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你的對不起，太過廉價了。”
周妧冷冷一笑，“這幾年，你有做過噩夢嗎？若我死了，你有夢到，我來找你索命嗎？”
沈淮臨只覺得心口一陣鈍痛，他有些難以呼吸。
“你不會死，周妧，不要說死這個字。”
“你怕死？呵，你倒是惜命。”
沈淮臨眼裡劃過一絲痛苦，“我不怕死，我怕你死。”
周妧完全不想聽他的廢話，“今天又跟蹤我了？”
“沒有。”
怕她不信，沈淮臨再次開口，“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如果我有，讓我不得好死。”
聞言，周妧也只是扯了扯嘴角。
“你死不死，和我無關。”
周妧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是肖月發過來一條簡訊，大致就是問她情況如何。
周妧回了句“已經搞定”，就收起手機，直接起身離開。
沈淮臨看著她開車走遠，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周妧原諒他？
——
周妧開著車溜達了一圈，心裡的鬱氣不消反增，她最終把跑車開到帝都最大的商場，直奔三樓奢侈品店，瘋狂掃蕩一通。
把地址留給店員，讓他們送貨上門，周妧又跑到五樓的遊戲城，各種遊戲機被她折騰了一遍，一天沒有吃東西，六點左右，周妧的肚子實在餓得不行，她在自助買水機買了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喝完，瀟灑地將空瓶丟到垃圾桶裡，瀟灑下樓，開車回家。
一個人在外面吃飯，好像沒什麼意思，在路上，周妧就用手機點了很多外賣，到家的時候，外賣到了，奢侈品店的配送人員更是來了七八個人，幫周妧把衣服包包鞋子首飾全部擺放好。
送走配送人員，周妧一腳踢飛腳上的拖鞋，直接盤腿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
現在是初冬，天氣有些轉涼，周妧點了烤魚，小龍蝦，還有幾盒冰淇淋，五顏六色的雞尾酒，滿滿當當擺放在茶几上，周妧拍了一張照片，發到朋友圈。
剛戴上一次性手套，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周妧以為是圓圓，直接光腳跑過去開門。
然而，看到門口醉醺醺的沈淮臨，周妧還是懵了一下。
沈淮臨靠在旁邊的牆上，看到周妧，他咧嘴笑了，話也不說，就要進入周妧的房子，周妧想去攔，可是沈淮臨人高馬大，醉酒後的人力氣都非常大，周妧推不動他，只能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給我出去。”
“不要。”
沈淮臨說完，直挺挺地倒向周妧，周妧雙手撐在他的肩膀兩側，咬牙切齒地看著沈淮臨。
他喝醉的樣子真像個傻子，臉頰有些紅，彷彿被人打了幾巴掌。
“周妧，你打我吧，隨便打。”
說完，他又站直了，只聽到咔嚓一聲，他居然把皮帶解開了。
周妧臉色一變，“啊”的一聲尖叫起來，直接一拳打出去，打在沈淮臨臉上，他沒有站穩，四仰八叉摔倒在地上，手裡還拿著他解下來的皮帶。
“沈淮臨，你這個變態，你想做什麼？”
沈淮臨艱難地從地上滾了一下，然後坐在地上，抬起頭看著周妧，眼神無辜又可憐。
“我只是想來負荊請罪，皮帶給你，你打我吧。”
周妧……
這是什麼絕世智障？
“我數到三，滾出去，否則……”
“別報警，別讓你舅舅抓我，我不是壞人，不對不對，我是壞人，不過可不可以別報警抓我，你打我就好了，你舅舅把我抓進去，你就打不到我了。”
周妧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已經不知道掉在哪裡，她叉著腰，居高臨下看著沈淮臨，審視他幾秒鐘後，一把搶過他手上的皮帶，“啪啪”在空中揮動了一下。
周妧清楚地看到沈淮臨往後面躲了一下，表情有些驚恐。
“怕了？”
“你真的要打我嗎？”沈淮臨嚥了咽口水。
“不是你求我打你？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你有這種請求，我定當竭力滿足。”
沈淮臨看著周妧的手，好半天后，直接趴在地上，周妧已經沒眼看了。
“打吧，輕一點哦，我怕疼。”
可真矯情，周妧扯了扯嘴角，站在沈淮臨旁邊，拿出手機，各種角度拍了十多張。
沈淮臨見她沒有動作，微微抬起頭看著周妧，“你怎麼還不打我？”
周妧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遇到有人這般求她。
“沈淮臨，重新說一遍，我要錄下證據，免得你明天清醒過來，告我故意傷害。”
沈淮臨嘿嘿一笑，搶過周妧的手機，周妧原本只是錄音，他倒好，直接把錄音關了，開啟錄影。
“說啊。”
“周妧，你打我吧，打死我吧，我心甘情願被你打，使勁打，不要留情。”
周妧並不滿意，“殘廢了怎麼辦？”
“沒關係，殘了就殘了吧，只要周妧高興。來吧，打我呀。”
周妧看他這般欠揍，當即甩下皮帶。
“啊，好疼。”打第一下，他就開始鬼哭狼嚎。
周妧面無表情地將皮帶再一次甩在他屁股上。
她將手機拿起來，開啟新的錄影。
打了五下，周妧就停手了，實在是受不了沈淮臨殺豬般的叫聲，雖然這棟公寓隔音不錯，但是萬一被樓下聽到，還以為她在虐豬呢。
“你他媽給我閉嘴，一個大男人，這點痛都忍不了，你是不是想故意陷害我，讓大家以為我在虐待你？”
沈淮臨眼尾微紅，他捂著屁股，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我沒有。”
“那你叫什麼？不是你讓我打你的嗎？”
沈淮臨痛得齜牙咧嘴，“我不知道會這麼痛，我又沒有捱過打。”
周妧真是服了。
把皮帶往他身上一丟，指著門，似笑非笑看著沈淮臨。
“沈總，你的願望已經達成，你可以回家了。”
沈淮臨打了個酒嗝，然後他一隻手捂住嘴，一隻手捂住屁股，委屈又尷尬地看著周妧。
“那你原諒我了嗎？”
“原諒你？”
沈淮臨瘋狂點頭，“周妧，你原諒我了嗎？”
“除非你經歷一次半死不活，除非你破產，除非你跪下來求我，否則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