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齡點頭,乖巧的靠在一邊,聽著那兩人的囑咐。
林張氏越發憐惜的摸著她的長髮,嘆息道,“若是沒有當初那遭子事兒的話,你也是說親的年紀了。”
一提起說親,林妙齡的臉色一僵,卻誤讓林央以為她這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連忙打岔道。
“好了好了,以前那班子事兒就不說了,咱們說點別的。”
林妙齡回過神來,急忙搖頭,“我其實也沒受什麼苦。”
“對了!這次齡齡的事兒可多虧了王爺了!”林張氏突然一拍大腿,完全沒了之前的貴婦的模樣。
林妙齡抽抽嘴角,若讓他們知道關永堯當時還想擋著他們的話……
林央點頭,端起杯茶,“晚宴的時候,給王爺發個帖子吧。”
如今關永堯的封號還沒有正式下來,大家只能王爺王爺的喊著。
聞言,林妙齡攥著裙襬的手一緊,遮掩性的扭頭從香梨手中接過扇子,輕輕幫林張氏扇著風。
她前世父母早逝,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家的感覺了。
“齡齡啊,我們聽王爺的意思,你有段時間一直和他在一起?”林張氏試探性的問道。
林妙齡張張嘴,啊了一聲,低頭道,“是,這段時間多虧了王爺照顧了。”
“這樣啊,那我們更應該好好感謝感謝王爺了!”林張氏說做就做,扭頭就吩咐了貼身的大丫鬟出去辦事。
左都御史林家的嫡女迴歸,這對林家可是個大事兒,府內幾乎到處可見忙碌的人群。
晚上,臨晚宴前一個時辰,林妙齡就被強行換了衣服按在梳妝鏡前,香梨帶著幾個丫鬟圍著她忙活。
一根根金簪銀耳墜就往她身上掛,直到最後,林妙齡都覺得身上最起碼裝了七八斤的東西。
“好了!”香梨滿意的收了手,幫她順順耳邊的流蘇。
林妙齡無奈的翻個白眼,拎著華重的裙襬起身,一時還有些站不穩。
“小姐,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往前走吧。”香梨掀開門簾往外看看回頭道。
林妙齡點頭,一放裙子挺直腰揹走在了前面。
許是擔心她回林家不適應,關永堯接到帖子後,一早就到了林家。
作為平定南蠻的功臣再加上林妙齡的救命恩人,林家自然將他奉為了座上賓一樣供著。
林妙齡進來一眼就瞧見了坐在主位上的關永堯,她一挑眉,坐至林張氏一旁。
今兒其實也就算是林家自己開個家宴,邀請的都是同五服裡的族人。
“妙齡回來了,如今身體如何?”
雖是同五服,但女孩子家失蹤這麼久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這件事,林央除了本家人之外,誰都沒說,大家自然以為她一直在寺裡養病。
林妙齡微微一笑,“如今已經大好。”
“此番妙齡遇險,還是要多謝王爺搭救的。”一位同族的伯伯起身,對關永堯敬酒。
關永堯擺擺手,順著喝了下去,顯然不想摻和進去。
這正和了林央的心思,這次邀請關永堯過來,對他來說也是件難事。
這麼多年的朝堂經歷,林央一直處於中間派,不摻和卻也絕不超然於物外。
這次,如此大張旗鼓的邀請關永堯參宴,他們可能自己沒有多想,但挨不住別人會怎麼想。
這在外人眼裡看來,豈不是自己選擇了關永堯站位嗎?
如今關永堯只站穩了林妙齡救命恩人的位置,自然是皆大歡喜。
作為今天的主角,林妙齡一身華服坐於其上。
自從來了林府,小旬就被安排當成了她院子裡的管事,畢竟堂堂大家閨秀身邊不能總是跟個男人伺候吧。
香梨站在她身側,低聲一位位替她介紹過去,只目光在略過林妙語的時候,目光透過一絲不屑。
待到姐妹們一同行禮時,林張氏一眼就瞧見了站在最後面的林妙語,一時間,臉色也很是複雜。
“起來吧。”林張氏淡淡的掃了眼下面的姊妹,接著就將目光投向了一邊百無聊賴的林妙齡,微微一笑,低聲道,“可是覺得無聊了?”
林妙齡歪歪頭,又點了點,她已經快要打哈欠了。
林張氏憐惜的摸摸她的頭,“忍一下,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麼些年了,外人一直只道林妙齡在外養傷,如今她已平安歸來,自然也是要告知眾人的,畢竟,她的寶貝女兒,現在可是說親的好年紀。
晚宴進行到深夜才結束,林妙齡乖巧的跟在林張氏身後一一將女眷送了出去。
“乖,回去好好休息。”林張氏順順她的頭髮,將她送到岔路口,這才扶著丫鬟先行回了房,今兒高興,她也跟著喝了兩杯酒,現在難免有些暈暈乎乎的。
“照顧好夫人。”林妙齡瞧著她腳步不穩,順口告誡了兩邊的丫鬟一句。
卻沒想林張氏腳步一頓,揹著她揮了揮帕子,扶著丫鬟慢慢的往前走著。
林妙齡站在那裡,直到完全看不見她的身影后,這才屏退左右,只帶著香梨繞著遠路走。
忽然,她腰間傳來一股大力,直接將她給扯了到了一處大石背後。
林妙齡心中一驚,直到鼻尖縈繞著熟悉的味道後,她才鬆了口氣,拍拍腰間的手,走到正驚慌失措的香梨面前,溫聲道。
“有位故友前來詢問我要事,你先在此等候,有人來了跟我說下便是。”
香梨緊張的點頭,乖乖按照她的吩咐站在了一處樹蔭底下,隱藏起了身影。
大石背後,關永堯正靜靜的斜靠在那裡,低垂著眉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妙齡好笑的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這是怎麼了?”
“無事,只是在想送你回林家,究竟是不是件正確的事情。”
林妙齡凝眉,“為何忽然這麼說。”
關永堯苦惱的勾起她的下巴,今天的晚宴他算是看出來了,林央那個千年老狐狸不但沒有站到他這邊的意思,也絕沒有讓林妙齡和自己搭上關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