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的牛角號聲又響了一陣,聚集在後面的那珂郡地方聯軍的那些家族武士終於出動了......

他們沉默著拔出刀,或是端著手中的長槍,快速的逼近清溪,毫不猶豫的躍到溪裡,就那麼淌著溪水朝著河岸衝來......

只不過敵方的這些武士避開了左竹家足輕把守的那段河岸,而是朝著左竹義重所在的這個方向奔來.

左竹義重已經披好了甲,上了馬.不過還沒輪到他上場.

在他面前,剛剛策馬趕來的真壁久幹正騎著借來的北地馬在那些被僱傭的浪人武士面前大聲的許諾:”一個人頭五貫,三個人頭你就可以出仕左竹家,當然賞錢也照樣給.另外你們的繳獲也歸自己......”

左竹家這也算下了血本了,重金出勇夫,聽到這話的那些浪人武士恨不得嗷嗷叫,看著那群衝來的敵方武士就象看著一個個金光耀眼的錢袋......

那珂郡地方聯軍派來的那些武士大約有一百五六十人,也難為他們能湊出這麼多,這很明顯就是準備孤注一擲,藉助武士們的血勇來分出勝負......

反正左竹義重這兩年所見識到的在常陸國或是周邊地區所發生的戰事大抵都是這樣的套路,沒什麼意外.

而左竹家的應對方式更簡單,那就是先讓臨時招募而來的浪人武士當炮灰,消耗敵方這些武士的體力和精力,最後派上家族旗本武士收割勝果......

所以左竹家才會對這些浪人武士開出那麼大的賞格,為的就是讓這些浪人武士上陣後能更賣力些.

只是不知這些浪人武士戰後有多少人能活著拿到賞金,但既然拿起了武器,就要有那份戰死沙場的覺悟......

敵方的武士們已經衝過了清溪,正在上岸,而原本據守在岸上的農兵們也很自覺的散開,不去阻擋他們前進的方向......

“上吧,把你們的勇武展現在世人面前吧!身為武士,就應該用手中刀槍去奪取功勳,光大家門......”真壁久幹終於講完了,衝著那些上岸的敵方武士一指就策馬避到一旁.

左竹家這些臨時招募的浪人武士們就象打了雞血一般,舉著武器吶喊著嘶吼著各種各樣問候敵人祖宗或其家中女性的言語,直往敵方武士衝去......

恩,他們身後都揹著左竹家的扇月靠旗,倒也不慮他們在混戰中砍錯人.敵方武士也同樣如此,只是他們背後的靠旗上繪著各自的家徽......

和農兵演戲般的打仗不同,武士們的戰鬥充滿了血腥和殘忍,生命顯得尤為脆弱和愴然......

雙方剛一接觸,就血光閃現,瞬時就栽倒十餘人,慘叫聲和哀嚎聲響起.但更多的是怒罵,叫嚷,和刀劍的碰撞聲,以及武器被斬斷和刺破甲胃插入人體的聲音......

旁邊圍觀的農兵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事實上這也是他們平常敬畏武士的心理原因......

這是真正的戰場,兇殘,野蠻,毫無人性.這是死神的盛宴,這是魔鬼的狂歡......

只是左竹家花了一貫重金招募來的這些浪人武士未免有些太不給力了,即便左竹家臨陣之前又提高了賞格,讓他們鼓足了勇氣,可戰鬥時的表現還是讓人不忍目睹......

炮灰就是炮灰啊,他們就是上去送菜的......左竹義重只能這樣感慨......

這才不到一會,栽倒在地上背插扇月靠旗的浪人武士已有四五十人.而敵方的那些武士損傷的也不過二十餘人左右.

此刻雙方雖然混戰在一起,可也很容易就能看出,左竹家這邊的浪人武士個個氣喘吁吁的勉力抵擋著對手的進攻......

而戰場周邊遊斗的那些浪人武士,已經眼珠子四處亂轉,隨時想腳底抹油.這都是老油子了,熟知戰場保命術.只不過現在還沒人帶頭逃跑,他們也不想做這出頭鳥......

“讓家族旗本武士準備,我們很快就要上了.”左竹義重對趕到自己身邊的和田昭為說.

轉頭又吩咐另一邊的真壁久幹:”真壁大人,你去本營,讓我父親將足輕隊調來,作為預備兵力.看形勢投入徹底奠定勝局......”

最後指派左竹義久:”五哥,你去約束農兵,別讓浪人武士崩潰逃亡時造成農兵恐慌,跟著逃跑......”

做為左竹家的少主,常勝不敗的武將,左竹義重現在擁有著臨陣指揮的權力,這是他父親左竹義昭給他的特權.

“哈哈哈......”一陣張狂的大笑傳來:”第四個,哈哈,你們這些懦夫,一起上啊......”

這是誰啊?這麼囂張......

左竹義重好奇的張目望去.卻見混戰的人群中出現了一個空圈,圈子中站著一個大個子的勐男.

身高一米六幾,在日本人中確實算是大個子,滿臉橫肉,赤著膊,胳膊上的肌肉虯結.或許是太壯實了,身形有些方......

此刻這個勐男手裡拿著根黑色長矛,矛頭還在滴血,睜著小眼睛裂著血盆大口在狂笑,嘲諷著他身前四個拿著刀槍,背上插著扇月旗的浪人武士......

四個浪人武士身形都有些在抖,大概是恐懼.因為被他們包圍的這個勐男腳下,還撲著四具同樣插著扇月旗的屍體......

就算周邊那些敵方武士沒有對手,也沒人上來和他們戰鬥.這似乎是把他們四人看成是那個勐男的私人戰利品一樣,他們死定了,這感覺讓人絕望......

勐男背後插得是長川家的三條豎水紋川字靠旗......

“這人是誰?我怎麼沒聽說過長川家有如此勐將?”左竹義重問道.

和田昭為一臉嚴肅:”少主,那是常陸很有名的槍術師範大河權兵衛.素以槍術稱雄,據說在河流中練槍領悟槍術奧秘,自創大河流槍術......

前幾年我曾經在巖城家見過此人,當時他在巖城家擔任槍術師範.現場展示過他的槍術,以一敵五,並獲得勝利.只是不知什麼時候被長川家招攬了,都沒訊息傳出......”

左竹義重看著遠處那張狂的勐男,輕笑起來:”看來,長川家依仗的就是這位槍術師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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