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被擺了一道,許深吃了悶虧,只能將這次教訓記下。

他沒再理會外面墨乘風的冷嘲熱諷,而是打量起四周。

墨乘風直到現在才顯露出真面目,可見這神殿非同凡響,必然是對方認為能絕對困住他,或是滅殺他,才會行動。

畢竟這樣的翻盤機會只有一次。

在神殿外的廣場遼闊無邊,而神殿內除了耀眼璀璨的金光外,還有一尊詭異的凋像矗立在殿堂上方。

這凋像的臉一半是猙獰的男子模樣,一半是眼神慈祥的溫柔女子,兩種截然相反,甚至性別都對立的臉卻拼湊在一起。

此外,身體上有數十隻手臂,從腋下延展到腰身。

而在其下半身的構造更加猙獰醜陋,是藤蔓一樣的觸手,盤根錯節地纏繞在一起。

而在許深凝視凋像時,彷彿是錯覺般,凋像似乎在變化,臉部的石塊變成血肉,在蠕動,那男子的猙獰部分露出詭笑,而另一邊女子的臉卻是露出溫柔的善意,似乎對他發出邀請。

許深感到陣陣詭異和寒意,這凋像絕對有問題。

“又一個倒黴蛋。”

這時,神殿凋像傳來聲音。

許深悚然一驚,迅速望去,便看到凋像下面的一條觸手後面,緩緩走出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

許深看到對方時,頓時愣住,這並非是凋像顯靈,而是一個君王。

想到對方的話,許深連忙道:“你也是被困在這裡的人?”

“不然呢。”

對方輕哼一聲,慢悠悠地走到凋像前的臺階上坐下:“三百多年了,終於有人來陪我了,看樣子你是被陷害的。”

許深抬頭看到頭頂天幕上,墨乘風仍在竊喜,得意洋洋地講述著自己如何轉移夏通的記憶,如何一步步將許深欺騙過來,還說如果不是看到黑雪也得到神兵認可,他還沒打算這麼快動手,打算再隱忍一段時間,將戲演得更真。

“你已經在這待了三百多年?”

許深皺眉,凝視著對方:“那你知道怎麼出去麼?”

披頭散髮的身影用兩手撩起額頭前的散亂頭髮,露出一張俊秀的臉孔,他仔細看了許深兩眼,旋即輕笑了起來:

“看你的面相,也像個倒黴蛋,不過,墨乘風居然沒能直接將你殺死,而是將你坑騙到這裡,莫非你是議會的君主?”

許深道:“什麼意思,難道不是君主的話,正面都無法跟他較量麼?”

“差不多如此。”

青年輕笑道:“他的能力是轉移,不管你是什麼能力,都會被他轉移,他會得到你的能力,而你自身卻會失去能力,一般的君王誰能敵?除非是某些更加刁鑽詭異的能力,但我實在想不出幾種。”

許深目光微微閃動,道:“照你這麼說,莫非你是君主?”

青年笑道:“困在這裡太久,現在還是不是就不知道咯,看你的樣子,你好像不是君主,是沒來得及去議會參選嗎,還是說你的能力恰巧剋制他?”

許深有些吃驚,眼前的青年居然是君主?

跟零主一樣?

這一處禁忌之地內,竟然有兩位君主。

“你認識零主麼?”許深問道。

“零主?沒聽說過。”青年搖頭。

許深又問道:“那獄主呢?”

“獄主?”青年眼眸中光芒一閃,起身道:“你居然認識那傢伙,跟他交手過麼?”

許深心中一動,認識獄主卻不認識零主,看來零主加入議會的時間比眼前的人晚。

“獄主那傢伙現在還活著嗎?”青年好奇問道。

許深點點頭:“當然,你怎麼稱呼?”

“稱呼?”

青年有些恍忽,幾百年了,自己孤身一人,離被稱呼都很遙遠。

在這神殿世界,只有絕對的寂靜,每一步都像探索一樣。

“我曾經的名號……他們都叫我原主。”青年追憶地道。

“原主?”許深一愣,物歸原主的原主?

“我剛進入議會時,獄主就在裡面了,聽說那傢伙是活得最久遠的一個,已經有上千年的時光,但可惜的是,即便有如此久遠的年歲,他依然是君主裡倒數第二,跟我沒法比。”青年說到這,眼神中透露著一絲自傲和高興。

“倒數第二?”

許深目光微動:“那你呢,第幾?”

“當然是順數第二。”原主輕笑道:“第一是那個怪物女人,不知道現在她還在不在,她的稱號叫命主,你見過或聽說過沒?”

“命主?”許深一愣,從未聽過。

在周睿的記憶中也沒有,包括眼前的原主,也從如今議會的五位君主中除名了。

如今最強的就是那位零主。

但這是否也意味著說,實際上君主級的存在,並非僅僅五位,眼前的原主跟那位命主,都是曾經的君主,只是要麼隕落,要麼如眼前這般受困在某地。

“沒聽過。”許深搖頭,道:“看來有些君主已經落幕了。”

“落幕……”

原主聽到這兩字,有些出神,許久才輕輕一嘆,眼神中多了幾分悵然:“是啊,屬於我們的時代落幕了,不知道如今的議會是什麼程度,獄主這傢伙倒是苟到現在,議會里資歷最老的估計也就只剩他了,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如願成為議會的主宰者。”

許深微微搖頭:“並沒有。”

“是麼……”原主不禁笑了起來,也沒太過驚訝,道:“他的能力雖然強,但可惜了,需要太多的歲月去累積,活的越久越強,如果他再活一千年,也許就能無敵了。”

許深心頭一動,好奇問道:“他的能力是什麼?”

原主道:“奴役和吃掉靈體,吃掉的越多,自身越強,這能力是累積性的,但需要漫長歲月,聽說獄主剛成君王時,還只是個普通貨色,誰都能欺負一下,但沒想到上百年過去,他卻一隻腳踏入議會了。”

許深目光微動,這能力跟自己倒是頗為相似,但又略有差別。

“你被困在這裡幾百年,就沒找到出去的辦法麼?”許深問道。

原主看了許深一眼,輕笑道:“找是找到了,這神殿並非死境,還有條活路,當初我來到這裡,外面的那墨家老狗還是我的跟班,他被困在了這裡,我跟他一同搜尋神兵,然後我找到了這神殿,但被直接吸附了進來。”

“估計他看到我遲遲沒有出去,意識到什麼,後來拿在手裡一直盯梢,十多年後,他終於確信我不是死了就是被困在了這裡,無法出去,這老狗太謹慎,自己沒有進來,而是將這東XZ了起來,被他當成了陷阱。”

許深怔住,沒想到是這麼回事。

看來墨乘風也不清楚裡面的情況,只是透過失蹤沒有返回的原主,判斷這是件兇器。

“想要出去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原主笑了笑,對許深道:“只要朝拜這尊神像一千年就行,我已經朝拜了三百年,再過七百年就能出去了。”

許深怔住,沒想到離開的路是這樣。

他不禁看向原主背後的凋像,那種詭異的扭動感再次浮現,許深下意識轉開目光,無法直視。

“你怎麼知道要朝拜一千年?”許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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