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張張嘴,訕訕一笑,“林大夫來了啊。”

林妙齡也頗為尷尬,舉舉托盤,“是,過來給十四送藥。”

原這事兒也輪不到她,但最近十四的情況她需要緊緊盯著,她也就親自走了這麼一趟。

“這樣啊!”白樺大喜過望,邊湊到一邊看著十四喝藥邊問道,“林大夫,還有多久十四哥才能完全康復?”

“若是沒算錯的話,約摸再有一週的時間,毒素便可完全消除。”

林妙齡收回脈枕,順手將十四遞來的空碗放到一邊。

十四推推面具,眼神柔和,“辛苦你了。”

林妙齡心跳快了一瞬,她騰地低下頭,抿緊唇,端起托盤就往外衝。

一邊的白樺看的莫名,他目瞪口呆的指指門口道,“十四哥,她這是怎麼了?”

“無事。”十四搖頭,繼續剛剛到話題不提。

再說林妙齡一個衝動之下抱著托盤出來,一路疾走回藥房,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

邵大夫低頭研究著藥方出來,一個不察,腰正好磕到了林妙齡手中的托盤角,疼的他臉色一變,好容易才壓抑住衝到嘴邊的尖叫。

林妙齡被他撞回神來,歉意的看過去道,“不好意思,是我出神了,邵大夫沒事兒吧。”

邵大夫連連擺手,等腰間的痛楚消退下去後才不解道,“無事,林大夫可是為消炎藥擔憂?”

“啊?”林妙齡被他問的一愣,急急搖頭,“沒有,邵大夫去忙吧,我也進去了。”

只要與消炎藥無關,邵大夫也沒打算摻和,躬身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林妙齡瞧瞧藥房,煩躁的跺跺腳,徑直端著托盤回了房間。

她回來時,小旬正在院子裡忙活,又見她端著托盤回來,心中更是不解,“林小姐是有事要交代嗎?”

這回來的行色匆匆,莫非是有大事?

小旬立馬正經起來,他豎了豎掃把,等著林妙齡吩咐。

林妙齡應了聲,隨手將托盤塞給他,自己拎起裙襬回了房間,留下小旬一臉莫名的站在那裡。

林妙齡坐在桌前一口悶下杯中早已涼掉的涼茶,這才算是稍微平復了下心情。

她最近這是怎麼了?

一旦遇到關於十四的事情,她彷彿就變得不是她了。

“林小姐,您沒事兒吧。”小旬將東西送回廚房,還是擔心的敲了敲門。

林妙齡聲音中帶著煩躁,打發了人走,自顧自的撐著下巴發呆。

但不管她心中如何焦急,日子還是這麼一天天的過去,直到一週後。

宣佈了十四毒素完全解除的林妙齡根本在那倆人臉上看不到喜色,反而佈滿了凝重。

於是,林妙齡利索的收拾了東西,擺明了態度,可沒成想,她出門還沒多久,背後忽然就傳出了一陣仰天大笑的聲音。

白樺一掃浮躁,笑道,“如今真是天助我也!”

他們在邊境大發厥詞,又特意讓人傳話回去,事情的發展果然如他們所料。

根本忍耐不了十四的關硯開始行動,連帶著的還有那位大名鼎鼎的使臣,沈童!

不過這次也不知為何,兩人竟各自為營,各派出了自己的人手。

“十四哥,你說他們之間是不是鬧什麼矛盾了?”白樺忍不住猜測道。

十四大大翻了個白眼,如今這是什麼關頭,關硯兩人就是個傻子,也絕不會在此時鬧矛盾。

“看來我們之前的猜測有誤。”

白樺一驚,十四的直覺向來敏銳,他都猜錯了的話,“那莫非,關硯那狗賊根本不知道沈童的真實身份?”

“極有可能!”十四輕點下頭,心思複雜。

他一直搞不明白一件事,按照關硯的權勢,自己坐上皇位壓根不是難事,他為什麼一直執著於推崇關永煜呢?

別說是因為他是關永煜的親舅舅,皇家向來寡情,別說外甥了,為了利益,父子相殺的都不在少數。

“哈哈,終於也有那狗賊倒黴的一天了!”白樺大呼。

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說到底,關硯到底知不知道那沈童的真實身份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要的,可是那份通敵叛國的罪名!

“行了,這件事還有待商討,你先將士兵們都安排妥當。”

十四揉揉眉心,最近大戰小戰不斷,雖沒有獲得最終勝利,但將士們也都是不容易的,按照這樣的情況來看,他們本來是要行賞的。

但如今的情況……

所以,安撫軍心也是個要事兒。

白樺點頭,又跟十四調侃了幾句,這才匆匆向校場走去。

他們這裡裡擔心如何行賞,南蠻那邊考慮的就是該如何降罪!

安鎏擎靠在柔軟的軟踏上,身側還有兩個嬌妹的姑娘替他一下下打著扇子。

“父王!”

下面的兩人對視一眼,均老老實實的跪了下來。

安鎏擎慢慢睜開雙眼,隨手摸到手側的一個茶杯,對準兩人就扔了過去。

茶杯落在安達路面前,應聲而碎,裡面的茶水不免濺到了他的身上。

“父王息怒!”

兩人心道不好,均迅速磕頭認罪,要知道他們也是頗為無奈。

安鎏擎冷哼一聲,嘲諷道,“息怒?本王該如何息怒?”

之前還沒覺得,但如今看看,明明差不多的年紀,甚至安達路還比那位所謂的大將軍大了不少,可腦子卻跟不上人家的。

安達路臉色蒼白,這打仗本來是他的強項,他本打算透過這些將功贖罪,可如今……

別說他,就是安達臏的臉色也見不得多好看。

如今別看他們對外打得激烈,對內世子名號也是搶的激烈,之前安達路將差事辦成那樣,他本以為這是自己的機會到了。

兩人的小動作安鎏擎可謂是看的明明白白,他咳嗽兩聲,身邊立刻有人圍上來替他撫背。

安鎏擎一把推開嬌人,眼中閃過一道猩紅,“你們倆都給我聽好了,若誰能將哪位大將軍的頭顱取來,那這個位置!”

說著,安鎏擎拍了拍身下的椅子,高聲道,“就是誰的!”

下面兩人不可置信的對視一眼,眼中帶著狂喜複雜與狠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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