一一查問過了？”
“本官方才先顧著蘇小姐的安全，先把人救了回來，至於查案……可以稍後再說。”見她這樣理直氣壯，莫大成心裡反倒有些慌。
多年的查案經驗告訴他，犯人不應該是這個反應。
仔細回想起來，方才綠雲來報官，他想也沒想就派人跟著那丫頭去秋水樓尋到了蘇靈苑，卻還沒仔細詢問過秋水樓裡的人。
李謂之的話提醒了他，若是仔細問問說不定會有線索。
“稍後？就是說還未查問過，就要先對我用刑？”李謂之冷笑一聲，伸出十根手指，“不就是要用刑嗎？本小姐的手在此！”
兩名衙役拿著“十指連心”的刑具不敢上前，轉頭看看莫大成，後者也猶豫了，擺擺手道：“算了！明日再說。”
先聽這丫頭的話，去秋水樓找幾個人問問，免得鬧出笑話來。
顧辭拍著心口鬆了口氣。
那兩名衙役剛要收了刑具，就見一名獄卒慌慌張張跑進來通傳道：“大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