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媚腔
聽雪樓後臺！
剛從臺下下來的雪兒，正在給自己卸下頭飾，便是見到負責收賞錢的丫頭高興的跑到後臺來。
一個戲樓有那麼多唱戲的，但戲臺子只有那麼一位，所謂同行相輕，誰又會服氣誰呢？
為此，便是看賞錢來決定誰是臺柱子。
誰上臺唱戲，聽戲的客人打賞的賞錢多，誰就是臺柱子。
雪兒之所以能夠成為臺柱子，就是因為她每次唱完戲後，得到的客人的賞錢最多。
林夜當時第一次知道戲樓是靠這個來選出臺柱子的，忍不住驚呼道：“原來最早的花錢投票選秀是來自於戲樓啊。”
也是，明星明星，放在古代不就是戲子嘛。
“班主，林公子邀請咱們戲班去他府上唱戲”
小丫頭很是高興的向班主喊著，後臺的人聽到小丫頭的話也都很是開心。
“去林公子府上啊，那咱們這一次可以開眼界了。”
“林公子出手這麼的大方，咱們上門唱戲，那肯定給的賞錢更多。”
“這還用說啊，沒準咱們一次也能得到金豆子打賞呢。”
雪兒正卸著頭飾，聽著小丫頭的話，俏臉微微一變，但很快便是恢復了正常。
“既然是林公子邀請，那我們戲樓肯定是有空的，你去回覆……算了，我親自去回覆林公子，只要林公子需要，咱們戲班子可以隨時過去。”
班主也很是開心，聽雪樓在林公子來之前，一直是不慍不火的，是林公子的到來帶火了他們聽雪樓。
城裡許多富家公子千金也都來到聽雪樓聽戲，這些富家公子千金雖然出手沒林公子那麼大方，可也很是闊綽，聽雪樓這一年來的收入，抵得上過往好幾年了。
一刻鐘後，班主很是高興的回到後臺。
“我已經和林公子說好了，後天便是上林府去唱戲，明日我看咱們戲樓就暫時關門，好好排練一下新的曲目，雪兒，你最近不是排練新的戲曲嗎，明天好好排練一下，後天就在林府唱。”
“好。”
雪兒聽著班主的話，輕點了下頭。
……
……
林府！
迎來了最熱鬧的一天。
聽雪樓整個戲班子的人除了幾個打掃衛生的沒來，其他人全都來了。
“楊捕頭，別愁眉苦臉了，這破桉不急著一時，聽完戲曲再說。”林夜在門口迎接楊捕頭，看著楊捕頭愁眉苦臉樣子，笑著安慰了一句。
“林公子，雖說這一兩天沒有什麼人命桉發生，可這桉子上面催得很緊，限令我們限期破桉，我這也只剩下幾天了。”
楊捕頭是笑不起來，也就是林公子邀請，他必須要給這個面子。
“也許可能今天聽完戲就有線索了呢？”
林夜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楊捕頭有些疑惑，正要開口詢問，林夜卻是一把拉著他朝著後院走去。
林夜的後院足夠大，而此刻聽雪樓戲班子的人已經是搭好了臺，看到林夜帶著楊捕頭走過來，班主立刻滿臉笑容的走過來。
“林公子，楊捕頭。”
“梁班頭，最近生意興隆啊。”
“借楊捕頭吉言。”
“我的吉言可沒用，還是要感謝林公子。”
楊捕頭作為上陽城的捕快頭頭，又是上陽城土生土長的人，對於各行各業都很熟悉，也是知道聽雪樓原來的狀況，原來的聽雪樓也就勉強可以維持下去，聽雪樓能有現在的火爆程度，林公子那是功不可沒。
“對對，是要感謝林公子。”
梁班頭連忙朝著林夜表示感謝，林夜擺擺手：“別，也是你們的戲唱的好，為文化付費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白嫖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文化付費？
白嫖？
梁班頭有些沒聽懂，楊捕頭因為和林夜打過很多次交道，知道林公子有時候會說一些比較古怪的詞出來。
“行了，梁班主，要感謝林公子，今天就讓大家給大家唱一出好戲。”
“那是自然，聽說是林公子請大家到府唱戲，大家可都高興的很，肯定會拿出最好的狀態。”
梁班主拍著胸脯保證，待了一會才走向戲臺那邊，楊捕頭看著梁班頭離去的背影，感嘆道：“老梁也不容易啊，也幸虧是碰到了林公子。”
“哦，這梁班頭有什麼故事？”林夜好奇問道。
“聽雪樓是梁班頭他父親建立的，當初在咱們上陽城很火，可惜梁班頭沒能繼承父親衣缽，在唱戲這方面的天賦不高，而等到梁班頭父親一走，聽雪樓青黃不接，沒了臺柱子，幾次都快要經營不下去。”
“那後來呢，我看這聽雪樓經營的還不錯啊，就算沒有我的捧場，也不至於說經營不下去。”林夜追問道。
“聽說是城裡幾位喜歡聽戲的老爺念著當初梁班頭的一份香火情，給了梁班頭一筆錢，梁班頭這才能把聽雪樓繼續經營下去。”楊捕頭想了下答道：“那段時間聽雪樓為了維持生計，經常整個戲班子都跑到其他縣城去搭臺唱戲。”
林夜聽著楊捕頭的話，眼神閃爍，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
……
夜晚。
戲臺搭好，看戲的人不多，林夜和楊捕頭，以及徐伯還有葛大娘，不過四個人。
當然還有一團爛泥一樣趴在後院草垛上的太歲。
聽雪樓這一次確實是很用心，唱的是新戲，每一位上臺唱戲的都很賣力，林夜看的是不斷鼓掌，賞錢也是如流水一般打賞下去。
一場戲，唱了兩個時辰。
“梁班主，很不錯，尤其是雪兒姑娘，這花腔聽的實在是太享受了，不知道我能否向雪兒姑娘請教一番。”
給了賞錢，看著前來表示感謝的梁班頭，林夜笑著問道。
梁班頭神情僵了一下，但很快答道：“自然是沒問題，能夠得林公子誇讚，那是我們雪兒的福氣，我這就去通知雪兒姑娘。”
“好，那一會就讓雪兒姑娘讓我去後院那邊。”
林夜說完這話，目光便是轉向楊捕頭：“楊捕頭，今日這戲不錯吧。”
“嗯，是很不錯，託林公子的福，竟能聽到新戲，不過現在天色已晚，老哥我就先告辭了。”
楊捕頭聽到林夜要請雪兒姑娘學習唱戲，眼睛眨了眨，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好，徐伯替我送送楊捕頭。”
讓徐伯送楊捕頭離開，林夜便是自顧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梁班頭在原地愣了那麼一會，最後神情有些複雜走向了後臺。
“雪兒，林公子知你唱戲好，想讓你去指點他一下，我給答應了。”
後臺，梁班主找到了雪兒，雪兒聽著班主的話，妙目看了班主一眼，最後點了點頭：“好。”
“雪兒，林公子對咱們聽雪樓來說很重要。”
梁班主看著雪兒，沉聲點了一句，雪兒身軀一顫，答道：“我知道了。”
“好好準備下吧，我先帶大家回去。”
梁班主帶著戲班其他人離開了林府，而雪兒姑娘則是在這後臺重新化了妝，最後走進了林夜後院。
“雪兒姑娘來了，快請坐。”
看著一襲白衣，清秀挺立的雪兒姑娘走進來，林夜笑著招手。
“謝林公子。”
雪兒柳腰盈盈一握，而後在林夜對面坐下，一股香風撲鼻。
“聽班主說，林公子是要學唱戲？”
“是有興趣，但不是現在。”
“既然不是現在，那林公子喚我來？”
“聽聞戲曲之中，有一腔名為媚腔，不知道雪兒姑娘可會？”
林夜這麼一問，雪兒姑娘鳳眉一挑，道：“自是會的，林公子若是想聽，雪兒便是為林公子獻上一首。”
“洗耳恭聽。”
雪兒站起身，白衣輕幔卻是從香肩滑落，露出了一雙粉白玉臂。
一個個翩翩轉身，人便是到了林夜前方。
妙目輕眨，紅檀微張：……
一個婉轉的音節發出，林夜眸子一凝，這聲音……
這就是聲優的古代版啊。
……
臥室裡，林夜閉著眼睛，一臉享受的傾聽著，只聽得雪兒姑娘那紅檀小嘴中，忽高昂忽低綿，忽婉轉綿長，又如鳳鳴短啼急促……
……
一曲結束，雪兒姑娘滿面紅暈，竟是香汗淋漓，此刻更是緩緩朝著閉目傾聽的林夜走去。
“還請公子憐惜。”
感受到耳畔的溫柔廝磨和那澹澹的女子幽香，林夜並未睜開眼睛，沒一會，一隻溫嫩玉手從他的後頸劃過，緩緩落在了他的胸膛。
“我憐惜就不必了，還希望雪兒姑娘仁慈，留我一命，我可不想被挖了胸膛。”
林夜澹澹開口，而雪兒在林夜這句話出口後，神情陡然一變，就要把手收回，可惜已經晚了。
林夜的手牢牢的抓住了雪兒的手臂，同時也是睜開了眼睛，目光冷冽看向雪兒。
“林公子你這是幹什麼？”
雪兒姑娘眉頭輕蹙，一副疼痛和不解表情。
“雪兒姑娘何必裝呢，最近楊捕頭可是因為雪兒姑娘的所作所為而茶不思飯不香的。”
林夜的話語，讓得雪兒姑娘臉上的柔弱疼痛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笑。
“林公子，有時候喜歡管閒事的人反而是活不長久。”
“我這人不喜歡管閒事，但好奇心卻是有些重，雪兒姑娘能否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當然可以。”
雪兒手臂突然有黑氣瀰漫出來，這黑霧勐地朝著林夜飄去，然而讓她意料中林夜昏倒的場景沒能出現，等到黑霧散去，林夜依然是完好的站在那裡看著她。
“你……你是修行之人？”
雖然上陽成人都知道，林公子是清風觀的弟子，但大部分百姓都覺得林公子這個弟子的身份，是因為給清風觀捐了許多香火錢給得來的，畢竟修行那麼苦，林公子這樣的富家公子哥肯定是吃不了這個苦的。
雪兒也和許多百姓還是一樣的想法，林公子是清風觀的弟子，又是金光寺的弟子，哪有同時修道佛兩家的，就是因為捐贈的香火錢多，才掛個記名弟子罷了。
現在知道了林夜是修行者，雪兒面色變化了一下，沒被抓住的左手，五指突然冒出鋒利指甲，朝著林夜的喉嚨劃去。
“雪兒姑娘殺心未免太重了一些。”
林夜一個後仰躲開了，而雪兒也衝著這機會右手抽出，人朝著門外遁去。
只是雪兒姑娘剛衝到門口，門口處便是有著一道金光亮起，形成一個光牆，直接是將雪兒給撞了回來。
見自己逃不掉，雪兒俏臉染上寒霜，回頭凝視著林夜，而在她的身後有著一道紅色虛影浮現。
“臭道士，就是喜歡多管閒事！”
紅色虛影浮現，雪兒整個人說話的聲音變了，聲音變得冰冷且充滿怨毒，林夜看著雪兒身後的這道紅色虛影，總算是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雙胎怨靈，原來是你在作祟！”
雙手結印，林夜輕喝一聲：“鎮！”
“鎮”字出口，雪兒身後的紅色虛影僵硬住了，但很快便是恢復過來。
“臭道士，連你師傅都不敢管我的事情，你還敢管，簡直是找死！”
紅色虛影脫離束縛，猶如奔雷一般朝著林夜飄去，不過林夜並不慌張，即便是雙胎怨靈，那也只是怨鬼境界而已。
至於說老道不敢管……
林夜能夠猜到原因，老道那不是不敢管，而是謹慎過頭了，但凡有一點冒風險的事情都不會插手。
面對著朝著自己奔來的紅色虛影，林夜抬手輕輕一指，一抹光亮射出，紅色虛影直接是被彈飛，重重撞在了牆角上。
不堪一擊！
以林夜現在的實力，除非是惡鬼後期接近於鬼王級別的鬼魅，一般的惡鬼都不是他的對手，更別提一隻怨鬼了。
“既然害人，那便留你不得了。”
林夜的手上御天劍出現，只是就在他準備揮劍時候，紅色虛影卻是猙獰道：“你若是殺了我，王上是不會放過你的。”
“王上？”
林夜皺了下眉，能夠被鬼冠以“王上”尊稱的，那只有鬼王級別的鬼魅了。
這怨鬼背後站著一位鬼王？
“咳咳，我是跟你鬧著玩的，不要生氣。”
林夜很是客氣的朝著這怨鬼道歉，怨鬼看到林夜被震懾住，冷哼了一聲，道：“今日的事別想善了。”
“紅姐姐，林公子也只是好奇，這事情不然就這麼算了吧。”一直在旁邊觀戰的雪兒，此刻卻是開口勸說了起來。
“對對對，不打不相識，放心，今天的事情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要幹什麼自顧去幹就好了，我保證不會向第三人透露。”
“要想讓我放過你也可以，給我準備十個男子的心肝。”
紅色虛影陰冷開口，雪兒面色最先變了下：“紅姐姐，不是說只對那些人……”
“閉嘴！”
被一聲呵斥，雪兒身體一顫沒敢再開口，林夜神情倒是不變，道：“要十個男子的心肝啊，好說……好說……斬！”
最後一字說完，御天劍射出，紅色虛影甚至連哀嚎都沒能來得及發出一聲就徹底消散了。
“給你面子你不端著，那只有不好意思了。”
滅掉了怨鬼，林夜神情很是平靜，目光卻是落在了雪兒身上。